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车企骐骥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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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亮相的第三代哈弗H6宣布实现千兆以太网接入、整车FOTA固件升级，使中国品牌的智能化进程再次成为热点。FOTA固件升级正以比肩5G、大数据的重要性，成为驱动中国汽车业向智能化前进的新引擎。

FOTA与SOTA

无论是基于IOS系统的苹果手机，还是基于安卓系统的华为手机，远程升级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没听说有谁为手机下载应用、更新系统还要跑趟商店，不过是连上Wi-Fi，点击App Store或安卓市场，就能发现新的应用，升级已经下载的App；修复漏洞与改进性能是最常见的原因，增加皮肤、记录工具，优化细节和体验……也相当常见。

以IOS系统为例，几乎每年夏季苹果公司都会发布全新一代系统，以升级手机的基础架构；各种App则会根据新一代IOS系统的特点重做修订，基于新系统提供的架构与特点，升级使用体验。比如“背后轻点”、“视频画中画”，都为App应用带来更多创新延展的可能。

聊完了手机，回来接着说说汽车。在汽车行业，代表远程升级的OTA也算是耳熟能详，SOTA是指软件在线升级Software Over the air，相当于手机中各种App应用的更新；而FOTA则是指系统固件的在线升级Firmware Over the air，类似IOS系统的迭代。简单地说，FOTA是底层系统升级，SOTA是应用更新。

需要说明的是，所谓固件是指EEPROM中的设备驱动程序，是一个系统最底层最基础的软件；它决定硬件的性能，但不会改变硬件。简单地说，在没有更换转向机、刹车盘片和轮胎的前提下，固件升级后的车辆，转向可以变得灵敏、制动距离也可以缩短。

一位在初创公司任职的软件工程师说，拍着胸脯说自家的车能实现FOTA的，都是软件硬件通吃的“大拿”——它们都拥有足够的技术积累、有能力完成海量的基础测试，更有能力保障ECU读写与接口开放的安全。对于汽车企业而言，它们已经在向智能化转型的路上，正在拉开“软件优先”、“智能先行”的序幕。

长城汽车销售公司副总经理文飞表示，汽车行业走到今天，不会进化的“智能”都是伪智能。通过FOTA固件升级，第三代哈弗H6可以远程完成安全、智能等核心功能的升级换代，真正实现产品的智能化、全球化与个性化。

特斯拉是汽车行业首个实现FOTA固件升级的企业。2017年9月，美国佛罗里达州遭遇飓风艾尔玛侵袭，特斯拉立刻宣布为Model S和Model X的75D车型，免费解锁电池容量限制。这次解锁操作使车辆续航增加约30英里，帮助用户逃离飓风灾区。

抛开特斯拉通过技术手段限制续航里程（75D用户通常需要额外付费才能解锁）的好恶不谈，但无需用户回店，仅需远程升级就可以解锁Model S和Model X车型的电池容量……其FOTA技术的成熟已经可见一斑。

在实际操作中，将解锁指令发给需要解锁的车型，即将正确的信令发给正确的用户，是一件具有风险的操作——看似简单的发现与确认用户、发送与验证指令，不是每家企业都有能力完成。另一方面，特斯拉有能力设置防火墙，防止升级包被篡改、防止升级信令被解析、防止木马随信令进入ECU，引发类似《速度与激情8》中的街头翻车灾难……都是特斯拉技术实力的表征。

相比之下，“蔚来ES8用户在长安街上等待车辆升级”的事件，无论提示菜单是否人性、用户理解是否到位，至少说明蔚来对于车辆使用场景的判断仍然存在“盲点”，才出现了“车辆行至长安街却提示系统升级”的乌龙。

随着汽车产品电子设备越来越多、车辆控制精细化分工，车载ECU的数量以百计算，软件替代硬件成为标识车辆品质的基础……FOTA固件升级的重要性将越发凸显。

速度与温度

在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坚持创新引领发展，培育壮大新动能”一章中，首次提出“打造工业互联网平台，拓展’智能+’，为制造业转型升级赋能”的发展理念。

联盟的成立，也旨在解决单一企业解决不了的关键性技术问题。记者看到，相关政府职能部门、行业协会、高校及科研院所、龙头企业等等，有关产业链条中所涉及到的关键主体都悉数到场，严阵以待，投入其中。可见，行业各方已广泛而强烈地意识到，技术创新是行业迫切要解决的关键性难题，到了联合创新的阶段，必须整合力量，共同应对。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企业已站在战略布局的角度去考虑这一问题了。

重庆长安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总裁、党委书记朱华荣提出，积极发展智能网联汽车，成为推动中国汽车品牌向上，实现我国由汽车大国向汽车强国转变的关键路径。吉利集团董事长李书福曾表示，在经历了初级创新、引进吸收、自主研发、突破创新的发展阶段后，中国汽车产业必须进入智能引领的高质量发展新阶段。

2019年年销量排名前五的中国品牌中，吉利博瑞、长安CS55 PLUS、CS75 PLUS能实现OTA远程升级；长城汽车出品的哈弗F7X和欧拉R1、奇瑞旗下的瑞虎8和星途LX均支持FOTA固件升级；2017年上市的比亚迪秦100则采购上海广升提供FOTA服务……此外，广汽传祺的ADiGO智驾互联生态系统、新宝骏RS-5和荣威RX5搭载的斑马系统都可以实现FOTA固件升级。

即使不考虑远程升级的技术光环，FOTA固件升级所拥有的技术优势，也将推动中国品牌加速转型，成为所有传统车企强化用户体验的第一引擎。

在一款车的生命周期中，车辆的研发通常会在设计验证阶段（ET）达到高峰，除了模具、工艺的标准化，品质判定、整车结构标准也会在此时完成。在进入生产验证阶段（PT）后，车辆研发工作逐步“萎缩”，至小批量生产阶段（SOP）基本结束……至于用户反馈的需求与问题，小修小改要等年度改款，稍大一些的优化就要等中期改款甚至全新换代了。但是，在互联网时代，有了FOTA固件升级的加持，这个“玩法”的节奏要彻底改变了。

Model 3上市后，特斯拉曾经用FOTA固件升级的方式调整该车的制动逻辑，“100公里/小时-0”的制动距离从46米降低到40米。通过发布NIO OS 2.4.0版本更新，蔚来汽车为ES8、ES6增加了雪地模式，将前后轮的扭矩输出比例调整为50:50。

来自特斯拉、蔚来的实例说明，在FOTA的帮助下，工程的研发、整车的优化并没有在SOP时停止，而是会跟随整车走过全生命周期。这意味着，用户的反馈与需求不必再等到中期改款，FOTA固件升级就可以让整车性能、用户体验再进 一步。此外，涉及软件缺陷的召回也不必得到用户回店，通过软件升级也能得到快速解决。

当然，FOTA与SOTA也对整车企业的初期立项、研发体系甚至工艺采购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必须为硬件预留性能冗余、调整裕度，以方便固件更新后的随时修正。这是FOTA能够升级硬件性能的必要条件。

表面看，这只是企业内部的一次架构变革，推动客户需求能够快速、准确地反馈至研发端、生产端，实现研发、生产与销售的高效协同，进而提升用户体验。但如果从哈弗品牌智能化的发展趋势看，这何尝不是针对FOTA固件升级而进行的一次“精准调整”：充分利用FOTA固件升级的快速响应优势，推动营销、生产与研发高效合作，打造一个有温度更有速度的哈弗。

反馈与互动

从长期发展看，FOTA固件升级有更大的潜力帮助车企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态圈，搭建未来出行的基本架构。已经在路上的5G网络也将成为汽车企业拓展服务市场的催化剂。

在大多数国人的消费理念中，虽然认可研发的价值、服务的价值，但愿意为软件付费的比例仍然很低。究其根本，一方面是缺少体验，如管理密码的1Password、记录生活的熊掌日记，仅凭百字的介绍根本无法令人体会到软件的能力、所带来的效率；另一方面则是缺少互动，Keep等健身软件虽然力推付费课程，但也仅是提供更多视频与精讲，而非针对具体用户、具体动作的点评与纠正。

在互联领域，一些并不成功的实践已经证明，用户对于车企提供的导航功能、联网功能并不感兴趣。特别是在线上服务、电子商务发达的中国市场，用户认为一部智能手机所能实现的功能远超车机。即使是功能强大如CarPlay或Alexa，也很难让用户心甘情愿地成为付费会员，甚至包括能够救人性命的紧急救援系统，比如通用汽车的安吉星OnStar。

但不可否认的是，汽车拥有空间、时间等多重优势，有潜力成为人们生活中的智能终端，特别是在FOTA+传感器的帮助下，手势识别、语音控制或许还有面部识别，都为新应用带来可能。可以预言，只要以提高用户体验为目的，就一定会获得用户的青睐。

面部识别+FOTA，或许可以成为驾校的教练助理系统，根据训练的完成情况而调整项目的难易程度；传感器+FOTA，或许可以成为用户购车后的“改装工厂”，根据用户反馈而调整车辆转向、制动的响应速度，有的车会逐渐提升操控性能，有的车逐渐调高舒适程度……总之，保持反馈与互动、针对个体的需要，这样的服务总会有人愿意买单。

已经预定宝马车机席位、很快就会被众多汽车品牌喊“香”的腾讯小场景，就是一款针对具体场景、提高用户体验的产品。它只在需要时才从云端调用程序，它会根据时间、空间、车辆状态以及既有大数据，去预测用户潜在的需要，为用户推荐可能需要的服务——临近中午时推荐餐厅、车上有小孩推荐“凯叔讲故事”……做到“程序等人，而非人找程序”，就已经切中“智能+”的真义。

今天的中国市场，深化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研发应用，培育新一代信息技术、壮大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持续发展的共识。在汽车行业，智能化、互联化与数字化并非绚丽的焰火，而是直接引领研发、生产与销售的高效协同。FOTA固件升级是这一进程难以替代的工具，也是中国车企骐骥一跃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