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薄命”:包法利夫人的爱情和命运的悲剧原因

2020-09-09 07:27翟佳慧
海外文摘·学术 2020年7期
关键词:包法利夫人悲剧

翟佳慧

摘要:本文主要从文本内容出发,从个人和社会角度分析了包法利夫人的爱情和命运悲剧的原因。个人原因包括贵族式教育、浪漫的爱情幻想、逃脱单调乏味的生活状态。社会原因包括时代的平庸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尔虞我诈。

关键词:《包法利夫人》;爱情和命运;悲剧

中图分类号:I565.07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177(2020)07-0017-02

1 爱玛的爱情以及命运悲剧原因

1.1贵族式教育

爱玛出身于普通的家庭,“老头子靠庄稼不但没有发财,反倒年年蚀本”,“卢奥老爹不卖掉二十二亩田产,恐怕还不清他欠泥瓦匠、马具商的重重债务,何况压榨机的大轴又该换新的了[4]”,说明爱玛的家庭条件是与爱玛所受到的教育是不匹配的。但是卢奥老爹还是咬咬牙,在爱玛十三岁那年把她送到修道院去上学。

在修道院里爱玛受到的教育是超越爱玛所处的阶层的。“整个星期,不是读点圣史摘要,就是读修道院长的《讲演录》,只有星期天,才选读几段《基督教真谛》调剂调剂[4]。”农家女孩的爱玛应该在田园中长大,学习打理农作物的实用知识。阅读基督教经典,接受教会的熏陶,是贵族小姐的教育。这与爱玛所处的阶层有割裂。修道院的氛围也是与农家生活不相符。“她的生活没有离开过教室的温暖气氛,没有离开过这些脸色苍白的修女,她们胸前挂着的一串念珠和一个铜十字架,加上圣坛发出的芳香,圣水吐出的清芬,蜡烛射出的光辉,都有一种令人消沉的神秘力量,使她不知不觉地沉醉了[4]。”修道院为爱玛展示了浮华典雅的贵族世界,修道院的氛围和浪漫的作品构成了爱玛生活的内容和理念,决定了爱玛的价值取向和道德准则[1]。并且在修道院的这段生活极大的影响了爱玛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只有在贵族式的生活中才能有爱情,只有贵族式的爱情才是爱情。爱玛在修道院接受的教育实际上暗示的是贵族式的浪漫生活和爱情,这与爱玛的平凡、庸俗的现实生活和家庭条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为爱玛的婚姻埋下了定时炸弹,暗示爱玛人生的悲剧,是爱玛走向深渊的源头。

1.2 浪漫的爱情幻想

爱玛对于爱情充满浪漫的幻想,“爱情对她来说,应该突然而来,光彩夺目,好像从天而降的暴风骤雨,横扫人生,震撼人心,像狂风扫落叶一般,把人的意志连根拔起,把心灵投入万丈深渊”[4],爱玛的爱情理想是充满激情的。而她的丈夫包法利却是一个乏味的丈夫“雷打不动的稳定,心平气和的迟钝”,“夏尔谈起话来,像一条人行道一样平淡无奇,他的想法,也和穿着普通衣服的过路人一样”[4]。爱玛的爱情理想和渴望改变的心灵,注定了爱玛不会满足于现实生活的贫乏和丈夫的呆板无趣,除了沉迷在自己的爱情幻想中无法自拔之外,注定要不断寻求自己在年少时代的爱情理想,不断寻找符合的“骑士”与她相恋,但她爱的不是男人,而是爱情本身[3]。

爱玛浪漫的爱情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与包法利结婚之后,爱玛虽然看到了包法利的乏味,但是努力想要回到理想爱情的正轨,比如“在葡萄叶上把意大利产的李子堆成金字塔,还会把小罐子里结冻的果酱原封不动的倒在碟子里”[4],这些是从修道院中学习来的,也是从她读到的爱情小说中习得的,但是,爱玛在努力改善生活时并未注意到家庭实际的经济力量,当包法利母亲来家探望两人的时候,“她觉得爱玛的出手太高,他们的家境摆不得这种派头:柴呀,糖呀,蜡烛呀,就像大户人家一样开销,光是厨房里烧的木炭,足够做二十五盘菜了”[4],认为爱玛是一个不会过日子的女人。笔者认为,爱玛不是不会过日子,而是刻意忽略生活中的精打细算,爱玛对爱情的幻想是来源于小说中的描写,小说没有教会爱玛如何在婚姻中生活,比如“如何把衣柜里的衣服放得整整齐齐,如何留神看肉店老板送来的肉”[4],只是告诉爱玛如何在恋爱中努力去爱和爱的标准。爱玛这些贵族的生活趣味没有改变包法利的平淡无奇,爱玛最终放弃了。

在爱玛与罗道尔夫偷情的时候,爱玛一步步走近勒合的陷阱,开始欠外债,并且不断的送给罗道尔夫昂贵的礼物,“除了银头镀金马鞭之外,罗道尔夫还受到了一个印章,上面刻了一句箴言:真心相爱。另外还有一条披肩,可以做围巾用;最后还有一个雪茄盒,和子爵的那个一摸一样”[4];在爱玛与莱昂偷情的时候,爱玛骗莱昂说自己有一个船长情人,莱昂的反应是“于是实习生自惭形秽了。它也羡慕肩章、勋章、头衔。她当然喜欢这一套:看她花钱大手大脚,不就一目了然吗?”[4],后来拿到包法利的委托书之后,“居然越来越拼命追求生活的享受”,爱玛在用金钱维持她与莱昂之間的感情,“仿佛她不是他的情妇,而他反成了她的情妇”[4]。从爱玛和两个情人的相处可以看出爱玛爱情观的幼稚,将爱情建立在金钱之上,企图用金钱来维系感情,最终是徒劳无功的。爱玛在爱情的诱惑下走向了深渊。

虽然爱玛对于爱情的标准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但是面对没有爱情的物质,艾玛是始终拒绝[2]。当爱玛破产的时候,公证人想要爱玛献身来换取钱财,但是爱玛说:“你真不要脸,先生!欺侮一个不幸的女人。我来求情,并不是来卖身。”[4]爱玛自始至终都坚持的自己的爱情幻想,虽然求而不得最终坠入深渊,但是在面对卑鄙的公证人,要求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取钱财的时候,爱玛仍然具有尊严感。也正是这种尊严感,让爱玛赢得了上帝的关注和读者的同情。爱玛在拒绝公证人去寻求罗道尔夫的帮助,“她一点也没想到,她这也是送上门去,卖身投靠,而同样的勾当,刚刚在公证人家里,却气得她浑身哆嗦呢!”[4]爱玛的忠贞是对爱情的忠贞,只会为爱情牺牲。

1.3 逃脱单调、乏味的生活状态

爱玛为了摆脱单调乏味的生活状态,作出了种种努力。首先,爱玛放弃了在修道院的生活,回家和父亲共同管理农场。修道院的生活生活是枯燥乏味的,当她意识到修道院无法满足自己奔放的热情中的实际精神,对修道院的清规戒律越来越反感,爱玛选择换一个新的环境,并且希望这个新的环境能够发生满足她幻想的东西。

爱玛之后厌倦了在乡下的生活,虽然刚开始觉得很新鲜,但是不久就失去兴趣,甚至开始怀念修道院的生活。这是包法利的出现给了她新的刺激,“她急于改变现状,也许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带来了新的刺激,这就足以使她相信她到底得到了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4]但是由于包法利是一个老实木讷的人,连亲吻都有固定的时间,爱玛在这种机械化的生活状态磨灭了她的幻想,爱玛再次绝望。

后来爱玛遇到了情场老手罗道尔夫,在与包法利共同生活的时间中被抑制的对于爱情的浪漫幻想奔涌而出,享受偷情带来的快乐。才过了半年,“他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一對过太平日子的夫妻,爱情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4]在罗道尔夫抛弃她之后,爱玛试图通过病痛和宗教来拯救自己,但是病痛是对肉体上的惩罚,牧师也只关注物质上的充足,无人关心爱玛的精神。

爱玛此时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莱昂的爱情给了爱玛新的希望,但是爱玛也在渐渐厌倦,在去找莱昂的路上,“有时,她甚至闭上眼睛,期望开眼时能看到意外的东西,但是眼睛一睁开,他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还有多少路要走”[4],甚至给莱昂写情书也只是认为“给情人写信永远是女人的本分”[4]。

单调、平淡的生活数次笼罩在爱玛的头上,爱玛也数次想要逃离,但是这种生活仿佛是一个闭环,是爱玛挥之不去的阴云。爱玛对幻想世界的追求的失败,不安于日常状态,不断地自我救赎,想要逃离平庸,却陷得更深。爱玛想要逃离现实接近幻想世界的性格被称为“包法利主义”,他是平庸卑污的现实和渴望理想爱情、超越实际可能的幻想冲动的产物,典型的特点就是永远“生活在别处”。

2 社会原因

《包法利夫人》的故事发生在19世纪中期的法国外省。1848年资产阶级革命取得了全面的胜利,资产阶级引以为豪的革命时代一去不复返,革命的风暴已经平息,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稳定的平庸的年代,充满了凡夫俗子。在这部小说中包法利可以认为是这个平庸时代的代言人,爱玛则是浪漫主义的化身,这二者的结合必定会产生悲剧。

除了时代的平庸,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资产阶级之间的尔虞我诈。这在狡猾的商人勒合身上表现的最为明显,低声下气的在爱玛身上招揽生意,却故意模糊商品价格,不断欺骗爱玛延长贷款时间,收取高利贷,直到最后迫使爱玛自杀,包法利变卖家产。

3 结语

爱玛的悲剧不是个人的悲剧,而是时代的悲剧,是女性群体悲剧的群像。福楼拜说:“此时此刻,我可怜的包法利夫人,正同时在法兰西二十个村落里受苦、哭泣”也许直到今也未停止哭泣。

参考文献

[1]苏非拉.分析《包法利夫人》中爱玛悲剧的成因[J].语文学刊,2014(14):59-61.

[2]赖金玲.死去的玫瑰——谈包法利夫人死亡的必然性[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4,32(1):102-104.

[3]王硕.为爱而生,为爱而亡——试析《包法利夫人》女主人公悲剧命运的根源[J].文教资料,2013(35):111-113.

[4][法]福楼拜.包法利夫人[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5.

(责编: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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