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翻转课堂理念的继续教育混合教学模式改革

王丽川，崔 亮，赵 巍，王志国

(华北理工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河北 唐山 063210)

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的实施加快了继续教育的发展步伐。顺应新时代发展和终身学习要求，我国继续教育的发展战略必须由追求规模扩张转向聚焦内涵发展、着力提升质量。教学质量的提升与改善依赖于教学模式的发展与变革[1]，混合式教学是继续教育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翻转课堂作为一种新兴的学习理念，可以从教学流程、师生角色、教学资源、学习环境、学习支持等角度为继续教育混合教学模式改革提供指导。

一、继续教育混合教学发展困境与问题

在网络化背景下，继续教育逐渐形成了“集中面授+网络助学”混合教学模式，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工学矛盾，但是依然存在如下问题。

(一)忽视学习者的学习需求

受学历补偿历史使命的影响，我国学历继续教育在专业设置、课程结构和教学方式上以普通高等教育为蓝本，没有关注成人学习者丰富的实践和行业经验及由此引发的多样化、个性化的学习需求。教学内容讲解以理论知识系统传授为主，忽视实践性知识及行业前沿知识的讲解；教学内容呈现方式呆板、单一，缺乏移动化、交互式设计[2]，无法满足学习者多样化学习需求。

(二)在线教学与面授教学脱节

学生在线学习所产生的过程性及结果性数据可以为面授教学提供基础和依据。然而，由于受传统成人业余学习形式的影响，继续教育管理人员及相关教师对在线教学环节重视程度不够，缺乏对学生在线学习轨迹、学习效果的追踪研究。没能从教学内容设计、教学活动开展与教学评价实施等环节建立起与面授教学的沟通机制，面授教学的开展仍以知识点串讲为主，教学内容仅是对在线教学的简单重复，线上教学与面授教学没有形成互为支撑的融合状态。

(三)资源设计与学习活动分离

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网络课程资源建设起步晚，经验少，对资源的内涵认识不足，往往片面地将资源等同于教学内容载体。在资源组织上采取传统精品课建设模式，将各个资源模块如教案、PPT课件、教学视频、思考练习等分栏目放置于资源网站，缺少学习活动设计。学生进入课程网站后往往不知从何学起，无法形成完整的“导—学—练—评”学习闭环。

(四)学习支持服务不足

成人学生由于其知识基础薄弱、工学矛盾突出，面对种种学习的困难往往容易放弃学习。因此，在学习过程中，为成人学生学习提供技术、情感、学习方法上的支持，是保证教学质量的关键。[3]然而，在现有混合教学模式下学习支持服务体系建设还不完备，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教学平台学习支持服务手段匮乏。大多数平台仅有帮助系统、论坛系统、聊天室等工具，缺少学习行为大数据分析和学习监控督导功能模块设计；二是没有组建学习支持服务团队。普通高等学校成人学历继续教育的师资绝大部分依托于普教，没有自己的专任教师。任课教师更习惯线下课堂教学活动，缺少线上督学、导学及对学生引导与互动的教学经验，无法从教学资源建设、线上辅导互动、课堂面授教学、学习督导监控等角度建立起立体化学习支持服务体系。

二、翻转课堂理念适合继续教育

(一)翻转课堂教学理念

翻转课堂是一种“先学后教”“以学定教”的新型教学模式，它最鲜明的特点是要求在教学实践中打破并重组传统的课堂教学程序。[4]翻转课堂的核心意义在于赋权，在于借助技术满足学习者多样化的学习需求，实现个性化学习。其主要特征有以下三个方面。

1.教学流程的逆序创新。翻转课堂颠覆了“知识传授+知识内化”的教学流程。在传统的教学组织模式下，学生学习是一次性的，不能够重复学习，遇到难题时不能及时得到解答。翻转课堂则把知识传授的过程放在课下，学生可以把控整个学习过程，实现按需自主学习。课堂时间聚焦于知识内化和问题解决，教师可以设计丰富的教学活动，引导学生进行深度学习。

2.师生角色的重新定义。在传统课堂中，教师是知识的拥有者和传播者，而学生通常处于被动接受知识的地位。翻转课堂中，学生从边缘走向中心，是学习活动的参与主体，教师则变为学生学习的指导者、学习资源的提供者和学习活动的组织者。[5]在课前自学阶段，学生可以自我安排学习进程，实现自定步调学习，教师则需为学生学习提供全程的支持服务。翻转课堂真正实现了建构主义理论所倡导的“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的双主教学模式。

3.教学资源的一体化设计。翻转课堂中的教学资源融合了内容载体和活动组织两大功能，强调学习资源的一体化设计。一是从教学设计的角度入手，进行线上、线下学习资源的整体设计，有效避免资源重复建设问题。二是让资源承担一部分教学活动组织功能，通过学习资源的交互式设计引导学生学习过程的有效发生。

(二)翻转课堂应用于继续教育的适切性

首先，成人学生学习的目的性、基础差异性以及自身的自律性契合翻转课堂的教学理念。[6]其次，继续教育具备开展翻转课堂的基础条件。继续教育现有的“集中面授+网络助学”混合教学模式在形式上符合翻转课堂的要求，并且翻转课堂可以有效解决继续教育混合教学开展过程中所遇到的种种问题。最后，继续教育经过多年的网络化改革实践，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教学资源，这些资源通过重新加工改造即可用于教学实践，便于翻转课堂的实施。

三、翻转课堂理念下的继续教育混合教学模式变革

(一)流程再造：线上线下教学深度融合

“学生自学+定期面授”是继续教育教学开展的基本样态。网络化手段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学生自学的“放羊”状态，但是仍然无法保证教学过程的有效发生。教学要重视过程，翻转课堂重构了传统的教学结构和教学流程，为继续教育在线教学和面授教学的有效整合提供了新视角。翻转课堂在继续教育中的应用模式可分为“知识传递”“知识内化”和“问题解决”三个阶段，如图1所示。

图1 翻转课堂在继续教育中的应用模式设计

首先，学生基于在线学习平台完成知识的传递和吸收过程。为了更好地引导学生自学，需要为成人学习者提供自学指导书，采用任务驱动式教学，让学生带着任务去学习，并及时收集其学习反馈结果。在学习过程中遇到问题可以通过课程论坛等工具向教师或其他学习者寻求帮助。其次，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中的面授教学环节不同于传统课堂教学，是以线上教学为基础的深度教学[7]，聚焦于解决学生在自学过程中遇到的共性和个性问题。在教学组织上可以采用合作学习、探究学习、案例分析、成果交流等教学策略，有效引导学生进行深度学习，侧重培养学生综合知识运用能力。最后，经过前两个阶段的翻转学习之后，学生已经完成了对知识的内化和吸收。在问题解决阶段，教师应补充一些学科前沿知识和行业实践案例供学生交流学习，并引导学生积极分享其在工作实践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拥有不同实践经验的学习者交流碰撞，有利于凝聚群体智慧，提高问题解决能力。

(二)资源重构：教学内容与学习活动的一体化设计

学习资源是网络教学开展的基础和前提。继续教育经过多年的网络化改革，实现了教学内容的数字化呈现，满足了教师“教”的需求，而学生“学”的需求没有得到充分尊重。

在翻转课堂理念下，我们应该转变教育资源等同于教学内容载体的观念，注重学习内容与学习活动的整合设计，实现学习资源对学生学习过程的有效引导。具体而言，应做好以下三个方面。

1.重视学习资源的微型化设计。在线课程教学内容应在完整知识体系下考虑泛在学习的特点，加强学习资源的微型化设计，满足成人学生随时随地学习的需求：首先，以课程教学大纲为基础，按照学科知识逻辑结构，完成知识点的切分和提取；其次，以知识点为基本组织单位设计教学内容(讲解视频、课件、讲稿等)、教学活动和教学评价(作业题或讨论题等)；最后，以知识点为索引，串联起各类学习资源，提升学生自主学习的效率和效果。

2.重视学习资源的交互性设计。在翻转课堂中，学习资源不仅仅等同于学习内容，而是融合了“导”(内容)、“学”(活动)、“练”(问题)、“评”(评价)等关键学习流程元素的综合体，具有支持教与学相互作用的能力或特性[8]。以此为指导，需加强继续教育学习资源的交互式设计，通过在资源中插入测试题、视频、图书、超链接等“断点”，实现学习强化、学习监控、师生交互以及督学、导学与学习过程的有效整合[9]，保障学习活动顺利开展，有效弥补成人学生教学“准分离”状态。

3.重视自学指导书设计。翻转课堂的“知识传递”阶段，学习者是围绕学习指南开展自主学习的，学习指南的合理性、清晰度、有效性直接影响着学生自主学习的效果[10]，因此学习指南设计至关重要。在继续教育领域，自学指导书是与学习指南相一致的概念。传统继续教育自学指导书是以“学习内容”为核心，围绕学习目标要求、教学内容重难点、学习方法介绍等方面进行编写，这种设计方式脱离了具体的学习过程，对学习者的帮助不大。我们应当借助翻转课堂中学习指南的设计理念，以支持学习活动有效开展为目标设计自学指导书，并提供相应的学习工具和支持服务，有效引导学生参与教师预设的学习活动，完成学习任务。继续教育自学指导书应该包括指导语、任务说明、评价量规、学习资源及学习工具支持等内容。

(三)师资建设：体现角色转换与职能重构

翻转课堂重构了教师的角色。原有传统教师的单一角色与职能已不能满足翻转课堂理念下的混合式教学开展需求。为保障混合学习质量，需在保留继续教育传统面授教学优势基础之上，从线上教学、面授教学、资源建设、支持服务等多个方面重构教师角色，建立由主讲教师、辅导教师、教学管理教师、专业管理教师、实践指导教师等构成的多角色师资队伍。各种角色的教师分工明确、互为依托，为学生提供全程服务。为了促进教师角色转变和职能重构，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1.健全管理制度，明确管理要求。加强混合式教学模式顶层设计改革，在混合式教学模式实施、教师在线教学工作量考核认定、网络课程建设相关待遇落实等方面出台相应的管理制度，明确管理要求，建立教师激励机制，提高教师参与混合式教学改革的积极性。

2.加强教师培训，提高职业技能。为保障混合式教学的顺利实施，需要从教育理念更新、在线教学实施和实践教学开展三方面入手，构建从理论到实践的教师培训体系。首先，学校教师发展中心应该定期组织教学理念培训，转变传统教育教学理念，明确“互联网+”背景下新技术、新理念对教育教学改革的推动作用。其次，加强在线教学设计与实施、教学平台管理与使用方面的培训，有效引导教师开展在线教学。最后，针对继续教育应用型人才培养目标的要求，适当从企业、行业、社会组织聘请“跨界”教师[7]，建立专兼职结合、校内外融通的继续教育师资共同体，通过开展集体备课、校本研修等活动带动专职教师的实践教学能力提升。

3.加大教学研究，引领教学发展。重视教学研究对继续教育改革发展的引领作用，鼓励任课教师、管理人员围绕课程资源建设、教学平台应用、教学活动设计等方面开展教学研究，以研究成果反哺混合式教学改革。

(四)支持服务：学术性支持与管理性支持并举

在翻转课堂模式下的学习中，学习支持服务是指教学院校、主讲教师及辅导教师等为学生提供的以师生或学生之间的课堂人际面授和课外基于技术媒体的双向通信交流为主的各种信息的、资源的、人员的和设施的支助服务的总和。其目的是指导、帮助和促进学生的自主学习和协作学习，提高翻转课堂模式下的学习质量和学习效果[11]。为保证继续教育翻转课堂混合教学模式的顺利实施，需建立起横向覆盖线上、线下两个环节，纵向贯通学前、学中、学后整个学习过程的学习支持服务体系。重点加强学术性和管理性支持服务的建设。

1.通过教师队伍建设与平台功能完善加强学术性支持建设。从线上、线下两个角度建立起主讲教师和辅导教师共同参与的服务机制，明确线上线下学习支持服务的内容，提供学习测评、学习辅导、及时答疑等个性化学习支持服务。加强学习平台督学导学和数据分析模块建设，利用大数据、学习分析技术追踪量化学习者的个人学习过程，实现对学生学习进度、学习质量、作业完成情况、考试情况、论坛发帖情况的实时监控，进而为学生提供精准的学习支持服务。

2.通过职能重构与管理创新加强管理性支持建设。顺应混合式改革要求，重构传统继续教育管理职能，从管理向服务转变。调整科室结构，加大资源和平台建设力度，从招生、学籍、教学、成绩、资源和平台等多个方面建立起覆盖教学全过程的管理服务体系。推动管理模式创新，加强标准化服务流程建设，将学习支持服务内容列入管理人员绩效考核范围。

(五)平台建设：满足教师、学生、管理三方需求

翻转课堂的实现依赖于两个环境，其一是学生面授课堂的物理环境；其二是在线学习平台环境。成人学生长期以在线自主学习为主，学习平台的设计尤为重要。以平台用户角色为构建维度，在线学习平台应该具备如下功能，如图2所示。

图2 在线平台功能维度

1.学习者维度。从学习者的维度出发，学习平台应该是一个功能完备的学习管理系统。首先，学生能控制学习进程，围绕自学指导书，选择和组织学习资源、学习工具、学习支架和各类支持服务参与学习活动。其次，支持学生完成在线测试及学习效果反馈，帮助其形成学习闭环。最后，平台要具备互助交流功能。提供群组、论坛、维基百科等SNS交流工具，支持学习者之间、学习者与教师之间围绕学习内容开展深度交流。

2.教师维度。从教师维度出发，学习平台应该具备教学设计、教学反馈和在线辅导功能。首先，平台应为教师提供课程建设工具，方便实现课程单元化设计。在设计过程中教师可根据需要调用课程资源、学习工具、讨论区等课程模块开展学习活动设计。其次，教师要及时获取学生的学习反馈结果，能够对学习结果进行数据分析和处理，支持面授课堂的开展。最后，应提供答疑系统，方便课程辅导教师开展同步或异步教学交互和答疑解惑。

3.管理者维度。从管理者维度出发，平台应为管理者提供教学管理支持、监控督导支持和决策分析及支持。第一，教学管理支持。平台应能实现招生、教学、教务、学籍、学务、考务、论文、毕业、学位等业务管理，帮助继续教育由传统管理向信息化管理转型。第二，监控督导支持。平台能实现对网络课程运行情况、学生在线学习行为及学习过程、教师在线教学情况的监控，并提供必要的督学导学手段，方便管理者及时开展教学干预。第三，决策分析及支持。利用数据挖掘和学习分析技术，对教学过程中所产生的数据进行多维统计分析，帮助管理者进行教学管理评估和发展趋势预测。

笔者以翻转课堂教学理念为指导，从供给侧的角度提出了继续教育混合教学模式改革思路。上述思路在落地执行过程中仍将面临较多困难，如学校对继续教育发展支持不足、教师投入继续教育教学改革动力不足、成人学生信息素养不足等，仍需在教学实践过程中不断摸索与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