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农夫,不过是,退休前耕耘教坛,退休后,成为一个“写字者”,日夜在键盘上敲击,每敲击一字,就是播下一颗种。与农夫不同的是,我说的七月是阳历,放暑假了;农家的七月是阴历,是孟秋,秋季的第一个月。“七月流火” 指的是农历七月,七月骄阳似火,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空中流动。
我还是从我的阳历七月说开去。七月是上半年与下半年的界线,如一场球赛的上半场、下半场,休场间隙教练要总结一下,鼓鼓士气。六月,将长篇报告文学《绣娘的春天》敲击完最后一个句号。七月,长篇散文《姑苏十二娘》要开篇,没有仪式。记得该在日头最毒的时候跟随蚌娘下湖荡捞蚌采珠,去晒脱一层皮,去探寻一颗珍珠形成的磨砺与锻造。用劳动替代仪式该是最好的仪式。
七月,因疫情停了半年的培训班又重开张。曾经按了暂停键,如今要按快进键,抓紧编讲义。“一场疫情,让本来就为期不长的毕业季变得更短了”,学生作文里的一句话,空泛,概念,编一道练习题,用5个以上事例具体表现“毕业季变得更短了”。农夫下地,精耕细作,我的精耕细作就在设计课堂的亮点,设计题目的启发性。今年的七月是学校的高考季、中考季。一年级的小孙儿,这个暑假是去北戴河还是送他去黔西南,城里的孩子就该到乡间去过一段时间。去年的七月,还在幼儿园,他妈妈给他报了一个在树杈上造房子的野外班,今年的七月如何安排?
七月,农人在日头下最辛劳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夫每天赶一个早,我们一家子则步调一致守夜。偌大的客厅里,4张桌子4台电脑,小孙子居中坐,上网课用大电视。晚上,小孙儿上床了,客厅里,老父、儿、媳;写字者、导演、图编。《看苏州》“人文苏州”有个子栏目《写字者》,用文字表现人文、艺术、生活、禅意,我在北京领奖回来《写字者》随即做了我一个电视采访。我觉得“写字者”这个名称还是比较适合我。三台电脑,各敲各的盘,各耕各的地,各种各的瓜。夏夜,窗外蛙鸣声声,我们家的客厅里,一家子无声耕耘,只是早过了零点,彼此提醒一下:“睡吧!”“你先睡。”“我再隔一会儿。”妻半夜起身,送上一块蛋糕、一片西瓜,知道劝不得,默默离去。农夫在赶早,我们这一家子农人惯在守夜,一个创意的灵感,一句解说词的修改,一个镜头的辑录,一个过渡的调整,一段新闻的编辑,一种诗意的萌生……也许正出自这夜深人静之时。夏夜该是美好的,都市的夜空霓虹灯替代了大自然的星夜。在这都市夏夜静谧的客厅里,或许星星在我们心中闪烁。此刻,不知道可爱的小孙儿又梦到了什么。
疫情缓解后的美丽苏州,持续打响“姑苏八点半·舒心夜相伴”活动品牌,第二季上线“仲夏夜魔方”。更具爆发力、创新力的夏季夜经济在七月隆重推出。
这个七月,我得拜访不得不去的长辈,疫情期间坚持宅家,松动以后,有的必须走一走。
这个七月,心中有一個愿望,中国作家协会新会员名单七月公布,希望有我这位“写字者”的名字。
这个七月,我还要去一家文学院,参加一个作家班。
这个七月,一家文学杂志约我撰写当月杂志的卷首语。
这个七月,我的第二本散文集《靠近驿站的老街》要完稿。
这个七月,我依然是个农夫……
作者简介:韩树俊,系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副秘书长,中国校园文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苏州文飞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文飞文丛》散文随笔丛书主编,有多部作品出版或者报刊发表。
(责任编辑 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