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通
流言蜚语
——观美国同名电影
世道与人生,是上帝创造的谜。你开始沿著她新婚之夜悄然出走的足迹,历险。欲望和冲动,并不是快乐的终极负担。一夜风流。在清晨的第一声鸟语里苏醒后,她从那个人的身边回来了。阳光像一位善良的牧师,把生活静谧的温暖放在了新郎的心上。
她,和新郎,成了你恩爱有加的父母,这个事实与你的想法有些格格不入。上帝创造的谜,情感里奇妙的纠葛,是你们之间一道美丽的坎。她怀着满足的温馨离开人世后,你开始追查你成长中的疼痛,是谁扎下的迷乱的刺?你是个喜欢抽丝剥茧的人,当你发现,你丰满的身体上了那个人的床,你的心,却一直站在你未婚夫的门外。
你从那个人的怀里抽身出来的时候,真相是,他的血从来就没有流进过你的脉搏。你心跳如雷。你平静若水。快乐,往往是不需要理由的,这就是上帝创造的谜,被爱指引的宽容和永恒。像她——你的母亲一样,那个人可以是欲望和冲动,可以是兴奋和狂野,可以是爱。但不是生命的归宿和栅栏。
当年那个洞房里孤独的新郎——你的父亲,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甜言蜜语”:她回来了,我得到了她。幸福,多么简单!你缠绵地翻转着千娇百媚的躯体,像弄熄上帝的谜一样,弄熄自身赤裸裸的矛盾,弄熄缄默于阑珊世道与花样人生的流言蜚语,弄熄亢奋在未婚夫床上的尖锐的灯光。
不 必
不必取出青铜镜,索要起舞弄清影的明月。生活从天上的街衢流落到人间,仍然是一件值得小心轻放的青花瓷。这些日子上经久不衰的光泽,在尘埃的深处,水井微波荡漾,桂花按时盛开。玉兔不愿再做神仙。过去至今天,是愁苦对我们矜持着的一段欲罢不能的距离。不必寂寞舒广袖,凄凄,惨惨,戚戚。不必“枯藤古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我们仍然有“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小儿溪头卧剥莲蓬”的亲切黄昏,我们仍然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潮涨潮消的夜晚,仍然有“有情饮水饱,知足菜根香”的参差错落的宴席。
不必撬开线装书,迂回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盟誓里。我们“鸟落民间”的爱情,仍然有分不开的比翼鸟,剪不断的连理枝,烂不掉的红豆。不必“须晴日,看红妆素裹”,“人面桃花相映红”,在静夜的空白处,我们仍然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缠绵梦境。不必望穿秋水,荷锄葬花,唱尽悲欢词,问世间情为何物。我们被“朱门酒肉”拒绝入内的廉价庸俗的信物中,仍然有古典的鹊桥,愚痴的书生,拒毒的红颜,仍然有两只信守忠贞生离死别的蝴蝶。
这古往今来的悲伤大地啊,这流水落花不败的人间啊,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生命啊,这你方唱罢我登台,此恨绵绵无尽期的爱情啊,这金戈铁马下死而复生的生活啊,这刀光剑影中泣血不止的心啊,我们不必视而不见。
出 发
风的毛笔,沿途涂鸦。明月醉在酒杯里,梦想展开潦草的宏图。露珠,像词牌,在草尖上低舞浅蹈。陈年的书卷,是无法释怀的单相思。我在疾病的旷野里,获取重生的灵感,唱高山流水,唱秋风缠绵马蹄。花眠旧墙,鸟拍万里虚空。
艳阳硕大,你华服招摇,如霓。我在路上找药,找万千宠爱。美人大隐隐于市。梳云者,不说悲喜。雨洗白昼,我从冷处出发,提一盏热茶壶,浇灌纸上的春天。说出温暖,尚早。你在画轴里缱绻成感动严寒的冰蛊,与火苗。千里走单骑,我豪饮,闲游,与风景狼狈为奸,断你青春的后路。把我谱成曲子,弹奏裙袂,弹奏金簪,弹奏你打开后再也收不拢的红颜。
我是你奔跑的流言,不顾暗藏的蜚语。秋深处,银光扶风而泄,满地荻屑拥护荒冢。我一笑而过。初雪随我莅临。我把酒入梦,入素缟,入豺狼的夜宴。我留下契约当诗书,吟咏痴情无疆,用拐杖当笔撰写人生媚好。危栏一万里,险水三千桥,群蝶难回蕊,孤蜂难归蜜,禅寺难净林,我难息你心。惟有美丽地胆怯,惟有干净地出发。
语无伦次
年代久远的家具总是会闹鬼的。他说:所以,当爱赤裸,且停滞不前时,我并不认为那是爱突出现实之胸的乳房,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通向潜在危险的管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爱没有名字,所以死神找不到她。他说;当两个人走进婚姻,他们并不一定能够成为爱人,但是可以成为合伙人,合伙成家,合伙生活,合伙带孩子。
爱,总是在最后才水落石出。而我,能够站到最后吗?他说:永远,是太长久了。今天的确太漫长了,我很累了。而人生就像跳迪斯科,无论音乐怎么换,你都要一直跳下去。
要知道,爱不是老师,而是推销员,她推销自己。他说:只想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当我离开时,为我点一盏灯。
怎样的人才是值得信赖的?他说:其实,未来有时来得太快了。不该解决的人,被提前解决了。唯有梨花,能让春天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