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条小河,是为恋人和孩子们流淌的。它知道这些人晕夏,不把他们火一样的玩心泡下流走,有愧于大山孕育的清凉。
大暑到来,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庄稼们没精打采地低头无语,沉不住气的知了不顾一切地拼命聒吵,像要摘掉头顶的太阳扔向远方。
吃过午饭,大人们静静地躺在树荫下的靠椅上休息了。姑娘们趁着炎炎烈日,将衣服帷巾背到河里,一边闲逸地轻歌细语,一边优雅地舞足浣纱。她们不怕“香引顽蜜”,大胆地将洗过的帷纱晾晒在岸边的荆棘棚上,薰香随风飘散,让人远远地便知河有花开。那些十七八岁的男儿嬉皮笑脸地走来,捡起小石子就扔向河里,水花随即飞溅到姑娘们的身上。这时的她们,怎会善罢甘休,用端衣盆舀起水便往这些“无赖”的头上一阵猛泼,“无赖”们赶紧跳下河里,手捧起水也往姑娘们身上飞洒。霎时,河里的嬉闹声、泼水声、欢呼声,连成一片,热闹至极。
八九岁的男孩们早就耐不住小河的诱惑了,只要其中一个在村口的老柳樹下“嘘”的打一声口哨,大伙儿就齐刷刷地跑拢来,冲到小河准备泡一个爽爽的凉澡。但河水刚没小腿,怎么泡?堵塘。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干起来,有的抱石头,有的抱土块,还有的打算砌堵坝。不大一会儿,齐胸的水塘堵成了,大家衣裤一脱,“扑通”一声跳到水塘里,脚踹手划地大闹大玩起来。水塘里,不会游泳的孩子们像一群乱七八糟的青蛙,脚抻手抓,此起彼伏,大笑大嚷,你推我搡,直弄得水浪翻滚,水花四溅,将无邪的童真冲刷得光滑锃亮;将纯洁的童趣演绎得尽欢尽美。
抓澡,往往结束不了孩子们的恋河之兴,在白花花的太阳下,他们又光着身子顺着河道摸起石蚌来。石蚌喜居浅水塘里的小石头下,他们一个个掀翻石头,找遍村子附近的整段河道。找呀找,直到临近水源处,不能再找了,各自打开油纸袋,比比看谁找到的石蚌多。最多者为老大,他手里的石蚌袋由最少的人提,自己则耀武扬威地带着小伙伴们走到沙坝上,躺在细沙中,将粉末状的面沙搂来敷上皮肤,任热乎乎的太阳烘着面沙,那种暖融融的舒适感甭提有多惬意。不知不觉中,一觉醒来,石蚌早已逃之夭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大笑起来,接着又蹦跳一阵,几个吆喝应尽山里,泪水被笑出来,顺着小河哗哗地流。
盛夏的小河,翻滚着村里一年中最美的故事,人们的希望不断更新。
作者简介:杜华,笔名心虚竹,男,1974年出生,贵州纳雍人。系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有作品发表于《延河》《农民日报》等报刊。
(责任编辑 刘冬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