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文化自信重要论述与广府传统窗牖艺术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研究

邓焱 杨乾明

摘要：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自信作出了一系列重要论述，为我们呈现了文化自信的独特意义，阐述了文化自信的动力源泉，是我们开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指引。通过对广府传统窗牖型式特点等内涵分析，结合习近平关于文化自信重要论述对广府传统窗牖装饰艺术进行原始归纳和提炼，从视觉设计、艺术品、产品设计、现代中式窗设计、精神传承等方面探索广府传统窗牖艺术转化路径和设计规律，是对文化与技艺的活化传承，是一种创新。处理好文化传承和文化创新的关系，是坚定文化自信的时代选择。

关键词：习近平;文化自信;窗牖艺术;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基金项目：本文系广州市哲学社科规划2019年度课程（2019GZGJ145）、广州航海学院创新强效工程建设项目（G410106）研究成果。

一、习近平关于文化自信重要论述

（一）文化自信

“文化”的最初概念出自<周易·贲卦·彖传》：“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人文化成”包含着创造的主体即劳动人民，以及实践和生活的产物。也就是说文化是劳动人民长期社会实践与社会生活的产物，是在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逐渐积累形成并慢慢发展起来的。《文选·束皙.（补之诗·由仪）》也谈到“文化内辑，武功外悠”，这里的“文化”对应万物生长的自然，相对于无教化的“质朴”“野蛮”。《曲水诗序》亦写到“设神理以景俗，敷文化以柔远”用天理、神理来影响社会民俗，将文化推广至社会，以教化群众。总的来说，中国传统文化对文化一贯持“以文教化”的认知，涵盖了劳动人民所创造的所有精神财富，主要指以观念和知识形态呈现的文化。

自信，最早出自《墨子·亲士第一》：“君子进不败其志，内究其情;虽杂庸民，终无怨心。彼有自信者也。”意思是說，君子不管处在何时何地，均不忘初心，这是有自信的人。后有“联今信卿，卿何不自信也”（《旧唐书·卢承庆传》），还有“奈何不自信，反欲从物迂”（韩愈《谢自然诗》），这里面所谓的自信，就是对自我发自内心的肯定，对自己有信心。当然，不同研究对于自信的内涵理解也不尽相同，有的认为自信是人的情感体验，有的认为自信是一种复杂的心理现象。不管从哪个角度，自信都是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能让人充满正能量。

文化自信就是要对自身的文化历史要敬仰、文化价值要肯定、文化前景有信心。云杉在《文化自觉文化自信文化自强——对繁荣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思考（中）》中指出：“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政党对自身文化价值的充分肯定，对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坚定信念。”这是当前对文化自信较为认可的定义。这里面论述了国家、民族、政党对自身文化价值的积极评价和充分肯定，对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坚定信念。中华文化在历史上、现实中及未来社会的发展中都具有巨大价值，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二）习近平关于文化自信重要论述的主要内容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谈道：“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又在“7·26”重要讲话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改革开放以来党的全部理论和实践的主题”，要求全党必须“牢固树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确保党和国家事业始终沿着正确方向胜利前进”。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谈到，“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牢固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断增强意识形态领域主导权和话语权，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继承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更好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为人民提供精神指引。”

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自信作出了一系列重要论述，直至提出坚定文化自信、繁荣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时代课题，凸显了习近平总书记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对中华文化的深切热爱。同时，为我们呈现了文化自信的独特意义，阐述了文化自信的动力源泉，是我们开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指引。

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文化自信

当前坚定文化自信，就是要坚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自信。五千年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生命延续和基因一脉相承，启示着当前人类面临的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发展问题，有超越时空地域的重大价值。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中谈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文化根脉，其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不仅是我们中国人思想和精神的内核，对解决人类问题也有重要价值。要把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标识提炼出来、展示出来，把优秀传统文化中具有当代价值、世界意义的文化精髓提炼出来、展示出来。”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文化自信的坚实根基。五千年的自发创造且一脉相承，体现了中华民族的超强生命力，为文化发展奠定了深厚的基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但内蕴着“和”文化精髓，还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更包涵着许多人类文明的生存智慧。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坚实根基，筑就文化自信深厚底气。

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促进、培育文化自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仅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精神力量，还是涵养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更为我国发展提供了最深厚的文化软实力。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积极培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

文化自信助力传承发展和转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只有在传统文化中正视自我，才能在中华优秀文化中得到精神慰藉。重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美丽和意义，提高文化软实力，重塑民族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有利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获得时代新生。

三、广府传统窗牖艺术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一）岭南传统文化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岭南传统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岭南传统文化是在中原文化直接进入后，汇集了满清文化、南洋文化、本土文化与近代文化，由多种文化融合而成。广东地处“海上丝绸之路”的源头，很多人出外经商、打工。“海上丝绸之路”其中一项很重要的积极功能就是促进了文化交流，使现今的岭南传统文化更加绚丽多姿、丰富多彩。

（二）广府传统窗牖艺术内涵

广府传统窗牖艺术受“海上丝绸之路”影响，融汇外来文化，成为岭南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一员。自广州一口通商以来，广东已成为一个“开风气之先”的地方，岭南传统文化又在海洋文明的影响下，不断地更新、完善，形成了兼容并蓄、多元开放、务实创新的氛围。岭南建筑文化就是很好的例子，從中国历史进入近代前后就主动或被动地接受外国文化。在岭南建筑文化领域内产生的窗牖艺术就是兼容中西文化，结合“工艺美”技艺，延续创新，具备了神秘浪漫气息。

传统建筑的装饰主要在门窗上呈现，装饰的内核体现了中国思想内涵，因而通过窗牖，可以以小见大，窥见礼制、文化、哲学的代代延续。其实用性、具象性、意象性、形式性、符号性深受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审美的影响。

1.窗牖与礼制

古代中国，以礼治国，礼制的核心是等级的思想和制度。中国传统建筑等级严明，窗牖的装饰是建筑等级和屋主地位的象征，体现在窗牖构图和用色中。另外，广府传统窗牖常以儒家主张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等价值理念为题材，教化世人（如图1）。

2.窗牖与风水

广府传统建筑多为封闭围合式，有防卫的需要，更为“聚气聚财”。窗的开设也根据岭南气候，为获取适宜的日照度和光线的照射深度，在朝向和出檐上加以控制。遮阳挡水，朝向方正，冬暖夏凉。窗饰形态中的疏密、动静、虚实关系是阴阳五行思想的实践应用。风水上神物驱邪避灾的作用，也多用于窗饰中。

3.窗牖与民俗

民俗文化在广府传统窗牖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谐音、象征、暗喻是常用手法;如长生不老“松”，多子多福“石榴”，圣洁“莲花”，以及“蝠”通“福”，广府地区习惯将民居建筑上的蝙蝠叫做“福鼠”。窗饰也会考虑不同身份人的需求，选用不同纹饰，琴棋书画、梅兰竹菊多见于文人士大夫，珠宝玉饰、瓷瓶乐器则多出现于商贾之家。另外书房窗饰清雅，婚房窗饰喜庆，常见“和合”二仙等内容，空间不同，窗饰风格亦有不同。

4.窗牖与文学

小窗大世界，诗情画意、闺怨情怀通过古典文学借助窗牖得以表现。广府窗牖采用诗词、联对、书法做装饰，联对多用在灰塑上，诗词书法则在木作和玻璃上呈现得较多（如图2）。

5.窗牖与美学

窗牖除了采光通风的物理功能外，更是具备眺望自然、创造视觉的精神境界。窗成了内外交流、自然与人、时间与空间的孔窍。古人的“天人合一”思想，是人与自然以及建筑协统于道的关系。传统窗牖正是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体现。足不出户也能体味昼夜轮回、四季变化之美景。《园冶》里谈道，“夫借景，林园之最要者也”。窗是营造借景的重要元素，另外障景、泄景还能让景物的层次更加丰富（如图3）。

四、广府传统窗牖艺术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一）广府传统窗牖的型式特点

两千多年前，老子在《道德经》里论述：“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窗牖早期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通风和采光。中国传统建筑从“茅茨土阶”到出现合院式建筑，隋唐大兴城市建筑，宋代建筑的标志化制作可成批生产，明清的城市格局，窗牖在建筑中有着和门同样重要的意义。千百年来，窗牖随着中国传统建筑的发展，从早期的不可开启、功能单一，逐渐承担了重要的装饰功能。工匠们分别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区创造了各种形式的窗，巧妙完美地呈现窗的通风、采光功能，同时赋予窗牖丰富的文化意义。窗牖的各项功能相辅相成，随着社会人文、生态环境以及建筑性质的不同而各有侧重。历代能工巧匠将窗牖艺术与传统文化完美结合，展开联想与想象，采用各种表现手法，把人们对未来的吉祥企盼付诸造型与图形，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窗牖艺术。儒家主张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道家追求的“上善若水，返璞归真”，佛家提倡的“慈悲为怀，善恶有报”等哲理都通俗易懂地出现在窗牖艺术之中。中国窗牖，融聚了太多的技艺和人文情愫。不同地域形成了不同体系。广府地区外出的人们带来了有色玻璃和蚀刻玻璃的技艺，经过漫长的营造经验积累，广府窗牖逐渐成为一门独特的装饰艺术，在近代逐渐达到成熟、稳定。

广府传统窗牖在型式手法上中西合璧，融汇贯通，主要有满洲窗、槛窗、支摘窗、横披窗、漏窗、洞窗等。其中以满洲窗和镶嵌玻璃的横披窗，以及蚝壳窗最具地域特色。满洲窗的起源与清朝驻粤的满洲官兵直接相关，随后本土富商兴建宅邸对清兵旗下的屋窗式进行效仿，同时与岭南本土元素融合，并结合当时外贸而来的西洋采光材料对满洲窗进行样式改进，才形成了广府地区窗式中别具一格的地域性窗式之一。满洲窗的分格一般是规则地将窗户分为三列，上下三扇共合九扇，也有四扇、六扇及九扇以上的组合形式。窗扇可上下推拉至任意位置，以调节室内小气候（如图4）。镶嵌玻璃的横披窗和蚝壳窗则是在材料上就地取材，适应岭南气候条件（如图5）。

广府传统窗牖在装饰纹样上涉猎极广，个性鲜明。通过融合或组合的方式，选取广府地区绘画、书法、雕刻、楹联等艺术形式，并部分嵌入西式建筑元素，窗格衍变出丰富多彩的装饰形式，从而形成了极具广府地域特色的装饰艺术。广府传统窗牖常用的装饰纹饰有几何纹饰、文字纹饰、植物动物纹饰、器物纹饰、人神戏曲故事纹饰、山水风景纹饰、组合纹饰等。广府地区对八仙有独特的见解，传说八仙都是凡人得道神仙，分别代表着老、少、男、女，贫、贱、富、贵，与广府地区老百姓勤勉务实的个性较为接近，在广府传统窗牖中出现较多。

广府传统窗牖在材料和结构上，充分保持传统的同时，引入西方建筑的技术和构件，小木作的技艺成熟发展，彩色玻璃和蚀刻工艺的融汇与创新，逐步产生了广府传统窗牖的独特魅力。

（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广府传统窗牖艺术作为岭南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处理好文化传承和文化创新的关系，是坚定文化自信的时代选择。清华大学柳冠中教授曾在《中国元素初探》里述说过窗格元素的文化价值，并提出产品设计可以从中汲取养分。结合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自信重要论述，探索广府传统窗牖艺术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路径，是对广府传统窗牖文化与技艺的活化传承，是一种创新。广府传统窗牖艺术是岭南建筑艺术的聚焦，集具实用性与装饰性的艺术形式，在型式手法、装饰特点、材料结构、内涵审美等方面变幻丰富，为现代设计提供了大量素材。在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不必局限于广府传统窗牖原有的功能和位置，可采用现代设计手法，提炼归纳、夸张变形、结构重组，使广府传统窗牖在现代生活中彰显魅力。以下从视觉设计、艺术品、产品设计、现代中式窗设计、精神传承等方面探索转化路径和设计规律。

1.视觉设计创造性转化。广府传统窗牖艺术的图案、边饰、纹样、色彩等图形符号，以及民俗文化寓意呈现颇具独特艺术价值，这是当前视觉设计元素汲取的重要渠道。广府传统窗牖本身就是岭南传统建筑艺术和美学的代表性符号，通过结合广府传统窗牖的型式特点，采用符号化创作手法，将其以视觉设计的形式进行创造性转化。通过提炼归纳、夸张变形、结构重组改变其存在形式，但仍能持续传达广府传统窗牖的文化内涵，呈现民俗情感（如图6）。

2.艺术品、产品设计创造性转化。广府传统窗牖艺术的造型形式、构造手法、木作与涂装工艺、彩绘玻璃镶嵌都极具广府地域性装饰技艺，借此进行艺术品开发或产品设计，这一方向大有可为，换一种形式让广府传统窗牖艺术大放异彩。相较于视觉设计而言，艺术品、产品设计创造性转化受材料、形式和工艺的限制较小，创造转化更为灵活多变。艺术品或产品设计常以三维形式表现，全方位、多角度的效果展现，还可结合光、声等元素，重在打造意境，传递传统文化和复古情怀（如图7）。

3.现代中式建筑窗牖创造性转化。广府传统窗牖艺术在造物方式、结构肌理等方面都可以作为现代传统设计的范例。广府传统窗牖作为具备通风采光功能的建筑构件一直可以延续。在现代中式建筑中还可以移入室内，以空间分割的形式转化，似隔非隔给室内空间的层次感更加丰富。其框景组景手法也运用到室内空间中，在有限的空间中给人以更多的韵味。在现代中式建筑中广府传统窗牖还可以转化为各个界面设计，如窗棂图案排列在立面、天花、地面装饰中，形成的秩序感和视觉冲击是非常强烈的（如图8）。

4.造物精神创新性发展。广府传统窗牖艺术的采光照明、隐私间隔、遮风避雨等，具有很高的传统营造技术，是对当时生活和文化真实需求的务实设计。这种因时因地因人的功能和审美设计、充分符合居住环境需求的传统造物精神是当前设计必须传承发展的。广府传统窗牖艺术呈现出情感细腻、兼容并蓄的特点，这根植于广府人的审美品味和造物精神。廣府传统窗牖艺术在含蓄中透着包容，传达的是广府人文化的自信和智慧的追求。

五、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自信作出了一系列重要论述，为我们呈现了文化自信的独特意义，阐述了文化自信的动力源泉，是我们开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指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文化自信的坚实根基，文化自信有利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获时代新生。广府传统窗牖在形式手法上注重实用与艺术的结合，在装饰特点上传承传统并彰显个性，在材料结构上朴实与华丽交相辉映，并引入西方彩色玻璃和蚀刻工艺，从而形成了极具广府特色的传统工艺，是岭南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一员。从视觉设计、艺术品、产品设计、现代中式窗设计、精神传承等方面探索广府传统窗牖艺术转化路径和设计规律，是对文化与技艺的活化传承，是一种创新。处理好文化传承和文化创新的关系，是坚定文化自信的时代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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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邓焱，硕士，广州航海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装饰艺术教学与研究。

杨乾明，硕士，广州航海学院教授，艺术设计学院院长。主要从事中国传统艺术研究。

编辑：刘贵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