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晶
最近,班里许多学习乐器的同学去考级了。听说雯雯二胡都考过十级了。冰凌想起了那件让妈妈遗憾的事情,冰凌很想替妈妈完成她儿时的心愿,便也想着去考级。
放学后,同学们相约去结了冰的大江上抽冰尜(gá),冰凌犹豫着要不要去。抽冰尜是她很喜欢的冬季运动,但是弹琵琶也是自己的最爱,该怎样平衡两者的关系呢?
“快走啦,上次我们去玩,你就没参加。”雯雯催促着犹豫不决的冰凌。
冰凌被同学们裹挟着来到离学校很近的大江上。
雯雯把自己的冰尜和鞭子递给冰凌,说:“你先玩,知道你惦记着回家练琴,赶紧过过瘾,就回去吧。”
冰凌向雯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雯雯咧嘴一笑,意思是小菜一碟,不必言谢。好朋友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对方就会心领神会。
宇航很嫉妒雯雯对冰凌的照顾,跑过来酸溜溜地说:“还是闺蜜感情深,我昨天那么求你,要借你的大冰尜玩玩,你死活都不同意!”
雯雯一撇嘴说道:“我不是把小冰尜借给你了吗?”
“可是,我要玩的是大冰尜,不是你淘汰下来的小冰尜!”宇航理直气壮地喊道。
“哼!借人家东西,还理直气壮的!就你这态度,我连小冰尜都不应该借给你!”
冰凌可没空理会他们的争论,赶紧挥动手中的鞭子抽冰尜。雯雯新买的大冰尜的确不一般,在光溜溜的冰上转得很华丽,在凹凸不平有积雪的地方转得又很霸气,只要稍稍给一点力,它就转啊转啊,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来。
雯雯在一旁说:“冰凌,我最喜欢看你抽冰尜的样子啦。”
“为什么呢?”
“有一种韵律美。”雯雯赞叹着,“可能是因为你琵琶弹得好,节奏掌握得好。”
“这也能扯上关系?哈哈!”冰凌笑了,玩得更来劲儿了。
宇航建议同学们分组进行冰尜接力赛,在规定的距离内跑着抽冰尜,哪一队抢先全部到达终点,哪队就获胜。
冰凌忍不住参战了,大家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夕阳染红了大江的冰面,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家。
冰凌回到家就一头扎进书房,开始专心练琴,好像要把刚刚抽冰尜的时间找回来一样。邻居家的圆圆邀请她去家里看动画片,她都拒绝了。因为妈妈说过,学琴有时意味着要牺牲很多玩的时间。
妈妈下班回来,刚进楼道就听到家里的琵琶声,这首《昭君出塞》,冰凌弹得越来越好了。妈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用冰凌的话说,她可是一个不爱笑的妈妈呀。
妈妈端着洗好的葡萄走进冰凌的书房说:“休息一会儿,吃点儿水果再接着弹。”
“谢谢妈妈。”冰凌拿起葡萄放进嘴里,“妈妈,我什么时候去考级呀?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拿到证书了。”
妈妈一下子愣住了,眼里突然涌出泪来。“考级”两个字就像针扎一样刺痛了她的心房。
“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哭,我一定给你考个十级回来!”
冰凌本想安慰妈妈,可是妈妈听了冰凌的话,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樣噼里啪啦落下来。
“妈妈,你别哭了,我以后每天放学除了写作业就专心练琴,再也不去抽冰尜了。”冰凌以为妈妈知道她放学去抽冰尜的事情了,急忙解释着。
“冰凌,妈妈知道你很努力,不管你考不考级,妈妈都愿意教你弹琴,听你弹琴。证书不重要。”妈妈搂过冰凌说。
“证书真的不重要?”冰凌很奇怪。
“不重要,只要你快乐就好 !”妈妈忽然笑了,眼中还含着泪花。
“妈妈!你怎么又哭又笑的呀?”冰凌被妈妈弄得一头雾水。
“因为刚才你提到考级那一刻,妈妈忽然意识到,其实你姥姥当年并不在意她的女儿考级是否成功呀。”
“姥姥真的这样想吗?”冰凌假装不知道妈妈当年考级失败的事情。
“嗯,当了妈妈以后,我才理解了你姥姥当时的心情。这些年我一直都因为考级失败而感到内疚,感到不快乐。谢谢你,冰凌,你让妈妈明白了这个道理。”
“妈妈,那我还要不要考级呢?还有年底的琴童大赛,我要不要参加呢?”
“孩子,只要你想参加,妈妈都支持。不过,我们不要把结果看得那么重要,因为比结果更重要的是过程,是在过程中得到的成长与取得的进步。”
“好的,妈妈,我都记住了!”冰凌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觉得妈妈比往常更美了。
叽里咕噜也为冰凌妈妈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而高兴。
冰凌又拿起了老琵琶,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一曲《玉雪飞花》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宽大的落地窗外,无数个雪精灵在风中飞舞。冰凌感觉右手心一痒,低头望去,哇——
叽里咕噜和叮叮咚咚正手牵着手对她做鬼脸呢!
(全文完)
编辑/王一鸣
(选自黑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中国冰雪儿童文学童话卷之《冰凌的老琵琶》,敬请关注公众号“龙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