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楠
摘要:阿基·考里斯马基是一位个人风格鲜明的作者导演,因其倔强孤傲的人格魅力,人道主义的精神及其影片独特的美学风格和对电影形式的理解,经常被当作芬兰乃至北欧国家电影的范例。本文关注阿基·考里斯马基早期三部曲电影,对其电影中的反叛情怀进行深入的论述和剖析。
关键词:阿基·考里斯马基;反叛;底层叙事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 (2020) 09-0122-01
一、底层人民的阶级反叛
阿基·考里斯马基前期的三部曲电影,时长大多在六十分钟至八十分钟之间,然而这并不妨碍导演镜头下故事的展开,《升空号》糅合了犯罪类型片、公路片、监狱片的诸多元素,《卡拉马里联盟》则讲述了可视作同一体的十七个弗兰克的旅程。在这些前作里,阿基擅长于使用省略,台词的省略、画面的省略。这种在结构上的省略显得阿基镜头下的主人公性格单纯、情感关系的构建清晰明了:为伙伴出谋划策,不惜献出生命;为恋人赴汤蹈火,是这些底层人民情感追求最鲜明的写照。
“劳工三部曲”中的主题最后都落在“爱情”与“友情”之上。《火柴厂女工》中伊利斯因亲情、友情的缺失而格外渴望爱情,当她认清被欺骗的事实,在父母那里也丝毫得不到尊重之后,决定亲手毁灭自己的生活。《升空号》和《天堂孤影》中的大小事件也以主人公的爱情为轴心转动,同时兼顾友情关系在事件进程中起到的推波助澜作用。无论主人公在结尾时所处的境遇好坏,他们都有着最直接、单纯的需求:爱与友情。为了突出表现这两种情感对于主人公的影响,亲情在阿基的前中期影片里,始终处于一种缺失或者会对主人公造成反面影响的状况出现。
考里斯马基三部曲电影中的底层人民在历经挫折,认清生活真相之后,有的依旧热爱生活,而有的则选择毁灭生活。这也是贯穿三部影片的主题。但阿基想所想表达的并不仅仅是底层人民最直接的欲望。在《天堂孤影》的末尾处,画面停留在轮船的镰刀与锤子标志上,在构图上做到了“只表现这样一个具有特殊意义或象征性的细部”①当时的芬兰存在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包括尚不完善的法律体制对没有话语权的底层人民拥有绝对的审判权力、法律的误判彻底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升空号》中的主人公与其伙伴便是受当下法律体制影响的小人物之一,他们所能做的就是为了亲情与友情对不公正的制度实施反抗。
阿基试图通过对底层人民冷暖生活的描写,反应当下社会生活和政治格局下见不到光明的暗处,并通常在结尾处为主人公构建了一个理想化生活的存在,这种理想化的生活则是小人物们的阶级梦想。
二、波西米亚式的社会反叛
“澳大利亚学者大卫·罗伯茨指出,在欧洲思想史上,早在1830年以后,就形成了一个所谓波西米亚文化人的群体,所谓的波西米亚人,就是指在文明世界边缘游荡的吉普赛人。他们为自由而自由,自绝并因此不兼容于文明主流。”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波西米亚人是遥不可及的概念,在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中演变成了游离于主流社会的边缘人物心目中的波西米亚之梦。
阿基的“摇滚公路三部曲”中,有两部展现的是人物群像。其中《卡拉马里联盟》讲述了一群叫弗兰克的芬兰嬉皮士们动身寻找理想国,一路上遭遇各种艰险磨难,其中的大部分人死在了路上,而幸存者们的初衷也发生了改变;《列宁格勒牛仔征美记》讲述的则是一群来自芬兰乡村的乐手,动身前往美国寻找机遇的故事。
《卡拉马里联盟》中的十七个人都叫做弗兰克,其实亦可将这十七人合为同一个个体,他们的身份属性各不相同,身上多少带有一些城市边缘人物的危险信号。影片松散的叙述风格与略带滑稽夸张的处理手法与之后的《列宁格勒牛仔征美记》有相似之处,而相较于后作,这部影片呈现出现实国度与社会边缘人心中的理想国之间的差距与断裂感,使得在旅途的过程中,弗兰克们渐渐对自己是否属于这个国家的一员而产生了怀疑。在影片中,寻找理想国之旅亦是远离理想国之旅,十七个弗兰克更像是在十七个平行宇宙中有不同转变与结局的同一个人物,踏上寻找、远离理想国,追逐波西米亚之梦的一次旅途。
阿基希望借由这部影片隐射许多社会问题,影片中的弗兰克们曾有这样的一段对话,其中一个弗兰克问:“你有钱吗?”另一个答:“没有。”结论便是:“那我们打的吧。”横亘在弗兰克们与这个福利社会之间的巨大阻碍便是消费主义,也是他们通往理想国之路上的阻碍。对消费主义的批判是阿基希望借由这部反叛国家与民族主题电影所想表达的主题之一。
另一部矬穩车,泰欣娜>较之于这两部荒诞、处理手法夸法的影片来说,其风格与阿基之后影片更加相近。裁缝瓦尔特为了逃避母亲与工作,偷了钱和车踏上了临时起意的旅途,并在路上结识了三个陌生人同行,最后分别,瓦尔特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去,这次短暂的旅途仿佛只是一潭死水般的生活中不起眼的波澜。
注释
①罗兰·巴特.明室:摄影札记[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②李河.哲学中的波西米亚人——德勒兹的“重复”概念刍议[J].哲学动态,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