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史可轩、刘含初、魏野畴、李子洲、常士杰、许权中、王懋廷烈士材料
1967年8月25日
七烈士的历史,每人几万字,只能写个要点。现在只能像点名册子一样,先点将般地点一点,留待他日有暇再写。
1、史可轩,陕西,原籍兴平(?)。为反袁世凯帝制,与郭坚、胡景翼,同举义旗。郭率部北上陕北,连克瓦窑堡、清涧、绥德等名城。胜利后,部队奸淫抢劫,郭本人被部下刺杀,部众四散,后只留得楊虎城一支。胡在关中、西安反陈树藩(袁氏走狗),陈倒,他人继代,胡率部出潼关,反袁在河南之爪牙,史同之,得大发展,形成在豫之陕军集团,声威雄壮。直皖战争,直奉战争,更加扩大。直系许多军阀被曹吴在各次大战中输光,或归入他系,胡得发展赶上冯玉祥,于1923、1924年竟成曹吴后台依柱,故国民一、二、三军旗号一出,倒戈通电一发,曹吴慌忙下台,不敢恋栈。史在1921年左右,参加中国共产党。为中共早期最早下级军官入党之一。(史在1921、1922年为连营级军官。1923、1924年为营团级。1924至1926年为旅师级军衔。)从1922、1923、1924年党中央、北方局,把上海大学、黄埔一二期学生之中共党团员,给冯部及胡、孙三部调派百数十人,其中冯部最多,胡部以史部为多,孙部最少。到1923、1924、1925年,冯孙两部一致,尤以冯部齐一,孙部人马枪不多。胡部在胡生前已分数派,胡死(日医治死。胡为留日士官学生,陕人第二批留日生。首批为张祥初等)部下分为樊钟秀、史可轩、岳维峻、郑思成、高桂滋、孙良诚(?)方振武(?)梁冠英(?)邓宝珊,八九部。其中以史部人马最多,精锐,政治方面最优秀,共产党员最多,由中共领导,用马列主义武装,军风纪可与冯部争第一第二(在全国)。实际二、三两军与冯合作,以史为中心,为主。在未打出“国民一、二、三军”旗号之前,冯部之政工人员,史部以史为首之军官,首先提出“由于孙中山常败北。学苏联,学列宁,我们应举红旗,称中国红军的问题。”陈独秀的中央总书记,认为不能,不许可。李大钊的北方局得陈不准,决定用“国民军”。时,南方尚无“国民革命军”出现,蒋介石尚未到黄埔军校。(见廖党代表仲恺在黄埔军校第一期开学典礼之讲话。——“蒋某不来也开学,来也开学……”)史为大革命西安中心人物之一。1927年夏秋,被朋友田生春(外号田虎儿)出卖,诱杀。烈士殉难,中共陕甘区党委专有纪念文件及遇难始末通告。
2、刘含初烈士,中部人(今黄陵县)。大革命国共两党中心要人之一。途中被杨衮派人用土匪抢人形式刺杀于1927年“反共潮流”到陕之时。中山学院院长。……。
3、魏野畴,陕西兴平人。北京大学中国历史系毕业。1922年至1924年在陕北榆林中学任史地教员。1925年到西安任陕甘区党委宣传部长。1926年至1927年任杨虎城17路军政治部主任。兼中共西安市委书记。中共陕甘区党委宣传部长。中山学院政治教官。国民党陕西省党部常委。“西安政变”,专任杨虎城17路政治部主任,不久随部队离开陕西,到安徽。1928、29年,由杨部到高桂滋部,专成立一个教导团,吸收革命青年、中共党团员。在“阜阳”时,举起“红旗”,搞“阜阳暴动”,利用蒋冯阎战争,计划在安徽建立革命根据地。在“渭华暴动”及豫皖军运工作,他付出许多血汗。到“阜阳兵暴”转战各地时,战争中牺牲。时日,地点,我未记。能查出。
五四运动,魏是北大学生中活动分子之一。可能比子洲小三二岁,低一二年级。可查出。
4、李子洲烈士。有子洲县。子洲陵园。1950年51年,西安,《群众日报》有子洲略传,由杨明轩、我,三人署名。实为我的稿子。可查找。子洲的传,我拟另写,今先点出。因非三二万字可写出。他的求学,教学,尚待查找资料。我只知他还曾派人到东北,沈阳,师范大学教书。(1925年前)。他自己曾在渭北中学、咸林中学也教过书。
5、常士杰,字汉三。北京师范大学毕业。曾在南洋中学教书。精网球。精心理学。1924年至1926年春夏,任四师训育主任。1926年至1927年任四师校长。1926年参加中共。为李子洲、杨明轩心腹、助手。1927年,反革命封闭四师,一人担承,自己受敌三年言行不自由之限制,使敌一、二日即封校了事,教职员学生星散,无人受害受损伤,只受一时惶恐。二三百人,无一人向敌承认或坦白或自首或叛变,人人安全离绥,对党与团之秘密,没有只字片纸或丝毫泄露。1930年后,一直伴随杨明轩。1933年到北京,参加抗日同盟军,因已失败,未果。与我商议,又与杨同行动。1946年前,穷病殁于西安,杨明轩等葬之,为立石,有小传不详。
6、许权中,史可轩殁,继之。渭华暴动任司令员。唐澍任总指挥。1933年,抗日同盟军中,任第18师师长。1949年前,殁于关中,不详。可查出。
7、王懋廷,云南人。1924至1925年为四师教员。陕北国民会议促成会赴京代表团主任。1925年至1927年任黄埔军校政治教官,专讲列宁《帝国主义论大纲》。“四一二”蒋介石“反共”,黄埔清党,被害牺牲。略传须另写。
关于徐梦周、钱青泉、刘维东、陶新畲材料
1967年8月25日
一、徐、钱、刘、陶,四人皆1925年前之上海大学学生。徐、陶为安徽人。刘为山东人。钱为江苏人。四人接踵相继由冯玉祥部来绥德四师,任教一时期。徐、刘同来,执教之日较多,近半年,1925年秋末来,1926年春初去。钱、陶晚来,时日颇短,执教才三两月。1926年春夏即离开四师。都是1922年由上海大学到河南冯玉祥部,参加过冯玉祥之倒戈曹(锟)吴(佩孚)。参加过迎孙中山北上。参加过首都革命。参加过冯部由北京退出,到察哈尔兵工筑路,修成张库汽车路。参加过冯部由察入外蒙,到苏联。他们都在北京亲见亲聆李大钊教益。亲给冯及其部下作政治工作,订定军风纪,改造军阀军队的旧习恶习劣习及改革旧军队规章制度。他们在部队入苏境,随冯到苏京,会见斯大林(列宁已逝)后,先史可轩返回,到库伦,经今“集二路”先来陕北,给史、冯作先行前锋。
二、徐、刘、陶、钱皆担任中共绥德地委书记、副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一个短时期。多者三四个月,少者一二月。四人中,刘、钱年纪较大,四师走时近三十岁。徐、陶年纪较少,才二十三四岁。徐之相貌最漂亮,乍视人皆疑为美姣女青年。虽女子多不及。徐专作《国民一军之分析》。钱青泉专作《冯玉祥自幼及今与其部队之改进简要报告》。刘作《革命成功后苏蒙见闻》。陶作《苏蒙中过去、现在、将来之关系》,附带将上海,北京,上海大学,上海党中央,北方局,党,团,中国革命,世界革命,马列主义,世界革命史,中苏将来,反帝反封建,社会主义建设,第一国际,第二国际,第三国际,第二半国际,第四国际,向奸细、叛徒、敌探反革命作斗争,在党地委、团地委的常委会、执委会议上,屡为讲解,介绍。关于第三国际,党中央从第一次至第三次大会的纲领、党章、宣言、决议、指示,讲述尤多尤细尤确。关于世界各国,尤其欧美各国革命运动之成败,第二国际的叛卖,工贼,世界反共产主义之反革命组织及活动,谆谆告诫,不遗余力。白日教书,在国文课中,讲授马列经典著作。夜晚同我们党团员开会,半夜鸡叫,夜以继日,十数夜,二三十夜不得休息、睡眠,席不暇暖,衣不解带,枕寝不安,疲劳挣扎,不倦不厌。
三、据他们谈,河南倒戈之前,已争论“举红旗,称红军问题”,各种争论之后,始定“国民军”之名称。但,也为“要去苏联,看看红军到底怎个样,奠下基础”。尤其给改造部队及兵工筑路,打稳思想、行动、言行一致开端。冯部原为正派北洋支源,从清末袁世凯“小站”练兵开始,曾亲教练之一。不过,早年不及段(祺瑞)、徐(世昌)、冯(国璋)、曹(锟,为第三师,段徐、冯为一、二师),吴为亲信、嫡系、直属而已。胡、孙(国民二、三军)二部则为反袁(1915年)而起的“土匪”(民间因其攻城,掠地),军风纪在当时不及北洋正规军。攻城胜,则抢劫奸淫,任意横行,无所不为。攻城败,则窜流四野,打家劫舍,绑票苛索。(二军余支,河南之败,根由源此。)去苏联,为学苏联,看苏联,“学唐僧取真经”,亲聆列、斯教导,参观亲睹苏联实境,了解真况,看真样子,活学实学,照样做,照样来,“借样”。求援求助,得援得助,只是“学苏”的产品、结果、收获而已。东北的“郭松龄倒戈”,事先,争论“称中国红军不?”更甚于河南。因日本助奉张,苏联助郭稍迟缓,致为日军压败。西北党内,议论中国何时何地如何“举红旗”,“称红军”,最早开始于四人来绥德之介绍“河南倒戈”。实际行动之争执,开始于党内讨论“中山舰事件”“北伐出师”(为什么北伐军不用红军名义?)、“冯部五原誓师”(从苏联回国,得苏助,有顾问,还如何不用“红军”名义?别于蒋?)。到1927春,武汉政府出现,“四一二”恶讯传到陕北,绥德地委内两条路线争论正式开始。四人虽已不在四师半年多了,但,实四人传播马列主义种苗,开始同右倾机会主义纷争之发端。李子洲烈士与四人研究,加上他从“五四”实践,所以,他在得到“四一二”恶讯,立即开始布置防止反革命逆流突袭之活动,成为运筹帷幄,指挥千里外之“清涧”及百里外之“渭华”起义,秘密领导者(党内),举起“红旗”,开始工农革命在西北的先导。绥德地委讨论“中山舰事件”,子洲尚在四师,亲身参加争论。欢送史可轩南下,子洲还参加地委中争论“为何还不用红旗?”之议论。欢送杨虎城南下,地委研究,杨为靖国军余支,余流,“土匪”多年,能改进、幸存,对刘镇华、北洋余孽之统治,起点破坏作用,即为对革命之最大供献。将来为“冯”“蒋”吞并、洗刷、淘汰之对象。史部为中共主力,给“红军”作奠基柱石。杨部能有点滴留到归入史部,便是万幸。两次议论,子洲烈士,身预其事。陕北,西北,“何时,何地,如何用‘红军之名,进行革命”,子洲烈士,是早就“胸有成竹”的。四烈士是启发、引起议论的起头人,点火者。
四、徐从1926年秋任中共甘肃省委书记,直至抗日战争时期。抗战时专到延安,聆教于毛主席。不幸在日机炸西安时,炸汉中时,被日机炸死于途中。
刘为山东潍县人。1926年至1927年,公开任国民党甘肃省党部常委,甘肃国民日报社长,主笔,编辑。秘密任中共甘肃省委宣传部长,中共甘肃国民党省党部“党团”书记(党组,机关党委书记,领导国民党省党部的)。1927年夏末秋初,甘肃国民日报社改组,省党部改组,他还打入,仍隐留在报社当编辑,党省部作执委,潜伏活动。后不闻下落。多年,未见到他叛变消息,极大可能为敌人从1930年至1936年间所杀害。
钱在兰州公开办一处“政治工作人员养成所”。三五十人一班,三月、六月一期。为冯部补充政工人员。至少招收了二三百名青年学生。公开为甘肃国民党省党委之一。(但,始终未太露锋芒。人多以左派国民党目之。秘密为中共甘肃省委常委。1927年秋冬,甘肃国民党改组,他未再参加国民党省党部,也未被指出为“赤色”分子。)1927年至1930年尚在甘境,秘密为中共甘肃省委工作。后无音信。可能1931年至1936年间为敌杀害。
陶在1926、27年,往来陕甘,冯部政工工作为多。秘密为中共甘肃省委常委。公开也用国民党左派人士掩护,但未出风头,未多露面,未甚暴露,也未出名。從1931年起,无消息。下落不明。估计,此人不会“坏了”。也做不出“恶事”“恶行”来。在绥德四师之日,言谈不及前三人爽利,举动周慎谨稳。
四人对冯部政工,对冯部士兵之改造,风纪之改良,对西北党、团,对西北革命,有不可磨灭的功绩与供献。
草草简述,只备他日有暇详记作备忘耳。
徐与中山学院优秀女生崔文玉(党员)结婚,生有、留有子女。
徐、崔及后代,知者西安有人。
关于周自封、惠金瑞、霍建德(?)国(?)惨案材料
1967年8月24日
一、周自封,清涧店子沟人。榆林中学1926年毕业。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任店子沟高小校教员,做农民运动。担任党在店子沟的支部书记。由于店子沟在黄河岸之万山丛中,地极偏僻,敌人尚未注意到。1928年29年任店子沟高小校长,参加党店子沟区委委员工作。1929年,高克林到店子沟学校任教,担任区委书记,他们本地干部数人,参加党与团区委,接受陕北特委及清涧县委关于全国第六次党代表大会决议案。1930年后,因外来干部,不易在清涧立足,清涧县委及各区区委,完全由本地干部充任。烈士参加党县委工作,任县委委员。1931年白明善烈士惨案后,团县委书记王希勃自杀殉白,周自封烈士同霍建德(?)国?(弟兄二人,皆为党员,一为榆中学生,一为延安四中学生,为兄者牺牲,被敌杀害。我记不清,故用?号。)、惠金瑞等组成党与团县委,继续坚持全县党与团之领导工作,与反革命敌人作殊死斗争。从1931年后,井岳秀、高双城部之左协中团,驻在清涧,勾结本地土豪劣绅及贪官污吏,大肆迫害,搜捕清涧共产党团员。继白明善被捕之后,1932年又有县委委员王人吉(榆中毕业),被捕由榆林法院判刑(二年半,1943年我见其判决书。)。城郊不少党团员及负责工作同志被迫不能存在或被捕被害。
烈士以县第一高小校校长,掩护县委,任县委书记,惠金瑞任团县委书记,霍任县委委员。1933(?)、34(?)年农五月(可向烈士家属调查,三十多年,我记不太的确),周、惠、霍三烈士被捕,被敌枪杀。这是我确知的左协中屠杀中共党团员,破坏中共党与团清涧县委的一次最巨大血案。陕北的党与团,从1924年至1934年,十年之内,23县的县委中,以这一血案及破坏为最重最大。其他各县,多在1934年被敌搜捕、自首、瓦解、溃乱、逃乱,未有如此一下被枪杀数人,搜捕受迫害数十者。
1950年之时,竟有学孙绍山叛徒称左协中为“善人”者。烈士们的鲜血,教训了清涧、陕北、西北的千千万万革命干部,革命群众,继续用二百万人,二十年的流汗、流泪、流血,同全国人民一道抗日救国,共同战胜美日蒋胡的蹂躏陕北,屠杀陕北,赢得全国胜利,屠杀烈士的刽子手、凶手左协中,反被称为“善人”,当着被左等用“电刑”伤损了我,使人闻之如坐针毯,如万锥刺心。我在北平敌区,听到烈士们牺牲的恶讯,哀痛无可用言语形容。1950年在解放了的西安,百万雄师解放江南,驱蒋贼如秋风扫落叶之际,听到把左协中称“善人”。烈士有知,同呼同哭!
二、惠金瑞,清涧南门外南乡××村人。1927年,在清涧县立第一高小校加入共青团。1928年任小组长。1929年任支部书记,区委委员,城区团区委书记。1929年我教他们时,暑假毕业,参加团县委工作,任团县委委员。记不清他是否在1929年秋或1930年去榆林或绥德,去升中学(向烈士家中调查可知)。同周自封一起被枪杀。被害时任清涧团县委书记。他同王希勃为同班同学,年龄比王大三、四岁。王任团县委书记时,惠任团县委组织部长。在学校中是优秀学生。学习成绩为甲等。
三、霍建德(?)国(?)清涧县城西门外,秀延河西岸的芦儿砭(?)沟?(村名)人。家距县城不及十里。榆林中学学生,记不清毕业了没?从他任教,可能未毕业。年纪比周自封小五六岁。为先后同学,周在早。可能是1926、27年才考入榆中。我记得,他在1928年任清涧县城内的初级小学校长(一高而外,又专有一初小)。1929年我在清涧时,仍任校长。党员。1929年为城区区委组织部长,县委候补委员。接受过六大决议的全部文件。这三烈士,都受过六大决议全部文件的教育。我离清涧后,他同师应三、周自封、刘耀三、刘益三……继我坚持。烈士的详细情况,可问师应三(西安)及王俊(真名霍建国?德)为烈士之胞弟、堂弟(?)两人名字各占一字,我记不清谁为“德”谁为“国”了。
关于杨其贤、王希勃的材料
1967年8月24日
一、杨其贤,延川北塬人。绥德四师第五班学生。1925年秋季入校。他接受中共绥德地委1925、26、27年春夏之半公开、公开教育,身经陕北大革命高潮的洪流。目睹耳闻,1921年到1927年,六年多,石谦的辛苦经营,由1924年到1927年,三年中到了中共手中的三四千支步枪的武力,从1927年9月到1928年5月,丢了尽光。唐澍殉战,谢子长、白明善,负伤回陕北。已因全国有蒋汪叛变,陈独秀右倾,大革命失败,一再使他伤心,悲观,恐惧。1929年,马家河及后九天,又经1928、29,一年多努力的四五百支枪的武力,又在杨国栋的错误路线,杨庚午的错误行动下失败,使他认为,陕北革命,无望了!因而,在得到失败的消息之后,竟自己一人,用剃刀自杀。多次查究,别无原因。1926年的党员,1927、28、29年任延川的区委书记、县委委员及书记。
二、王希勃,清涧城内人。1927年加入共青团。1929年前后毕业于清涧第一高小校(我正在该校教书,我手毕业)。清涧共青团县委书记。从1929年到1931年,担任两年多团县委书记。一贯工作积极认真。1931年正月,白明善被捕,被敌县政府解送榆林。王希勃侦知详细后,认为“白明善必被敌杀害,革命将难再有人起”,自己自尽,表示殉白,留有遗书,其同学传我。
这两人在革命遭挫折时,自杀,殉难。算不算烈士?
关于刘国梁的材料
1967年8月24日
刘乔桢,佳县人。1924年考入绥德四师第三班。改名刘国梁。大个子,圆脸,会自己缝做衣服。寡言笑,如妇女。演话剧妆中年妇女。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工作努力,诚恳,积极。任过支部书记、区委书记。1927年暑假毕业回家后,任过小学教员。1927年秋,佳县县委成立,任过第一届佳县县委组织部长。1930年结合同志,西到三边及宁夏、甘肃,打入甘军中做士兵工作,迄无消息和下落。
1946年10月至1947年2月,我在敌牢,叛徒牛营清劝降和监视我,才向我坦白出他的结局。据谈:刘国梁在甘军中做士兵工作,当了排长,活动到将有两三个排,快要拉兵变到陕甘红军中去了。他的连长向他说:“由于蒋冯阎战争,我们扩军,招收你们。现在大战结束,要裁军,先要裁你们学生出身的。”刘问连长说:“半年未发饷,饷怎办呢?”连长说:“问营长去吧!”他又去找营长,向营长说:“我们离开数千里外,抛父母,別妻子,来当兵,月月欠饷不发。此时回家,讨乞回去?”营长说:“您去向团长说,我不知道。我看您早走为是,越往上的官,越是喝人血的。半年的饷您丢下嫑要,他们发了财,您可一路平安回家。就是把钱给了您,半道又派‘土匪来抢去,还是到了他们腰包。甘肃人的‘当官,是凭吃下级的血汗长大的。”初入世途的刘国栋,还不懂“世道人心”,认为自己的辛苦流汗应得“军饷”,不应被军阀大鱼吃小鱼的险诈豪夺弄去。他便又去找团长诉说:“远道家穷,路费艰难……”不幸,他便由此离开人世了。在他被枪杀之前,还有一位反革命走狗指责他说:“劝您舍钱逃命,不信,您还再有一条命来要债?”
可是,从1942年起,谷莲舫为首的甘军走卒,居然散布“邓宝珊未杀共产党”。真的吗?甘军一共有鲁大昌、蒋云台、杨子恒三个师,石英秀、谷莲舫、王子元三个旅。谭士林一个陇东司令。邓宝珊在1923年、1924年,在河南时,只是胡笠僧部一个营还不足额。冯胡倒吴佩孚戈,改称国民一、二、三军。冯为一军军长(原只一个混成旅,在民国七、八年入陕时),胡为二军,孙岳为三军。二军主力为史可轩部。邓在1926年由豫入陕时,才不过一个营多点。于右任利用他守门,站岗。于任驻陕总司令,拉邓作副司令,才抬高了一下他的政治地位。连杨虎城、甄寿山、段茂公、耿庄、李云龙、刘治洲、邓宝珊、吴新田、井岳秀都是1926年秋至1927年夏,冯玉祥要整编、洗刷、淘汰、吞并、消灭的对象。“西安清共”,邓宝珊当了滑头,冯、于出面,连冯系心腹都未出头露面,当然轮不到他显什么身手。但,当他乘机回了甘肃,扩编部队,把上述三师三旅的旗号打起,当了甘肃省政府主席时(由于右任拉他到南京投拜在蒋介石门下,1929、30年初),便显出了他的“狼”性来了。刘国梁不论牺牲在上述六部的哪一部队中,当时,皆属他的部下。谭士林是“抄”刘志丹烈士家的凶手。带兵不只抄毁志丹烈士家中,把志丹祖坟都给“刨”了。
谷莲舫的“狼”不吃人论,刘文卿(安边人,1944、45、46年安边县长,民主人士,老知识分子)相信,刘于1947被谷出卖到榆林邓宝珊名下。1949年、50年、51年,谷又吹嘘“邓宝珊好!”加上另外二、三人的吹嘘“左善人”,又信之。从1949年到1953年,“邓左”友好形成,“赵通儒何用?要不得……”,这是势所必至,理有固然。“怪你赵通儒不信从邓左,才挨‘电刑之惩,活该!我邓左等友好,既不遭‘电刑,又可互捧互拍,同甘苦,你能怎?你想怎?”
1926年冬至1927年夏,兰州、甘肃各县,在西安中山学院的男女学生,在中山军事政治学校的学员,据我所知,至少有一二百人吧?1927年到1947年,出现几人?1927年到1967年,存在几人?
钱青泉在兰州,专办了一个“政治工作人员养成所”,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吧?从1927年到1967年,出现几人?这些人,哪里去了?
甘肃的中共党团员,没有陕西的多,是事实。但,至少有陕西的四分之一吧?全陕从1924年到1927年,至少以六千人计算(工、农、兵、学、店员)。甘肃从1925年26年到1930年,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吧?(1927年西安清共,兰州未搞)。这一千五百人到1950年,出现几人?现存几人?这些人都自杀了?命尽了?
谷莲舫,王子元,陕北人,小军阀(旅长),1932年后,不容于甘宁,解甲回家。到邓宝珊1937年把11旅刘宝堂部(原石英秀,石死刘继)赖在安边、宁条梁,原先企图赖在盐池、定边不走,一赖赖了近十年。我们不搞“安边起义”“宁条梁战争”,还不会改变,谁能相信“狼不吃人”?陕北青年到甘军中,被草菅性命时刘乔桢、刘国梁烈士,只是叛徒向我坦白了的一个头绪,线索。
叛徒向我坦白了说:“蒋得日美之助,有不告人之秘密技术与武器惩人。”美帝也公开宣布:“科学,技术,在破坏人之视力、听力、脑力……。”还有人替人家辩解说:“榆林,怎会有科学设备?……”
邓宝珊从1946年到1954年,开口“伤脑筋”,闭口“伤脑筋”,西北的一小撮当权派为了“统一战线”,“友好”,为了巴结邓左之流,如何能不等同于左协中而仇恨我呢?刘国梁应为一个做士兵工作,拉兵变而牺牲的烈士。
为革命,从陕北,跑到数千里外之甘肃,连“马革裹尸还家”也做不到,牺牲十多年后,经我由敌牢敌人口中,才得到一点音讯。
关于毕维周、王兆卿、高庆云、常××、崔××五烈士惨案材料
1967年8月29日
中共陕北特委,从1928年春,第一次全陕北党代表大会诞生之后,1928年农历中秋节米脂召开第二次代表会,米脂的豪绅地主反革命,勾结县长,密谋造谣“土匪攻城”,调兵调将(原来米脂县城不驻军队)向我们大举进攻。我们也已事先得到了敌人的消息,而且见到了敌人所调兵力,由于杜衡的主观主义,小资产阶级狂妄自大,不采纳移时移地的主张,不听从劝告迅速出走,以致杜及焦维炽烈士、贾拓夫三人被敌捕去。焦因与杜同住,行止视杜而定。拓夫是去催令迅速出走,冯文江、杨国栋(当时尚未叛)听劝出走,已脱险了。唯因杜之执迷不悟,致三人同难。(杜若答以你们走,我先不走,两人可能不遇难。冯、杨听贾言即走,走了。)由于当时,党在教界力量尚大,未及三、四月,便由安定、神木、佳县三县的教育局长向县长(非国民党员,老官僚)保释,恢复自由,仍然工作。
特委内部又为驻城市,驻乡村,屡生争议。1931年,白明善被捕,牺牲,是党的最高领导机关首先遭屠杀的开始。自此,再无人坚持要驻在城市了。坚持在乡镇建立领导机关的路线被肯定,获得党内思想行动统一的胜利。盲动主义路线猖狂时代,竟至合并党与团,取消党的组织机构和系统,用行动委员会,统治党与团,并以之发号施令于一切群众,甚至用强迫手段,命令主义,企图使革命于旦夕成功胜利。经过党内正确同志耐心纠正后,又恢复党与团特委组织,由毕维周、王兆卿、高庆云、崔××、常××、马明方、马文瑞、鲁学曾、安芳洪、窦增荣、刘振芳、谢子长、刘志丹……在陕北分工负责,坚持工作。毕维周又自命名为毕洪波。毕王高崔常五人同行动。1932年秋(?)1933年春(?)(时间因年久,我记不确了,向烈属调查而知。)我记得1932年暑假,我由北京往返陕北,给特委捎带转送的一份江西瑞金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一切决议、命令、条例、法令、指示,毛主席的文告,交特委妥收之后,他们还向我说,已来两份,一由上海、西安陕西省委转来了一份,另由其他同志从北方局、太原转送来一份,连此已有三份了。我告诉他们还在印制,可能至少还要送来两份,怕遗失,怕不全,怕不真。还未得到过特委受损害消息。记得似乎在1933年冬(腊下旬至1934年正月)至1934年正月往返的一次,才得到绥德、安定党团员、县委及群众中反映,及最后由北京从鲁学曾送报告更证实的。五烈士遇难殉难,未使特委遭到牵连。五人中,王兆卿是1926、27年农运积极分子之一,组织过绥德及神木南乡的不少村、乡、区农民协会。是组织青年同农民密切结合,深得农民信仰的干部。是神木南区一带苏区的奠基工作者的主要分子之一,苏区的群众工作基础,是他从1926、27、28年直至牺牲前辛苦扎根的。毕洪波是1927、28、29、30年,四年多团特委继焦维炽、贾耀祖,坚持工作,在白明善牺牲之后,杨国栋动摇,冯文江消极,周发源陷于绥德城内商号机关事务纠缠之泥坑中时,他撇开家庭,继承职业革命前人之“为公忘私”作风,“只手擎天”“中流砥柱”地奋勇勤劳,苦撑苦干,获得王、高、崔、常之协力同心,为开始把秘密领导机关同游击队、游击战争,在游击区配合,结合起来,开辟途径。改变过去党与团领导机关,处在绝密、隐蔽、夜间、潜伏活动的做法。自己也参加游击队、游击战争,在游击区活动。因此,虽然烈士等因开始游击为敌所侦所害,但,给继承革命事业的后继人,开出一条“武装战争”的道路来了。烈士们惨案之前,人们的思想还大多沉迷于“战争是红军、游击队、游击队员们的事”。白明善惨案及五烈士惨案之后,党内较多的人觉悟到,反革命敌人杀开了,不只杀了一次、二次,敌人的凶残,不能允许我们找到武器或結合到多少人才干。必须空手也干,一人也干,干起再说,干的人找干的干,带动广大党团员、干部,和群众干。敌人不许可我们有了人马枪,有了阵地,摆开阵势,拉开架势,备好作战的一切。敌人逼迫我们“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统治阶级反革命,蒋介石之流之类从1927年4月已开了刀。我们因自己内部的条件,一再遭受失败,挫折。枪多、人多、钱多的时候,被“南下”“集中”“硬拼”“打天下”“不能立足”……一再弄光。毛主席的实际范例,从“秋收”到“井冈山”到“瑞金”,和文告,向人们教导:武装斗争!(参加打仗,战争,不要只发议论,说空话)搞根据地,由赤手空拳的无到有,由小到大,艰苦奋斗,向着工农兵苏维埃的道路、目标前进。烈士们的牺牲,使党与团,损失了优秀的战斗骨干。
烈士们的鲜血,染红了千千万万人们的心,染红了百里千里的广大地区,敌人的惊惧,慌恐,不安,防搜,促起了人们的觉悟。烈士们的牺牲,催动、激动了许多“留恋家庭”“和平生活”“幻想职业”“稳健”“缓进”“等待他人”“等待红军”“等待游击队”“等待英雄”“等待领袖”“等待群众”“等待上级”“等待下级”……对革命的犹豫,观望。烈士们牺牲之后,继之而起的是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围剿”与“反围剿”战争。反革命,由屠杀而凶恶、虚弱暴露,革命由反革命之疯狂暴虐而风起云涌,一浪高过一浪,终底于成功,胜利。
在反美反修的1967年,人们百倍思念烈士们的壮烈无私!
关于霍世英、韩××、马云程、刘申甫四烈士材料
1967年8月30日
四烈士材料,尚须搜集,另写。兹据所知,扼要略记如下,作为引起。
一、霍世英,绥德义合镇附近之“桥儿村”人。霍祝三的儿子。霍世杰烈士的弟弟。1928年前,在义合高小校上学。1927年加入共青团。1929、30年入四师。1930年后,应党的号召,出外,做士兵工作。1933年冬初,在北京又与我接上关系。1935夏秋,被高景尚告密(1938年查知,1950年西南解放,捕获,镇反中镇压了)遇害。霍祝三,1935年亲赴北京,收尸,还葬。(霍祝三亲向我叙述被害前后经过)。殉难前在25师教导团,排级学员。
二、韩××,府谷人。黄埔五、六期学生。1935年前已任蒋介石嫡系第25师的营长。1926年,中共党员。1927年蒋介石血洗黄埔时,他已离校,在敌军中初以“学兵”“见习”(相当于副班长、副排长)任用,未被发觉。(关麟征任师长,陕人。杜聿明任副师长,陕北人,关为三期,杜为四期。[此处有误,关、杜均为黄埔一期。——编者)同乡。故能存在。]高景尚,米脂人,原非党员,非国民党员,在杜聿明同时或稍晚去黄埔学习。毕业后,也随杜混于军队中。1934、35年,高景尚为了想“升官发财”,夺韩之“营长”,向关、杜及其他特务告密。将韩、霍、刘三人“一网打尽”,并株连将北京大学的马云程同殉难于1935年夏秋。
三、刘申甫,神木人。年龄比霍世英大二三岁。住黄埔比韩晚点。在陕北是1927年入党。给韩担任营部副官,为韩“亲信”。为韩、霍、马三人间之联络员。霍不在韩营。马在北京大学复学。平时韩、刘同在一起。韩与地方党发生关系,经刘。比韩小三四岁。比马也小。1934年初冬同我往来时,给我印象,刘比我稍小些(年龄)。霍最小。因我腊月已准备回西北,再未见。我1935年二月底宿于霍祝三家,世英还无恙。
四、马云程,名飞鹏,榆中早期学生。年岁,班次,同马济川、张光远们相距不远。1926、27年,已考入北京大学。因家贫,半工半读。住半年或一年学校。出外当一年或半年中学教员,以得到工资,继续求学。我知1927年已为党员。任过榆林地委、山西运城地委书记……。1934年秋复学北京大学,为争取把所学毕业,了解日寇鲸吞华北时,如何全国抗日。株连遇害。
关于白雪山、惠泽人、崔玉瑚、白锡龄材料
1967年8月30日
一、白雪山,清涧东区白李家河人。1925年秋,考入绥德四师第五班,入党。1926年秋,被绥德地委介绍北方局,上海中央,到武汉,参加武汉政府工作。给武汉政府苏兆征部长搞交通联络工作。宁汉合流,失败。1927年秋回陕北。担任清涧党东区区委书记及县委委员等工作。住过武汉政治军事学校(1926年)三个月。1931年开始参加陕北游击战争。1932、33、34年,任清涧游击支队二支队队长、政委诸职。1934年作战牺牲。
二、惠泽人,祖籍清涧,移居瓦窑堡。因穷苦无以为生,泽人的父亲,幼学吹手。自学,识字,读书不少。写字能赶上“秀才”的笔墨。给泽人幼年手抄小学读物,字很秀雅。因已两代住瓦市,泽人生于瓦市,对清涧没义务,也没权利,更没负担,只留一概念。但对安定,也无负担。不过,旧社会,吹手是72行中的最下贱职业,多受人轻视,贱视,不在眼,瞧不起。在四师补习两次。参加过1924年冬之寒假补习学校(我创办于瓦市平民学校内)及1925年之暑期补习学校(在瓦市二高校内,也是我创办),考入四师第×班。1930年,同强龙光、赵仰轨、谢绍安、强世清等随谢子长烈士赴三边、宁夏、甘肃作军事活动。谢于1930年冬,赴华北清算盲动路线,惠与龙光、强世清、赵仰轨等分两批,一批到陕甘红26军中去,以龙光为首。一批到陕北,以泽人、世清为首,仰轨、李仲英等为附。待接谢回西北。泽人先后任红军主力的某支队政委,陕北安定游击支队政委。为接子长烈士,率队战于安定西区一带。作战中英勇牺牲。殁年才20余岁。小我两岁。
三、崔玉瑚,清涧人,绥德四师五(?)六班学生,党员。担任过四师党支部书记,清涧东区区委书记,清涧县委委员。1931年,白明善惨案后,同白雪山等搞游击战争,反抗敌人的野蛮屠杀、搜捕。1932、33年,任清涧游击支队政委。作战牺牲。
四、白锡龄,清涧人,党员。1927年清涧起义之前,任李象九连之班长。参加清涧、渭华失败后,1928年夏秋回陕北,又结合原来石部同失败回来的景阳春、吴锡昌、师宣三、师治贵、刘廷瑞……十多个任过班排长的党团员,重新独立自主,依托午城岭山区,在汾西公路及同蒲路南段(由太原至风陵渡)两条汽车路及轻便铁路两侧“游击”,企图割据汾西南,沿黄河地区。从1929年到1933年,坚持五年,屡败屡起,终因十余位骨干先后牺牲,致搞起的游击队也失散,师助杰部为其余部扩大为师助杰领去之一支也。
尚须另写。
关于鲁学曾烈士的行踪材料
1967年9月20日
现在把鲁贲夫妇对华北、西北、中央间的关系,简要提出,供大家研究。
一、华北、东北的党和团,在大革命时代,受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影响,所受损失,最大的是1924年冬的“迎孙北上”“召开国民会议”“首都革命”,虽然北洋残余的“段执政政府”和“曹吴残局”接踵坍了,冯玉祥被迫走了,孙中山被病死了,群众革命的胜利果实,被“奉张”的“大元帅”府,统治了北京,奉系得了直、鲁、豫、江、浙、皖数省地盘。这种军事、政治胜利,被奉张得去,各省的中共党团员,却没有多大损失。党与团的组织,还在逐月逐年扩大,增长。1925年末1926年初,郭松龄在东北“倒奉张之戈”,被日本帝国主义干涉而失败,苦了参加“倒戈”的中共党团员,死的死了,伤的伤了,极少数逃出危险的百千人中留得一二人,重新找党,党才知梗概。地方党,因和“倒戈”部队无配合,无关系,受的损失并不太大。地方党和团的力量,基本在教育界,农村中,只有极少数的受到摧残,最大多数由于基本上是隐秘活动,敌人发现的并不多。1927年,李大钊等惨案(公)4月,是华北、东北、半个中国中,最大的惨案。也是最高领导机关,被敌摧毁最大的一次损失。一切反革命在“四二八”惨案发生后,“反赤”“反共”宣传最甚。但,东北、华北的党提高了警惕。又鉴于南方蒋介石叛变屠杀,汪精卫也与蒋合流,西北冯、于也与蒋合流,晋阎更由投机而“反共”。因而,1927年秋至1928、1929年,华北、东北,晋、冀、鲁、豫、內蒙(热察绥)的地方党、团,完全用秘密地下活动为主,武装起义,只是在一些党团员人多、力强、有武装的地区,开始作试验性的发动。敌人忙于军阀混战,蒋奉之间,蒋冯阎之间,一战未止,一战又起。军人横行,政治混乱,反动统治,风雨飘摇。先是右倾机会主义不抓“军权”“政权”,继是主观主义的盲动路线或教条主义,不具体针对敌我条件,以致1927年前积蓄下的许多力量,差不多被1928、1929、1930年的错误领导所弄光。1931年“九一八”后,日寇灭华阴谋已全暴露,超过“廿一条”,实现“田中奏折”都告成功了。日寇并未停留在东北三省。热河沦亡,华北危急,日寇用“共同防共”“敦睦邦交”作灭亡全中国烟幕。从1927年5月3日“济南惨案”起,日寇对华北、东北的蚕食并未时止,中国人民的抗日反日也年年不断。1930年到1935年的华北党是一年不及一年,损失一年比一年多,大。
我只知1934年,来了一位“要人”,行止绝密,同党的高级干部都往来不易,对工农群众,根本不接触。完全是在“世外”的境界生活着。
二、鲁学曾,秘密工作的代名叫鲁贲。1927年秋冬,我在米脂三民二中考察过。1928年同我有过往来。家是横山人。爱人安芳洪,米脂人。夫妇两人都是三民二中学生。1928、1929年,初开始给陕北团特委当交通,送文件,继当巡视员,到各地巡视工作。1930年起参加团特委,在焦维炽、贾耀祖离开陕北后,同毕维周、高庆云、刘秉钧(神木,病死)、赵景隆(米脂,病死,安边女校)、周自岐、马文瑞……同党特委一起搞陕北党与团的领导工作。1931年,最迟1932年,除做陕北团特委工作外,又专任陕北特委同陕西省委及北方局之间的交通、联络、巡视员工作。夫妇两人,女的通称“小安”,伪装给北方局经千危万险,送钱,送报告,送人。或带人,带文件、指示、各种决议给陕北、西北、西安。白色恐怖下,“行路”已“难”,他夫妇经的“文昭关”,出入虎口之险,笔难描绘。
三、1932年,陕北“鼠疫”流行。乡城死人无数。晨活午死,午病夕死。国民党反革命,束手无策,横征暴敛人员,不敢到老百姓家去,怕传染。老绅士,老知识分子,“送瘟神”、“祭瘟神”求幸免。城内人民,向四乡逃散,父母妻子儿女,各不相顾。市民有一家只9口而却死了11人。原因是一位医生,一位“阴阳”在死第8、9人时,同时陪伴而死了。横山一带,“鼠疫”更甚。“没有多少日子,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相继死了。只死的丢下我自己和一位未出嫁的小姑母……”(鲁贲亲自向我诉说的原话)。“两个年幼不懂事的男女,草草经亲友帮助,埋了死人之后,自找生路。我跑到米脂岳父家,找小安商量……”(鲁贲烈士原话)。“家中没有任何牵挂,好干革命工作了。一心防敌对敌,没有后顾之忧……”(鲁贲烈士原话)。1933、34、35、36年,四年之中,鲁贲夫妇,每人至少一年要往来于陕北、西安、北京、天津之间三四次。大致一季度可有一次往还。1935年端阳节,鲁贲同朱理治等同到永坪。不久,同李铁轮先后返回天津。(公5月大捷之后。)冬,毛主席、中央到瓦窑堡后,魯贲由瓦市我家缝制衣服又出外,张浩(林育英)回来。(东征前后,周、张延安会谈前后),农五月底六月上半月,从定边(1936年)又将鲁贲、李向富经蒙地、包头到天津、北京(一二九前半年)。西北战场,释俘已近三万人了。1935年,延长解放,名传中外。我从延长利用邮局寄一上下皆不具姓名,简条,内只写“谁愿回来,回来”数字,住在北平延安会馆的马子明烈士和孙峻一两同志接信,冬,便冒险到了瓦窑堡,距毛主席和中央长征全体达到,不太久远,赶上毛主席的抗日救国方针报告。有朱理治、陕北特委、李铁轮、鲁贲……专给北方局送报告,送钱,送人。从公历红5月,释84师俘虏800多,近千人。农历五、六月释晋(慕家塬战斗日月等可查出)俘虏在6千人以上。(三个军的三个主力师旅。其军长为孙楚、杨爱源、王靖国)。解放靖边,释86师俘300多(一个主力步兵营。伤亡不及百。参加红军者不多)。解放延长,释俘数十人,骑兵士兵,有延长煤油矿的工程师、技师,有伪南京资源委员会的探勘队技师技工数十人,皆东北、华北、天津、南京的地质人员。8、9月到1936年冬,释东北军的俘虏也在数千人,万人上下。1936年春,东征,震动世界,天津岂不知?岂无消息?(红军距太原四十里。晋祠)。
四、回延安开七大,偏偏把个冀中区党委书记鲁学曾死于中途。鲁贲作了烈士,安芳洪还在,虽不全知,可知大部和重要。希能向“小安”处,多多调查。为什么,鲁贲死的也奇怪,突然。即使鲁贲牺牲属于意外,鲁贲的日记和记录等必然有些。不能连一点痕迹也没。冀中区党委书记,当时的省级首要干部,牺牲了也竟暗暗流传一点蛛丝马迹消息。延安追悼马本斋,也无人提及一句(华北干部),难道一个近二十年(1927年到1942年)的省委书记级干部在抗日战争中,牺牲(冀中当时近千万人口)竟不值得谈一谈?使人莫名其妙。
(全文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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