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早晨,被一碗泡饭唤醒

2020-08-18 09:43孔冰欣
新民周刊 2020年30期
关键词:豆腐花小笼烧麦

孔冰欣

前几年看《罗曼蒂克消亡史》,拍到上海滩大佬谈笑风生喫早饭,桌上摆的都是泡饭、油条、咸菜等比较道地的货色,作为一个不太认真的吃货,心眼也就已经跟着先跑偏了:嗯,片子“上路”,蛮好,交关好。

旧辰光的魔都,一碗泡饭,即拥有唤醒整座城市的魔力。如果武断地以大量烤吐司、三明治配咖啡、牛奶之类的镜头代替,便多少显得洋盘了。懂经兼傲娇的老爷叔、老阿姨们,可能因此发起群嘲,而淡淡的不屑里,其实另外藏着浓浓的深情。

舌尖上的深情。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羹汤。关于“家乡”的意象,当然在第一口温暖了肠胃、填满了记忆的食物里。尔后,余生所有的惦念,都是那碗泡饭、那根油条、那屉小笼的山高水长。

尽说上海好,只合上海老。朝朝暮暮,吾味,吾土。

四大金刚

大饼 。油条。豆浆。粢饭。

老底子的上海,弄堂口、菜场里不愁找不着烘大饼的炉子、炸油条的锅子、焖粢饭的木桶、盛豆浆的大煲,外加目测颇显可疑、龌龊兮兮的桌子和凳子。不管,反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阿拉随到随买,随买随吃。

你跟我争大饼和豆浆的甜咸?

冷笑,這有什么好争的?!

我全要。

泡饭、粥

剩饭的春天。大米和水的缱绻。

搭配咸蛋、腐乳、酱菜、肉松,绝了。

条件好些的人家,过蟹浆、黄泥螺、虾籽鲞鱼……

尤其喜欢看泡饭和粥刚刚出炉时候冒的那股热气,白雾缭绕,冉冉上升,令人无比陶醉。

这是瘾。

烧麦、馒头

糯米开了花就是烧麦。顶部不封口,作石榴状,咬一口,肉、米、酱“三味一体”,赞。

P.s. 虽然是肉食动物,但反而不太接受那种纯肉的烧麦,感觉有点“背叛”了烧麦本家的淳厚低调……

面粉怀了孕就是馒头。最好生个大胖的小囡——什么意思呢,就是里头料要足,要扎实,千万覅弄得残古巴拉,只一丁点肉渣菜渣的样子!

顺带一提,上海人依旧习惯叫“馒头”,而非称呼范围更广泛的“包子”。

面、馄饨

面,属苏帮的名气响。“吊汤”是顶要紧的,成品须喷香扑鼻,色若琥珀,咸淡适中。

浇头同样不马虎。最好有朱鸿兴的焖蹄、五芳斋的五香排骨、松鹤楼的卤鸭、黄天源的爆鳝……

个人最爱“基础款”的辣肉面,加素鸡、荷包蛋、香菇面筋……等等,等等。

馄饨,小者淑女范,清水芙蓉的即视感;大者君子风,荠菜佐肉,管饱,是磊落的姿态。

入夏后,冷面、冷馄饨应时而生;被芝麻酱、花生酱覆盖的,实则是节气里一缕牵“肠”挂“肚”的相思。饭罢,没舀几勺,“配套”的赤豆/绿豆刨冰就见底了。啊,还是满足的,生命获得大和谐,哈哈。

米饭饼、粢饭糕

老虎脚爪、豆腐花

吃米饭饼,贪甜甜的酒酿风情。

吃粢饭糕,贪脆脆的边缘部位。

金黄的老虎脚爪,卖相仿佛老虎的爪子,“爪”间满满的枣泥豆沙,有朴素的萌感,以及口感。

白嫩的豆腐花,虾皮、紫菜、榨菜、葱花齐刷刷倒上,再淋几滴辣油,这样的烫嘴,才叫煞根!

生煎、锅贴、小笼

生煎团团的,像太阳;锅贴弯弯的,像月亮;小笼么,嗯,像“太阳”“月亮”伊拉额阿弟阿妹。

猪肉的甘香,底板的焦香,芝麻的醇香,汤汁的鲜香……所以,一客哪能够吃啦?必须再来一客,再享受一遍裹着诱人馅料的面皮,不停神抖抖弹牙的快乐。

对了,记得蘸点醋,慢慢地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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