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敏价值观解析：人是目的，有生于无

文 / 罗松，吉首大学旅游与管理工程学院

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张瑞敏在庆祝海尔集团创业3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其主题是：“人是目的，有生于无”。按其本人的解释，海尔之所以有今天，就靠这个“无”，有形都出于无形，这个无形就是创业精神。我们可以将此解读为张瑞敏本人乃至海尔的价值观之一。张瑞敏进一步将海尔35年来的“创业精神”凝聚为两个特征：和而不同，自以为非。

1 和而不同

此语出自《论语》“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易经》上亦有类似含义的语句“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从1985年的砸冰箱事件，到1988年获得全国冰箱行业第一枚金牌，这体现的是海尔人的“和”，即对质量、品牌和价值的不竭追求。海尔做的是多元化的企业，海尔的每个小微都在创业，目标和方向是一致的，但路径是不一样的，这体现的是海尔人的“不同”。

2 自以为非

自以为非的本质是对自我的大胆否定。人的劣根性之一是宥于满足现状。但历史的潮流浩浩荡荡，大浪淘沙，机会只会留给勇于变革的人和组织。迄今为止，海尔已经经历了五个战略阶段，五次战略转型。如果没有自以为非，就不可能有这么多次成功的转型，因为每一次转型都要挑战自我、颠覆自我，甚至会损害到个人的利益。在进一步阐释“人是目的、有生于无”时，张瑞敏将之归因于“人”这一最具主观能动性的因素。

3 名牌战略阶段的“人是目的、有生于无”，是“高品质的产品出自于高素质的人”。

1985年出现在海尔的自主管理班组，堪称人单合一的先驱。由于充分调动了员工主动性和积极性，员工可以做到不计报酬，每天都在努力把质量做到极致。在这一点上，海尔和行业内其他企业很不一样，他们认为只要引进了先进的设备和技术就可以把产品做好。其实人才是决定性的因素。事实也如此，当时同样引进德国利勃海尔冰箱技术的中国企业有三家，另两家分别是武汉某厂、杭州某厂，武汉那家早已经被海尔兼并，杭州那家已不知所踪。

4 多元化战略阶段的“人是目的、有生于无”，是“盘活资产先盘活人”。

海尔在多元化战略阶段，非常注重员工观念的转变，最典型的案例是兼并红星电器厂。整个兼并过程始终贯穿着“海尔文化激活休克鱼”的理念。成功激活休克鱼，最重要的是改变观念，观念的转变让红星电器员工的精神被极大地激发起来。“小小神童”洗衣机就是这样产生的。夏天洗衣机不好卖，原来的人认为夏天是洗衣机的淡季，不好卖很正常。但海尔提出“没有淡季的市场，只有淡季的思想”。改变观念后，他们就根据人们夏季洗衣的需求开发了一款专门洗夏季小件衣服的小小神童洗衣机，结果一炮打响。可见，盘活资产，观念先行。观念到位，人也就盘活了。

5 国际化战略阶段的“人是目的、有生于无”，是“欲创国际品牌先创人的国际化”。

企业的国际化不仅仅是到国外卖点产品，赚点外汇。不注重品牌的国际化，最终只能沦为给国际名牌做代工。海尔今天的产品已经超过了欧洲名牌的价值。究其原因，还是海尔培育了一批具有国际化视野的人才。视野开阔，高屋建瓴，方能走出国内的一方池塘，去畅游太平洋、大西洋……

6 全球化品牌战略阶段的“人是目的、有生于无”，是“以海尔人的本土化创全球化本土品牌”。

这个阶段，海尔在海外完全是“三位一体”的策略，研发、制造、销售都是已本土化，满足当地消费者需求，创本土化的品牌。2009年以来，海尔连续十年被评为全球大型家电第一位，其中，在巴基斯坦、泰国，包括在美国，海尔都已成为本土化的名牌。

海尔的创业精神还体现在公司作风的更新迭代：

第三代海尔作风是：“人单合一、小微引爆”，第四代海尔作风则进化为：“人单合一、链群合约”。链群合约，体现了区块链的另一个很重要的特征——去中介化的价值自传递。因为在链群合约里，所有的价值，所有的节点，都是融合在一起的。链群合约优于智能合约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和用户共创新的体验迭代。人单合一也意味着企业必须坚持多元化方向，以保证每个小微单元都在创业，但目标和方向是一致的，而路径是不一样的，即“殊途而同归”。在经营模式的创新上，海尔无疑走在前列，甚至颠覆了世界经典的经营方式。比如日本三洋，日本企业的团队精神一直坚持终身雇用和年功序列工资。被海尔并购之后把它变成小微，现在做得很成功。

解剖张瑞敏的思想，可以发现：企业创新的源动力是人，组织创新的最终目标则是成为一个自进化的时代企业。自进化的应有之义是自主管理。主要通过员工的自我约束，自我控制，自我发现问题，自我分析问题，自我解决问题，以变被动管理为主动管理，进而自我提高，自我创新，自我超越，推动组织不断发展与前进。实现组织共同愿景目标。自主管理是将决策权尽最大可能向组织下层移动让最下层单拥有充分的自主权，并做到责任权利的有机统一。自主管理为每一位员工都提供一个参与管理的渠道，它强调自率，主要运用员工内在的约束性来提高责任感，使他们从内心发出“我要干”、“我要干好”的愿望并以此指导自己的行为。正如张瑞敏所言，把企业从原来有围墙的花园改变成热带雨林式的、可以自进化的商业生态体系。

企业的发展终归是人的发展。有人就有创新，创新衍生一切。这是一条普适性真理。人是目的，有生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