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解析及机理研究

2020-09-26 14:38赵书虹陈婷婷
旅游学刊 2020年8期
关键词:旅游产业民族地区文化产业

赵书虹 陈婷婷

[摘    要]融合发展是推动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实现转型升级、提质增效的有效途径,并能促进民族文化传承发展、旅游产业转型升级及地区经济稳步增长。但有关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及机理研究相对较少,制约着产业融合发展。文章以云南省玉湖村、曼飞龙村、同乐村3个案例地为研究对象,运用扎根理论方法探讨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及机理。研究表明,资源要素整合、旅游需求升级、创新变革支撑、企业管理决策4个主范畴是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其中,资源要素整合是基础动力,旅游需求升级是直接动力,创新变革支撑是支撑动力,企业管理决策是外在动力。基于此,研究进一步构建出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机理模型,以期丰富文旅融合的基础内涵与逻辑框架,为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提供借鉴。

[关键词]民族地区;文化产业;旅游产业;融合动力;融合机理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006(2020)08-0081-13

Doi: 10.19765/j.cnki.1002-5006.2020.08.014

引言

据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统计,全世界约有37%的旅游活动涉及文化因素,文化旅游者正以每年15%的幅度增长1,文旅融合已然成为趋势。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带来的消费升级与旅游供给侧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矛盾加大的背景下,我国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获得了新的发展契机,促进了旅游产业转型升级和地区经济发展。作为旅游产业发展滞后、深度贫困连片集中的民族地区,其民族文化资源丰富,但没能完全转化为旅游发展优势和经济增长动能[1-2],因此,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深度融合成为民族地区旅游发展的必由之路和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关键抓手。尤其是拥有25个世居少数民族的云南省,面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任务,在2016年先后出台《云南省旅游产业转型升级三年(2016—2018年)行动计划》《云南省旅游文化产业发展规划(2016—2020年)》,有效整合了文化旅游资源、文化旅游产品和文化旅游企业,使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呈现良好的发展势头。但也存在一系列现实矛盾与问题,如企业间互动机制障碍、上下游产业互动机制障碍和区域互动机制障碍、严重依赖资源发展、创新能力缺乏等[3],导致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深度不足、融合层次不高、融合效益不广。

从理论研究看,有关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研究聚焦于融合的理论基础[4-5]、融合动力[6-8]、融合程度[9-11]、融合发展模式[12-13]、融合路径[14]等方面,国内更侧重于以耦合协调度为方法实证分析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程度。但对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的研究较为匮乏,没有清楚地解释影响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深层次动力因素以及内在融合机理。鉴于此,本文拟从更加微观并契合民族地区实际发展的视角出发,采用扎根理论研究方法,解析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构建其融合机理模型,为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可持续发展提供有益的参考。

1 研究综述

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是指产业内要素相互渗透、交叉汇合或整合重组,逐渐突破原有产业边界或要素领域,交融而形成新的共生体的现象与过程[15]。关于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问题的研究,国外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探究,集中于融合之后的产业形态,Nuryanti、Park等强调,遗产在后现代旅游中处于核心地位,遗产旅游是以文化为基础的旅游产业发展之后出现的一种文化旅游方式,是社会和经济共同驱动的结果[16-17]。Richards和Raymond、Tan等认为,创意旅游从创意产业中分离而来,是为旅游者提供开发自身创意潜力机会的旅游,也是旅游产业转型升级与城市寻找新发展模式的重要途径[18-19]。相较于国外研究,国内有关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研究成果更为丰富,其中受到学界广泛关注的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研究主要分为三部分:(1)以案例研究为基础,定性分析融合动力因素。一方面,基于产业边界视角,认为产业融合动力包含产业自身特征、技术创新、政府管制放松、市场需求变化、市场竞争加剧、文化旅游企业追求效益最大化、中介机构发展、旅游者需求驱动、文化要素渗透等具体因素[20-23];另一方面,基于系统动力学视角,认为产业融合动力包含拉力(旅游和文化市场需求转换、旅游资源与区位优势)、推力(经济发展、旅游企业竞争压力激增、文化企业对创意及市场的追求)、支持力(政府管制放松、技术创新、旅游企业)与阻力(文化及旅游制度管制)[24-25],或是包含市场需求、产业效益、文化扩展、旅游方式转换的内在驱动力与技术革新、服务个性化、企业合作、政府管制放松的外在驱动力[26]。(2)以计量模型为方法,定量分析融合动力因素。周春波利用面板计量模型探索出消费需求、技术创新、政府规制是产业融合发展的主要推动力[27],刘安乐等利用空间回归模型分析出消费需求、市场供给、科技创新、政策环境、基础设施和人力资源是产业协调发展的重要驱动力[15]。(3)结合具体融合動力因素,定性分析融合机理。张海燕和王忠云、张广海和孙春兰认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先行企业对各自产业价值链上的价值活动进行细分,再借助技术等手段,突破原有的产业边界,渗透或延伸至彼此的传统产业活动领域,最终经价值活动的整合、创新而形成新的综合价值链[28-29];刘安乐等认为,通过产业内部拆分、重组等形式不断调整各自产业结构,或是整合和优化产业共有发展条件而使产业间横向拓展和纵向延伸,再经历基础条件共享、人力资本共育、市场响应共生3个阶段,可以促进产业融合和协调[15]。

虽然国内外已有一些针对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及机理的相关成果,但有关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及机理的研究仍处于探索阶段。王忠云和张海燕基于生态位理论指出,民族文化旅游产业演化发展的外源动力来自需求生态位因子、资源生态位因子、技术生态位因子和制度生态位因子[30]。陈红玲和陈文捷基于新增长理论,提出技术进步是推动广西民族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基础,人力资本积累是推进力量,制度变革是保障力量[31]。黄炜借鉴动力循环系统,实证文化、资源、经济条件、发展水平等是民族文化产业形成的内源因素,经济全球化、区域化、人口与购买力增长和政府政策支持等是其外源因素,各要素通过相互联动作用共同推进民族文化旅游产业的发展[32]。张俊英和马耀峰依据系统学理论,证明企业是青海互助县民族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内在驱动力,文化旅游需求是拉力,政府主导是推力,科学技术是支撑力[33]。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国内外对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基础性研究成果较多,但有关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及机理的研究相对较少;国内学者基于产业融合的相关理论,利用案例研究、计量模型从定性和定量两个角度探究了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及机理。仅有部分学者分析了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但还未探索清楚产业间融合机理,也缺乏对微观案例地的实证研究。因此,本文以云南省丽江、西双版纳、迪庆的典型少数民族村寨为案例地,并考虑到其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指标体系及融合动力数据难以获取的问题,选取扎根理论方法定性地研究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实证以往学者发现的基本动力及其具体内涵,探索产业间融合机理,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效益提升、将资源优势转化为增长优势提供理论和实践基础。

2 研究设计

2.1 案例选择

本研究采用相较于单案例更扎实、更具说服力的多案例分析方法[34]来探索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与机理,并依据多案例研究最佳数量要求[35],选取玉湖村、曼飞龙村、同乐村为案例地。其中,玉湖村以纳西族传统文化为核心发展,曼飞龙村以傣族民族风情为特色发展,同乐村以傈僳族文化为优势发展,3个村落民族风貌保存完整,分别入选为云南省级民族文化保护区、第二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和云南省第一批50个民族特色旅游村。选取案例地的具体依据为:三者处于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不同阶段。玉湖村位于玉龙雪山脚下,距离丽江10余千米,交通方便,可进入性高,其依托区位优势成立马队、开办农家乐、兴建民宿客栈、管理洛克故居,于2017年实现旅游总收入1400万元1,民族文化旅游产业蓬勃发展,脱掉了重点贫困村的帽子。曼飞龙村政府积极整治道路,申请非遗文化,在西双版纳曼飞龙白塔旅游开发有限公司获取白塔经营权之后,大力发展农家乐与傣族慢轮手工制陶技艺、建设文化室与民族演艺舞台等,虽然旅游者数量增多,但以团队为主,季节性明显,民族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还处于磨合阶段。同乐村创建了阿尺木刮表演队、简单的游客服务中心、观景台与酒店、餐馆,可以满足部分旅游者的需求,但受交通不便、旅游基础设施不够完备、众多非遗文化没有转化为旅游资源的影响,2016年接待游客3万人次,旅游收入仅95万元左右[36],民族文化与旅游融合程度较低,产业效益不大。笔者综合考虑到3个案例地具备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典型性,产业融合发展阶段的差异性,以及研究资料的可获取性与研究结果的可对比性,最终选择玉湖村、曼飞龙村、同乐村为研究对象。

2.2 研究方法

扎根理论是由Glaser和Strauss于1967年提出的从经验资料中建立实质理论的特殊方法论[37],通过开放性编码、主轴编码、选择性编码3个过程[38],将获取的原始资料进行概念化、范畴化、理论化,避免了经验性观念或预设性理论模式的“程式化”限制,所获得结论更加全面、真实、准确[39],已被广泛应用于旅游学领域[40-43]。因此,研究采用扎根理论,通过收集3个案例地实地资料来探讨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及机理。

其中,考虑到原始资料获取的可信度与资料分析的全面性,笔者所在的团队在进行调研时采用了三角测量法[44]。一是个人访谈法,依据访谈提纲:(1)村子包含的文化要素,在旅游发展中的表现形式;(2)村子发展旅游的优势,参与旅游产业发展的态度、动机和具体感知;(3)对民族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的认识、理解;(4)对未来民族地区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趋势的看法,以一对一和多对一、现场笔录和录音结合的方式访谈,单次访谈时间控制在45~60分钟,共得到93份访谈记录。后期结合现场笔录将访谈录音资料转化为文本,通过文本整理,剔除4份不合格的文本,剩余89份有效文本,共计4万多字,成为主要分析资料。二是参与觀察法,在访谈前后与其他闲暇时间,研究团队对村落整体风貌、居民生活、传统民俗、节庆活动等进行了细致地观察与部分体验,在反复核查访谈内容的基础上补充资料,形成访谈的辅助材料。三是二手资料收集法,通过搜索引擎获取包含论文、报纸、游记的相关资料,并进行筛选分析、归纳总结,提升资料的可靠性。通过多个信息来源收集案例地资料,可客观而全面地反映研究所需探索的问题。

研究团队于2016年1月1—5日、2018年7月17—23日、2018年8月1—10日分别在同乐村、曼飞龙村、玉湖村进行了实地调研,访谈对象设定为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发展的决策者、亲历者、见证者,包括当地政府决策部门、村领导、工作人员、村民及旅游者,其中,研究团队对玉龙纳西族自治县、迪庆维西傈僳族自治县文广局相关领导等进行了深度访谈,但对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问题的探讨较少,不足以构成编码文件,故未在文内体现,具体访谈情况见表12。

2.3 信效度检验

为了保证研究结果的可信度与有效性,本文在研究过程中进行了信效度检验分析。由3位研究者共同开展编码工作,并以相互同意度百分比(相互同意的编码数量/(相互同意的编码数量+存在不同意的编码数量))来检验结果的可靠性,3位编码者之间的相互同意度为79%(>70%),表明研究结果信效度较高。其中,对于存在不同意的编码,经过团队讨论后达成接纳或是不接纳的一致性结果。

3 研究分析

3.1 开放性编码

开放性编码是将资料分解、比较、概念化和范畴化的过程,即将资料打散,赋予概念,再以新的方式重新组合起来的过程[45],分概念化、范畴化两个步骤进行。首先,坚持真实性原则,对原始访谈文本进行逐句阅读与分析,标注与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相关的内容,将其提取出来形成独立的句子,再根据文献等多途径总结编码名称,将原有的通俗化访谈用语转化为精炼的学术用语,最终经过多次修正、调整,提取了92个概念;其次,对概念进行对比、筛选与凝练,删除与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无关的概念,寻找相似概念所在的原句,经过反复斟酌对比,聚集同一类概念,形成概念丛,而后进行抽象与命名,形成41个范畴。例如将民族生产民俗、民族生活民俗、传统民族节庆、民族宗教礼仪聚集并命名为民族民俗风情;将历史传说、民族歌曲、传统美术归纳为传统民间艺术等,使形成的范畴更具指向性。部分开放性编码示例见表2。

3.2 主轴编码

主轴编码是运用“起因→现象→情境→影响因素→行为或互动策略→结果”的典型分析模式,在开放性编码中所获得的各个独立的范畴之间建立联系[46]。首先,将已确定的范畴带回原始资料,进行反复比较、分析,检验所提取范畴的真实性与合理性。其次,依据逻辑关系进一步精炼与归类,挖掘各范畴间潜在的关联,提炼主要范畴。通过研究,发现所提取的41个范畴无误,发现各范畴间存在并列关系:结合资源概念及旅游资源类型将自然、文化、社会资源概括为旅游地的资源要素;依据旅游人类学对旅游的认知将本真性、体验性、休闲性需求归类为旅游者的需求动机要素;依据旅游发展环境将观念革新、制度创新、技术变迁总结为旅游地的发展条件要素,依据竞争力思想将追求效益最大化、民族文化旅游品牌建设归纳为企业的战略发展要素,即在资源、旅游者、环境、企业4个层面确立了资源要素整合、旅游需求升级、创新变革支撑、企业管理决策4个主范畴。主范畴形成的具体过程如表3所示。

3.3 选择性编码

选择性编码是对主轴编码结果的再次整合,通过提炼主范畴及其间关系,剥离出核心范畴,构建结构关系图[47]。研究结合初始概念,依据因果条件关系确定“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为核心范畴,围绕核心范畴与主范畴建立的典型结构关系为:资源要素整合、旅游需求升级、创新变革支撑、企业管理决策影响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资源要素整合是基础动力,旅游需求升级是直接动力,创新变革支撑是支撑动力,企业管理决策是外在动力;在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不同阶段,具体动力作用程度具有差异,动力之间的互动作用很大程度上决定两个产业的融合水平。基于此,研究构建出“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机理模型”(图1)。

3.4 理论饱和度检验

从访谈记录的初始资料中随机抽取出部分文本,对其进行再次编码与分析,没有产生新的范畴与关系,由此,可以说明上述模型已经达到理论饱和。

4 研究发现

4.1 融合动力

(1)资源要素整合。资源是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链条连接与空间聚集的必要物质媒介,产业融合最初处于无目的、无技术的资源融合,只是隅于同一空间内的资源自然聚集的状态。具体表现为两个产业依据地区的自然资源、文化资源和社会资源条件做出融合发展的方向选择。首先,自然资源为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提供不可替代的空间载体与物质基础。玉湖村著名的玉湖倒影自然景观,曼飞龙村多样性的生态环境与优越的气候条件,同乐村地处高原山地的差异化、复杂化、封闭化地理条件是吸引旅游者的基础条件,是文化资源融入旅游发展的前提。如玉湖村村民所言:“村子在玉龙雪山脚下,在玉湖边,这种自然条件吸引了大量旅游者,村里又借助洛克的名声,把他的故居保留下来,保护起来,增强了吸引力”(Y73);同乐村的一名旅游者提到,“这是三江并流的核心区,能感受到高山峡谷间澜沧江的汹涌澎湃”(Y89)。其次,民族地区文化资源具备唯一性和渗透性,是民族文化旅游产品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旅游产业整合文化资源,将其转化为文化旅游吸引物产品,从而促进文化资源的资本化与产业化,提升旅游产业的内在价值与市场竞争力。如玉湖村拥有的纳西族传统文化、东巴文化、土司文化、火把节传统及传统石质建筑,“石头是我们的特色文化,传统建筑保持着石头造制,每年受纳西传统民居、石头美景吸引而来的游客数不胜数”(Y2);曼飞龙村拥有的佛塔、慢轮制陶技艺、传统傣族技艺和干栏式傣族建筑,“旅游发展之后,参与手工制陶的人在增加,为了表演,也在恢复之前的牛皮鼓文化”(Y4);同乐村拥有的音节文字、阿尺木刮、纺麻等傈僳族文化和木楞房传统民居建筑,“发展旅游让在家务农的老百姓赚钱轻松一些了,看到游客这么喜欢我们傈僳族的阿尺木刮舞蹈,他们也愿意去学跳舞,也知道非遗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宝贝,要好好传下去了”(Y58)。再次,社会资源影响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中利益相关者的参与意识与行为决策。在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过程中,匮乏的人才与信息资源起着制约作用,和谐的关系资源起着积极作用,人才数量与质量、市场信息认知度和社会关系和谐度的提升有助于产业结构调整趋向合理化。玉湖村领导表示,“青年人大都外出打工,留守的妇女和老人文化水平不高,与外面沟通少,不了解将文化转为旅游优势的途径,以后还需要培养了解民族文化和旅游发展的人才”(Y1)。但民族村落约定俗成的村规民约、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伦理道德观正向影响旅游者的旅游体验感知,推进旅游产业可持续发展;在旅游产业客流量增多之后,更多本地及外来居民开始从事传统手工艺、传统艺术,优化文化产业结构。

(2)旅游需求升级。旅游者追求身份认同,而文化表征身份意义[48],故其消费需求逐步从单一观光型的游览转变为文化消费型,两者相互作用使文化成为旅游吸引物,形成旅游市场对文化产品的需求及文化市场对旅游的借势,达到市场强势互补、产业链拆分与解构的强大效应,为产业融合提供直接的驱动力[7,49]。具体表现为旅游者的本真性、体验性与休闲性消费需求结构刺激文化产品创新开发,增强文化与旅游市场互补效应。首先,旅游者追求民族地区原住民原汁原味的生产生活体验,在实现个人内在与人际关系本真性时,也促进民族地区特色文化保持本真性。在访谈中发现,旅游者十分喜欢纳西族、傣族、傈僳族聚居地原生态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真实的住宿与餐饮文化,独特的节庆文化、艺术文化与历史文化,如到曼飞龙村的旅游者表示,“这里民风淳朴,卖水果的阿姨、奶奶都是村里人,为人和蔼,喜欢这种安静的社会文化氛围”(Y77)。其次,旅游者通过感受异域的民族文化、村民内在的淳朴文化以达到逃离繁重的日常工作环境、放松自我和自在生活的体验目的,也推动民族地区优化生活文化环境。如同乐村的被访旅游者强调,“在这里看看高山峡谷、傈僳族的建筑与民族风情,完全没有城市的喧嚣,时间也任由自己支配,精神上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Y84)。再次,基于传统的观光旅游向休息减压、健康养生、身心愉悦的休闲旅游转变的现实,民族地区旅游产业主动将部分旅游产品升级为休闲文化产品,形成新的产品形态。如玉湖村墅家玉庐酒店的经理介绍到,“以前玉湖大部分都是小型傳统民宿,为了满足游客的休闲需求,我们酒店就以纳西传统艺术元素为基础添加了许多休闲产品要素,期望带给旅行者丽江古村落文化的休闲体验”(Y34)。

(3)创新变革支撑。创新变革通过营造良好的产业融合外部环境,引导社会优质资源向文化旅游产业适度倾斜,保障文化旅游市场的过程竞争性与要素流动性,使得文化和旅游市场需求曲线和市场结构发生变化,进而打破市场、技术融合边界,释放产业融合的内生动力。具体表现为观念革新、制度创新、技术变迁从根本上改变了文化产品与旅游产品的功能与形象。首先,观念革新是制度创新与技术变迁的前提。民族风貌保持完整的地区多是经济发展滞后的区域,而观念落后是制约发展进程的主要障碍。因此,必须改变传统的行政、科技管理观念,以适应旅游产业发展速度,如曼飞龙村和玉湖村领导所言:“在大环境变化的情况下,我们改变了传统观念,正努力推进民族文化传承、改善基础设施、规范市场行为、引进新技术”(Y4)“学习现代道德观,和纳西族的传统观念结合起来”(Y3)。其次,市场化改革、宏观政策支持和公共服务供给的完善加速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间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规制行为与产业规划推进民族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间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如在先进观念的指导下,同乐村正在编制文物保护利用及展示的规划,着力以规划等措施搭建良好的基础设施,吸引项目投资。再次,技术变迁可以改变民族地区传统的产业间竞争方式,调整文化与旅游消费结构,提升旅游产品文化价值和游客体验价值,从而促进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在访谈中,曼飞龙村景区管理者表明,“未来想利用技术手段打造傣族民俗文化演艺场所,提升文化影响力”(Y30),这印证了产业经济学对产业融合的阐释,即技术进步可逐渐打破产业之间的边界限制。

(4)企业管理决策。企业是推进产业进步的有效主体及有力杠杆,为避免日益激烈的行业竞争,旅游企业主动选择文化供应商,文化企业积极探索旅游市场,从而促进文化和旅游资源的优化配置和规模报酬递增,实现多产品经营、多元化发展。具体通过追求利益最大化和民族文化旅游品牌建设来决定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深度、广度和层次。一方面,企业追求利益最大化是推動产业融合进步的有力杠杆。文化旅游企业在市场创新压力与竞争机制影响下选择降低交易成本、经营多元化、延伸产业链,以创新型的文化旅游产品创造高附加值的产业盈利空间,形成良性互动的产业发展体系。如曼飞龙村景区管理者表示,“为提高经济利润,占据更广大的市场,企业想在现有旅游产品基础上增加傣族文化,比如建立傣族文化博物馆,利用多元化运营模式提升企业效益”(Y30)。另一方面,民族文化旅游品牌建设是推动产业融合进步的主要途径。以高质量、多活动、强营销方式形成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间的聚合效应、衍生效应与带动效应,实现民族文化旅游产品差异化发展、民族文化旅游企业竞争化发展,增强产业融合活力。如曼飞龙村景区管理者表示,“为提升景区竞争力,准备开展与文化企业的合作,要结合傣族舞蹈开发民族文化旅游演艺活动,加强景区宣传力度”(Y30)。

4.2 融合机理

上述4个融合动力相互作用,通过产品融合、市场融合、载体融合和技术融合等过程,共推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

(1)资源要素整合与旅游需求升级相互作用。资源要素整合的程度越高,越能满足旅游者的需求;旅游者的本真性、体验性、休闲性需求支配资源的转移与集聚,引领资源要素的投入比例与组合方式。两者的相互作用能提升文化旅游产品开发水平,并以高质量供给满足旅游者的全方位需求,推进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市场化运作,实现旅游供给与需求的动态平衡。

(2)创新变革支撑与企业管理决策相互作用。创新变革能激发民族地区文化企业与旅游企业的积极性与主动性,赋予产业发展更大的自由度和灵活度。反之,企业综合管理影响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发展水平,驱动观念、体制、技术的创新变革,提升产业综合效益。两者的相互作用会提升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综合利用效率,推动文化产业突出优势、差异化发展,也推动旅游产业整合多样化的支撑力量,提升地区经济增量与质量。

(3)资源要素整合与创新变革支撑相互作用。资源要素的整合使政府等多方主体的观念发生转变,进而利用制度创新与技术变迁加大对自然资源、文化资源的可持续开发,加大对人力、信息、资金的投入力度;环境的创新变革有利于挖掘自然、文化、社会资源的内涵,增加其附加值和吸引力。两者的相互作用会改变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发展相对落后的局面,推进文化产业将文化存量转化为经济增量,解决旅游产业技术落后、人才匮乏等问题。

(4)资源要素整合与企业管理决策相互作用。稀缺的、难以移动的民族资源要素是民族地区文化企业与旅游企业发展所依托的核心资源,决定了企业必须以民族资源为基础的成长方向与发展模式;企业管理可优化配置民族资源要素,提升其开发利用效率,形成旅游节庆、旅游演艺等文化旅游吸引物。两者的相互作用会助推文化产业健康快速发展,增加旅游产业的直接或间接经济效益。

(5)旅游需求升级与创新变革支撑相互作用。旅游者的本真性、体验性、休闲性需求是民族地区进行观念、制度、技术变革的导向;民族地区以不断改进的观念与制度适应旅游者需求,以技术化的手段促进旅游者消费升级,影响其消费结构。两者的相互作用会调节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之间的供给和需求状况,推动产业结构变动,使文化产业价值提升,旅游产业竞争力提升。

(6)旅游需求升级与企业管理决策相互作用。旅游者的需求升级促进文化旅游市场需求扩大,吸引企业积极创新,向集团化、专业化、网络化的布局发展;基于市场竞争压力,企业创新开发多样化的文化旅游产品,以适应旅游者民族旅游需求、刺激旅游者文化消费。两者的相互作用会拓宽民族地区文化旅游产业的市场,完善民族地区文化产业的运行体系,缓解旅游产业利益主体间的矛盾冲突。

4.3 融合结果

资源要素整合、旅游需求升级、创新变革支撑、企业管理决策4个融合动力以多种组合方式促进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可形成良性循环、共生共享的产业体系,但3个案例地在实际发展过程中的融合结果存在差异与局限。

(1)玉湖村以紧邻丽江古城、玉龙雪山的自然资源优势初步发展旅游产业,以纳西族传统民居建筑的保护与开发来扩大旅游客流量。随后,为提升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水平,引进合作社,形成政府、合作社和居民共同参与的发展模式,发展态势较好。但仍然存在未能全面考虑旅游者需求,旅游发展投入不足,缺乏专业文化旅游企业参与运营管理等问题,导致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持续发展动力不足。

(2)曼飞龙村依托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曼飞龙白塔的文化价值、宗教影响开发宗教文化旅游,在南亚、东南亚等地形成较强的旅游吸引力。同时,成立曼飞龙白塔旅游开发有限公司,结合曼飞龙古村落的傣族文化,如慢轮制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等,建设博物馆、歌舞台,吸引了很多国内团队旅游者。但是村落目前仍然存在文化旅游产品缺乏、本地居民参与度不足、政府与企业宣传营销力度不强等问题,致使散客数量有限、产业融合效益较低。

(3)同乐村以政府主导、居民参与为发展模式,建设阿尺木刮传统展示馆、文化广场、手工艺传习馆,为旅游者提供阿尺木刮傳统文化表演,将非遗文化融入旅游产业。但是同乐村现阶段已建立的民族特色饮食示范点、游客服务中心与观景台还比较简单,且缺乏专业企业运营和市场规模扩张,致使文化旅游者的进入还停留在偶发阶段,本地居民参与文化旅游发展的收益还处于初级阶段,丰富的民族文化优势没能转化为旅游发展动力,旅游产业推动文化资源市场化开发的作用远未达到理想程度。因此,为实现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深度融合,必须要在资源要素合理开发与优化配置基础上注重旅游需求、创新变革、企业管理融合动力的协调配合,打破产业间边界限制,构建完善的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体系。

5 研究结论与启示

5.1 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扎根理论对云南省玉湖村、曼飞龙村、同乐村3个案例地进行分析,探索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及机理,主要得出以下几点研究结论:

(1)研究采用扎根理论的三级编码得出92个概念、41个范畴和4个主范畴,归纳发现资源要素整合、旅游需求升级、创新变革支撑、企业管理决策是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其中,资源要素整合是基础动力,旅游需求升级是直接动力,创新变革支撑是支撑动力,企业管理决策是外在动力,拓宽了民族地区产业融合的研究范畴。

(2)研究初步构建出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机理模型,明确了包含自然资源、文化资源和社会资源在内的资源要素整合有助于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也完善了其他3个动力的具体维度和内容体系。同时,研究尝试探索4个动力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以及其对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促进作用,这对于民族地区文化和旅游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与提质增效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

(3)研究发现在不同的案例地以及案例地的各阶段发展过程中,影响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有所差异,这是由于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在发展过程中出现问题之后,民族地区文化旅游目的地尝试利用4个动力进行组合发展的结果,表明确定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动力变量至关重要。

5.2 研究启示

本文希冀通过构建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动力及机理模型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提供新的管理启示:

(1)注重文化旅游供给与需求的协调平衡和良性互动。民族地区应整合现有自然资源、文化资源和社会资源,依据旅游者的消费需求特征和市场发展趋势有限度地挖掘异质性民族资源。同时,政府应加强观念与制度设计,做好市场的引导者与规范者,企业利用科技、创意融合文化与旅游市场,延伸现有产品的长度、深度与广度,开发体验性和浸入式的产品,增强地区核心竞争力。从总体上满足民族文化旅游者需求,解决民族文化旅游目的地供需不匹配、供需结构失衡等问题,实现文化创造活力持续迸发、旅游发展质量持续提升、优秀文化产品和优质旅游产品持续涌现。

(2)构建文化旅游产业多主体共同参与的共享共生机制。政府应利用技术创新打破产业间屏障,拓展保护性开发的空间,提升保护性开发的可行性,激发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内生动力;企业应积极参与,凭借自身区位、管理水平等优势,打造创新型民族文化旅游品牌,提高民族文化旅游的市场占有率;居民应在保护传统文化基础上培育市场化意识,由简单的自发性活动发展为有组织有计划的参与;旅游者应在追求本真性、体验性、休闲性需求基础上注重融入民族旅游目的地本地文化,尊重当地社群伦理,推进民族地区文化旅游和谐发展。

5.3 研究局限

本文也存在一些局限,首先,缺乏对地方政府决策部门、智力机构等其他群体的访谈,可能会对编码结果产生一定影响;其次,研究选取云南省多个案例地具有一定特殊性与局限性,未来可以扩大研究对象的范围,对不同省域、不同时间段的民族地区进行比较研究;再次,本文研究核心在于融合动力,对机理的探讨还不全面,未来拟利用系统动力学从理论基础、实证模型两方面具体分析民族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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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intergration of the culture and tourism industries has been the focus of research in China and overseas. Promoting the combined expansion of those industries is important toward effectively solving the discrepancy between the personal desire to achieve a better life and imbalanced social development. It is necessary to support transformation and improvement in the tourism industry and achieve innovation with the cultural industry. Scholars in China and abroad have conducted considerable research on this topic, the studies have covered the following: the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intergration of the two industries; the dynamic mechanism of that intergration; the degree of intergration; intergration development models; and the course that such intergration should adopt. However, few studies have addressed the mechanism of the intergration of the cultural and tourism industries; even fewer reports have examined the mechanism of the intergration of those industries in ethnic regions. Accordingly, the present study investigated the intergration mechanism of the two industries in ethnic areas of China. This report focused on Yuhu village, Manfeilong village, and Tongle village in Yunnan province, and it obtained triangulated data to ensure data validity. Interviews were conducted among village leaders, staff, residents, and tourists in the above three villages and 32, 28, and 29 valid responses, respectively, were obtained and used for analysis. The data were analyzed using a grounded theory approach. Three steps were required to examine the intergration mechanism of the cultural and tourism industries in those ethnic areas: open coding, axial coding, and selective coding. The following findings were obtained. (1) The driving factors for the intergration of the two industries in those areas were the integration of resource elements, improvement in tourism demand, support for innovation reform, and the decision of enterprise management. Those factors could be distinguished as follows: the integration of resource elements was the basic driving force; improvement in tourism demand was the direct driving force; support for innovation reform was the secondary driving force; and the decision of enterprise management were the external driving force. (2) This study elucidated the research framework to be adopted for examining the intergration mechanism of the cultural and tourism industries in ethnic regions; it clarified the specific dimensions and content for a model to clarify that situation. This investigation found that the integration of resource elements (including natural, cultural, and social resources) was conducive to integration of the two industries. The dimensions of the other three driving forces also became clearer. For example, promoting tourism demand involved promoting authentic demand, free demand, and leisure demand. (3) The present study constructed a mechanism model for the intergration of the two industries in ethnic areas; it found that the four motivations were interactions and positive influences. For exampl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integration of resource elements and promoting tourism demand could stimulate market-oriented operation of the cultural industry in such regions, expand the tourism market, and help achieve balanced development of tourism supply and demand. This study enriches the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the intergration of the cultural and tourism industries; it provides a significant reference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ir intergration.

Keywords: ethnic areas; cultural industry; tourism industry; intergration dynamic; intergration mechanism

[責任编辑:周小芳;责任校对:宋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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