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的领悟

艾早

自我离乡 蔽体的布料

就生长 生长

他人的判词作为纯黑织物

我折叠 包缠 我河泥之身

另有诗人在堤岸上穿行

脱下外套 白亮的手臂及

纯麦的脸颊及纯铜的双腿

手把花与缰绳 他们欢迎风

日下解开外套 他们嫣然以临死

而我转头 自一切来风的方向 掉头

归次于古人之所 死人之冢

撿起不再吐火的石头 口念 崇敬

死人同石头因失望而辗转

翻身 翻向更深

在生人的海港里 你嫉妒如鼠

在死人的海港里 你固无衾枕

这是一切真情崭露之夜

众冷眼之星 众热眼之露

默默盘问鼠灰者 不生不死者

这是一切死人投生之夜

衰草飞过沙漠 浸足于大海

腐草掀起虫翅 团圆于洪炉

此夜一切张口 陈说 你终不能免

上马追逐一弯黑发 以它自戮

如不在旋转舞中化入尘土

此土即不能为盏 为盅

为盏 倾倒未来的星辰

伴随纤手 举入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