肠道活菌制剂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患者的疗效

杨 超，杜俊毅，蒲 丹，许小靓，陈 敏，刘 翱

（1）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甘美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2）检验科，云南昆明 650224）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简称慢阻肺，是呼吸系统常见病、多发病之一，其发病机制尚不完全明确，目前治疗方法多集中在对症治疗，缺乏有效的病因治疗。研究发现COPD 患者体内存在肠道菌群微生态失衡现象，可促进COPD 的发生发展。故本文通过外源性补充肠道活菌制剂，探讨其在AECOPD 患者中的治疗效果。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选择2019 年5 月至10月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甘美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60 名AECOPD 住院患者为研究对象，随机分为对照组和治疗组各30 例。所有研究对象均符合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全球倡议（2018 版）中AECOPD 的诊断标准[1]。肺心病以外的其他心脏病、消化道疾病、严重的肝肾功能不全、脑血管意外、严重的感染、合并自身免疫系统疾病、支气管哮喘、对活菌制剂过敏的患者均排除在外。本研究通过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甘美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研究对象均知情同意。

1.2 方法

1.2.1 治疗方法 对照组仅给予抗感染、止咳化痰平喘等常规治疗，治疗组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给予肠道活菌调剂制剂（双歧杆菌乳杆菌三联活菌片、4 片/次、3 次/d；复方嗜酸乳杆菌片、2片/次、3 次/d）口服。

1.2.2 观察指标 治疗2 周后，比较两组间呼吸困难（MMRC）评分、FEV1%pre、大便菌群球杆比失衡发生率、大便中双歧杆菌属及乳酸杆菌属、住院天数之间的差异，分析肠道活菌制剂的治疗安全性。

1.2.3 主要技术方法 MMRC 评分根据改良英国医学研究委员会呼吸困难量表。成人大便菌群中球菌：杆菌约为25%:75%[2]，故将大便菌群中球菌大于25%定义为存在大便菌群球杆比失衡。大便双歧杆菌、乳酸杆菌Ct 值均采用荧光-PCR 法测定，所需双歧杆菌核酸扩增检测试剂盒、乳酸杆菌核酸扩增检测试剂盒购自于广州维伯鑫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粪便基因组DNA 提取试剂盒购自于北京天根生化科技有限公司，根据试剂操作说明逐步进行大便标本处理、DNA 提取、试剂配制、加样、PCR 扩增等步骤，分别测得大便双歧杆菌、乳酸杆菌Ct 值。研究发现每个模板Ct 值与该模板的起始拷贝数的对数存在线性关系，起始拷贝数越多，Ct 值越小，反之亦然[3]，故测定大便双歧杆菌、乳酸杆菌Ct 值可间接反映大便双歧杆菌、乳酸杆菌菌落拷贝数。

1.3 统计学处理

所有数据用SPSS 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其中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同组间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不同组间比较采用成组t 检验。率的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对照组，男29 例、女1 例，年龄（70.37±7.76）岁，合并肺心病、心衰患者9 例；治疗组，男27 例、女3 例，年龄（74.30±9.86）岁，合并肺心病、心衰患者11 例；两组在性别、年龄、合并肺心病、心衰患者例数、FEV1%pre、MMRC 方面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研究对象一般资料（）Tab.1 General data of two groups of subjects （）

表1 两组研究对象一般资料（）Tab.1 General data of two groups of subjects （）

2.2 两组大便球杆比失衡发生率比较

经比较发现，两组治疗前大便菌群中球杆比失衡发生率无统计学差异（χ2=0.111，P=0.739）；对照组治疗后大便菌群中球杆比失衡发生率较治疗前增加，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052，P=0.152）；治疗组治疗后大便菌群中球杆比失衡发生率较治疗前下降，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963，P=0.085）；治疗组治疗后大便菌群中球杆比失衡发生率较对照组治疗后明显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0.417，P=0.001），见表2。

表2 两组在大便球杆比失衡发生率方面的比较（n）Tab.2 Comparison of the occurrence rate of imbalance in the ratio of ball and club in stool between two groups（n）

2.3 两组MMRC 评分、FEV1%pre、大便中双歧杆菌及乳酸杆菌之间的比较

治疗组、对照组治疗后MMRC 分别较治疗前下降，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对照组治疗后FEV1%pre 分别较治疗前升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治疗后大便双歧杆菌及乳酸杆菌Ct 值较治疗前均下降，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治疗后大便双歧杆菌及乳酸杆菌Ct 值较治疗前均升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与对照组治疗后大便双歧杆菌及乳酸杆菌Ct 值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治疗前后的MMRC、大便双歧杆菌及乳酸杆菌Ct 值的差值与对照组治疗前后差值之间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2.4 两组住院天数的比较

治疗组的住院天数为（10.97±2.41）d，对照组的住院天数为：（12.83±3.49）d，治疗组的住院天数短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2.407、P=0.019，P＜0.05）。

2.5 肠道活菌制剂的安全性

治疗组2 例患者入组时有腹胀不适，考虑与肺心病、胃肠淤血有关，通过常规+肠道活菌调剂制剂治疗后腹胀症状均缓解。治疗组所有患者在肠道活菌制剂治疗过程中未出现腹泻、腹痛、恶心、呕吐等不良事件。

表3 两组在MMRC 评分、FEV1%pre、大便中双歧杆菌属及乳酸杆菌属之间的比较（）Tab.3 Comparison of MMRC score,FEV1% pre,Bifidobacterium and Lactobacillus in stool between two groups（）

表3 两组在MMRC 评分、FEV1%pre、大便中双歧杆菌属及乳酸杆菌属之间的比较（）Tab.3 Comparison of MMRC score,FEV1% pre,Bifidobacterium and Lactobacillus in stool between two groups（）

注：Ct 表示每个反应管内的荧光信号到达设定的阈值时所经历的循环数。同组治疗前后比较，*P ＜0.05；两组治疗后相比，#P ＜0.05；d1=治疗组治疗后-治疗前，d2=对照组治疗后-治疗前，d1 与d2 之间相比，△P ＜0.05。

3 讨论

COPD 是一种累及全身的疾病，其发病率及死亡率逐年升高，现居全球死亡原因的第四位，预计2020 年将上升至全球第3 位[4]。

肠道微生态是机体重要的微生态系统，对机体起着营养吸收、肠黏膜的增生和保护、屏障功能、免疫调控等重要作用[5]。但既往研究发现COPD 患者肠道内益生菌双歧杆菌及乳酸杆菌数量较正常人明显减少[6]，COPD 患者体内存在肠道菌群微生态失衡现象，发生机制可能有:机体免疫力低下导致肠道粘膜屏障作用减弱、继发感染，引起内毒素血症；长期使用及滥用抗生素使原有肠道菌群正常生态组合发生改变，引起菌群失调；慢阻肺患者因合并肺心病、右心衰竭导致胃肠道淤血，从而破坏肠道微生态[7-9]。甚至有研究显示COPD 发生肠道菌群失调的比率高达40.26%[9]。反过来肠道菌群失衡又通过肠道致病菌移位、释放肠道内毒素及炎性介质、导致机体免疫功能下降等机制[10]来促进COPD 的发生发展。二者互为因果，相互促进，相互影响。

目前调整肠道菌群失衡的主要方法包括：合理使用抗生素、中药调理、添加活菌制剂、营养调理等。以往研究发现口服肠道益生菌可降低肺囊性纤维化患者急性加重频率[11]、降低呼吸机相关肺炎的发病率、预防上呼吸道感染[12]。然而，调节COPD 肠道微生态的研究与应用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有关益生菌防治COPD 的研究尚未获得比较明确的结论。有研究发现复合乳酸菌胶囊对AECOPD 有抗感染、改善食欲的作用[13]。另外肠道内双歧杆菌、乳酸杆菌能产生抗菌物质清除病原菌，扰病原菌营养的获取和黏附，从而达到限制病原菌的生存及致病作用[14]。故本研究选取双歧杆菌乳杆菌三联活菌片及复方嗜酸乳杆菌片作为肠道活菌制剂，探讨其在AECOPD 患者中的治疗效果。

通过研究发现：治疗组治疗后大便菌群中球杆比失衡发生率较对照组治疗后明显下降；治疗组治疗后MMRC 较治疗前下降、FEV1%pre 较治疗前升高；治疗组的住院天数短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说明肠道活菌制剂治疗AECOPD患者，具有降低患者大便菌群中球杆比失衡发生率、降低患者MMRC 评分、改善患者肺功能、缩短患者住院时间的作用。

如前所述，Ct 表示PCR 检测中每个反应管内的荧光信号到达设定的阈值时所经历的循环数，Ct值越小，标本拷贝数越多，可间接反映大便菌落数。本研究发现治疗组治疗后大便双歧杆菌及乳酸杆菌Ct 值较治疗前、较对照组治疗后均下降，治疗组治疗前后大便双歧杆菌、乳酸杆菌Ct 值的差值均较对照组治疗前后差值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说明肠道活菌制剂剂具有增加AECOPD患者肠道益生菌的作用，且疗效优于常规治疗。

此外本研究对肠道活菌制剂的安全性也做了分析，显示治疗组患者口服双歧杆菌乳杆菌三联活菌片与复方嗜酸乳杆菌片后均未出现腹胀、腹泻等肠道不良反应，且原有2 例患者腹胀症状缓解，安全性好。这与既往研究结果相仿[15]。但在使用肠道活菌制剂的同时，需防止出现益生菌定植、过度生长等风险[13]。

总之本研究发现肠道活菌治疗具有调节AECOPD 患者肠道菌群、改善患者呼吸困难评分、改善患者肺功能、缩短患者住院时间的治疗作用，且临床使用较安全。目前随着二代基因测序技术的出现，打破了使用传统检测方法研究肠道菌群的格局，利用新技术进一步阐明肠道活菌制剂治疗AECOPD 患者的机制，将成为以后工作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