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初心使命的内涵意蕴——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9周年

黄 先 禄

提 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这个初心和使命是激励中国共产党人不断前进的根本动力。中国共产党风雨兼程、团结奋进走过了99年，克服了各种艰难险阻，战胜了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在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征程上，全党同志一定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永远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以永不懈怠的精神状态和一往无前的奋斗姿态，继续朝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奋勇前进。

初心是使命的灵魂，而使命是初心的载体。古人云：“善始者繁，克终者寡。”“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是历史的现象，也是历史的规律。可以说，一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就是一部中国共产党不断守初心、担使命而“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的成长史、奋斗史和成功史。为此，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围绕“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①《增强忧患意识、防范风险挑战要一以贯之》，《人民日报》2018年1月5日。这个根本问题，面向全党多次强调“不忘初心”这一重大命题。2015年初，他在给邵世坤等6位老队员、老党员的回信中首次提出：“不忘初心，方得始终。”②习近平：《在党爱党、在党为党，忠诚一辈子、奉献一辈子——习近平总书记给国测一大队老队员老党员的回信》，《党史纵横》，2015年8期。要求全国广大共产党员要始终在党爱党、在党为党，心系人民、情系人民，忠诚一辈子、奉献一辈子。同年底，他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干事业不能忘本、忘祖、忘记初心。”③习近平：《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求是》，2016年9期。认为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对党和人民的忠诚，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本”，要固好这个“本”，就是要坚定这份信仰、坚定这份信念、坚定这份忠诚。时过一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再次指出：“面向未来，面对挑战，全党同志一定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①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年7月2日。他认为，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记走过的路；走得再远、走到再光辉的未来，也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并提醒全党同志要永远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永远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勇于变革、勇于创新，永不僵化、永不停滞，继续在这场历史性考试中经受考验。2017年10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更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作为报告主题的导语和贯穿大会的主线，并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②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页。认为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后，始终坚守初心，艰苦奋斗，带领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实现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习近平总书记有关“不忘初心”的重要论述，庄严地向世人宣示：“中国共产党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人类谋和平与发展。”③习近平：《携手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8页。“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④《习近平会见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新华网，2018年 4月8 日。他用“为人民谋幸福”系统地回答了“为了谁、依靠谁、我是谁”的问题；用“为民族谋复兴”系统地回答了“中华民族向何处去、怎样实现伟大复兴”的问题；用“为世界谋大同”系统地回答了“世界怎么了，世界向何处去”的问题。这其中之一的“三为三谋”，正是我们深刻理解和全面把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金钥匙”。今天，站在“中国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与“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同步交织、相互激荡的新时代下，我们党“不忘初心”将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实现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和不竭的力量源泉。“不忘初心”要求坚守初心，坚守初心要求回望初心，回望初心要求深谙初心，深入理解中国共产党“初心”的科学内涵，深刻把握其形成的社会背景、思想渊源和履历历程，从而树立正确的“初心”观，始终做到初心坚如磐，使命扛在肩。

一、初心使命的哲学意蕴

源于马克思主义哲学而又充满着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共产党宣言》，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的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的纲领性文献。在这一“周详的理论和实践的纲领”中，作为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革命家，马克思恩格斯及他们所创立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不仅反映和表达了“时代精神的精华”，而且还塑造和引导了时代精神的“文明的活的灵魂”，并以其辩证而严谨的形式全面阐释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深刻揭示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完整呈现了共产党人的全新世界观。正如列宁所说：“这部著作以天才的透彻而鲜明的语言描述了新的世界观，即把社会生活领域也包括在内的彻底的唯物主义、作为最全面最深刻的发展学说的辩证法以及关于阶级斗争和共产主义新社会创造者无产阶级肩负的世界历史性的革命使命的理论。”⑤《列宁专题文集·论马克思主义》，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页。在这部充满着无产阶级政党理想信念的著作——《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庄严地向全世界宣告：“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资产阶级赖以生产和占有产品的基础本身也就从它的脚下被挖掉了。它首先生产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3、8、45、52、53页。。这“两个不可避免”是“两个必然”的正式问世的最经典的形式，也是著名的“两个必然”思想的内容。在这之前，“两个必然”的思想已经初步形成。其后，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的1882年俄文版序言中提到“ 《共产主义宣言》的任务，是宣告现代资产阶级所有制必然灭亡”。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3、8、45、52、53页。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3、8、45、52、53页。“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3、8、45、52、53页。“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3、8、45、52、53页。特别是谈到共产主义社会的设想中，马克思恩格斯都认为，“生产将以所有的人富裕为目的”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六卷·下），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22页。，“所有人共同享受大家创造出来的福利”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08页。。同时，恩格斯还强调，社会应该“给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给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质生活和闲暇时间，给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652页。。在《共产党宣言》发表之后，1859年，马克思又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阐述了“两个决不会”思想的内容，他指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过程的最后一个对抗形式，这里所说的对抗，不是指个人的对抗，而是指从个人的社会生活条件中生长出来的对抗；但是，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胎胞里发展的生产力，同时又创造着解决这种对抗的物质条件。因此，人类社会的史前时期就以这种社会形态而告终。”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3页。如果说在 《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的阐述说明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必然性，那么可以说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的阐述说明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长期性、艰巨性和复杂性。

从“两个不可避免”到“两个必然”再到“两个决不会”，虽有差异，各有侧重，但又相互补充，互为支撑，在精神实质上高度一致，在思想逻辑上高度贯通。纵观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从最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到《〈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德意志意识形态》《哲学的贫困》《共产党宣言》《道德化的批评和批评化的道德》到《〈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等著作中，其核心观点始终认为，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而不是相反，即在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相互关系中，社会存在是居于第一位的因素，而社会意识是居于第二位的因素。但他们也始终认为，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具有反作用，即具体表现为能动作用。而且，还把“承认”还是“否认”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的反映，看作是区分唯物论与唯心论的根本标志，把“承认”还是“否认”意识对物质有能动的反作用，看作是区分辩证唯物论与机械唯物论的根本标志，把“承认”还是“否认”“意识在一定条件下对物质起决定作用”，看作是区分是否是一个彻底的辩证唯物主义者的根本标志。从早期在《哲学的贫困》中指出：“在无产阶级尚未发展到足以确立为一个阶级，因而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斗争尚未带政治性以前，在生产力在资产阶级本身的怀抱里尚未发展到足以使人看到解放无产阶级和建立新社会必备的物质条件以前，这些理论家不过是一些空想主义者。”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616页。到后期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3页。这些马克思主义的闪光思想，无一不是中国共产党人初心和使命产生的哲学基础。也正是在这些哲学思想的基础之上，马克思恩格斯才在《共产党宣言》中构筑了无产阶级政党初心和使命的基本内涵。

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逻辑表现，从“两个不可避免”到“两个必然”再到“两个决不会”，辩证地演绎着“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2页。，“发展着自己的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的人们，在改变自己的这个现实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④《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52页。，从而确立了无产阶级政党初心和使命的逻辑起点，确立了无产阶级政党初心和使命不止步于《共产党宣言》的逻辑进程以及也不局限于《共产党宣言》的逻辑发展。从1919年五四运动到今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从沉重而又深厚的历史中走来，又在光明且坚实的实践中向前。漫漫百年路，无产阶级政党的宣言既是中国共产党人在百年寻梦路上“不忘初心”的源头活水，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在百年奋斗途中“牢记使命”的思想根基。因此，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自觉担起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的大任，以初心型、使命型政党的形态出场，融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谱系。

二、初心使命的理论意蕴

中国共产党是按照列宁的建党原则而建立起来的无产阶级政党，从它一诞生，“就有明确的阶级觉悟”“具有无产阶级先进政党的各种优良作风”，⑤《刘少奇选集》（上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323页。就是以马克思主义这个先进理论作为党的指导思想并“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为基础的党”①《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3、1093、852页。。这个党，正如马克思所说：“工人的一个成功因素就是他们的人数；但是只有当工人通过组织而联合起来并获得知识的指导时，人数才能起举足轻重的作用。”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3-14页。也正如恩格斯所说：“我们党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有一个新的科学的世界观作为理论的基础。”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99页。这个“新的科学的世界观”就是马克思主义。那么，马克思主义是什么呢？恩格斯在1847年10—11月间完成的《共产主义原理》中，开宗明义地对他和马克思创立的思想作了明确的界定。他说：“第一个问题：什么是共产主义？”“答：共产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解放的条件的学说。”④《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30、230页。就是说，共产主义是一门研究如何实现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学问。让无产阶级摆脱奴役和压迫，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这就是马克思主义这一学说的全部使命。正如恩格斯在1880年所说：“完成这一解放世界的事业，是现代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⑤《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60页。或者说，马克思主义是一门研究如何让劳动者过上好日子的学问。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共产主义、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实际是一回事，也可以说是一个东西。因此，列宁认为：“科学社会主义学说，也就是马克思主义。”⑥《列宁全集》（第六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51页。邓小平也说过，“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名词就是共产主义”⑦《邓小平文选》（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37页。。

作为无产阶级的政党，中国共产党选择马克思主义并把马克思主义作为崇高信仰加以始终坚持；选择共产主义并把共产主义作为崇高理想加以始终追求，这不仅是因为中国共产党深谙共产主义思想是“自有人类历史以来，最完全最进步最革命最合理的”⑧《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86页。思想体系，深谙马克思主义“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最正确最革命的科学思想的结晶”⑨《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3、1093、852页。，而且还因为马克思主义是“一切革命者都应该学习的科学”⑩《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3、1093、852页。，“我们的斗争需要马克思主义”k《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1页。。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真经’”l习近平：《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求是》，2016年第9期。，“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住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m《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80页。。

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马克思主义首先定义了什么是无产阶级？这是无产阶级政党初心使命理论的逻辑起点。恩格斯在《共产主义原理》中鲜明地回答了这一问题，他说：“无产阶级是完全靠出卖自己的劳动而不是靠某一种资本的利润来获得生活资料的社会阶级。……一句话，无产阶级或无产者阶级是19世纪的劳动阶级。”n《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30、230页。在这里，恩格斯与马克思的主张一样，那就是把无产阶级理解为“劳动阶级”。也就是说，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无产阶级，实际上就是劳动群众的代名词。接着，马克思恩格斯在正确认识、把握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和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基础上得出“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将资本主义送进坟墓、实现共产主义的历史使命将由无产阶级来承担”“将资本主义送进坟墓、实现共产主义”这样的结论。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人类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决定了资本主义的必然灭亡以及共产主义的必然胜利。随着历史的推移、生产力的不断提高，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变成了限制生产力发展的桎梏。客观上要求由新的生产关系代替旧的生产关系。就像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那样，共产主义也将代替资本主义。为此，马克思和恩格斯对此表示“资产阶级用来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现在却对准资产阶级自己了”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6、406页。，资本主义的灭亡，是一种客观必然的结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因此，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不仅明确地指出：“资产阶级不仅锻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它还产生了将要运用这种武器的人——现代的工人，即无产者。”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06、406页。共产党人就是在有了自己先进的思想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并明确了工人阶级所担负的历史任务和革命目的——“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③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64、41、42、42页。的时候而产生的；而且还论证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人类社会的现在环节（资本主义社会）“两个不可避免”规律——人类社会的下一环节（共产主义社会）“自由人联合体”规律。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共产党最低纲领也就是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即《共产党宣言》指出的：“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和其他一切阶级政党的最近目的一样的：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④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64、41、42、42页。共产党的最高纲领即共产党人的最终理想奋斗目标或根本目的也就是共产党人的初心，它就是：推翻资产阶级统治，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消灭一切阶级差别，最终实现共产主义，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奠定与创造客观历史条件。正如《共产党宣言》指出：“共产主义的特征并不是要废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的所有制。”⑤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64、41、42、42页。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资产阶级的私有制是人类社会中最后而又最完备的私有形式。因此，共产党人领导无产阶级消灭了资产阶级的所有制，也就意味着消灭了人类历史社会中最后的私有形式。“从这个意义上说，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⑥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64、41、42、42页。

基于此，马克思恩格斯还对共产主义进行了深刻的论述和生动的描述。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恩格斯阐明了社会发展规律是由低级向高级阶段发展的，并把共产主义分为第一阶段和高级阶段。他们认为，在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社会发展还存在许多弊病，但是到了共产主义社会的高级阶段，“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已经消失”“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35、436页。，在这样的社会里，人们“各尽所能，按需分配”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35、436页。。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对共产主义社会进行了生动的描述，他们认为在共产主义社会中：“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⑨《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37页。可以看出，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类发展最理想、最美好的社会就是共产主义社会。在那里，没有奴役，没有剥削和压迫，人们自由自在，幸福地生活着，对共产主义的不懈追求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崇高的理想信念，也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所向往和追求的目标。而中国共产党也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确立了为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而奋斗的“初心”，在党的“二大”上制定的最低纲领和最高纲领，也是对马克思恩格斯将共产主义分为第一阶段和最高阶段理论的继承和发展。

三、初心使命的政治意蕴

政党是政治组织，政治是政党的第一属性。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观点中，政治性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本质特征。无产阶级政党之所以叫“政党”、之所以能够赢得人们的认同与支持，从根本上看，是基于其鲜明的政治性。正是基于无产阶级政党的政治性，才衍生出政治信仰、政治基础、政治原则、政治路线、政治方向、政治生活、政治纪律、政治规矩等许多与无产阶级政党密切相关的政治概念。对于马克思主义政党来说，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所指出的，“旗帜鲜明讲政治是我们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根本要求。党的政治建设是党的根本性建设，决定党的建设方向和效果”①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62页。。“我们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讲政治是突出的特点和优势”“共产党不讲政治还叫共产党吗？”②《习近平关于严明党的纪律规矩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版，第23页。而且，他还把“政治方向”看作是“党生存发展第一位的问题，事关党的前途命运和事业兴衰成败”③习近平：《增强推进党的政治建设的自觉性和坚定性》，《求是》，2019年第14期。。在习近平总书记看来，“政治方向对一个党、一个党的组织、一个党员干部来说都极端重要”④转引自靳铭：《延安精神是干事创业的永恒动力》，《光明日报》2016年7月12日。。“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叫共产党，就是因为从成立之日起我们党就把共产主义确立为远大理想。我们党之所以能够经受一次次挫折而又一次次奋起，归根到底是因为我们党有远大理想和崇高追求。”⑤《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34页。这就表明，初心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政治灵魂和政治本色，守初心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政治要求和政治追求。因此，马克思主义历来重视政治和政治问题，并把讲政治看作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初心之本，把担使命看作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政治承诺。

虽然马克思恩格斯没有明确界定政治的内涵，但他们早已深知政治对于无产阶级政党的极端重要性。他们曾经指出：“政治问题对活跃的革命者来说不是次要的问题，而是首要的问题。”⑥[英]埃里克·霍布斯鲍姆：《马克思、恩格斯与政治》， 吕增奎译，《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2年第1期。“阶级同阶级的斗争就是政治斗争。”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654页。针对拉萨尔机会主义的《哥达纲领》，马克思指出：“我的义务也不容许我即使用外交式的沉默来承认一个我认为极其糟糕的、会使党精神堕落的纲领。”“一步实际运动比一打纲领更重要。”“制定一个原则性纲领……这就是在全世界面前树立起可供人们用来衡量党的运动水平的里程碑。”⑧《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96页。针对巴枯宁无政府主义，马克思不仅批判其“工人阶级不应当从事政治”而主张“完全放弃一切政治”的错误观点，而且还认为他“这头蠢驴甚至不了解，一切阶级运动本身必然是而且从来就是政治运动”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89页。。针对巴黎公社的失败，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一文中明确提出维护权威是无产阶级政党的基本准则之后，又在《1848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文中指出：“每一个社会时代都需要有自己的大人物，如果没有这样的人物，它就要把他们创造出来。”⑩《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02页。作为主张一切马克思主义者都“应该像马克思那样思考问题”①转引自[苏]叶·斯捷潘诺娃：《恩格斯传》，北京：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第236页。的恩格斯，他紧密结合工人阶级政治运动的现实情况指出，“革命是政治的最高行动”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23、123、123、226页。，并进一步指出，“绝对放弃政治是不可能的”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23、123、123、226页。，认为“问题只在于怎样从事政治和从事什么样的政治”④《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23、123、123、226页。。针对巴枯宁否定权威、歪曲权威、挑战权威的无政府主义，1871年12月30日，恩格斯在致保·拉法格的信中指出：“不强迫某些人接受别人的意志，也就是说没有权威，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一致行动……没有这种统一的和指导性的意志，要进行任何合作都是不可能的。”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72页。1872年11月，恩格斯又指出：“一方面是一定的权威，不管它是怎样形成的，另一方面是一定的服从，这两者都是我们所必需。”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23、123、123、226页。进而他认为，“巴黎公社遭到灭亡，就是由于缺乏集中和权威”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06页。。“如果巴黎公社的权威和集中稍微多一些，那末，它就会战胜资产者。”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十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376页。在列宁那里，“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学说一向被认为是革命理论的牢固基础”⑨《列宁全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60页。。那么，列宁又是如何理解政治的呢？他说：“要是用旧观点来理解政治，就要犯很大的严重的错误。政治就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政治就是无产阶级争取解放而与世界资产阶级进行斗争的关系。”⑩《列宁全集》（第三十九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448页。针对布哈林的折中主义立场，列宁郑重强调：“一个阶级如果不从政治上正确地看问题，就不能维持它的统治。”k《列宁全集》（第四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283页。他还强调，党要“在政治上领导无产阶级，并且通过无产阶级领导全体劳动群众。不这样，便不能实现无产阶级专政”l《列宁全集》（第四十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95页。。在列宁看来，“政党通常是由最有威信、最有影响、最有经验、被选出担任最重要职务而称为领袖的人们所组成的比较稳定的集团来主持的”m《列宁全集》（第三十九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21页。。“在历史上，任何一个阶级，如果不推举出自己的善于组织运动和领导运动的政治领袖和先进代表，就不可能取得统治地位。”n《列宁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86页。

中国共产党，正如毛泽东指出的，“是无产阶级的政党。无产阶级里头出了那样一部分比较先进的人，组织成一个政治性质的团体，叫共产党”o《毛泽东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05页。。在毛泽东看来，中国共产党是政治的产物，是政治组织，是政治团体，而“不是家族或职业团体”p《毛泽东传（1893-1949）》，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672页。，更不是可以随便进出的“俱乐部”，强调“应该把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放在第一位”q《毛泽东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91页。。他要求，干部“思想上要有所进步，政治上也要有所进步”r《毛泽东文集》（第七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26页。，要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指出：“我们的主张是什么呢？我们主张在彻底地打败日本侵略者之后，建立一个以全国绝大多数人民为基础而在工人阶级领导之下的统一战线的民主联盟的国家制度，我们把这样的国家制度称之为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制度。”s《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56页。“我们共产党人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政治主张。我们的将来纲领或最高纲领，是要将中国推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去的，这是确定的和毫无疑义的。我们的党的名称和我们的马克思主义的宇宙观，明确地指明了这个将来的、无限光明的、无限美妙的最高理想。”①《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59、1059页。“中国共产党人决不抛弃其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理想，他们将经过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阶段而达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阶段。中国共产党有自己的政治经济纲领。其最高的纲领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是和三民主义有区别的。其在民主革命时期的纲领，亦比国内任何党派为彻底。”②《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259页。“但是，一切中国共产党人，一切中国共产主义的同情者，必须为着现阶段的目标而奋斗，为着反对民族压迫和封建压迫，为着使中国人民脱离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悲惨命运，和建立一个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的以农民解放为主要内容的新民主主义性质的，亦即孙中山先生革命三民主义性质的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富强的中国而奋斗。”③《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59、1059页。他强调，这是一个真正适合中国人口中最大多数的要求的国家制度。不管人们的意愿如何，中国只能走这条道路，这是任何力量都阻止不了的历史发展的必由之路。

四、初心使命的价值意蕴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的初心和使命是党的性质宗旨、理想信念、奋斗目标的集中体现，越是长期执政，越不能丢掉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色，越不能忘记党的初心使命。”④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五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人民日报》2019年6月26日。“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具有跨越国度、跨越时代的影响力，就是因为它植根人民之中，指明了依靠人民推动历史前进的人间正道。”⑤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8、8、8、16页。在马克思主义那里，马克思恩格斯“第一次创立了人民实现自身解放的思想体系”⑥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8、8、8、16页。，“第一次站在人民的立场探求人类自由解放的道路，以科学的理论为最终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人人自由的理想社会指明了方向”⑦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8、8、8、16页。。特别值得深思的是，马克思曾把自己的理论研究方向称为“人的科学”，并“坚信历史潮流奔腾向前，只要人民成为自己的主人、社会的主人、人类社会发展的主人，共产主义理想就一定能够在不断改变现存状况的现实运动中一步一步实现”⑧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8、8、8、16页。。恩格斯曾在《共产主义原理》中则直接回答了什么是无产阶级的问题，他说：“无产阶级是完全靠出卖自己的劳动而不是靠某一种资本的利润来获得生活资料的社会阶级。……一句话，无产阶级或无产者阶级是19世纪的劳动阶级。”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95、411、413页。因此，马克思主义是人民的理论，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品格，“人类的解放”“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人民的现实幸福”是马克思主义追求的最高的价值目标，而始终同人民在一起，为人民利益而奋斗，则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同其他政党的根本区别。为此，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向全世界公开宣示：“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⑩《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95、411、413页。同时，《共产党宣言》还强调共产党人没有自己的私利，他们的无产阶级运动，在与资产阶级的斗争过程和阶段中，“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利益不同的利益 。他们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运动。”k《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95、411、413页。“在无产者不同的民族的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4页。。这充分表明了无产阶级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充分表明了无产阶级的根本立场，充分表明了无产阶级为追求其自身解放，并进一步追求人类解放的历史使命。

追求“人类的解放”“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人民的现实幸福”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独特的标志，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而共产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决定了这个政党能够带领无产阶级取得革命的胜利。这种先进性，“在实践方面，共产党人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在理论方面，他们胜过其余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13页。。具体而言，这种先进性，一是体现在党拥有自己最先进的无产阶级群众的基础上，体现在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无产阶级及整个无产阶级运动的利益上；二是体现在共产党人在理论和实践上都优于其他工人政党和普通群众上；三是体现在共产党人敢于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上，即共产党人领导无产阶级革命同以往的一切封建社会的革命和资产阶级社会的革命相比所具有的革命彻底性上；四是体现在共产党人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从而坚决与各种假社会主义、空想社会主义彻底划清界限上。

研究表明，党的先进性和党的纯洁性可以说在本质上是同一的，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党的纯洁性与先进性相互补充，相互贯通，相辅相成。其相互关系，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党的纯洁性同党的先进性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纯洁性是先进性的前提和基础，先进性是纯洁性的体现和保证，二者在本质上是一致的。”③习近平：《扎实做好保持党的纯洁性各项工作》，《求是》，2012年第6期。党的先进性体现和保证党的纯洁性，党的纯洁性作为前提和基础支撑党的先进性。党若不具有先进性定难保持纯洁性，党若不保持纯洁性，其先进性也定难保持。正因为如此，马克思恩格斯在成立无产阶级政党之初，就已经很明确了党的纯洁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关系。为了维护党的性质的纯洁，马克思恩格斯坚决批判各种错误主张，如1879年，以伯恩斯坦、赫希伯格、施拉姆三人组成的“苏黎世三人团”发表了《德国社会主义运动的回顾》一文，在文中，他们要求德国党放弃革命和奋斗目标，马克思恩格斯严厉地批判“苏黎世三人团”的极端右倾机会主义理论，在《给奥·倍倍尔、威·李卜克内西、威·白拉克等人的通告信（节选）》中指出，他们“是以极片面的方式充当工人党的政党中的党员”④《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79页。，并建议把他们开除出党。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政党，中国共产党是“两个先锋队”性质的政党。其先锋性就在于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这种先锋性就是党的初心使命的最鲜明的标志。因此，毛泽东要求中国共产党的党员要始终牢记并遵循“为人民服务”这个宗旨，他说：“共产党员在政府工作中，应该是十分廉洁、不用私人、多做工作、少取报酬的模范。共产党员在民众运动中，应该是民众的朋友，而不是民众的上司，是诲人不倦的教师，而不是官僚主义的政客。共产党员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应以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而应以个人利益服从于民族的和人民群众的利益。”⑤《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22页。1944年9月，他在张思德同志的追悼会上讲演中，一开头就说：“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①《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04页。在这次追悼会上，毛泽东怀着沉痛的心情，即兴演讲，在没有书稿的情况下，第一次较为全面、系统地阐述了“为人民服务”的光辉思想，并以《为人民服务》为题发表在当年9月21日的延安《解放日报》上。全文深刻地阐述了张思德同志为人民利益而牺牲的意义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思想，明确地向全党、全体工作人员提出了我们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普遍要求，从而使“为人民服务”成为我党、我军和一切革命同志的行为规范和价值取向。其“宗旨论”也深蕴着党的初心与使命，蕴含了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观。

今天，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初心”与“使命”这个重大命题，并反复强调“不忘初心，牢记使命”重要思想，不仅揭示了“我是谁”“为了谁”和“依靠谁”的问题，而且也指明了“初心”传承的目标方向和价值取向。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既是党的“初心”归宿，也是党的“使命”载体，还是党的根本价值取向。党的“初心”，党的“使命”，决定了党的一切行为目的和归宿都是为了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实现共同富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就必须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以人民为中心”和“让人民成为主体”，“永远保持建党时中国共产党人的奋斗精神，永远保持对人民的赤子之心”。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32页。“不断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使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③习近平：《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 6页。，“使人民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④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4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