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上市公司宏观环境现状与成因分析

赵 耀

（辽宁省交通高等专科学校，辽宁 沈阳 110122）

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推进东北振兴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指出，东北振兴面临着体制机制、经济结构、开放合作、思想观念等四个方面的突出短板。这与我们辽宁上市公司的基本现状非常契合。具体包括：上市公司数量少、价值低、效益差（截止 2019.6.28 日在辽上市共 80 家，占沪深股总数量的2.03%；市值0.5844 万亿元，占沪深总市值1.07%；辽宁上市公司2018 年度净利润仅为345 亿元，仅与贵州茅台一家上市公司同期342 亿元净利润相当，而这345 亿元净利润还是在15.3 亿利润总额的基础上计算出来的）。如何更好推动辽宁地域上市公司更好的发展成为重要研究课题。明晰辽宁上市公司所在地所面临的独特宏观环境成为必须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笔者运用PEST 分析模型总体分析辽宁上市公司面临的宏观环境。P 是政治（Politics），E 是经济（Economy），S 是社会（Society），T 是技术（Technology）。力求较为全面的分析辽宁A股上市公司所在地的宏观环境面临的挑战。笔者认为并假设，由于辽宁上市公司大多规模较大，且辽宁是其生产和市场的重要地域。所以辽宁地域的宏观环境对其经营状况有重要影响。据此，通过研究辽宁地域的宏观环境面临的挑战是分析其经营现状成因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基础。

1 政治法律环境因素

辽宁上市公司整体面临的宏观政治法律环境相对东南沿海发达省份存在一定差距。具体原因体现在历史演进、日韩关系、内部治理、社会责任、营商环境和财政环境等方面。

1.1 历史演进的必然

建国初期，我国由于面临两级格局冷战的复杂政治形势和较大的军事威胁，国内工业基础薄弱，战后百废待兴，各种敌对势力和没有完全肃清这一现实状态。我国在政治上先倒向了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而后中苏关系破裂开始了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在经济层面，进行了社会主义改造，以集中精力发展重化和军事工业。辽宁和东北由于其独特的环境和较好的基础，获得了国家最大的政治投入和关注。一方面，主要工作体系偏向重化工业，军事工业。另一方面，经济体制向苏联的高度集权的计划经济体制学习的最为彻底也最为完整。随着我国核武器的成功研制，几场局部战争的胜利，外部军事威胁基本解除。改革开放后，随着我国与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关系的正常化，苏联的解体，国家的主要精力放到了经济建设。而辽宁由于其在国家的国防和基础工业中的特殊地位，使得国家对于其改革和开放的脚步更为谨慎。这一政治因素让辽宁经济的核心——国有工业经济改革始终显得“慢半拍”，且更为保守和谨慎，而民营公司政治影响和发展空间无形中处于相对弱势。

1.2 日韩政治关系的影响

2003—2017 年共 15 年间，中韩地缘关系经历快速发展、平稳发展、波动调整，波动下滑四个阶段。2010 年 9 月的撞船事件、2012 年的钓鱼岛“国有化”事件更将中日关系直接推至冰点。中韩、中日政治关系的波动导致与两国的贸易部分向第三方国家转移，而与韩国、日本有密切往来的辽宁（以上市公司为代表）在其中所受影响最大。

1.3 内部治理及社会责任

辽宁拉票贿选案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查处的首个发生在省级层面，严重破坏党内选举制度和人大选举制度的重大案件，可以想见其对于辽宁整体政治生态的破坏效应和经济的巨大负面影响，而这其中与辽宁的一直以来相对集中的经济政治体制也较大关联。辽宁国有企业沉重的社会保障负担是历史遗留问题，无法回避，而地方政府不得不在社会保障类福利上投入更多，企业税费负担显著高于东南沿海发达地区。直接和间接的加重辽宁企业的用工成本。

1.4 宜商环境与区域重要性的外部评价

普华永道与中国发展基金研究会发布的机遇之城2019 沈阳大连在宜商环境项目中的得分及排名情况。考虑到2015-2019 更多将以前比较边缘的城市加入其中这样一种情况，沈阳大连的总体相对位置还是下滑明显的。在具体项目中，辽宁的优势主要在对外贸易、资本市场参与度；劣势主要是劳动纠纷、创业便利性、物流效率方面。辽宁区域重要性指标排名比较稳定，重要性有所提升，处于中等水平，其中星级酒店和客运量有一定优势。这些优势体现辽宁在90 年代上市公司数量较多，沿海港口使得对外贸易较为活跃，而在 2000 年特别是2012 年以后，每年新增上市公司数量远低于东南沿海发达省份，由于经济活跃度相对不高，物流效率也不高。由于传统体制内的企业用工数量较多，政府和社会更偏向保护劳动者合法权益，这样能够更好的保护劳动者，也相对提高了企业的用工成本，使得企业在激烈竞争中处于用工成本较高的不利地位。

表1 沈阳、大连在（机遇之城—经济影响力）中的分值统计

续表

1.5 财政环境

在财政收入方面，如图1 是辽宁地方财政收入20 年来的变化情况，与发达5 省相比自2013年以后迅速回落，目前企稳回升，但与5 省相比差距在拉大。其中，反映地方企业经营效益的企业所得税收入差距更大，由此可见辽宁企业的经营成果与5 省的真实差距。在财政支出方面，由于收入增长有限，辽宁20 年来地方财政收入均远小于财政支出，尤其是2015 年以后收入仅为支出的一半左右。一方面说明国家对于辽宁的大量投入，另一方面也说明辽宁的造血机能确实有待提高。其中，用于教育事业的支出比例一直不高。尤其是在 2013-2014 年度，2016-2017 虽然有所提高，但依然低于山东和福建，考虑到财政收入本身就较低，这一情况值得关注。此外，辽宁2016 年以来需要国家给予税收转移支付逐年增加，但相对其他欠发达省份金额还较低。综上，辽宁自身的财政状况并不乐观，但由于处于全国的中等水平，获得国家净转移支付相对有限，从而使得辽宁地方政府没有充裕的财力、对于税收征收动力更为迫切强烈。政府有效积累十分有限，进一步提升核心产业的能力和手段不足。

图1 辽宁地方财政收入20 年来变化情况

2 经济环境

辽宁上市公司宏观经济环境较为复杂，其优势主要体现在东北地域自然资源丰富、房地价格成本较低、内部交通便利、传统机械加工、石化冶炼能力水平较高。其劣势主要体现在经济增长、中小企业数量效益和活跃度、外资外贸、旅游等现代服务产业、民营企业员工净税后薪酬水平等方面竞争能力不强。

2.1 总体经济规模与外部评价

十年来辽宁地区GDP 与经济强省差距逐渐拉大，尤其是2014-2015 年滑坡非常严重，2018年为2.5 万亿元，沈阳、大连在（机遇之城—经济影响力）中的分值统计见表2 所示。笔者比对一、二、三产业各自变化趋势，发现第二产业跌幅最大且占比较高，由此可见第二产业的发展状况不佳，为主要原因。反映在辽宁经济影响力下滑明显（相对排名47%-76%），其中主要体现在经济增速缓慢，知名企业数量少，外商投资少（日韩投资减少明显）。相对而言，金融业发展水平较高，三产处于全国平均水平。这一总体变化和现状对于辽宁上市公司在省内的发展产生不利影响。

表2 沈阳、大连在（机遇之城—经济影响力）中的分值统计

2.2 各类企业法人数量

辽宁国有企业法人个数自2010 以来虽有所下降，但占比依然较为庞大，而港澳台和外资企业数量与发达省份相比差距巨大，且其数量近年明显下滑，如图2 所示。个体私营业户20 年来增长缓慢，在2000-2005 年间还曾有过缓慢下跌。这一情形说明辽宁的企业资源在逐渐集中，同时也意味着以上市公司为代表的优秀企业在辽宁本地所能获得的产业链配套资源在降低。从而不利于提升企业全球竞争力。

图2 2010-2017 年间外商投资企业单位法人单位数

2.3 外资外贸情况

近20 年来辽宁的进出口总额增长相对缓慢，且占6 省进出口份额比例明显降低如图3 所示，其主要原因是出口增幅缓慢，特别是近10 年来规模以上企业的出口交货值还在持续萎缩。2012-2016 年尽管辽宁对日韩受到政治关系影响很大，但日美韩依然是最重要的出口地区。2005-2016 年部分有统计数据年份显示辽宁实际利用外资金额情况除香港外，日韩是辽宁最大的外资来源国。但自2014-2016 年出现断崖式下跌。这一现状对辽宁上市公司而言无疑是不利的。同时，外贸外资的萎缩给整个经济增长带来巨大压力。

图3 近20 年境内目的地和货源地进出口总额

2.4 国际旅游收入

辽宁国际旅游收入在2003 年以前持续增长，但2014 年大幅下跌，2015-2017 年一直在此徘徊。这一现状反映出辽宁外部形象和影响力在近几年下滑明显，其对于境内上市公司树立良好的外部形象和环境是不利的。

2.5 交通运输现状

国家统计局资料显示：20 年来辽宁货运量总体保持增长，但2012-2014 年有明显下跌，2015-2016 年有恢复性增长，对比GDP 总额数据可知，辽宁的货运以单位重量价值较低的货物为主。同时显示辽宁10 年来快递数量虽有持续且显著的增长，但增速相对南方沿海发达省份明显较慢，其主要原因是常住人口停滞并有下降趋势、老龄化更大、消费能力和习惯因年龄结构因素而存在的差异。沈阳、大连在（机遇之城—交通规划）中的分值统计如下表3 统计所示，辽宁交通规划方面交通状况分值总体较高，但相对其他省份城市位置有所下滑，绿化住房情况处于平均水平。近年来排名逐渐后移，主要原因是流动人口增长乏力，其他城市省份发展快速所致。这样对于上市公司而言，一方面得益于交通系统的相对发达，另一方面由于总体需求增长乏力，企业可能受制于规模效应而提高成本。

表3 沈阳、大连在（机遇之城—交通规划）中的分值统计

2.6 企业经济效益

20 年来辽宁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主营收入在2013 年以前有比较均匀的增长（如下图4 国家统计局资料显示），但2014-2016 年有大幅下滑，近两年保持稳定且有小幅恢复性增长。同时，利润总额在近5 年间占6 省的比重有大幅度下降。反映辽宁企业经济效益不高，盈利能力欠佳。资产规模自2013 年起，呈现萎缩态势，与发达省份相比差距在逐渐拉大。这一现状与辽宁上市公司整体效益比较类似，同时也对上市公司所在产业链产生一定负面影响。

图4 近20 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

2.7 劳动者收入与消费情况

根据国家和省统计局公布资料显示，辽宁城镇单位人员平均工资和消费水平20 年来持续提高，但增幅较慢，与发达省份相比差距在拉大。政府的个人所得税收入也能较清晰的体现这一差距。此情况一方面有利于降低企业用工成本，但同时也让辽宁的高端产业、上市公司和政府高校等社会服务机构更难于获得一流的专业技术与管理人才，从而提升其发展难度。

3 社会文化环境

辽宁整体具备较好的社会文化环境，体现在：居民整体受教育水平、健康医疗保障水平、社会保障覆盖率、绝对贫困人口数量等方面。但同时也面临人口老龄化与年轻劳动力外迁流失、社保资金缺口持续放大、精神文化需求难以满足等方面。这些挑战间接给辽宁上市公司带来持续的负面影响。

3.1 人口变化

20 年来辽宁人口总量处于停滞状态，从自然增长率来看，这一趋势更为明显，尤其是2011年以后，辽宁人口几乎都处于负增长的状态。而由于老龄化加剧，就业人口近年来持续下降。而广东、浙江、福建均有较大增长。

3.2 社保资金

辽宁自2014 年其养老金结余开始出现负增长，而其他省份还在快速增长。城镇人口失业率一直处于相对较高的水平。这一方面加剧了政府的财政压力，导致很多领域财政无力而为。另一方面政府对于增税动力更为迫切，间接推高了社会整体经济成本，降低了包括上市公司在内的企业创新动力和能力。

3.3 公共文化、教育、医疗资源及其外部评价

国家统计局统计结果显示：辽宁博物馆数量20 年来增长缓慢，而其他 5 省，尤其是山东、江苏增速飞快。图书馆平均年人均借阅量，如下图5 所示，20 年来辽宁、山东、广东 3 省变化不大，而浙江、福建、江苏增长比较明显。笔者认为主要原因是经济结构、经济发展水平导致人们对于知识价值的认可度差异所致。

图5

基于机遇之城沈阳大连的统计资料可知，辽宁在可持续发展方面与其他省份核心城市相比整体呈现下滑趋势（相对排名由56%到73%），其中主要体现在劳动力供给不足、流动人口变动率偏低和资源利用水平等方面。数据也显示2019年情况有所缓解回升；在资本与创新方面几年来保持稳定，在整体文化程度和重点实验室方面有一定优势，在创新创业环境与应用、中小学专任教师变动上存在差距，根据前面数据可以判断主要原因是人口增长乏力，老龄化加剧所致；文化与居民生活的排名变化不大，其中沈阳空气质量有显著提高，大连的整体排名相对提升；在健康安全治安方面，总体情况处于中等水平，其中医疗水平能力和健康状况相对较好，交通安全和灾害损失方面相对较弱。在2014-2015 年度显示的政府服务能力和犯罪率及透明度方面相对较低，由于缺乏2016-2019 年的数据，目前情况还未可知。

4 技术环境

辽宁财政和企业科技投入总体各年度变化不大，而其他发达5 省投入增幅巨大，且与辽宁差距在加大，同时，辽宁技术市场成交额增长迅速，在企业政府明显资金不足的情况下，能有如此成绩说明辽宁的科技研发水平总体不低，一些有竞争力的技术创新能够获得较高的转让收益。辽宁在技术成熟度的表现较为一般（见表4 所示），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主要体现在电商发展水平及互联网普及率层面。这其中经济产业结构、人口结构和流动性是其重要原因。综上，辽宁上市公司技术环境较为优越，但受制于经济产业结构、人口数量和流动的制约，在省内由于需求不足等因素导致难以充分发挥并转化其技术优势和能力。进而提高其科技转化的成本，降低其在省内转化的动力。

表4 沈阳、大连在（机遇之城—技术成熟度）中的分值统计

5 结论

综上，辽宁A 股上市公司在过去的20 年间，虽然也存在一些优势领域，包括区域重要性较高、陆路交通和东北出海口的港口优势、自然资源丰富、原有重工业基础扎实、对日韩贸易潜力较大、对外贸易较为活跃、资本市场相对发达、企业经营成本相对较低、居民受教育程度高、医疗和科研能力较强等方面。但对于A 股上市公司而言，总体宏观环境不佳，特别是2013-2017 年间。与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发达省份横向比较的诸多方面存在差距，一些项目的差距有扩大趋势。主要原因是地缘政治外交环境变化巨大、原有部分优势产业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逐渐丧失成本等比较优势，人口增长乏力和外流导致老龄化问题突显、集中体现在第二产业发展迟缓、外资外贸下滑、原有经济产业停滞和互联网经济发展迟缓等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