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例乳腺癌女性患者健康素养与癌症复发恐惧的相关性研究

江丽玲，王建宁，李立群，张淑，龚晶晶，朱欢欢，董婷婷

（1.南昌大学医学部，江西 南昌330000；2.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护理部，江西 南昌330000）

乳腺癌是常见的女性恶性肿瘤之一， 也是导致女性癌症相关死亡的首要原因。 据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发布数据显示，预计2018 年乳腺癌新增病例数将超过208.9 万，死亡人数逾62.7 万[1]。 近年来，随着乳腺癌患者筛查意识及辅助治疗水平的提高， 患者生存率提高、生存期延长，但复发仍是乳腺癌患者面临的主要威胁。 研究发现乳腺癌患者5 年复发率达7%～13%， 而高复发率进一步加重患者身心负担，其中约50%癌症幸存者报告了中高水平的复发恐惧（fear of cancer recurrence，FCR），严重影响了其疾病应对、治疗依从性、生活质量及社会功能[2-3]。 健康素养（health literacy，HL）是指个体获取、处理和理解基本健康信息，并利用这些信息做出有关医疗保健、疾病预防和健康促进的健康决策， 以维持或提高自身生活质量[4]。 低健康素养的患者无法充分理解和利用健康相关信息，导致其疾病不确定感增强，继而诱发疾病相关困扰[5]。 目前国内对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的研究甚少，Halbach 等[6]指出健康素养可能是患者癌症复发恐惧的预测因子， 但该结论尚需进一步验证。 本研究拟调查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及癌症复发恐惧情况，并分析两者间的相关性，以期为从健康素养层面减少乳腺癌患者癌症复发恐惧提供一定的参考和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的方法， 选取2019年5—10 月于南昌市某三级甲等医院乳腺外科病区住院的乳腺癌女性患者作为研究对象。 纳入标准：（1）经病理切片或组织活检确诊为乳腺癌[7]；（2）知晓自身病情；（3）意识清楚，有正常的语言表达能力；（4）知情同意并自愿参与本研究。 排除标准：伴有其他严重身体疾患。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自行编制，包括：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医疗费用支付方式、手术方式、家庭人均月收入。

1.2.2 中文版疾病进展恐惧简化量表 （Fear of Progression Questionnaire-Short Form，FoP-Q-SF）由Mehnert 等[8]于2006 年在源量表基础上简化而来，用于评估乳腺癌患者对疾病进展的恐惧程度，量表Cronbach α 系数为0.87。 2015 年吴奇云等[9]将其汉化，并应用于肝癌患者中，量表Cronbach α 系数为0.883。该量表包括生理健康（6 个条目）和社会/家庭（6 个条目），共2 个维度12 个条目。 采用Likert 5级评分，按从不～总是分别赋值1～5 分。 总分12～60分， 得分越高表明受试对象对疾病进展的恐惧程度越高；总分≥34 分为受试对象复发恐惧心理功能失调。 蔡建平等[10]将该量表应用于女性乳腺癌患者中，测得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856。 本研究正式调查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 系数为0.812。

1.2.3 慢性病患者健康素养量表 （Health Literacy Management Scale，HeLMS） 由Jordan 等[11]于2010 编制，用于评估慢性病患者理解、获取和运用健康信息的能力，量表Cronbach α 系数为0.82。孙浩林等[12]汉化后，被广泛应用于高血压、冠心病及心力衰竭等慢性病患者，量表的Cronbach α 系数为为0.894。 该量表包括信息获取能力（9 个条目）、交流互动能力（9个条目）、改善健康意愿（4 个条目）、经济支持意愿（2 个条目），共4 个维度24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从几乎无法做到～没有任何困难分别赋值1～5分。 总分为24～120 分，得分越高意味着受试对象健康素养越好，得分≥96 分视为具备健康素养。 目前国内尚未引进或研制适用于评估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的特异性量表。 本研究正式调查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 系数为0.721。

1.3 资料收集方法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研究者获取所在医院及科室同意后，在患者入院后48 h内发放问卷。 填写问卷前采用统一指导语向受试对象解释研究目的、填写方法及注意事项，并承诺研究的保密性及其自愿性， 获得其知情同意后发放问卷以不记名的方式自行填写。 问卷当场发放并当场收回，及时核查、剔除无效问卷。共发放问卷120 份，回收有效问卷110 份，有效回收率91.7%。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4.0 分析数据， 计数资料采用频数、百分比描述；服从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描述，偏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中位数、四分位数描述；癌症复发恐惧状况及健康素养水平的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 相关分析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110 例乳腺癌女性患者， 年龄（57.23±6.71） 岁；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22 例（20.0%），初中35 例（31.8%），高中43 例（39.1%），大专及以上10 例 （9.1%）； 婚姻状况多为已婚，92 例（83.6%）；家庭人均月收入：＜1 000 元33 例（30%），1 000～2 999 元46 例（41.8%），3 000～4 999 元9 例（8.2%），≥5 000 元22 例（20.0%）；医疗费用支付方式：新农村合作医疗48 例（43.6%），城镇居民33 例（30.0%），城镇职工23 例（20.9%），自费6 例（5.5%）；手术方式：乳腺癌根治术75 例（68.2%），保乳术27例（24.5%），乳腺癌根治术+重建术8 例（7.3%）。

2.2 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得分情况 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总分为（88.32±10.41）分，所有条目均分为（3.68±0.43）分；各维度得分分别为：信息获取能力（31.53±5.65）分，交流互动能力（31.31±5.04）分，改善健康意愿（17.76±1.73）分，经济支持意愿（7.52±0.79）分。其中，28 例（25.5%）患者具备健康素养能力。

2.3 本组乳腺癌患者复发恐惧得分情况 本组乳腺癌患者复发恐惧总分为（28.98±6.11）分，所有条目均分为（2.42±0.51）分；生理健康维度得分为（16.01±3.36）分，社会/家庭维度得分为（12.98±3.3）分；其中35 例（31.8%）患者出现癌症复发恐惧心理功能失调。

2.4 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与癌症复发恐惧的相关性 Pearson 相关分析结果显示，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与癌症复发恐惧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呈负相关（r=-0.773，-0.687，-0.725；均P＜0.01）；健康素养各维度得分与癌症复发恐惧总分均呈负相关（r=-0.779，-0.505，-0.420，-0.431；均P＜0.01）。 见表1。

表1 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与癌症复发恐惧的相关性（n=110，r）

3 讨论

3.1 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得分处于中等水平，仅25.5%患者具备健康素养 本研究结果显示，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总分为（88.32±10.41）分，条目均分为（3.68±0.43）分，与条目赋分中间值3 分比较，处于中等水平。 高于黄丽等[13]针对鼻咽癌、胃癌及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的调查结果， 可能的原因是相比于其他恶性肿瘤患者，乳腺癌患者预后更好，故其主动寻求健康信息、 努力改善自身健康状况的意愿更强。 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得分处于中等水平，仅25.5%患者具备健康素养，究其原因：（1）可能是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国人对癌症多抱有宿命论，认为癌症即意味着死亡，对疾病治疗不抱期望，因此缺乏积极寻求疾病相关信息改善自身健康状况的主观能动性[14]；（2）本组乳腺癌患者的学历层次偏低（51.8%为初中及以下学历），文化程度较低的患者往往获取健康信息途径局限，无法充分阅读、理解和运用健康信息；（3）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各维度得分最低的是交流互动能力（3.48±0.56）分，表明患者与医护人员交流互动能力不足。 而交流不足是导致患者无法获取足够的健康信息， 造成患者低健康素养的重要因素。

3.2 本组乳腺癌患者复发恐惧处于中等偏低水平，31.8%患者出现癌症复发恐惧心理功能失调 本研究结果显示，乳腺癌患者复发恐惧总分为（28.98±6.11）分，条目均分为（2.42±0.51）分，与条目赋分中间值3分比较，处于中等偏低水平。 与黄霜等[15]研究结果相似，但低于Niu 等[16]报道；可能与不同研究间患者的年龄差异有关， 年轻患者在家庭及社会工作中扮演着更为重要的角色，故患病后承受的心理负担更大，其报告的癌症复发恐惧水平愈高。 本研究乳腺癌患者复发恐惧处于中等偏低水平，31.8%患者出现癌症复发恐惧心理功能失调，究其原因可能是：（1）乳腺癌诊断及其治疗对患者而言是强烈的应激事件，患者不仅要经历癌症患者所共有的疾病恐惧与死亡威胁， 还要承受手术及治疗所致的躯体形象紊乱、脱发、性欲减退、体质量增加、癌因性疲乏等，这段经历使患者长期处于恐惧与焦虑中， 害怕癌症复发须再次承受上述身心痛苦体验[17]；（2）目前癌症仍是人类医学史上尚未攻破的难题， 乳腺癌幸存者依旧处于复发高风险中， 这种风险的不确定性使得患者对躯体变化过度警觉， 往往将身体症状的正常表现误解为复发的潜在迹象， 引发其频繁的身体检查和严重的心理困扰，导致更为严重的复发恐惧[18]。

3.3 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与癌症复发恐惧的相关性呈密切负相关 本研究结果显示， 本组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与癌症复发恐惧总分呈密切负相关（r=-0.773，P＜0.05），即患者健康素养水平越低，其癌症恐惧程度越高，与国外学者Cohen 等[5]研究结果相似。 这可能与：（1）低健康素养患者阅读、理解、主动获取和运用健康相关信息的能力不足， 尤其是缺乏癌症复发恐惧触发因素、 癌症复发的症状表现及管理恐惧策略等方面的信息会增加患者的疾病不确定感，加剧其对复发的恐惧程度[19]；（2）患者对疾病相关知识的掌握程度直接影响其健康行为。 低健康素养患者对疾病的认知不足， 当患者感知复发恐惧时， 更倾向于采取一些不科学的应对行为来缓解内心恐惧，如回避癌症相关信息、试图抑制关于癌症复发的想法等， 但这些行为并没有实际解决复发恐惧的触发因素，患者反而表现出更高水平的恐惧[20]。 建议医护人员重视低健康素养患者的健康教育， 应因人而异，灵活选择教育方式，例如采用Teach-back[21]法或动画教育视频等帮助患者理解和掌握疾病相关知识，以减轻疾病不确定感及促进其健康行为，继而降低患者的复发恐惧。

4 研究局限性

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样本量较小， 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的评估未使用特异性量表， 有待于今后开展多中心、大样本的研究，同时积极引进或研制适用于评估乳腺癌患者健康素养的量表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