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珍凤 胡春平 刘曼曼 师金娟 陈见纺 沈怡华 姜 健 严 军
(上海市嘉定区中医医院,上海 201800)
痛风是由于嘌呤代谢异常和尿酸排泄减少引起尿酸盐沉积在关节囊、滑囊、软骨、骨质和其他组织中,从而产生一系列炎性反应。其急性期临床特征为受累关节红、肿、热、痛和压痛,严重影响生活,生化指标表现为高尿酸血症。随着生活水平不断的提高,人民生活习惯发生改变,饮食结构不合理,导致高尿酸血症、痛风患者不断增加,且趋于年轻化。研究证明,在急性痛风性关节炎中,有白细胞介素(IL-1、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等细胞因子参与炎性反应,且随着血尿酸(SUA)升高,IL-6、IL-1随之增加。本研究通过观察四妙散对痛风急性发作期患者的血尿酸的影响,并观察白细胞介素(IL-1β、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的表达,评价其疗效及可能的作用机制。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2017年8月至2019年6月在我院门诊就诊的痛风急性发作期患者。随机分成治疗组(清热散组)和对照组(双氯芬酸钠缓释胶囊组)。治疗组共随访56例,男性36例,女性20例,平均年龄(39.1±13.29)岁。对照组共随访52例,男性31例,女性21例,平均年龄(36.76±12.92)岁。两组患者年龄、性别、病程均无显著性差异,具有均值可比性。
1.2 西医诊断标准:参照美国风湿病协会1997年制定的痛风诊断标准:①有典型急性关节炎发作史,同时既往有高尿酸血症病史;②关节腔积液可以发现有大量尿酸盐结晶;③有痛风结石,甚至痛风结节内可以发生尿酸结晶。上述3项具备1项,可确诊为痛风。
1.3 纳入标准:①符合西医诊断标准;②年龄在18~60岁,性别不限;③血肌酐≤133 μmol/L;④近1个月未接受过口服中草药治疗。
1.4 排除标准:①年龄<18岁或>50岁;②血肌酐>133 μmol/L者;③有严重的心、肝、脑和代谢性疾病;④近1个月内曾服用糖皮质激素患者。⑤近1个月内服用降尿酸药物患者。
1.5 治疗方法
1.5.1 对照组:双氯芬酸钠缓释胶囊,每天1次,饭后口服。双氯芬酸钠缓释胶囊由德国泰姆勒制药有限公司生产。
1.5.2 治疗组:清热散。清热散基本组成:苍术10 g、黄柏10 g、薏苡仁30 g、川牛膝10 g、当归10 g、土茯苓10 g、茯苓10 g、牡丹皮10 g、防己10 g。疼痛剧烈者,加用乳香、没药、延胡索;寒湿重者去黄柏,加用秦艽;湿热重者加用忍冬藤。每日1剂,每剂400 mL,分早晚2次餐后半小时温服,疗程2周。
1.6 观察指标:①生化指标:血尿酸、血沉。治疗前后各检测1次。②炎性因子:IL-1、IL-6、TNF-α。治疗前后各检测1次。
1.7 疗效评价标准:参照《中药新药治疗痛风临床研究指导原则》中的评价标准。完全缓解:临床症状全部消失,关节活动恢复正常,血尿酸、血沉值恢复正常;显效:临床症状基本消失,关节活动不受限,血尿酸、血沉值基本恢复正常;有效:临床症状基本消失,关节活动轻度受限,血尿酸、血沉值基本恢复正常;无效:临床症状、关节活动无改善,血尿酸、血沉值无明显降低。
1.8 统计方法:统计分析软件SPSS20.0。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符合正态分布和方差齐性者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不符合者则采用非参数检验。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P<0.05具有统计学差异。
2.1 两组疗效比较(表1)。结果显示:通过χ2检验,P<0.05,说明治疗组的疗效优于对照组。
表1 两组治疗有效率(%)
2.2 血尿酸、血沉水平比较(表2)。结果显示:对照组治疗前后血尿酸无统计学差异(P>0.05),治疗组治疗后血尿酸较治疗前降低(P<0.05),优于对照组(P<0.05);两组治疗后血沉均低于治疗(P<0.05),但两组间无统计学差异(P>0.05)。
表2 两组病例治疗前后血尿酸、血沉水平及改善情况(±s)
表2 两组病例治疗前后血尿酸、血沉水平及改善情况(±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治疗组与对照组比较,P<0.05
2.3 IL-1β、IL-6、TNF-α水平比较(表3)。结果显示:对照组治疗前后IL-1、IL-6无统计学差异(P>0.05),治疗组治疗后IL-1、IL-6水平均低于治疗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优于对照组(P<0.05);两组治疗后TNF-α均低于治疗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优于对照组(P<0.05)。
表3 两组病例治疗前后各项炎性因子指标比较(±s)
表3 两组病例治疗前后各项炎性因子指标比较(±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治疗组与对照组比较,P<0.05
痛风是一种以血尿酸增高、关节组织损伤的代谢性疾病,以高尿酸血症为生化基础,以单钠尿酸盐沉积为其病理特征,临床表现为受累关节红、肿、热、痛及功能活动受限,其与糖尿病、高胰岛素血症、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高脂血症等疾病发生及发展存在密切关系,对人类健康存在严重的危害性。研究发现,人体内血尿酸升高后可引起单钠尿酸盐沉积,而单钠尿酸盐沉积引发炎症。痛风性关节炎症状的发生发展与炎性反应具有密切关系[1],而炎性因子在炎性反应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痛风急性发作期IL-1β、IL-8、TNF-α等细胞因子参与炎性反应[2],IL-1β发挥关键作用[8],IL-6是一种促炎因子,与血尿酸呈正相关,随着血尿酸升高,IL-6分泌增加。
从上所述,故痛风治疗应减轻炎性反应,降低血尿酸水平。目前西医治疗以缓解局部炎症、止痛为主要目的,饮食调整、多饮水及药物治疗,药物包括秋水仙碱、非甾体抗炎药和糖皮质激素等,但往往这些药物不良反应大,不适合长期治疗。目前中医药治疗痛风逐渐被重视,发挥其安全、不良反应小的优势。
“痛风”病名首见于朱丹溪所著的《格致余论》[3],归属于“痹病”范畴,发病有痹病的特点。痛风急性期主要病因病机多为喜食肥甘厚味、嗜酒无度,感受湿热之邪,湿热内生,下注于足,湿邪阻络,气血运行受阻,“不通则痛”,以致关节疼痛病变,痰、湿、热、瘀为病机关键[4]。正如《金匮要略》中“盛人脉涩小,短气,自汗出,历节痛,不可屈伸,此皆饮酒汗出当风所致。”
故痛风急性期治疗应以清热利湿、活血通络。应用中医药治疗痛风急性期的研究,也主要是从清热利湿解毒方面进行研究。秦亮甫[5]长期经验证明,痛风发作期多由热毒炽盛,瘀滞血脉,闭阻经络关节所致,治宜清热解毒,利湿通络加减。焦天才[6]认为痛风急性发作多因湿热蕴结所致,治疗应以治标为主,予内服清热解毒利湿药。
清热散是在四妙散的基础上加减,全方药物由苍术、黄柏、薏苡仁、川牛膝、当归、土茯苓、茯苓、牡丹皮、防己组成。疼痛剧烈者[7],加用乳香、没药、延胡索;寒湿重者去黄柏,加用秦艽;湿热重者加用忍冬藤。方中苍术苦温燥湿,具有燥湿健脾、祛风散寒之功效。黄柏苦寒可直入下焦,具有燥湿清热、解毒泻火的功效。二者善治湿热下注[8],筋骨疼痛。薏苡仁甘淡渗湿利水、清热除痹。牛膝具有补肝肾、强筋骨、通经活络、引血下行之功效。赤芍与丹皮凉血活血。土茯苓解毒除湿、通经止痛。茯苓健脾护胃。防己可消肿止痛、祛风利水。整方使得湿热得以清化,痹症得以清除,关节功能恢复。现代研究表明,四妙散参与体内炎性因子的调控,参与氧化应激反应,并可以调节尿酸代谢[9];苍术具有抗炎、调节免疫系统、降血糖、调节脂代谢等作用;薏苡仁具有镇痛消炎、增强免疫、降血糖、降血脂等作用[10];黄柏具有抗炎、解热止痛、降尿酸等作用,川牛膝具有调节免疫功能、镇痛抗炎、改善循环等作用,土茯苓具有抗炎、促进尿酸排泄等作用;茯苓降低血尿酸水平,当归、丹皮可改善循环。
本研究显示,清热散加减能降低血尿酸、血沉水平,同时能有效降低IL-1、IL-6、TNF-α等细胞因子,减轻炎性反应,达到治疗效果。但一由于随访时间短,而仅用IL-1、IL-6、TNF-α细胞因子尚不能充分说明痛风急性期的转归机制,故需进一步加大病例数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