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解缙因何会被埋在雪中活活冻死(上)

2020-09-24 03:11木匠
北广人物 2020年36期
关键词:吉士解缙太祖

木匠

解缙,字大绅,号春雨、喜易,生于公元1369年,也就是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的第二年,吉安府吉水县(今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人(跟欧阳修是老乡)。

他和杨慎、徐渭合称“明朝三大才子”,尤以博学而著称。曾官居内阁首辅,但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曾担任过被称为“世界最大百科全书”的《永乐大典》的总纂官。

无论是明太祖朱元璋、建文帝朱允炆,还是明成祖朱棣,对他都不是一般的器重。但最后,他还是死在了曾经说过“天下不可一日无朕,朕则不可一日少解缙”的明成祖朱棣的手中。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解缙,从小就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据说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母亲就开始教他识字了;5岁,父亲教他诗文,他听一遍就能记住;7岁时有一天,他跟父亲一起来到长江边上洗澡,父亲将脱下的衣服挂在江边的一棵树上,随口说了个上联:“千年老树为衣架”,要他对个下联,他张口便道:“万里长江作浴盆”(另外,坊间还流传着不少解缙小时候,作对子戏弄官员、乡绅的故事,大家有兴趣可以找来看看);10岁,每天都会背诵一篇千字文,并终身不忘;12岁,就已把《四书》《五经》都读完了。

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年),解缙初入科场,就考了全省第一(解元)。翌年,参加进士考试,也很顺利的就考中了,还差一点被点了状元。

怎么就“差一点被点了状元”呢?原来,殿试时,朱元璋想看看诸生的诗才,遂命诸生以“柳”为题,即席赋诗一首。别的考生都还在冥思苦想之时,解缙已做完了两首:

御柳青青近绿池,迎来攫秀不违时。

皇恩天地同生育,雨露无私亦共知。

又:

慢慢春风入舜韶,绿柳舒叶乱莺调。

君王不肯误声色,何用辛勤学舞腰。

这两首诗作的虽很一般,但马屁却是拍到了点子上。前一首说的是天朝的皇恩浩荡,后首诗赞的是皇上的勤政爱民,朱元璋能不高兴吗?当时,就要点解缙为状元。可他的意见,却遭到了其他考官的反对。

那其他考官反对的理由又是什么呢?首先,解缙的个子太矮了,估计也就一米五左右吧。天朝的状元怎么能是一个矮子呢?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还姓解,名缙,字大绅。“解”“谢”同音,“谢”就是“凋谢”;“缙”就是官员,“绅”就是地方上有地位的人,一个国家要是官员和士绅都凋谢了,那这个国家不就完蛋了吗?

朱元璋一听,有理。于是,也就没再坚持点解缙为状元。但他还是非常欣赏解缙的。于是,就直接给了他一个庶吉士的名额。能够成为庶吉士,是几乎所有新科进士的梦想。那什么是庶吉士呢?

通常来说,考中进士,就可以做官了。明朝,一甲进士,也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的初官,通常都是状元为从六品,榜眼、探花为正七品;二甲和三甲进士的初官,通常都是从七品,或正八品,且一般不会留在京中任职。但无论是一甲还是二甲进士,都可以选择先不接受任命,而是去考庶吉士。当然,如果考不上的话,你就還是该去哪儿任职就去哪儿任职。如果考上了,就去翰林院再学习三年。然后,会有一个名叫“散馆”考试,即便成绩一般,也会有个正七品的官当,要是成绩好的话,最高则有可能会被授予一个正六品的官职。而你要是想在地方上,从一个从七品、正八品奋斗到正六品,就算是一切顺利的话,没个十年八年也是不可想象的。

且更让人拍案称奇的是,解缙在成为庶吉士的当年,就被朱元璋直接任命为了正五品的翰林学士。这格破的也太大了!但也由此,可以看出朱元璋对解缙这是喜爱到了什么程度。

又,《明史·解缙传》:“一日,帝在大庖西室,谕缙:‘朕与尔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这解缙也是真不客气,当晚,就给太祖皇帝上了一篇洋洋洒洒的万言书,并在文章的一开头,就直戳太祖皇帝的痛处:朝令夕改,嗜杀成性,“国初至今,将二十载,无几时不变之法,无一日无过之人。尝闻陛下震怒,锄根翦蔓,诛其奸逆矣。未闻褒一大善,赏延于世,复及其乡,终始如一者也。”

要照太祖皇帝以往的性格,几乎每一个字,都够砍他一次头了。可是,朱元璋非但没有生他的气,还对他大加赞扬了一番。受此鼓励,不久,他又给朱元璋献上了一篇《太平十策》,其在朝中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然而,解缙在政治上,还是太不成熟了。也难怪,他年少登朝,就得到了太祖皇帝的恩宠,又自恃才高,便不免有些自我膨胀,“任事直前”,上书言事,愈发的口无遮拦。

一天,他又在朝堂之上,慷慨激昂陈词,把兵部的官员挨个数落了一遍,说他们是如何如何地玩忽职守,使兵部尚书沈潜极为恼怒,当着太祖皇帝的面,就和他吵了起来。

朱元璋也觉得他这次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过头,虽然仍有心维护他,但为了安抚沈尚书,却也不得不将他贬为江西道监察御史。

可是,解缙却并未从这件事中汲取教训。不久,明朝的开国功臣、朱元璋的儿女亲家、韩国公李善长因受胡惟庸案(明初四大案之一,胡亦是明朝的开国功臣,洪武十三年,时任宰相的他被朱元璋以“谋不轨”之罪,而诛了九族。但事情并没有完,从洪武十三年到二十三年,十年间,又有三万多人因受胡案牵连而被杀)的株连,一家七十余口,都被太祖皇帝给杀了(由此,也能看出朱元璋是一个怎样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人)。

其时,满朝文武,都觉得李善长是冤枉的,但没有人敢说,因为说了,脑袋就有可能会搬家。没想到,解缙却又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代曾深受李恩的御史郎中王国用和夏长文,各起草一篇为李喊冤的奏章,称李当年和太祖您一起出生入死打江山,可以说第一勋臣。“生封公,死封王,男尚公主,亲戚拜官,人臣之分极矣。而今谓其欲佐胡惟庸者,则大谬不然。”这得是多大的胆子,敢说太祖“大谬不然”?但朱元璋还是只觉得他,年轻不懂事,缺乏涵养,给人利用了,而没有治他的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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