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广宇
8月16日,涉嫌在江西抚州市乐安县下属村落中杀害3人,引发高度关注的嫌犯曾春亮,在被警方追捕一个多星期后终于落网。
关注此事的人却无法真正高兴起来。因为曾春亮被捕时出现在大众面前,并未像传言中那样狼狈地藏身山中,而是看起来整洁健康,骑着摩托车,放言“如果我不出来,可能十天半个月你们也找不到我”。这番言论可能是垂死挣扎,但也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恐惧。
回顾曾春亮犯下的两段命案:7月22日他潜入山砀镇山砀村康家的别墅休息,企图盗窃,被发现后捅伤男主人康海,威胁称报警就杀全家,最后真的回来报复,酿成2死1伤;8月13日,潜入厚坊村(曾春亮自己家所在地)驻村干部的宿舍休息,被发现后将干部桂高平当场杀害。
这一犯案轨迹,让当地警方在康家第一次报案后的“不作为”成了问题的核心。据媒体报道,接到报案后,因为房屋中没有盗窃痕迹,警方只能定性为治安案件。两天后,康家发现了曾春亮的作案工具,刑警大队决定立案,此后再无消息。更离奇的是,康海迫于无奈甚至直接联系曾春亮的弟弟找人无果,直到8月8日惨案发生。
(视频截图)曾春亮于8月16日下午落网。
遗落工具、直接威胁、激情杀人……种种迹象表明,曾春亮只是凶残,并不是什么高智商犯罪分子,警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完全错过了抓捕时机。此后事件热度上升,为了抓他,警方又耗费了大量成本:悬赏金额最高提到30万元,数千名武警、警察和民兵出动包围数千亩山林,还有一位22岁的辅警在抓捕曾春亮设卡时遭遇车祸牺牲。
为什么不提前预防悲剧的发生?是一贯对此重视不足还是另有隐情、甚至涉嫌渎职?从后续出动的人数看,警力不够等问题显然并不是理由。康海的妹妹认为,8月7日监控记录显示曾春亮在10公里外的丰城市蕉坑乡骑摩托,说明此案并没有受到足够重视,她希望检察院等部门介入调查警方是否渎职。
曾春亮从小家贫,父母双亡,两度因盗窃罪入狱。但他仍然拥有亲情,2020年5月减刑出狱时,弟弟还发了迎接“三哥”回家的朋友圈。他出狱后也曾向村里申请办采石场,但嫌手续麻烦没操作,还看不上大家推荐的“三四千块钱的工作”。无法根据这些信息分析曾春亮是否具有反社会人格,但他自卑又自傲的心态、屡教屡犯的行为已经对社會造成了严重威胁,也暴露出刑满释放人员的改造和监督,以及融入社会背后的深层次问题。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曾春亮就是那个心理素质强大的漏洞,在发现执法环节的薄弱时,他身上的“恶”会变得越来越猖狂。面对此类犯罪人员,法律惩戒和监狱改造有时会显示出无力。但执法人员不能玩忽职守,不能报完案、做完笔录就算完,应该提高判断力和侦查力,将已经暴露的风险避免在事前。这是对生命的重视,也是执法人员必须用敬业精神去守护的法律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