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文化研究刍议

史连祥

摘要：将“教育文化研究”内涵界定的思维起点建立在格尔茨的文化解释理论体系基础之上进行分析，“教育文化研究”或视为两种研究体系，“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与“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这种设计，为教育文化研究的发展提供了更多思考的可能。

关键词：教育文化;“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

一、综合考量

一切具有教育意义属性的文化都是教育文化。但教育世界和文化世界不是一一映射的关系。一些文化世界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价值，但其主要功能并不在于教育上，或者当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它或许很难称得上是教育世界。它只是一种兼具文化性和教育性的综合体。这个综合体的存在，为我们进行教育文化研究提供了前提性条件。

在笔者看来，教育文化研究不应简单地机械地理解为“教育文化的研究”，而应以动态的、鲜活的、有趣味性的视野将其理解成为“教育文化地研究”。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将“教育文化研究”有机地视为两个研究体系——“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和“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这两个研究体系并非游戏性的文字玩弄。基于笔者的认识、感悟，将从不同角度、层面进行分析，以此窥探两个研究体系的意义。

二、教育文化研究的指涉

“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的理解关键在于教育、文化的认知上。

“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很明显关注点在教育层面上。面对教育世界这一个大系统，教育层面当然不能仅仅指涉在文化领域，还有政治、经济、科技、人口、生态等多种要素。也就是说，“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尤为强调教育本体的因素。教育本体的因素包括教育内部诸要素、教育外部诸要素及其教育内外部诸要素间复杂的互动关联机制，这些构成了“教育层面”的研究阈限。在这个研究阈限的层面上进行文化分析。从另一个角度看，“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中的“教育”与“文化”一定不是同义的：“教育层面”指向着对象域，“文化分析”更多地指向一种视角的选择。它旨在将教育视为一种文化体系。它借用文化研究的方法和视角，结合社会学、文学理论、媒体研究、哲学与文化人类学等跨学科的范式来研究某个教育问题或教育现象。它更多地关注的是某个教育问题或教育现象是如何与意识形态、社会阶级、种族或性别等一系列社会议题（问题）产生关联，诸如布尔迪厄的《继承人》、汤普逊的《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等。

“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的对象域是文化层面。在笔者看来，“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的关键在于文化观的持有上。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贸然将文化现象等同于教育现象。不可否认，文化现象与教育现象确有重合之处。那么，文化现象到底如何理解呢？这取决于对文化的理解上。何种文化观，就表明着研究者研究角度的不同。这个研究角度包括研究者的研究视角、问题意识、研究立场、思维框架、价值取向等诸多层面的内容。因此，作为一种文化世界并不完全等同于教育世界。处于某个文化观的视野下，尽管文化世界不全是教育世界，但如若存在深层次的教育意义结构，研究者就有研究文化世界中的教育性价值的可能性和必要性。文化世界和教育世界具有明显的独特性，都具有相对独立性。总之，“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着意在文化世界（文化现象或文化行为），并运用文化研究的理论和方法去分析文化中的教育机制。它的焦点在于文化的探讨上，对某个教育问题或教育现象的研究。它更多地是在借鉴一种文化学或文化人类学的视角或方法，追寻一种细腻的“刻划”，进行文化分析，层层深入，最终探寻教育文化的深层次意义结构。

三、教育文化研究的意义性

尽管“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与“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看起来那么相近，但仍需强调的是，它展示的并不是文字的游戏性，二者确实存在着迥异之处。

在笔者看来，“教育层面的文化分析”的对象域指涉着与教育本体相关的各种要素及其复杂的关联。它直接面对的是显性的教育世界。它的处理即是选择文化学（文化人类学）的理论或方法作为研究视角，进而深挖教育的各种文化要素及其教育与文化的相互作用。更通俗地说，它的意义取向更多地在于对传统教育研究（学校/正规教育领域）的纵深突破，力图借用文化学的眼光，为教育研究提供丰厚的养料。

“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首先面对的是文化世界，并非直观上的一眼就明了的传统教育世界。教育虽然是普遍存在的，存在于文化世界之内，但此刻文化世界的教育意义是绝对隐性的，更何况于深层机制性问题。而这恰恰正好体现了教育研究者的工作和價值所在——将文化世界中的隐晦幽深的教育意义蕴含挖掘出来。而这深层的教育意义结构，即是“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的核心工作意义所在。

“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的存在如何可能？教育文化研究的张力何以如此之大？教育文化研究中的“教育”与“文化”何以兼容？第一，教育与文化的对象域都是宏大、包罗万象的。文化自不多言。教育——从其独特性来思考——就是人对人的影响或塑造。宽阔的对象域，为教育文化研究提供了选择的多种可能。第二，“文化层面的教育分析”是对文化世界在跨学科的基础上进行的教育学意义解释。文化研究本身就是跨学科的。教育研究的是人对人的影响和塑造作用。这其中必然就涉及到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领域中的种种知识、理论和方法。文化研究和教育研究在这一点的性质上是契合的。文化研究的跨学科视野恰好扩充了教育研究的视野。跨学科视野下的教育现象、文化现象的研究在广度上加宽、在深度上纵深，使教育研究更丰富、更具有解释力，教育学也更加有生机活力。

教育文化研究，只有是这两个研究体系的综合，才可以称得上是教育文化研究的全部内容。

参考文献

[1]顾明远.中国教育的文化基础[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4.

[2]冯建军.回归本真：“教育与人”的哲学探索[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