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7 月10 日,在结束援鄂工作三个月后,说起自己当初的决定,王瑞仍然觉得应该那样做,作为医护,抗击病毒是天职,舍我其谁?即使重新来过,还是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王瑞是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消化内科副护士长,四川第五批(华西医院第三批)援鄂医疗队成员。王瑞临床经验丰富,在专业领域曾经受到过硬考验,她是中国国际应急医疗队(四川)成员,两次担任医疗队副队长,参加过2019 年长江中上游五省(市)卫生应急联合演练、2019年首次进行长距离跨省建制化航空转运及卫生应急联合演练。
爱人陈心足和王瑞一样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工作,是医学博士,当时正受医院外派,在宜宾市第二人民医院挂职副院长。新冠疫情发生后,陈心足作为四川第八批援助湖北医疗队成员奔赴武汉。夫妻俩并肩作战是四川援鄂医疗队中被广为称道的风景。
2 月6 日,王瑞接到医院通知组建第三批援鄂医疗队的消息,2月7日出发,时间非常紧迫。王瑞毫不犹豫报了名。但医院考虑王瑞的情况比较特殊,丈夫在外,俩孩子无人照料,打算不安排王瑞参加医疗队。王瑞有两个女儿,一个两岁,一个五岁,正是离不得大人的年龄,平时夫妻俩上班,孩子都由老人看着,但老人身体也渐渐不好。王瑞知道医院的安排后急了,说:“丈夫在外,孩子有老人看着,我一个人正好可以派出去。”同时,王瑞得知,科里派出的另一个同事刚生孩子不久,她更需要照顾孩子和家里,“就让我去吧!”。医院最终同意派王瑞加入华西第三批援鄂医疗队。决定下来后,王瑞犹豫着,有些不敢告诉家人。晚上10 点多,王瑞硬着头皮给爱人陈心足打了电话。那边,陈心足也正忙着各种抗疫工作,接到王瑞的电话,他只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说:“我懂你的想法,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我支持你的决定。”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深夜11点多,陈心足突然给王瑞打电话说,第二天,他要去双流机场接一批抗疫物资,在王瑞出发前,两人兴许还可以见一面。
2月7日早上8点多,陈心足赶到家,陪妻子收拾好行李,再匆匆忙忙一起赶到机场。王瑞乘上援鄂医疗队的飞机,陈心足在机场另一端负责自己的工作,这场奇怪的送别,他们没时间说话,但又似乎说了千言万语。
到了机场后,王瑞才给妈妈打电话。对妈妈,王瑞心里怀着深深的愧疚,老人身体不好,还要帮忙照看两个孩子,怎么能再让她老人家担心呢?王瑞刚刚拨通妈妈的电话,老人就急切地接了起来:“华西第三批援鄂医疗队名单里的王瑞是不是你?”王瑞心里一咯噔,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回答妈妈:“是的,就是我。”妈妈说:“我理解你的决定,作为医生、护士,这个时候有责任站出来,但是你想过自己家里的情况吗?你想过两个孩子和一大家人吗?”一提到孩子,王瑞有些哽咽了,她知道妈妈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只能安慰妈妈:“我会保证自己安全的,我们是专业技术最强的医疗队,如果我们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么,即使不出门也不会安全的。”经过王瑞的不断安抚,妈妈理解并支持了王瑞的决定,千叮咛万嘱咐她要注意安全,一家人等她平安回家!
2 月7 日下午,王瑞所在医疗队到达武汉。走出飞机,天空阴沉沉的,机场上除了医疗队没有其他乘客,到处空空如也。集合整队,戴防护用具,气氛压抑凝重得令人窒息。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医疗队也正在整队,一问原来是山东齐鲁医院医疗队,国内医疗界的两张王牌在这里碰头了。王瑞一下子感觉气氛没那么压抑了,大家似乎都看到了希望,浑身充满了力量,“真正的战斗开始了!”王瑞在心里对自己说。
到武汉后,医疗队接管了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区,头两天是严格的现场培训,2 月9日,正式进病房,王瑞在朋友圈里说:“不知不觉折腾了七个多小时,还没吃饭,一个班的装备捣腾下来,感觉脸上已经不可避免地压力性损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2月11 日,工作走上了正轨,医疗队队员们在实践中不断改进不断完善。2月12日,“下班的电梯里,陆续进来不同队服的战友,最真实的感受,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王瑞每天利用有限的休息时间,用这样的方式向关心她的人报平安,让大家在恐惧和担心中多了一点放心。
2 月13 日,在王瑞加入援鄂医疗队一周后,陈心足接到任命,担任四川省第八批援助湖北医疗队领队,从挂职副院长的宜宾市第二人民医院出发,前往武汉支援抗疫。当陈心足告诉王瑞自己作为援鄂医疗一员,马上要到武汉时,王瑞对丈夫表示极大赞许。出于妻子对丈夫的爱,她一再叮咛陈心足如何准备防护用品,后来实在不放心,她请同事帮忙,按照自己的要求给陈心足准备了一个防护用品“大礼包”。可惜的是,这个“大礼包”还是在飞机转运途中给弄丢,但妻子那浓浓的情义却是永远藏在了陈心足的心里。
陈心足出发那天,王瑞既不能送,也不能迎,只是在自己的防护服上写下一句话“并肩作战,欢迎桔子樱桃爸”。桔子、樱桃是她们两个宝贝女儿的名字。
2月13日,四川省第八批援鄂医疗队当天就到达武汉,投入战斗。陈心足率队抵达武汉后,虽和妻子同在一座城市,但工作地点相隔了三十多公里。王瑞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区,而陈心足在武汉协和医院肿瘤中心,夫妻之间隔着一道长江,而且各自都很忙,也没有时间见面,空闲时就在电话里互报平安。
2 月14 日情人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没有巧克力、没有玫瑰花,王瑞录了一首歌《原来你也在这里》表达彼此的牵挂和祝福。她还在朋友圈写到,“知道同城不得相见,只希望彼此安好。希望武汉肆虐的寒风,可以吹散所有病霾与悲凉。”
在武汉抗疫60天,王瑞和陈心足唯一一次见面是在四川医疗队的经验交流会上。2月23日晚,王瑞随四川省第五批援助湖北医疗队负责人到几个四川医疗队共享信息,交流经验。在四川省第八批援助湖北医疗队驻地,王瑞见到了陈心足。这次见面不到一小时,夫妻俩调侃,比世界巨头会晤还紧凑!
4 月7 日,华西医院第三批援鄂医疗队作为最后撤离的医疗队返回成都。隔离14 天后,王瑞开始恢复正常的工作。看到马路上的车水马龙,看到人们平安健康地生活,王瑞感慨,这才是幸福啊,国泰民安就是最大的幸福,想想前两个月炼狱般的抗疫经历,最大的幸运是,这一切终于过去了,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