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的故事

本刊通讯员 乔盛

一片火热的向阳坡地。土质松绵柔软，色泽黝黑。村里的老人常言，向阳坡地最好，宜种谷子、糜子、高粱……尤其是土质松软的向阳地种高粱最适合。那些年月我家的自留地就是一块向阳地。我亲眼看着父亲把高粱种子撒在这块地里，再撒上肥料，而后用犁耕过。种高粱的工序比较简单，无非是掌握好种子的多少，把种子撒到犁过的地里，精耕细打碎土块就完成了任务。撒种子容易埋种子亦容易。只是高粱苗出土后锄草费力气，一般锄草技术差的人和体质不太强壮的人是很难坚持下来的。第一遍锄草还好，破一破幼苗，锄一锄小杂草也就行了，高粱长至人腰，开始拔节，锄二次草。高粱的二次锄草，一是锄杂草，二是用锄头刨土往高粱的根部培土。锄杂草，不花多少力气，而一锄头一锄头刨土往高粱根部埋是够累人的。双手握锄把要稳要用力平衡。腿成弓步，腰杆直立。锄刃既不能太深伤了高粱根，也不能锄刃入土太浅划个地皮，刮一层瘦土挖到根部应付了事。有经验的庄稼人始终认为，庄稼锄一次草就有一半的收成。锄草不全是为消灭杂草，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墒抗旱夺丰收。因此庄稼人对高粱的二次、三次锄草看得很重要。那时，集体统一劳动，大伙看一个人有没有吃苦精神，首先看他能不能一个上午锄完一亩拔节高粱地。若能在一上午的时间里高标准高速度锄完一亩高粱地，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很有献身精神的男子汉。

高粱扬花吐蕊，花朵淡绿。坐到地畔，一股股香气钻入鼻腔。在高粱由开花到成籽的那几日，整个高粱地里显得特别紧张，全村家家户户包括集体的所有高粱地里，从早上太阳还未露头直至傍晚太阳落山，整整一个白天，都有男女老少在轮流值班。他们十分恼火地在追赶高粱的天敌——麻雀。一旦等到秋天庄稼成熟，麻雀就不再捕食蚊子，专挑刚成熟的庄稼祸害。

到了9月，高粱叶子由绿泛黄，高粱穗子由黄泛红。高粱开始走向一片赤色，标志着一个完整而充实的高粱世界在出现。吸食了高粱乳汁的麻雀已成仙女升天了，面对红红的高粱籽再也无能为力。高粱收割入仓后，村里人都知道高粱能酿酒，且酿出的酒浓度高，好喝，味香。可村里人还是没有一家拿高粱去酿造美酒的。对于连温饱问题也没有解决的村里人而言，高粱只能是粗制粗吃以填饱肚子为满足。

高粱不仅能制做“炒面”，还能酿美酒。就是那秋后枯萎了的高粱秆也大有价值。一根根的高粱秆排列组合好用细麻绳串起来，可当锅盖使用。高粱秆瓤能加工饲料。高粱秆皮能制作孩子们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