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行记（二）

王鉴伟

顶上一派冰雪之境，前有冰窟，入内穿行，寒气逼人，没几分钟就连忙退出。最高处观景平台，已站满游人，雪峰绵延，下临深谷，蔚为壮阔。出人群，立于空处远望，空气清透，景物皆泛着淡蓝的光晕。猛地背后一阵喧哗，回头看，一壮汉脱去上衣，在寒风中嘶吼，博得看客喝彩。

中午下山，先去用餐，早上吃得过饱，举箸略尝几口即罢。饭毕往古城卢塞恩，此购表天堂，每人先发一张世界名表大全，等级排列分明，众人兴趣顿生。光头兄藏表多年，尤为亢奋，高谈纵论，间杂着专业术语，吸引了半车人。其邻座男子，一路寡言少语，气宇轩昂，俨然有大亨之像，此刻心有所动，光头看出端倪，倾身过去，为之分析佩戴名表的意义与价值，语重心长。我虽不喜戴表，亦竖耳倾听。

卢塞恩傍山面水，景致絕佳。下车后分散行动，众人直扑“手表街”，我独自踱到湖边，看天鹅戏水，一艘游船开过，波迹扩散开来，心亦随之荡漾。

“手表街”即在对面，诸位书家混迹于市，不见踪影。两旁皆为表行，随意踏入一家，恰小R在店内选表，挑来挑去，难以决断。这时，光头兄进店，上来勾肩搭背，顺势往门外拉，原来他为“大亨”参谋购表，找我充当翻译。

随光头上街，“大亨”正在街口相候。光头所荐名表自非寻常，只见他眼珠打转，略作盘算，领入规模最大的表店。一圈联排柜台，俯首看过去，指指点点，询价试戴，店员在旁毕恭毕敬，有求必应。不多时，又来了一位华人接待，我便顾自到旁边闲看。

门口设有专柜，围了一群西方游客，气氛热烈。凑上前去，见各式手表光鲜可人，价亦不贵，取出一只戴上手，颇有感觉，未弄清品牌，便胡乱买了塞进口袋。付完钱，与光头、“大亨”去隔壁表行，各店皆配有中文导购，无需翻译，遂抽身引退。

走到商街尽头，一条大河奔腾而过，河水清澈透亮。不远处长长的木构廊桥，桥身缀着鲜花，旁有水塔，画面纯美。信步而行，河畔多餐馆、酒吧，门口皆摆放桌椅，坐满食客。坐下喝了杯咖啡，歇歇腿脚，阳光朗照，慵懒而又闲散。

闹市不大，走了个来回，转入小巷。拾阶上坡，此一带居民区，宁静之极。坡上街道狭窄，一辆微型轿车驶来，紧逼屋墙停下，几无缝隙，堪称绝技。耳畔隐隐传来风琴声，伴着孩童的歌唱，飘渺如身在梦中。

时候已是不早，回到大街，迎面见公君等一干人马呼啸而来，原来是赶去观“狮子纪念碑”，此雕像名气大得出奇，我本无事，一同前往。入街边公园，临水峭壁上垂死雄狮，背插断矛，面容哀伤，一时众皆愀然。

夕阳西下，上车集合，光头果然不负重托，大谈选表经过，并让“大亨”取出名表共赏，引来众人欣羡的目光。此刻，意大利司机休整半日，精力倍增，发动引擎，猛踩油门，客车朝着德国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