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碑日 三首

铎木

本命年

提到落叶与冥思。关乎乡音

风拍打着木窗

季节变替，如适时掠过闪电，风雪

一年之中，总有一段适合用诗的日子

以南，是落雁的影子

与梅山的岩缝整夜叙说。一些細节

涉及选择和方向

比如，蹲在碑石旁吸烟的军娃

他的媳妇从这个路口消失，十年

他精准使用每天的时间

从不粗心和忽略。孩子十二岁了

他三十六岁，今年是本命年

冬 季

心情好时，日子会渐渐消瘦

我学会了熬夜

或者在一首诗中，布置出重生的候鸟

至于一片丛林，需要这场雪

好像老父亲的麦苗，将今年的冬季

拱起波浪。乡村又胖了点

给落寞一种安抚

灶边，铜壶中滚烫着水酒

南窗比北窗清朗

我知道母亲一直坐在窗下，她说

这里挨码头近些

会最先听见雁鸟飞回的叫声

它们，不肥不瘦

立碑日

或者什么也不说。让山岗去说

那是最恰当的叙述

酒后，是眼前的这堆黄土，好像母亲

去过的集市

看日子前，母亲和我通了电话

他说到梅山南坡的那棵树

比去年佝偻了些

我心里一愣，打开北窗

4月3日是个吉日

立碑前，老母亲仍在嘀咕：

咋一下天气变了，这么大的风

会吹熄香烛吗？

会将那棵柏树烧去吗？我说：

“娘，爹身后是梅山，这碑

是用花岗岩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