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内莉亚·福克斯、施特芬·贾瑟尔 小妮子
在养老院安装这种“拥抱帘幕”前,巴西人玛利亚·莫拉斯已经100多天没有拥抱过她82岁的父亲了。
截至八月下旬,非洲确诊人数超过110万,死亡人数约2.7万,病毒正迅速从大城市传播到农村,感染数仍在上升,峰值还远未达到。检测得越多,确诊数就越多。没人知道真实感染人数,因为有些国家根本不好好检测。例如肯尼亚和乌干达按世卫组织标准进行检测,而在坦桑尼亚,政府否认病毒的存在,阻止媒体报道真实的疫情状况。这种逃避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为其邻国布隆迪、乌干达、肯尼亚也带来了风险。而且在非洲,我们对抗的不只有新冠病毒,还有饥荒,在东非还有蝗灾。最后,非洲很可能是全球疫情最糟糕的一个洲。非洲人无法保持社交距离,因为这不符合我们的文化传统。人们在市场碰面、握手,比肩而坐,常常在一个盘子里共餐。我们的公共交通工具总是满载。在家办公?在人们眼里,这就和失业没有区别。我们的问题堆积成山,新冠病毒只是其中一个。而除感染之外,它还带来了各方面的负面影响。比如它中断了孩子们的学校教育,使其更多地暴露在家暴、童工劳动、逼婚等风险中。抗疫也会转移社会对其他问题的注意力,比如清洁水的问题。尽可能多地洗手——说得简单,如果根本没有水,要怎么洗?(肯尼亚非洲问题专家奥金加·马克里)
南非组织的大规模新冠病毒检测
周围还没人戴口罩时,36岁的伊娃内特·蒂亚斯就已经戴了。她警告家人,病毒会迅速从里约热内卢南部扩散开来,但家人只觉得她忧虑过重。五月初,她家20名成员陆续出现高热和肺部感染症状,她65岁的阿姨索尼娅病逝。但从官方数字来看,她家没有一个人感染新冠病毒,也没有一个因此而死。“忘了数据这回事吧!”她说。有10万居民的罗西尼亚贫民区是南美最大的贫民区之一,居住密度大,卫生条件差。据研究者的抽样检测,这里的感染率达到了25%,官方数字却低得多。据估计,巴西贫民区的真实感染数字是官方数字的30倍;到十月,巴西将有超过16万人死于新冠肺炎,全拉美将达到40万。在巴西,病毒是由富人带入的,遭罪的却是穷人。生活在亚马逊雨林地区的土著也感染了,已有500多人死亡。联合国警告,全拉美将有4400万人失业,2.3亿人生活在深度贫困中,贫困率将上涨7%,达到37.2%。
里约热内卢贫民窟楼梯的消杀工作
下面这张照片摄于四月,展示了印度纺织业糟糕的抗疫现状。印度有4500万纺织工。在孟买,纺织工在宿舍等待21天的封城结束,病毒在狭窄、通风不良的空间飞速传播。
和洛杉矶、菲尼克斯一样,在佛罗里达州基西米县,等待新冠检测的汽车长队也排上了几公里。几乎每天,美国的数字都会创下新高,截至八月下旬,其感染数约为250万,死亡数已超18万。一些州重回封城状态,商店和餐馆关门,中小学和大学取消2020年课程安排。美国新冠肺炎首席顾问安东尼·福奇承认,这是危机处理不当的后果,一些州解封得太早了。
统治首都萨那的什叶派民兵团体“青年运动”宣称没有新冠感染病例,认为由此引起的恐慌比病毒更危险。在这里,内战和疫情导致了当代最糟糕的人道主义危机,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只能靠估算。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人们80%都依赖食品救济,由于长期缺乏营养,免疫力已被削弱。联合国称也门的卫生系统已经“接近崩溃”,那里的战斗却更加频繁了。专家估计,疫情期间死亡人数可能多于过去五年内战死亡总人数——25万多人。
印度孟买的纺织工宿舍
在白俄罗斯,就连医生都缺乏防护装备,重症监护床位和药物都太少,而且几乎没有进行检测。成千上万人死于“呼吸道疾病”或“肺炎”。总统卢卡申科提议蒸桑拿和每天饮用40~50度的伏特加来解毒。
也门萨那一条街道上的消杀工作
距维捷布斯克市70公里处的诺瓦加村,一个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女人正为一位村民检查身体。
瑞典人在推特上发起的公民运动称:“我们对瑞典的抗疫策略感到愤怒,至今我们都没有建立起“检测—追踪—隔离”的体系。在这个国家,戴口罩的人会被羞辱,大部分人都不戴。我们需要行动起来。”
第一次封城效果很好,以色列成為全球典范。“恢复正常生活吧,过得开心。”五月,总理内塔尼亚胡说,然后学校、婚礼礼堂和俱乐部重开,人们相互靠近,不再戴口罩。随后,以色列迎来第二波疫情,然后是第二次封城,人们开始上街抗议。
叙利亚西北部无水无电的难民营
英国对疫情本来就反应奇慢,还不知道从错误中学习,7月24日才开始强制人们购物时戴口罩。英国人对这些错误政策的反应十分实际:大部分英国人都自觉戴起了口罩。首相鲍里斯·约翰逊称赞抗疫措施“成效极大”:如果新冠死亡人数超过了4.5万都叫成功,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定义失败的。
最终,一名医生悲惨地成为当地第一个新冠肺炎患者。他住在土耳其加济安泰普,在叙土边境过境点巴卜哈瓦的医院上班。7月4日他出现初发症状,7月9日新冠检测结果呈阳性,在此期间他接触了135名病人。尽管官方仍在尝试,但要在这一战乱地区找出他们,几乎毫无希望。7月20日,叙利亚感染数为14,患者中有一名牙医和一名儿科医生,他们确诊前一直在接诊。叙利亚西北部只有一台检测仪器可用,由地方救援机构购买。为防止新冠病毒传播,土耳其关闭了当地的边境通道。仅在六月,叙利亚北部的食品价格就上涨了68%,约30%的儿童出现慢性营养不良。叙利亚西北部410万人中有280万人的存活都依赖于人道主义救援,而现在,救援进不来,病毒却飞速传播,而且很快就会抵达人挤人的难民营。
[编译自德国《明星》]
编辑:要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