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贫困地区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同现状与提升策略
——基于甘肃省L市的实证分析

2020-07-24 02:53
关键词:贫困地区群体战略

杜 向 辉

(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 甘肃 成县 742500)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做出的重大战略决策,是新时代统筹我国工农、城乡发展,破解制约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的重大战略。2018、2019年两个“中央一号”文件都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作出了具体部署,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1],做好“三农”工作,必须坚持农村优先发展总方针[2]。当全国各地欢欣鼓舞,积极筹划乡村振兴之际,西部很多贫困地区还在为脱贫攻坚、实现全面小康的目标而努力奋斗。因此,“就贫困地区而言,2020年之前的乡村振兴,核心还是脱贫攻坚。而打好脱贫攻坚战本身就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3]。

西部贫困地区实现脱贫振兴的主体力量在乡村、在农民。党中央的战略引领、政府发展规划和政策支持、社会力量帮扶都是外源动力,只有广大农民才是乡村建设的内源动力。而农民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同状况,直接关系到几亿农民参与乡村振兴实践的主体意识和主体地位,关系到乡村内生动力的激活与乡村振兴的持续发展。因为“高度认同会产生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并从内心深处认可和支持所推行的政策,进而积极自觉地遵守和执行政策”[4]。如果乡村振兴战略得不到农民群体的认同,就不能激发他们脱贫攻坚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内生动力,无法坚定他们追求美好生活的共识和信心,更无法调动他们参与振兴乡村的实践行为。

近几年来,学界基于不同的视角和学科,掀起了研究乡村振兴战略的热潮,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但是在现有研究成果中,关于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研究不多,尤其是用实证的方法分析西部贫困地区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鉴于上述思考,本文以甘肃省L市的调查数据为依据,对西部贫困地区农民群体乡村振兴战略的认同现状及影响因素进行统计分析,探寻提高西部贫困地区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有效策略,以期促进西部贫困地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

一、调查内容与样本特征

本文认为,乡村振兴战略认同是指在一定社会传播的中介作用下,农民群体基于自身利益和价值需要对乡村振兴战略规划和政策体系进行认知、认可、内化并自觉按照乡村振兴战略指引的方向积极参与振兴乡村实践的过程。这一过程通过社会传播勾连认同主体和认同客体,并经由认同主体的个体心理环节即乡村振兴战略认知、情感、态度、参与行为而完成,是农民群体参与社会政治的实践活动。

基于以上观点,本次调查问卷的内容包括农民个人和家庭基本情况,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知、情感和态度,乡村振兴战略的传播渠道和方式,乡村振兴战略和精准扶贫精准脱贫之间的关系,本村实现脱贫和振兴的优劣势以及个人参与乡村建设行为等板块,共43个问题。本调查采用多阶段分层随机抽样方法。调查样本选取范围为甘肃省L市共9个县区,都属于秦巴山区集中连片特困地区。课题组于2018年12月至2019年7月,在调查样本范围开展问卷调查和访谈。共发放问卷500份,获得有效问卷共452份,有效回收率为94.4%。

样本呈现下列人口社会总特征(见表1):性别比例较为均衡,其中男性占47.7%,女性占52.3%。被调查对象的年龄主要集中在16岁-54岁,占样本总体比例的90.7%。他们属于未来乡村振兴的主体和中坚力量。16岁以下和55岁以上的人群只占样本比例的9.3%(因本次问卷调查时间集中在春节期间,这个时间段是外出务工村民返乡的高峰期。因此通过本次问卷调查,未能检验乡村建设中是否存在老龄化和空心化的问题。这也是本次调研的一大缺憾)。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人群占65.9%。46.2%的受访对象属于贫困户,80.6%的人属于贫困村。以上数据能够基本反映调查样本的经济社会总特征(L市地处秦巴山区集中连片特困地区)。

表1 调查样本的总体特征

二、西部贫困地区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同现状分析

(一)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知度

关于乡村振兴战略在农民群体中的知晓度,通过“你听过乡村振兴战略”问题的回答显示,有56.6%的受访农民表示听过乡村振兴战略,有43.4%的受访农民表示没有听过。通过这个核心变量测试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知度,可以看出在调查的总体样本范围内,有近半数农民从没听过乡村振兴战略。再结合前述调查样本总体特征进行深度分析,此次受访对象年龄大多集中在16-54岁(占样本总体比例的90.6%),这个年龄段的农民是乡村建设的主力军和中坚力量,而其中有近半数农民未听过乡村振兴战略。

进一步分析受访农民对乡村振兴战略内涵的理解。通过测试“你是否了解乡村振兴战略的意义、总要求、重点任务、实施步骤”,有31.9%的受访对象表示“只听过乡村振兴战略,其他的不知道”;有64.3%受访对象表示“了解一些,但不多”;有3.8%的受访对象表示“非常了解”。由此可以看出,在上述听过乡村振兴战略的农民群体中,只有极少数的人对乡村振兴战略非常了解,绝大多数人(96.2%)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知度较低且模糊不清。在课题组进行调研和访谈时,与一些驻村帮扶工作队的干部进行交流,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有很多驻村帮扶干部也没有听过乡村振兴战略。由此可见,乡村振兴战略在西部贫困地区存在严重的认知困境。

此外,关于农民群体获知乡村振兴战略的渠道方面(见图1),主要是通过手机(29.1%)、电视广播(26.0%)、乡镇干部宣传(22.9%)。其他传播途径占比较低,比如通过宣橱窗获知乡村振兴战略的占6.7%,通过各级宣讲团进村宣讲获知的只占2.8%。说明乡村振兴战略在农民群体中的传播,主要依靠电视、手机和基层干部宣讲等外源传播途径,进行大众化传播。

图1 农民群体获知乡村振兴战略的主要途径

(二)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态度和参与度

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态度,是指农民在乡村振兴战略认知基础上,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内心体验和感受,并在此基础之上形成的或肯定、赞同,或否定、反对的综合心理倾向,是形成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中间环节。通过数据分析显示,绝大部分农民对中央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非常期待。关于乡村振兴战略的总体态度而言,有74.9%的受访农民认为是中央重视农业农村农民的好政策。但是也有17.2%的受访农民认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有实质进展。对中央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信心方面,有72.0%的受访农民选择了“有信心”,有28.0%的受访对象选择了“没有”或“不知道”。这也说明有一少部分农民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持怀疑态度。

通过数据分析显示,在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实践中,农民对乡村建设公共事务参与度较低。关于是否参与贫困户的评选和退出评议,只有15.4%的人表示经常参加,45.4%的村民偶尔参加,24.9%的村民从不参加,还有11.3%的村民表示不知道,高达84.6%的村民很少参与精准扶贫具体事宜。在乡村建设其他事务方面,也只有14.0%的人经常参加,63.3%的人偶尔参加,22.7%的人从不参加集体事务,也有高达86.0%人偶尔参加或从不参加集体事务,个人对乡村建设的参与度明显偏低。此外,在技能培训方面,农民群体参与的积极性比较高,有62.9%的受访农民认为政府提供培训很有必要,并表示会积极参加;但是基层组织开展的技能培训较少,62.5%的受访农民认为政府和扶贫干部没有提供过各种技能培训。由此可知,一方面,农民群体受制于参与能力,对乡村建设和公共事务参与度水平较低;另一方面,也表明村务公开和乡村治理水平有待提升。

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农民群体最关注的问题依次是医疗与社保(22.7%)、农民增收(19.7%)、提高农民教育质量(14.8%)。而关注居住环境和乡风文明的只占到8.0%和5.8%(见图2)。由此可以看出,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农民群体最关注的还是物质利益和基本生活保障,比如基本医疗、教育等公共服务领域,而对乡村振兴战略总要求中乡风文明和生态宜居等精神生活和高质量生活方面的关注度较低。

图2 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关注的热点问题

(三)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现状的评价

在精准扶贫基本方略和乡村振兴战略推动下,乡村建设取得的成就获得了农民群体的一致认可,有71.2%的受访者认为精准扶贫对乡村建设有效果。关于精准扶贫政策实施的最大变化,位居前列的分别是“生活水平提高了”“道路硬化、交通便利了”“住房条件改善了”,占比分别为64.9%、55.0%、54.1%。在义务教育和基本医疗方面也得到了部分农民群体的正面评价,但是占比较低。说明在国家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农村在基础设施方面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住房和交通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这一点在课题组到农村调研时也得到了印证。基本上实现了村村通水泥路和自来水,网络信息化覆盖率也较高。但是在教育、医疗和公共服务等软件方面,发展较为缓慢,离农民群体的期望还有一定差距。

关于乡村振兴的内生发展方面,大部分村子产业基础薄弱,农民收入来源单一,增收面临困境,乡村振兴内生动力明显不足。根据调查数据反映,73.5%的村子没有集体经济或专业合作社。农民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居前三位的是外出务工、种植和养殖,分别占38.9%、32.6%、11.4%,而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几乎没有,还有少数农民主要依靠转移性收入生活,与乡村振兴战略总要求中生活富裕的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关于本村实现乡村振兴的优势方面,主要包括村民致富干劲足(23.7%)、生态环境美丽(22.8%)、乡风文明朴实(20.8%)。实现乡村振兴的制约因素方面,主要是地处偏远、地缘匮乏(25.3%)、生产经营方式落后、产出少(15.8%)、产业薄弱、适应市场能力不足(14.6%)。以上数据说明,甘肃省L市地处秦巴山区集中连片特困区,具有自然环境美丽的天然优势、民风朴实、农民能够吃苦耐劳。但是地理位置偏远、产业基础薄弱、生产经营方式落后、适应市场能力不足等客观因素,也影响着农民群体振兴乡村的信心。

(四)农民群体对基层党组织引领乡村振兴的认可度

“农村要发展,农民要致富,关键靠支部”[5]。基层党组织的执行力、公信力、凝聚力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政治保证。因此在测试农民群体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核心变量中,增加了对基层组织建设和引领乡村振兴绩效的测量。关于村党支部和村委会的领导力和组织力方面,获得的反馈较为中性。其中有53.8%的受访对象认为村两委的领导力和组织力一般,24.3%的人认为比较好,13.9%的人认为比较差。这也说明,村党支部、村委会建设与农民切身利益和具体事务密切相关,既没有严重损害村民利益,也没有达到农民所期望的高度。因此,大家比较倾向于用“一般”这个比较模糊的词来表达看法。

此外,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坚持因地制宜,注重规划先行。但是在村级振兴发展规划问题上,有46.6%的受访对象表示“不知道”,28.1%的人认为“没有”,25.3%的人回答“有”。基于这一变量测试结果可以推断,在中央政府和省、市政府积极制定乡村振兴战略规划之时,基层党和政府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直接执行者和实施者,缺乏明晰的乡村振兴发展思路和规划,没有打通乡村振兴战略的“最后一公里”,这是导致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认同不足的一个重要原因。

三、西部贫困地区农民群体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影响因素分析

(一)内生发展不足和外部结构性制约是影响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客观因素

中国社会在转型发展过程中,城市化和工业化的时代潮流决定了城市中心和工业优先的发展思路,而农业由于所处的产业层次低、市场化不足,在社会分工和产业布局中处于劣势地位并逐渐被边缘化。城市和工业的迅速发展,形成“虹吸效应”,致使乡村资源、劳动力要素向城市单向流动,导致乡村内生发展力量削弱,进一步加速了乡村社会的衰败。随着人口和资源的严重流失,造成了乡村空心化、老龄化、原子化的现状。乡村建设内生动力严重缺乏,这是制约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内部因素。

同时,伴随着转型发展进程,城乡在义务教育、基本医疗、社会保障、公共服务和发展机会方面存在越来越大的差异。从空间结构来看,国家在不同区域的战略部署和非均衡政策安排,导致了农村发展具有显著的区域性结构特征。截至2016年中国农村贫困检测报告显示,2015年西部农村贫困人口占全国农村贫困人口比重为52.3%[6]。全国贫困人口最多的十个省份中有6个是西部省份。14个集中连片贫困区当中的一半以上以及贫困地区占比最大的“三区三州”都集中在西部地区。并且,受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西部贫困地区农民群体的关注焦点大多集中在短板和底线层面的脱贫方面,而非较高层次的“振兴”方面,因而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同较低。

(二)基层组织建设状况和治理效能是影响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政治因素

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态度和信疑,除了受乡村振兴战略本身和社会传播影响之外,还受到乡村振兴战略的制定主体和执行主体的影响。乡村振兴战略的制定主体是党中央和国务院,执行主体主要是各级党政机关,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党和政府的基层组织。因为党和政府的基层组织是传导、执行乡村振兴战略的关键环节,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最后一公里”。但是,党的基层组织建设严重滞后,基层党员领导干部宗旨意识淡化,甚至还存在一些违法乱纪和不正当行为。因此导致党和政府的基层组织公信力、执行力严重不足,损害了党和政府的形象和权威,并对党中央的战略规划和政策落实持怀疑态度。此外,大部分基层组织的治理能力弱化,领导力、组织力和凝聚力不足,严重制约着基层组织在乡村的治理效能。因此,农民群体对党中央和政策认同不断提升,经常会说“中央的政策是好的”,但对“基层党组织及其成员评价较低”[7]。课题组通过深入农村访谈并对调查问卷的数据分析,也证实了基层组织作为最关键的政策执行主体之一,其组织力、执行力和治理效能,是影响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重要因素之一。

(三)社会传播不足是影响农民群体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中介因素

乡村振兴战略认同就是农民群体作为认同主体对乡村振兴战略规划和政策体系进行认知、认可、内化并自觉投身乡村建设的实践过程。而社会传播则是勾连认同主体与认同客体,并使认同的主客体之间发生作用的中介,对建构认同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实践证明,政治体系也经常通过社会传播途径输出其政治价值和政策部署,以凝聚社会公众的共识,提高政策的社会支持度和参与度。但是通过课题组深入甘肃省L市进行调研和访谈,结合调查问卷统计分析显示,乡村振兴战略在西部贫困地区和偏远山区的传播不及时、不深入、甚至有大面积的传播盲区。在总体样本比例中,听过“乡村振兴战略”这一说法的只占56.6%,还有近一半的农民群体都没有听过。关于乡村振兴战略的内涵和要求、实施步骤与重点任务,仅仅只有3.8%的受访对象表示“非常了解”。还有96.2%的受访农民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知很模糊,更谈不上理解和内化。一方面,由于乡村振兴战略的社会传播本身也受到传播主体、传播方式和载体、传播的体制机制等诸多因素的制约,导致乡村振兴战略社会传播效率低下;另一方面,西部贫困地区当前的最关键任务是打赢脱贫攻坚战,聚焦精准扶贫而无暇顾及乡村振兴战略宣传,从而导致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认同度不高。

(四)农民群体的知识水平和认知能力是影响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主观因素

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主体是农民,建设乡村的内源主体也是农民,中央统筹、政府主导、社会帮扶只是乡村建设的外源主体[8]。但是通过调查显示,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内涵与重要意义认知模糊,主体意识淡漠,甚至对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主体的理解存在偏差。另一方面,现阶段西部贫困地区脱贫任务依然艰巨,已经脱贫的农民也面临“相对贫困”[9]或重新返贫的困扰,导致他们对乡村振兴战略信心不足,参与乡村公共事务的积极性不高。此外,伴随着文化程度和认知能力低而带来的是农民群体的自我学习能力差,接受新理念、新工艺、新技术缓慢,导致建设乡村的系统能力不足,如调整生产经营结构、掌握现代化劳动技能、农产品营销、对接市场、防控风险等[10]。这些主观因素的制约,导致农民群体难以将乡村振兴愿望转化为乡村振兴实践行为,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整体认同。

四、提升西部贫困地区农民群体乡村振兴战略认同的对策和建议

“所有的认同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被塑造、构建和生产出来的”[11]。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同也是如此,正是通过优化乡村社会发展环境、提升乡村社会治理效能、加强乡村振兴战略的社会传播、增强政策认知能力的过程中逐步建构起来的。因此,可从以下方面着手,提升农民群体乡村振兴战略认同。

(一)破解贫困地区脱贫振兴的结构性制约,提升乡村内生发展绩效

对于西部贫困地区来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最关键环节依然是打赢脱贫攻坚战。首先,国家要充分发挥中央统筹、政府主导的制度和体制优势,制定非均衡制度和政策体系,优先支持西部贫困地区农业农村发展;建立常态化的保障性机制,加大对西部地区在基础设施、产业培养、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方面的政策和财政支持;切实落实党中央提出的在干部配备、要素配置、资金投入、公共服务等方面的优先安排和保障,补齐农村公共服务短板,把支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政策体系落到实处,为西部贫困地区打赢脱贫攻坚战和有序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其次,贫困地区要着眼于乡村长远发展,以内生动力为抓手,衔接推进精准脱贫和乡村振兴。借助多元帮扶主体的理念、产业、技术、资金、人才方面的优势,制定科学和合理的发展规划,培育可持续发展的现代产业,将外力帮扶资源转化为贫困地区的内生发展动力;用科学高效的体制机制将村民组织起来,进一步释放和激活农村发展内生动力,形成“内外结合”的动力机制,提升乡村内生发展绩效,为农民群体提升乡村振兴战略认同营造有利的社会环境。

(二)强化基层组织建设和提升乡村治理效能,为农民群体乡村振兴战略认同提供政治保障

“农村基层党组织是党在农村全部工作和战斗力的基础,是贯彻落实党的扶贫开发工作部署的战斗堡垒”[12],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最后一公里”。习近平总书记曾讲到,“抓好党建促脱贫攻坚,是贫困地区脱贫致富的重要经验”[13]。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也要运用好这一经验,形成抓党建促振兴的共识。因为即使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存在种种问题,但是目前在农村社会中还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够比得上党组织的权威,也没有任何一个社会组织和自治组织能够替代基层党组织的地位。因此,首先要抓好基层党组织的自身建设,实施村党组织带头人优化提升行动,配齐配强班子,提高党组织在农村社会中的公信力、领导力、执行力、凝聚力;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在农村“统揽全局、协调各方”的中流砥柱作用,不断改进治理方式,提高乡村事务治理效能。其次,要以“党建+”的方式为引领,以村务公开和重大事项村民全体协商为突破口,将乡村民众凝聚起来,形成脱贫振兴的“利益共同体[14],以激发乡村振兴合力。再次,要借鉴全国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先进模式,比如山东枣庄市北池村的股份经济合作社、安徽宿州的农民专业合作社[15]、贵州安顺市平坝区塘约村“村社一体、合股联营”等[16],带领村民探索适合本村实际的振兴发展道路。

(三)加强政策的社会传播,提升乡村振兴战略的知晓度

首先,在乡村振兴战略传播的主渠道上,要有效利用主流媒体传播,以提高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及其政策体系的认知度。主流媒体具有官方性和权威性,深得人民群众的信任。比如通过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中央政府门户网站等权威媒体的传播的同时,合理利用新媒体在农民群体中直接传播。既能让农民群众知晓党中央振兴乡村的决心,又能看到乡村振兴战略的具体实施进程。

其次,组织各类传播主体深入农村进行理论宣讲,提高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理解度。这种即时性的传播方式,便于传播主体和农民群众进行交流、沟通、互动,具有直接性、针对性。在理论宣讲的具体途径上,既可以安排各级宣讲团、地方高校、党校人员到农村对乡村振兴战略进行宏观宣讲,也可以通过党政机关工作人员、驻村工作队员、科技特派员进村入户详细讲解乡村振兴战略的具体政策体系。这种宣讲方式深入农村社会,用朴实的乡土语言传播乡村振兴战略,有利于提高乡村振兴战略在农民群体中的理解度和认同度。

再次,改进乡村振兴战略的传播方式和载体,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内生传播,提高乡村振兴战略传播的信任度。乡村社会是熟人社会,村民之间靠血缘或情感维系,有良好的信任基础。他们在对待一些政策传播的态度和行为选择方面,绝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村干部、亲戚或朋友的口口相传。因此可以通过对村干部、新型职业农民、民间艺人、乡村医生、乡村教师等乡土领袖进行政策理论水平、能力素养等方面的培训,然后通过以上人群在乡村社会内部进行人际传播。

(四)提升农民群体的政策认知水平和自我发展能力,坚定乡村振兴的信心

首先,要加强农民群体的思想教育,把扶“志”和扶“智”并举,引导农民不断深化理解乡村振兴战略,树立振兴乡村的主体意识,消除“贫困文化”陷阱;充分调动农民建设乡村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鼓励他们追求美好生活;要把政策宣讲和榜样示范相结合,树立靠勤劳致富的模范和典型,激发村民的干劲和决心,为农民提高乡村振兴战略认同奠定思想基础。

其次,要重视对农民进行技能培训。俗话说得好,“家有良田万顷,不如薄技在身”。可以通过政府购买教育的方式,或举办“农民夜校”“讲习所”[17]对农民群体开展各种职业技能培训,提升他们的生产经营能力、适应市场能力、现代化劳动技能、特色农产品的营销能力等,使农民群体巩固脱贫成果,逐步化解“相对贫困”困扰,实现稳定增产增收目标。同时,要探索建立有效的风险防范体制机制,基于收益共享、风险共担原则,促进农民与各类经营主体的纵向合作、农民之间的横向联合,增强农民群体防控风险的能力,提升个人致富和乡村振兴的信心。

尽管脱贫攻坚仍然是西部贫困地区目前经济社会发展的重中之重,不可否认制约全面脱贫的因素还很多,如产业发展基础薄弱、稳定脱贫长效机制尚未建立、贫困群众内生动力不足、“相对贫困”问题依然突出。但是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年,西部贫困地区必须思考统筹推进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既要探索精准扶贫体制机制转化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机制的有效路径,利用现有精准扶贫的成熟经验和帮扶机制,巩固脱贫成果、预防返贫,又要加大乡村振兴战略的宣传,提升农民群体对乡村振兴战略的认同、信任和支持。因为认同是一种重要的精神动力,能够激发农民建设乡村的主体意识和热情、信心,并使“原子化”的农民形成趋同的心理和情感,促使其自觉投入乡村建设实践。唯有如此,西部贫困地区才能走出一条可持续的内生发展道路,最终实现农业强、农民富、农村美的远景振兴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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