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玉涛,李明东,陶卫国,李 丽,林 敏
(1.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9;2.四川德尔博睿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四川 南充 637000;3.南充市民政局,四川 南充 637000)
2018年年底,我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16658万人,约占总人口的11.94%。中国自2005年进入老龄化阶段,2020年将进入老龄社会阶段,在2037年进入超老龄社会阶段[1]。世界卫生组织预测在2050年我国老龄化比例将高达35%,成为世界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2],老龄化成为我国人口发展的趋势。面对我国未来严重的老龄化情况,须提前做好应对措施。目前我国养老模式主要有居家养老、机构养老和社区养老3种,其中又以居家养老为主。有研究显示,我国“纯老家庭”(全部由老年人组成的家庭)已近3000万户,且我国家庭规模不断缩减,家庭中老年人比重快速上升,中国家庭正经历“少子老龄化”的进程[3]。预计到2050年,我国临终无子女的老人将达到7900万人左右[4]。
针对无子女或空巢老人,智慧养老能提供相应的便捷和个性化服务,能够满足老年人的需求。智能设施作为智慧居家养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智慧居家养老系统的载体,包含生活、娱乐、医药、监测和紧急呼救等多项内容,是否愿意购买智能设施对于老年人是否接受智慧居家养老系统影响最大[5]。本文基于调查问卷结果进行分析,旨在了解老年人智能设施购买意愿及其影响因素,以对智慧居家养老系统的推广提出相应建议。
本文研究数据来自课题组对居住在南充市辖三区的老年人进行的问卷调查。本次调查对象主要为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其中还有部分55~60岁即将步入老年的人口。本文采取自行设计的调查问卷,进行抽样调查。本次问卷共发放1600份,有效问卷为1522份,有效率为95.12%,其中有效问卷男女分别占比为34%和66%。
本次调查内容主要包括个人基本情况、家庭基本情况、个人认知及意愿3个方面。其中,个人基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身体状况、兴趣爱好、养老意愿、体检频率、所需医疗、生活服务等情况,家庭基本情况包括子女数量、家庭成员、家庭成员患病情况、是否与子女同住、住房情况、收入情况、生活最大困难、居住地附近是否有日间照料中心或社区养老机构等方面,个人认知及意愿包括老年人对居家养老政策及服务了解情况、自身希望的养老方式、对目前养老方式是否满意等(表1)。根据研究需要,将老年人是否愿意购买智能设施作为因变量。不同的老年人之间不仅存在着个体差异,也存在着家庭和社会认知的差异,因此将自变量选取包括了个体、家庭和社会特征。
表1 变量名称及其定义
主要为描述性统计和相关性分析。通过描述性统计来描述数据与变量之间的基本特征,再采用SPSS21.0软件对问卷进行卡方检验和二元Logistics回归分析,分析影响老年人购买智能设施意愿的因素。
在1522个有效问卷中,愿意购买智能设施的共有473个,占比达31%,不愿意购买的共1049个,占比达69%。总体来看,老年人对智能设施的购买意愿不强烈。提取变量中,涉及个人基本情况的变量有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身体状况、退休前职业、体检频率、手机类型等7个方面。涉及家庭基本情况的变量有子女数量、是否和子女同住、家庭月均收入、附近是否有养老等服务机构、生活中的最大困难等5个方面。涉及个人认知及意愿的变量有是否了解目前的居家养老政策和服务、对现有的养老方式是否满意、自身希望的养老方式等3个方面。
本次根据老年人的个人、家庭和个人认知及意愿进行卡方检验。结果显示P值小于0.05的有性别、文化程度、身体状况、退休前职业、手机类型、子女数量、家庭月均收入、附近是否有养老等服务机构、生活中的最大困难、是否了解目前的居家养老政策及服务、对现有的养老方式是否满意和自身希望的养老方式等变量,表明这些变量具有统计学意义(表2)。
表2 不同因素老年人变量赋值及智能设施购买意愿单因素分析
采用二元 Logistic 回归模型进行多因素分析。将单因素分析结果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均纳入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其变量包括性别、文化程度、身体状况、退休前职业、体检频率、手机类型、子女数量、家庭月均收入、生活中的最大困难、是否了解目前的居家养老政策和服务、对现有的养老方式是否满意、自身希望的养老方式等12项。考虑到有部分研究得出年龄对老年人的需求有所影响,故将年龄也纳入回归模型中。其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智能设施购买意愿的二元Logistic 回归分析
通过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即P值小于0.05的自变量有性别、身体状况、手机类型、家庭月均收入、生活中的最大困难、是否了解目前的居家养老政策和服务、对现有的养老方式是否满意、自身希望的养老方式等8项。表明这8项自变量是影响老年人购买智能设施意愿的因素。
在个人基本情况中,从性别来看,男性OR值为1,而女性OR值为0.76,表明男性较女性的购买意愿更高;从身体状况来看,患有疾病的老年人的OR值为1.045,而健康老年人和亚健康状态的老年人OR值分别为1和0.653,所以相较来说患有疾病的老年人购买意愿更高;从手机类型来看,使用智能手机的老年人OR值为1,使用老年机的老年人OR值为1.001,其值较为接近,相比较之下,未使用手机的老年人OR值仅为0.482,可见使用手机的老年人购买意愿高于未使用手机的老年人。
在家庭基本情况中,从家庭月均收入来看,总体呈现收入越高购买意愿越高的趋势,但产生了分异,1000元以下的OR值为1,1001~2000元的OR值为1.379,2001~3000元的OR值为2.028,3001~5000元的OR值为2.308,但达到家庭月均收入5000元以上,其OR值降低至1.438,表明其购买意愿有所下降;从生活中的最大困难来看,生活无人照料的老年人,OR值为5.296,其购买意愿显著高于其余情况的老年人,除此之外,感觉孤独(OR值为3.375)、生活拮据(OR值为2.769)、身体不适(OR值为1.909)的老年人也有较强的购买意愿,而困难为无(OR值为1)、其他(OR值为0.838)和子女关系(OR值为0.766)的老年人相较来说购买意愿较低。
在个人认知及意愿中,从是否了解目前的居家养老政策和服务来看,大概了解相关政策及服务的老年人的OR值分别为1和1.18,而不了解的相关政策及服务的老年人的OR值仅为0.748,表明了解和大概了解相关政策及服务的老年人的其购买意愿更高;从对现有的养老方式是否满意来看,满意、不确定和不满意的OR值分别为1、1.408和0.639,表明处于不确定状态的老年人购买意愿相对较高;从自身希望的养老方式来看,希望社区养老和机构养老的老年人的OR值分别为2.278和2.171,表明相较于愿意居家养老的老人,愿意社区养老和机构养老的老年人购买意愿更高。
总体来看,老年人的智能设施购买意愿不高,仅有31%的老年人选择购买智能设施。老年人购买智能设施的意愿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经济状况和生活现状是影响老年人购买的重要因素。除此之外,性别、身体状况、手机使用情况、对养老政策和服务的了解状况等也对老年人的购买意愿具有显著影响。
老年人存在银色数字鸿沟现象,且对于老年人购买意愿产生重要影响。未使用手机的老年人对于智能设施的购买意愿显著低于使用手机的老年人。主要是因为老年人未接触数字产品,容易产生认知障碍,难以使用智能设施,从而影响其购买意愿。
收入对老年人购买意愿的影响发生分异。收入对老年人的购买意愿产生重要影响,当家庭月均收入在5000元以下时,老年人对智能设施的购买意愿与收入的增长呈正相关;当家庭月均收入超过5000元时,其购买意愿有所降低。随着经济实力的提高,老年人对于养老服务的选择更多元化。因此他们可能选择更为高级、全面的养老服务,如雇佣专人照顾等,从而降低对智能设施的购买意愿。
与养老相关的政策及服务宣传亟待加强。老年人对于养老政策及服务的不了解,容易产生固定思维,遵循过往的养老模式,对新的养老政策和服务其接受程度更低,接受过程更长,不利于推广新的政策及服务。调查显示,60%的老年人不了解相关的养老政策及服务,而这部分老年人愿意购买智能设施的意愿较低。
(1)加强对养老政策及服务的宣传,提高老年人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企业及政府应通过多种手段及时向老年人及其亲属宣传养老政策及服务,让老年人了解养老动向,明白养老服务的多元化,打破老年人固有的养老思维模式,为养老政策的开展落实和养老服务的推广奠定基础。
(2)完善养老保障体系,提振老年人消费信心。受收入等的影响,老年人消费能力较低,且身体较弱,用于医疗部分的费用较高,对于智能设施等养老服务难以形成有效需求。逐步提高养老保险待遇和医疗保险报销比例等,减轻老年人养老负担,刺激老年人消费,提振其消费信心。
(3)组织信息技术培训,提供良好的售后服务。企业和政府可组织相关的信息技术培训,缩小乃至消除老年人的银色数字鸿沟,根据老年人的具体需求,开发适合老年人的产品,提高老年人对数字产品的兴趣。除此之外,企业应建立良好的售后服务体系,及时解决老年人在产品使用中的各项问题,提高老年人对产品的使用率,树立起良好的企业形象和产品声誉,形成口碑营销。
(4)加强市场监管,保障老年人消费安全。受身体、经济等各方面的影响,老年人的抗风险能力较弱。政府应加强对企业资质的审查和老年消费市场的监管,对老年服务产品采取政企合作的形式,在开发、试用和推广阶段严加监管。既有利于保障老年人的消费安全,也有利于相关政策、服务的推广实行和政府公信力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