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n
整形前一个月
我的妈妈是一个追赶潮流的时尚女性,23岁开始保养皮肤,刚接触整形就敢挨刀子。她不仅自己有对美的追求,还希望我去割个双眼皮,这样脸会显得更精致。因为她坚定的想法,我只得默默地在网上查阅关于割双眼皮的资料,除了害怕,说实话还有点好奇。
整形前一周
在一个普通的傍晚,我妈把我拉进了一个看似是一家理发店,实则内有玄机的小整容所。理发店的二楼,有两张美容院标配的小床,一面墙上嵌着一块圆形的镜子,周围的LED灯光把脸上的瑕疵无限放大,两米多高的木柜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和长短、粗细不一的针管。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温馨的米黄色,但在我眼里冰冷的器械和暖色调的奇异搭配让人产生一种未知的恐惧,我甚至都不愿在那张柔软的床上躺下来。于是我整个术前观察都是坐着完成的。医生先和我聊了对整容的看法,然后又询问我对双眼皮宽窄的要求。在一系列交谈过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她亲切的态度感染到了。在她的鼓励和妈妈的“糖衣炮弹”的夹击下,我同意下周去进行双眼皮埋线和开眼角手术。
整形当天
因为妈妈预约了面部美容,傍晚我必须独自面对埋线手术。打开店门的瞬间,我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打退堂鼓”。房间的手术床被撤掉了一张,在我面前的是两名戴橡胶手套的医生、一个巨大的探照灯以及一辆摆满线和针管的小推车。我咽了咽口水,呆滞在原地。两名医生连哄带骗地让我躺上了手术台,并告诉我手术会在两小时之内结束。
眼皮很凉,是酒精在挥发。反复消毒了大约三次以后,头顶的探照灯被压下来,即使当时的我闭着眼睛,也依旧被刺眼的白色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会有点疼。”医生告诉我。失去视觉的我,意识集中在了眼部,能感觉到装满麻药的针管迅速地扎进眼皮,又缓慢地抽离。
刀在药效上来以后精準地刺开了我左眼的眼角,刀尖一点一点地加深。内心极度恐惧的我默数着肉与刀碰撞的次数,在第五下的时候,我疼得叫出了声,想睁开眼又怕划伤眼睛,只有手抗争性地抽搐了一下。医生淡定地又给我推了一点麻药。经历了开眼角的酷刑,之后是给眼皮埋线,要不是因为眼皮肿胀,我几乎快要睡着了。1小时40分钟后,眼部被冰袋覆盖,这台手术终于完成了。
整形后第一周
医生说为了让双眼皮恢复得更自然,建议我多用力向上睁眼,不过这种行为,很快就被我放弃。麻药的药效过后,又疼又肿的感觉一下子充斥了整个眼皮。我试图睁大眼睛,却扯到了眼角的线,眨巴两下眼睛就流下一串“生理盐水”。之后的一整周,怕感染的我没法出门,心情也变得烦躁。当时唯一开心的是,眼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线。一周后,线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我又有了另一种担忧,知道我做了埋线手术,朋友会不会冷嘲热讽?其他亲人会不会不理解?
整形后一个月
传媒专业暑期班开课了,我的眼皮还没完全恢复,但也只能收拾行李,准备迎接老师和同学的目光。我的摄影老师一来便对着遮遮掩掩的我笑得灿烂,夸我的眼睛又大了一圈,更漂亮了。另外两个同学也到了,看着我的眼睛担心地想问我还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又怕我尴尬,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最后,拉着我说给我买奶茶犒劳手术成功,我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和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整形后两个月
暑假课程结束,我的眼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想着许久没见爷爷奶奶,我收拾好行李便坐车往农村赶。一下车,就和奶奶期盼的眼神撞上了。刚要冲过去拥抱,我猛然想起自己的眼睛可能会吓到保守的她,悻悻地收回冲刺姿势,慢慢走了过去。怕遭到爷爷奶奶的批评,吃饭时我都死死地低着头,庆幸今天出门戴了帽子。饭后照常陪着奶奶聊天,当她摸着我的手,轻声问我:“做这个东西痛不痛啊?”尽管我已经18岁了,在那一刻还是很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不是因为委屈,是在被理解后突然溢出的感动。那天之后,我再没有因为双眼皮不是天生的而感到自卑,也不再惧怕别人问我关于整形的经历。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过程不易,但总有人会理解你,总有人拿自己笨拙的温柔守护你的自尊心。
禹汐:决定做整形手术前,一定要选择正规的医疗机构,而不是文中所描述的“理发店二楼”那样的场所。不正规的机构意味着消毒、卫生、手术安全得不到保证,术中一旦出现并发症,万一处理不及时,就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然后,一定要由专业的医生进行手术操作,可以要求医生出示医师执业证,或者相关资质证明(正规的医疗机构会把医师简介放在显眼的位置),不要用自己的外貌去冒险。我们还可以到一些专业网站上去查阅相关的手术风险、可能出现的问题,网络上有大量患者分享的真实体验,甚至可以看到别人手术后水肿、包扎时的样子,提前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以免产生心理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