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共生——当代水墨画创作的语言形式

谭斐

【摘要】20世纪80年代的“思想解放”开启了人们对文化理解的包容，在对西方现代主义实践的同时，经历了传统绘画气质的“新文人画”，受西方抽象艺术影响的抽象艺术，以及“水”“墨”元素下的实验等艺术语言，艺术创作者更加包容地面对艺术的丰富性与融合性。那么在多元文化的碰撞下，现阶段当代水墨的发展与趋势如何？新时代形势下的当代水墨又是如何呈现？文章从“当代水墨”概念与发展态势出发，围绕当代水墨创作中的“水”“墨”格局和当代水墨的文化价值展开论述。

【关键词】当代水墨；水墨语言；“水”“墨”格局

一、“当代水墨”的概念

在20世纪80年代，随着对传统的审视，一部分艺术家开启了对水墨画的实验——“实验水墨”。“涉及‘实验水墨这样一个开放性的概念有类似‘抽象水墨‘现代水墨‘具象水墨‘表现水墨‘观念水墨‘前卫水墨这样一些用词，批评家与画家在20世纪90年代用了很长时间为这些概念的内涵、相互之间的区别和关联进行过讨论，希望通过对词义的辨别与使用来确立水墨绘画不同现象的各个特征”。中国画内部出现了一类追求“现代”的创新趋势，在这个过程中，“当代水墨”这一概念开始出现，并使用频繁，它成了当下中国美术界的突出现象，与近年来的国内外频繁使用的“当代艺术”流行词汇相关，它的概念不是简单对于某种绘画形式的理解，更倾向于一类水墨画现象或是一系列展览行为而产生，以及相关理论家对当代水墨的深度剖析与定位。那么，结合国内外相关“当代水墨”为主题的展览，可以发现“当代水墨”涵盖的艺术形式更为多元，它不局限于某一类别的艺术样式，从其共性来看，又融合了传统水墨本身的物理特征，并将其中语言上的象征、符号、抽象、变形或结合其它材料的融合进水墨艺术家的作品中，所以对于当代水墨的理解可以更为多维度，包含二维空间的传统架上绘画、“水墨+”或“+水墨”融合的装置或是其它媒介等。“当代水墨”的概念随时代而延展，对它的理解形成于多元格局艺术之中，它的出现既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本土性，又具有当下时代性。

二、当代水墨中的“水”“墨”格局

（一）传统绘画延续下的“水”“墨”格局，单从“墨”的历史来看，汉代以前，墨仅仅作为一种黑色颜料来使用。不仅其自身有一个发展过程，人们对它的认识也有一个过程。那么关于“水”的理解，童书业在《中国山水画起源考》一文中说：“唐代以前的画没有水墨法……到唐代中期，线条大成于吴道子，设色法也精微于李思训，于是水墨渲淡法也就跟踪而出现了。”于是，不等量的水渗入墨中，以分明暗、层次。因此，水性与墨性的结合，构成了水墨画诞生的契机。

那么对“水墨画”的理解，它既关系到中国画艺术手段的特点，又体现着中国画制作过程的特色，古往今来它仅算是中国画面貌中的一种。它们从“水墨作合”“笔墨相生”“水墨之间留余裕”三个方面发挥着作用。“水墨作合”，笔墨生动，妙在用水，“作画无水，如舟搁浅，划不得一桨”。画中笔墨用水如同划桨，水为笔墨生动之源。扬州八怪之一的李鳝曾言“水为笔墨之介绍，用之得法，乃凝于神”。所以，正如方浚颐强调的“万语千言，不外乎用笔、用墨、用水。万物出生一点水，水之为用大矣！作画不善用水，件件丑恶”。“笔墨相生”“笔不到之处安得有墨？即到处而墨不能随笔以见其神采，尚谓之有墨而无笔也，岂有不见笔而得墨者哉”？墨随笔而行，作用于画面留下的笔墨痕迹，呈现有墨色、虚实，以及画面节奏。根据画面主题意境而赋予其笔墨形态，是对于“情”“思”“境”的融会创造。“水墨之间留余裕”，水墨的相生、妙在与纸互动而带来的不确定性，同时水墨带给了画面的可能性和延展，在一个看似肆意实则经营的水墨关系中始终留有空间发挥的可能性，使得水与墨之间的“经营”留有充足的空间发挥其不确定性或许是“水墨作合”“水墨相生”的灵魂之所在。

在水墨创作的呈现中，对于“水”“墨”的运用无疑是画面技术的核心，而水墨最极致的发挥在于其特有的“偶然性”，在水墨关系下理性布局，感性留有空间。

（二）时代语境下的“‘水‘墨+”立体格局。20世纪90年代后期，许多艺术创作者尝试各类材料和多媒体进行实验，在传统水墨的体系之外体验了更为多样的路径。在传统水墨语言的基础上实现语言的当代转换，比如将传统的书写材料与工具自由的、充满变化的用于对当下时代性的转化，他们站在“笔墨”手法问题之外，以“水”“墨”的表现性与装置、抽象实验相融合，提供了“水”“墨”立体空间下的新格局。如王天德用燃烧后的宣纸灰重构为山水，拓展了水墨画的表现领域；徐冰将“芥子园”作为元素，以局部技法组合为山水长卷，再如融合光、影、声、像等手法表现水墨概念的装置等多样的新媒介国画艺术形式。刘庆和的《苏州计划》（圖1、图2），以水墨实践经验为支撑，通过光、影、水、声、像等手法与空间结合、与声音结合、与环境结合，实验性地营造一种看似真实化的水墨氛围，新鲜的艺术模式有着更为灵动的想象思维灌入。再如他的2018年的《粉墨》系列，将中国画注入时代感，借助空间与光的元素呈现一个时代性的主题。董小明尝试在宣纸、金属、影像等介质来表现“荷”，展现了水墨与写意语言通过调动了光、影、声、像手法，呈现出新的图像面貌和感觉氛围。

新媒介的水墨视觉景象，在人文精神情怀重新复原传统水墨的当下，蕴含了哲学内涵和文化观念的传统水墨画的表现形式也日趋多元化，摆脱传统水墨的“经典”“重叠”式艺术模式，追求观念和幻境，展开了实验性和综合性的尝试，呈现了新时代语境下“‘水墨+”的立体格局。

三、当代水墨的价值体现

在全球化艺术交融碰撞的时代，当代艺术表现形式越来越多样，在不同文化的对视与交融中，当代水墨的文化价值及体现主要可以理解为两个方面，首先，当代水墨是一种具有时代意义的开拓与探索，它是本土文化价值与当代观念的融合。其次，传统水墨语言范式之外，拓宽了新的艺术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