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文东
图1 《(东)峄山刻石》
《峄山刻石》,分《(西)峄山刻石》和《(东)峄山刻石》(图1)。邹城市东南十公里处的峄山,自古享有“邹鲁秀灵”“岱南奇观”的美誉。公元前219 年,秦始皇率领群臣东巡峄山,他站在山顶俯瞰山下城池,顿生君临天下的感觉,便命丞相李斯撰文立石,颂扬其一统天下的功德,这便有了秦始皇五次东巡七块记功碑的第一块——峄山碑。秦二世东巡时,又在碑上刻了二世诏书。秦二世即位后,李斯又陪他登峄山,二世下了诏,指出颂词中称其父亲为始皇帝,自己是皇帝,加以区别,仍当丞相的李斯又书写了刻在石上。
南北朝时期,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率军南侵,途径峄山时命兵士把碑推倒。由于李斯小篆天下闻名,峄山碑虽倒,但前来慕拓者络绎不绝,当地官民因迎来送往,疲于奔命,便聚薪将碑烧毁,碑被烧毁后,后世又多次摹刻。唐代曾将原保留的拓片传刻于枣木板上,后来枣木板不知去向。杜甫曾在《李潮八分小篆歌》评价唐代慕刻本说:“峄山之碑野火焚,枣木传刻肥失真,苦县光和尚骨立,书贵瘦硬方通神。”他这种看法遭到北宋大词人苏轼的反对,他在《孙莘老求墨妙考诗》中说:“峄山传刻典型在,千载笔法留阳冰,杜陵评书贵瘦硬,此论未公吾不凭。短长肥瘠各有态,玉环飞燕谁敢憎。”对传刻的峄山碑杜贬苏褒,各成一家之言,成为千古佳话。
宋元祐八年(公元1093 年),邹县县令张文仲,按北海王所藏的峄山碑旧本,命人摹刻于县衙门。公元1292 年,邹县县尹宋德因惋惜碑文残缺不全,又令工匠重新砻石摹刻。宋代摹刻碑现存于西安碑林,称《(西)峄山碑》。邹城博物馆珍藏的这块石碑是元代(公元1292年)摹刻的,称《(东)峄山刻石》,刻石为长方体,通高1.95米,宽厚皆0.48米,四面刻字,书法笔画婉转圆润,字形严谨工整,以“玉筋篆”名誉天下,是秦始皇统一中国后规定的汉字书体,后世称为“秦篆”,它对研究秦代政治、文字及书法艺术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图2 《莱子侯刻石》拓片
《莱子侯刻石》(图2),又名《莱子侯封田刻石》《天凤刻石》《莱子侯赡族戒石》等,西汉新莽天凤三年(公元16 年)二月刻。原石在山东邹县卧虎山下,嘉庆二十二年(公元1817 年)移置孟庙,现存山东邹城博物馆。《莱子侯刻石》不大,字亦不多,但却弥足珍贵,是遗存较少的西汉时期的早期隶书刻石。此碑用笔逆入平出,笔道尖细犀利,遒细劲健,无明显的波挑磔尾;结体宽博,取横势,气息朴厚古拙,毫无修饰之意,别有风韵。整件石刻书法古拙奇瑰,气势开张,丰筋力满,趣味横生,是隶书成熟之前的作品,虽在技法上、规范上尚有欠缺,但也正因如此,它的原始意味、山林野趣、古拙苍劲的气息是成熟作品所不具备的。据文物专家考证,《莱子侯刻石》实际上是从古隶到典型汉隶的一种过渡性书体。西汉的隶书,流传下来的书迹很少,此碑可窥西汉书风,堪称是石刻中的珍品。它体现出作者渊博娴熟的传统功力和勇于标新立异的艺术才华。文化大师郭沫若曾在20 世纪60 年代致函邹城文物部门,称《莱子侯刻石》“世所罕见,金石研究必从解读此石开篇”,并称这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石刻为“从篆到隶过渡的里程碑”。另外,莱子国作为我国古老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是五千年文明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莱子侯刻石》对于考证莱夷文化、莱子国的历史也有着重要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