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道(1891—1977),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者和中国共产党的重要创始人之一,是著名的社会活动家、教育家和学者。翻译了《共产党宣言》首个中文全译本,为推动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和党的创建,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
2020年6月,习近平同志在给复旦大学《共产党宣言》展示馆党员志愿服务队全体队员回信时说:100年前,陈望道同志翻译了首个中文全译本《共产党宣言》,为引导大批有志之士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投身民族解放振兴事业发挥了重要作用。习近平同志在信中强调:心有所信,方能行远。面向未来,走好新时代的长征路,我们更需要坚定理想信念、矢志拼搏奋斗。
1920年初,为了翻译《共产党宣言》,陈望道回到家乡义乌分水塘村。在家乡的一间柴房里,他认真地翻译文稿,因太投入,竟把墨汁当成红糖,用粽子蘸着吃。5月,他带着译好的文稿回到了上海,同年8月,首个中文全译本《共产党宣言》问世。这部重要著作的翻译出版,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史上的一件大事。从此,真理带着甜甜的味道走进了中华大地。
悠悠岁月,回首风云百年间中国大地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不禁再将目光投向中国共产党成立初期的岁月,投向那建党初期革命志士英勇奋斗的历程。
1920年5月初,陈望道回到上海后,与陈独秀、李汉俊、李达等人,以《新青年》杂志为中心,经常讨论社会主义和中国社会改造等问题,并参与组织上海马克思主义研究会。1920年8月,在法租界环龙路老渔阳里2号《新青年》编辑部,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陈独秀担任书记,李汉俊、沈玄庐、陈望道、邵力子等10余人先后参加。
上海的早期共产党组织是中国共产党第一个地方早期组织,成为中国共产党建党的发起组。
在上海早期党组织中,陈望道一度担任劳工部长,曾经直接帮助筹建上海机器工会、印刷工会,以及纺织、邮电工会,这是中国第一批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成立的工人组织。《劳动界》是当时上海早期党组织创办的一份工人周刊。通过《劳动界》《觉悟》等刊物,陈望道经常发表工人运动的文章,宣传和推动马克思主义同工人运动相结合,推动中国工人阶级创建自己的组织和政党——中国共产党。
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后,1921年11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局发表通告,要求上海、广东等地建立区执行委员会。不久,上海成立了中共上海地方委员会,陈望道担任第一任书记。
1920年秋,同是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的邵力子,当时在复旦大学担任中文系主任,邀请陈望道前往任教。从此,陈望道以满腔热忱投身高教事业,并培养和鼓励学生走向社会,走向革命。
20世纪30年代初,国共分裂后的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除了政治军事上的斗争,文化围剿与反围剿斗争也非常激烈,一大批左翼文化工作者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和杀害。
在黑云压城的日子里,陈望道身处险境而不惧。1933年3月14日是马克思逝世50周年纪念日。上海学术界冲破重重阻挠,在八仙桥青年会隆重举行纪念大会,陈望道、蔡元培等到会演讲,介绍马克思的学说和成就。这天离家时,陈望道故意不带钥匙,做好了回不了家的准备。
抗日战争期间,复旦大学迁址重庆北碚的下坝,陈望道来到重庆复旦大学任教后,将下坝地名改为夏坝,寓意“华夏之坝,青春之坝”。
1942年,陈望道担任新闻系系主任之后,坚持民主办系,把复旦大学新闻系办成一个红色民主堡垒。为了学生能学以致用,于1944年开始募集资金创办当时中国高校的第一座新闻馆。新闻馆不仅是复旦新闻系教学实习的重要基地,也成为进步师生争取民主自由的活动场所。馆内收音机经常收听延安广播,新华社的重要消息收录下来后,立即传遍校园,被誉为“夏坝的延安”。
抗日战争胜利后,复旦大学回迁到上海。在系主任陈望道及其他进步教授的支持下,新闻系是全校民主进步力量最强的一个系。
1948年底,国民党教育部策划将复旦大学迁往台湾。消息传出后,1000多名师生联合签名,揭开了护校和迎接解放的斗争的序幕。在中共地下党的领导下,上海地区的大专院校成立了“大学教授联谊会”,接着,上海又成立了一个旨在联合华东地区16所高等院校教授的“大学教授联合会”,陈望道担任这个组织的主席,积极依靠地下党的领导,轰轰烈烈开展民主运动,同反动势力作斗争。
对话陈望道之子陈振新
Q:您跟父亲之间,哪件事让您印象深刻?在您心目中,父亲是怎样的一个形象?
A:父亲经常在各种场合对学生提出“又红又专”的要求。记得在1952年的一次全校大会上,父亲曾语重心长地说过:“我们第一不要把马克思主义放在科学之外,它能帮助我们高瞻远瞩,勇往直前,能够正确认识世界,改造世界。”1952年,他为复旦大学毕业生题词:“具有高级文化水平,掌握现代科学和技术的最新成就,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对毕业生提出“又红又专”的希望。1958年5月27日校庆时,他又为学生题词:“没有一个学生不是又红又专,是我们复旦大学最大的校庆!”
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既是一位好老师也是一位好校长。父亲在复旦半个世纪,作为老师,他爱生如子。1931年,为保护学生他被逼离开了复旦。1948年,他冒着生命危险又保护了一位学生。在他的心中,学生永远是第一位的。上世纪70年代困难时期,为把复旦划入市区以改善全校教职员工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他几年坚持不懈地努力,最后终成正果。为了复旦师生员工每天上下班的安全,在他的努力下国权路和国顺路最终成了单行道,风险也就少了50%。
父亲这一生贡献颇丰。他在中国的革命史、教育史和学术史上都占有重要的一席。他既是中共的创始人之一、新中国成立后复旦大学的首任校长,又是中科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的常务学部委员,著名的语言学家和修辞学大师,我国现代修辞学体系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但在复旦人心中,父亲却永远是那样地谦虚。正如复旦百年校庆时时任党委书记秦绍德所说:“望老资望很高,不事张扬;为党做了许多工作,却非常低调。”
Q:陈望道先生执教50年,作为治学宗师,他的英名永垂中国教育史册,您子承父业,为人为师,能谈谈在这方面陈望道先生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在今天我们要继续传承的是什么?
A:作为治学宗师,陈望道先生的一生,就是践行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一生,他是我国著名的学者,他的治学精神表现在又红又专的方向、实事求是的学风、古今中外的方法和认真严谨的态度等多个方面。
自觉学习和运用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指导学术研究,坚持又红又专,是陈望道先生治学精神的一个鲜明特点。他不但在自己进行学术研究时,运用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观点和方法,还对研究生提出了“要学点哲学”,要“安排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专题课”的要求。
实事求是的学风。这里的实事求是,就是要坚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原则。陈望道先生以毕生精力从事的语文科学研究和语文事业,就是为了解决实际的语文问题。
主张并实践“古今中外法”。他曾多次明确地说过:“我们研究语文,应该屁股坐在中国的今天,伸出一只手向古代要东西,伸出另一只手向外国要东西。”这就是说,立场要站稳,站在中国的今天,而方法上要网罗古今中外。
态度谨严。陈望道先生的治学谨严,首先表现在对于事实材料的选择、观点见解的论说、语言文字的锤炼上,他都是勤下苦功、谨严认真的。一部《修辞学发凡》,就是他在教学、研究上花了十几年心血而写成的。这些方法和认真严谨的态度,对于今天的学人治学,都更具有现实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