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从病毒手中“抢”患者

李静

1月26日，陕西省第一批援助湖北医疗队集结奔赴武汉，作为重症监护组组长，九三学社社员、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重症医学科副主任医师刘昱带领队员进驻武汉市第九医院重症监护病房，从病魔手里“抢”患者，想方设法提高救治水平，筑起一道守护人民的健康防线。在他们的精心治疗下，先后有30多位危重症病人转为轻症或康复出院。

在抗击非典，支援汶川地震、玉树地震等行动中，刘昱多次承担应急医疗救援任务。1月23日，原计划返回老家过年的刘昱得知武汉封城，凭借23年的从医经验，他敏锐觉察到疫情形势的严峻，当即主动请缨支援湖北，奔赴一线。“疫情當前，最需要重症医疗力量的加入，我有这样的能力，肯定是要去的。”刘昱坦言，作为最早一批进驻武汉的医疗队员，他早就做好了面对严峻疫情防控形势的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战疫最前线，才发现情况远超想象。

身穿厚重的防护服，将近10个小时不吃不喝，随时面对重症监护病人的各类突发情况，紧张的工作氛围，病区弥漫的焦虑情绪，眼看着病人生命一点点消逝……刘昱清楚地记得，刚到武汉时，正处于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很多设备不齐全，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当地医护人员几乎处于崩溃边缘。由于医疗资源紧张，当时重症监护室的供氧都成了问题，家用呼吸机也派上了用场。“医疗资源太匮乏了，刚来的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无力感真的太强了。”刘昱说。

听诊是诊断新冠肺炎的重要方法之一。但在当时的防护要求下，一般的听诊器根本无法使用。一次聊天中，刘昱得知有将听诊音频可视化辅助诊断的新技术，就积极联系各方资源对接引进，现在，这项技术已运用到了临床。他还运用专业知识，在武汉市第九医院开展首例床旁重症患者超声检查，通过重症超声筛查出一例急性肺栓塞、几例下肢深静脉血栓形成的患者，对病人的抢救起到了关键作用。利用自身对呼吸机构造的扎实理论功底，他检修并改造了当地医院处于维修状态的两台有创呼吸机，弥补了患者对无创通气的需求。利用从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重症ICU带来的连接管路套装，刘昱还发动大家运来放置多年不用的老式氧气罐，在工程师无法进入病区的情况下，自行组装、维护不断新增的呼吸机，在原有硬件不足的艰难情况下不断为救治患者创造条件。经过刘昱的协调，最终解决了“双通道供氧”的问题，使重症病区的救治能力大大提升。为达到精准施治的目标，他还联系德国厂商捐赠了2台无创伤心排量监测设备，用于危重症患者的循环功能评估。随着各方医疗物资设备的支援和医疗队的动手改造，曾经慌乱无序的重症监护病房逐渐走上正轨。

一次，重症监护病房收治了一位78岁的老人，由于病情严重，患者一度想放弃治疗，“吸氧管、下胃管，再下来就是殡仪馆，我不想治喽，哪怕去死，也不想治喽！”面对老人的不配合，刘昱和同事们一边耐心安抚，一边帮老人实施气管插管有创通气。随着病痛减轻，老人开始主动配合治疗。三天后成功脱机拔管，“拔管了，现在呼吸好多了，我一定配合医生治疗，你在家等我，我会回去的。”病情缓和后，老人第一时间给家中的老伴打了电话。“从放弃生命到主动治疗，看着老人一天天康复，我到现在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刘昱说。

不仅是危重症患者，医疗小组的进驻也为更多患者送去了生的希望。“很多透析病人会合并新冠肺炎，但在这个特殊时期，病人很难找到能为他们实施透析的机构。”刘昱介绍，武汉市第九医院本来不具备实施重症床边的CRRT（连续肾脏替代疗法）技术，随着医疗队的进驻和设备到位，他们开始在病区开展重症患者的CRRT治疗。“有的病人来时，已经10余天没有透析，情况比较严重。”随着对危重症患者CRRT治疗的开展，武汉市第九医院很快被列为新冠肺炎病人透析的定点医院，每天都有很多患者来透析，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患者的痛苦，很多九院的医生特地过来学习交流CRRT技术。

刘昱明白，救治危重病人，面临的感染风险也会增大，但身为一名医者，面对苦苦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病人，并没有迟疑的时间。

2月初，一名患者从急诊直接被推入重症监护病房，呼吸消失，心率只有60余次，情况危急，要马上进行气管插管抢救。在缺乏镇压头套防护的情况下，医生感染的风险很高，但刘昱顾不得考虑太多，还是为病人实施了插管。他说：“我们必须那样做，不然病人的生命就没法保障。”在医疗物资紧张的那段日子里，重症医疗组的医护人员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为5位患者实施了插管，其中4例都由刘昱操作完成。“虽然知道多次实施气管插管感染几率会增高，但为了提高插管的成功率，同时减少插管带来的传播风险，更需要经验丰富的医生来操作，还是我比较适合。”刘昱略带轻松地说道。

厚厚的三层防护服下难以伸直的脖子，将近10个小时不能吃喝奔波在救治重症患者的第一线，交班时，刘昱和同事们里里外外的衣服都已湿透。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紧张时时刻刻围绕着刘昱和他的队友们，但只要能把危重症患者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又一次听到病人好转的消息，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鼓舞。

“夜班，意外的礼物，又发现一例深静脉血栓，幸运的是没有肺栓塞。”2月14日凌晨4点半，刚刚结束一场抢救的刘昱写下朋友圈，配图中的玫瑰和糖果，是繁忙工作外的一份意外之礼。“我们医疗队的易队长专门联系花店买了玫瑰，整理修剪好挨个房间给大家送，糖果可能是当地的志愿者送来的。”虽然辛苦，但在刘昱看来，支援武汉的日子里，还有很多事温暖着他的心。“我们住的酒店，哪怕再晚也会为我们准备好吃的东西，凌晨一两点钟也会有专门的公交车接送上下班;后方的家人、孩子有省妇联、朋友、医院领导和同事们帮忙照顾;一些党小组活动，也会邀请我们党外人士参加，大家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

在刘昱身上，我们看到的正是这场抗击疫情、救治患者的战役中，九三人的情怀和医者的品格。

（作者为九三学社陕西省委宣传部干部）

责任编辑：马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