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乡方言研究综述

2020-07-02 03:29吴齐阳
洛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6期
关键词:豫北新乡方言

吴齐阳

(南京大学 文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23)

新乡位于河南省北部, 地处北纬35°18′, 东经113°54′。 南临黄河, 与郑州市、 开封市隔河相望; 北依太行, 与鹤壁市、 安阳市毗邻; 西连焦作市, 西北与晋东南接壤; 东靠鲁西, 东北与濮阳市相接, 地理位置优越。

新乡方言属于北方方言中的华北次方言, 因为地处黄河以北, 习惯上又称豫北方言。 贺巍和沈明的调查显示, 新乡方言处于中原官话和晋语的交界地带。 其中新乡南部和东部的原阳县、 封丘县、 长垣县都属于中原官话郑开片[1], 而其余4个区(卫滨区、 红旗区、 牧野区、 凤泉区)和5个县(市)(辉县市、 卫辉市、 新乡县、 获嘉县、 延津县)均属于晋语邯新片的获济小片[2]。 由于新乡方言地跨晋语和中原官话两个方言区, 因此它在汉语方言尤其是河南方言的调查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 本文拟从语音、 词汇、 语法3个方面对新乡方言现有的研究成果进行梳理, 归纳其特点并对其未来的发展进行预测。

一、 新乡方言研究成绩

(一)语音研究

新乡方言的语音研究大体可分成三类: 第一类是从语言普查的角度对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成片方言语音进行调查; 第二类是对新乡市区及下属若干县(市)的语音系统进行描写; 第三类是以某些或某类特殊的音变现象为切入点, 对新乡某地方言或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豫北方言、 北方官话等展开论述。

最早对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河南方言进行概述的是《河南》一书中的“语言篇”。 该部分先介绍河南方言语音的概貌, 如: “河南语言声多平而少入, 刚直而不委婉……汲淇陕洛等县, 虽有入声, 地域不广。”[3]26-27随后又罗列出各片方言的特点, 如“沁阳附近诸县, 与开封土音相反。 盖一则撮合其口, 较之正音颇觉细小; 一则哆张其口, 若惟恐其音之细者……武陟、 温、 孟、 济源、 沁阳为其中枢, 而新乡、 获嘉、 辉县、 洛阳亦多相似之音”[3]28。 此外, 该部分还对河南方言中的变音现象举例说明, 如“[桌子][椅子]等, 汲县、 内黄呼[豆得][茄得]是也……”[3]27。 尽管该书“语言篇”只有寥寥几页, 却形象贴切地总结出河南方言的语音特点, 对之后河南方言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新中国成立后, 从推广普通话的角度对新乡地区方言进行研究的著作是《河南省新乡方言区学习普通话手册》。 张启焕、 陈天福、 程仪的《河南方音概况》根据入声的有无、 是否分尖团音、 [tʂ]组与[ts]组、 [x]与[f]、 [n]与[l]是否相谐等标准, 将河南方言分为五大区, 新乡方言横跨第一和第四方言区。[4]22在《中国语言地图集》中, 根据入声的有无, 将新乡下属的原阳县、 封丘县、 长垣县归入中原官话郑曹片, 其余的县(市)归入晋语邯新片。 张启焕等编著的《河南方言研究》在之前《河南方音概况》的基础上, 细化了划分标准, 将河南方言分为开封和郑州、 淮阳、洛阳、 安阳、 信阳五个方言片。 其中, 新乡下属的长垣、 封丘、 原阳属于开封和郑州方言片, 尖团分明, [ts]组与[tʂ]组声母不相谐[5]277; 其余县(市)属于安阳方言片, 不分尖团, 保留入声[5]308。 《河南省志·方言志》将河南方言分为郑汴、 洛嵩、 蔡汝、 信潢、 陕灵、 安沁六个方言片, 新乡方言兼具郑汴和安沁两个方言片的特点。 刘雪霞从声韵调三个方面对河南方言语音面貌进行描写, 并分析其历史演变和语音层次。 她认为新乡方言在语音系统和词汇系统上表现出与中原官话更多的一致性, 应该被归入中原官话。

陈泓的《普通话与豫北方言》将以新乡方言为主的豫北方言与普通话进行对比。 声母方面, 新乡不同地区差异较大。 如新乡市区声母多达26个, 下属的卫辉声母只有20个, 比普通话多了[v][][][z], 少了[tʂ][tʂ][ʂ][]。[6]28韵母方面, 获嘉、 卫辉、 辉县、 新乡市区等地存在Z变韵和D变韵、 合音韵和入声韵, 而这些都是普通话所没有的。[6]87音变方面, 新乡方言也有轻声、 变调、 儿化现象, 不过比普通话更为复杂。[6]160陈鹏飞调查了豫北晋语的入声韵、 阳声韵、 知庄章组声母的共时差异, 考察了其历时音变及成因, 探讨语音弱化带来的语法变异。 他首次对豫北晋语语音的历史演变及音变原因进行探讨, 相关研究对豫北方言和新乡方言研究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美中不足的是, 陈所调查的方言点较少, 材料不够丰富。 袁蕾的《豫北方言辨正与研究》一书绘制了豫北方言地图, 将豫北方言分为入声区、 过渡区和非入声区。 新乡方言横跨这三个区域。 她系统调查了豫北多个县(市)的方言, 并将其与普通话进行对比。 语音方面, 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豫北方言声母、 韵母、 声调调类和有音无字的音节都比普通话要多(“四多”); 尖团音在豫北地区由东向西出现分化, 如新乡东部的长垣、 封丘、 原阳都分尖团, 而新乡西部的尖音较少(“一分”); [ts]组与[tʂ]组声母相混, 但不同地区有所差异(“一合”); 除上声外, 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豫北方言的声调调值都低于普通话(“一低”); 包括新乡县在内的豫北部分地区, 不仅有促声舒化现象, 还有舒声促化现象(“舒入对变”)。[7]13杨平总结了河南各地方言的变韵现象, 其中新乡地区方言变韵丰富, 包括了Z变韵、 D变韵、 儿化韵和合音变韵。 杨平通过地图的形式呈现出四种变韵的地理分布, 考察了Z变韵、 D变韵、 儿化韵的语法功能, 还对Z变韵和D变韵进行音理分析。 杨平的研究思路对新乡方言的变韵研究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但他的研究主要建立在前人的语料上, 缺乏一手的方言材料。 陈卫恒经过调查发现, 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豫北方言有丰富的变音。 除了轻声、 儿化、 连读变调外, 还有嵌1词、 圪头词这类“一分为二”的变音和Z变、 D变这类“合二为一”的变音。 他在字本位理论的前提下探求现象背后的成因。 通过对获嘉、 卫辉、 原阳等地变音现象进行分析, 陈卫恒得出了变音和本音之间是一种互动关系, 二者既相互依存, 又相互竞争、 相互改造。[8]151史艳锋考察了包括获嘉、 新乡市区、 新乡凤泉区、 辉县盘上、 卫辉在内15个地区的单字音, 整理出各地对应的音系, 并从声母、 韵母、 声调、 子变韵和儿化5个方面来分析豫北晋语的音变是如何产生并发展的。 他的调查材料丰富, 分析深入浅出, 较为全面地反映了新乡地区晋语的语音面貌和历时演变, 对新乡方言语音研究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对新乡市区及下属县(市)语音进行记录和描写的著述, 除了各地方言志外, 首推贺巍的《获嘉方言研究》。 贺先生深入考察了获嘉城内和城南中和两点的方言, 将获嘉方言与中古音和北京话进行对比, 将方言语音与词汇、 语法相结合, 至今对豫北晋语单点研究仍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进入21世纪, 有关新乡单点方言语音研究的成果逐渐多了起来。

如上文所示, 新乡方言存在丰富的变音, 其中以Z变韵和D变韵最具特色。 Z变韵又被称作“Z变音”和“子变韵”, “它是以韵母或声调的变化表示类似普通话‘-子’尾意义的一种构词法”[9]215。 由于Z变韵是一种特殊的变音现象, 地域分布又主要集中在河南中北部、 山西东南部, 因此引起不少学者的兴趣, 他们先后从变韵类型、 演变过程、 历史层次、 形成原因等角度对其进行探讨, 已取得一定的成果。 其中王洪君通过对比山西闻喜方言和河南长垣、 获嘉、 洛阳三地方言的Z变韵衰败路径, 发现山西境内的Z变韵是变调, 河南境内的Z变韵是变韵。 而且河南境内三地的Z变韵分处不同的阶段。 长垣的Z变韵是第一阶段的典型代表, 获嘉的Z变韵处于第二阶段。 洛阳只有8个Z变韵母, 属于第三阶段。 可见新乡方言中的Z变韵处在初期及成熟阶段。[10]夏俐萍调查了新乡封丘赵岗方言后, 通过与周边方言进行比较, 发现赵岗方言中的“零形式变韵”没有发生变韵。 结合河南境内其他地区Z变韵的演变路径, 她推导出河南方言的Z变韵可以形成“au→ou→∂u→∂”的演变序列。 而作为Z变韵演变终点的央元音如果消失, 那么Z变韵将会变得和基本韵同形。[11]王临惠将Z变韵分成三种类型: 变音型、 零形式型和后缀型。 经过调查发现, 新乡各县(市)均存在Z变韵。 除了卫辉方言的Z变韵有t∂后缀, 其余地区的Z变韵都属于变音型。[12]辛永芬、 庄会彬统计并考察了全国涉及Z变韵的62个县(市)的情况, 将其分成河南、 山西、 河北三种类型。 其中河南型的Z变韵系统以融合型变韵为主, 合音后的声母、 声调(除入声外)一般不发生变化。 但新乡的辉县比较特殊, 因为其Z变韵系统中的长音韵母有15个, 类似以长音型或变调型为主的山西型Z变韵。[13]而D变韵最初叫地名变韵, “但随后研究者发现这种类似的变韵不仅仅用于地名, 在动词、 形容词、 介词和副词中也大量存在, 所以将这种变韵统称为D变韵”[14]55。 贺巍最早提出D变韵这一概念并对获嘉方言的动词变韵进行描写。 随后在豫北其他地区, 陆续发现类似的变音现象。 陈卫恒考察了豫北方言后发现, 至少有48个点存在D变韵。 从演变过程来看, 部分地区方言中的D变韵已出现合并趋势; 从历史源流来看, D变韵涉及的后附字较多, 有“-的、 -地、 -得、 -着、 -了”等。[8]116根据辛永芬、 庄会彬的研究, 豫北及豫中34个县(市)均存在D变韵, 类型可分为零形式型和变韵型。 其中新乡境内的D变韵都属于变韵型。[13]

除了Z变韵和D变韵外, 还有一些学者从其他角度或理论对新乡方言的变音现象进行研究。 如王晓培采用韵律形态学的理论来解释辉县盘上话的单音节动词重叠现象。 支建刚对新乡下属的获嘉及周边、 济源西部的异调分韵现象进行考察。 史艳锋调查了包括新乡晋语在内的豫北晋语12个点的儿化现象, 系统描写了这些区域儿化时伴随的变调、 变声、 变韵、 变介音的现象, 发现新乡晋语入声韵基本韵母的合并与儿化韵母的合并具有非同步性。[15]支建刚发现卫辉城郊、 卫辉庞寨、 淇县朝歌、 汤阴五陵等地存在擦音与塞擦音的非同步发展的情况。 究其原因, 在于这些区域底层的舌尖音[ts tshs]受到周边强势方言的影响向卷舌音[tʂ tʂhʂ]转变, 但还处在中间阶段。[16]

(二)词汇研究

关于新乡方言的词汇研究, 大体可分成两类: 一类是对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河南方言和豫北方言词汇的考察, 一类是对新乡市区及下属县(市)特色词汇的描写。

最早对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河南方言词汇进行描写的文章当数任均泽的《河南方言词汇》。 全文依照由A至Z的音序, 罗列了河南方言的特色词汇, 并给出了相关例句。 其中像“板(bān)”“戴见jiàn(dài ɡiàn)”等词至今还在新乡等地使用。 随后的《河南方言词汇续》《鲁西、 河南方言词汇补》沿用《河南方言词汇》的体例, 对之前未收录的河南方言词汇进行增补。 卢甲文从构词的角度入手, 将河南方言与普通话中的同义词进行比较, 发现这些同义词中混素词最多, 异素词次之, 同素词最少。 而从词性来看, 名词最多, 动词、 形容词次之, 其余的词很少。[17]卢的文章别开新意, 为新乡以及河南其他地方方言的词汇研究开辟了一条新的路径。 《河南省志·方言志》中收录了部分新乡方言词汇, 并将其与河南省其他地区的词汇进行比较。 不过该书收词数目少, 描写也比较粗略, 不能全面反映新乡方言的词汇面貌。 袁蕾的《豫北方言辨正与研究》总结了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豫北方言词汇在词形和意义方面的不同特点。 词形方面, 有“普一方多”“普词方语”“普语方词”“同形异义”“合音词多”5个特点; 意义方面, 有朴实性、 地域性、 复杂性3个特点。[7]陈鹏飞发现豫北晋语与中原官话交界地带存在异源复合构词的现象。 异源复合既有实语素复合, 也有虚语素复合。[18]陈的文章体现了方言交界地区词汇演变的复杂性, 为词汇接触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尝试。

对新乡市区及下属县(市)方言词汇的研究, 大体可分成两类: 一类是成系统地对某地或某类词汇进行描写和分析, 一类是选取一个或几个有特色的方言词展开讨论。

贺巍依照韵母的音序对获嘉方言的词汇进行罗列, 标以国际音标并提供了相应的例句。 他的研究方法和词汇排列模式为新乡方言词汇研究提供了一种范本, 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李焕道从语言、 文化的角度对卫辉方言词汇和普通话词汇进行系统考察和细致分析, 并试着解释造成二者差异的原因。 董洁茹依照《方言词汇调查表》的排列顺序, 对新乡市区方言词汇展开系统描写, 并与普通话词汇进行对比。 他们的研究都较为全面地反映了当地方言词汇系统和普通话词汇系统的异同。

(三)语法研究

关于新乡方言的语法研究, 大体可分成词法和句法两类。 词法方面, 首推贺巍的《获嘉方言的表音字词头》。 贺先生考察了获嘉话中“卜扑|圪坷黑|骨窟忽”等8个表音字, 发现这些字作词头可以构成名词、 量词、 动词、 象声词和重叠式, 但表音字的使用范围受后一字声母和韵母的限制。[19]贺先生有效地将方言语音和语法的研究结合起来, 研究思路和调查方法颇具借鉴意义。 后续学者有关新乡方言词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代词、 副词和词类重叠上。 赵凌云详细描写了辉县方言的代词系统并考察了其历史来源。 孙庆波前后对卫辉人称代词以及卫辉方言中的“可”“可叠”“可胜”这类程度副词进行考察, 探求其与普通话或其他方言的异同。 荆文华系统考察了新乡方言的语气副词“情”“敢”“管”和“高低”, 并在论文附录里列出了新乡方言中另外21个语气副词。 但她只进行了共时比较, 没有进行历时研究。 张明明发现, 长垣方言的副词“很”不仅可以修饰性质形容词, 而且可以修饰动词性成分, 还能以结构助词“嘞”为标志作动词或形容词中心语的补语。 不过它作不同句法成分时的意义用法有所差异。[20]穆亚伟从语音、 形式、 语义、 语法特征4个方面对辉县方言形容词重叠式进行描写, 基本呈现出该地形容词重叠式的独特面貌。 李淑君多角度对新乡方言的副词重叠形式“情情”进行分析, 发现重叠形式的“情情”具有摹态性, 并且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形容词的功能。[21]

句法方面的研究没有词法那么丰富, 主要集中在补语和句型方面。 李晟爱比较了卫辉晋语和普通话中可能补语、 程度补语、 结果补语、 评价补语的相同和差异, 发现卫辉话中的“嘞”基本等同于普通话中的“得”。[22]乔全生、 鲁冰将豫北晋语分为北、 中、 南三区, 新乡晋语横跨这三个区域。 他们对豫北晋语的VP-neg-VP和VP-neg两种反复疑问句进行考察。 调查发现, 中区人在说VP-neg-VP句型和在回答VP-neg句型时融合了南北两区的说法, 呈现出明显的过渡性。 历史移民和方言接触是造成豫北晋语反复疑问句具有过渡性特征的成因。[23]乔、 鲁的文章不仅体现了豫北晋语的过渡性, 也反映了新乡晋语的特殊性。 穆亚伟、 汪国胜调查了辉县方言的4种比较句, 发现其表现形式多样, 大部分比较句式都有对应的否定形式, 而肯定形式往往需要语气词的配合。[24]

此外, 贺巍和穆亚伟分别对获嘉、 辉县的语法进行全面描写, 总结了当地方言的语法特征。 他们的研究弥补了新乡方言语法研究的不足, 为以后新乡其他地区的语法研究提供了范本。

二、 新乡方言研究的不足和展望

(一)新乡方言研究的不足

1.研究具有不平衡性

新乡方言研究的不平衡性主要表现为结构性失衡和地域性失衡。

众所周知, 语言由语音、 词汇、 语法3个要素构成。 但传统的方言研究偏重语音研究, 而忽视词汇和语法的研究。 新乡方言研究也是如此。 词汇方面, 除了获嘉、 卫辉和新乡市的词汇系统得以呈现外, 其余县(市)的词汇系统有待于进一步挖掘。 语法方面, 除了各地方言志外, 只有《获嘉方言的语法特点》和《辉县方言语法研究》两篇论文, 研究成果十分稀少。 而语法研究的内部也出现了失衡, 词法研究成果的质量和数量都要超出句法研究成果。 此外, 目前学界对新乡方言的研究较为零散, 没有针对整个地区语音、 词汇和语法的专著或论文, 只有针对包括新乡方言在内的河南方言和豫北方言、 新乡市区以及下属县(市)相关方面的研究。

新乡横跨晋语和中原官话两区。 但已有的新乡方言的研究著述中, 对新乡晋语的研究较为丰富, 对新乡中原官话的研究成果寥寥, 甚至原阳方言单点研究的论文著作为零。 这种研究地域性失衡与当地的语言事实可能息息相关, 但长此以往, 会导致新乡方言研究体系上的漏洞, 不利于方言学的健康发展。

2.调查描写不够充分

新乡方言研究整体上呈现出一种良莠不齐的状态。 贺巍先生自20世纪60年代起, 对获嘉方言展开深入调查, 进行详细描写。 他的《获嘉方言研究》全面反映了当地语音、 词汇、 语法的面貌, 是不可多得的一部佳作。 令人遗憾的是, 贺先生的研究方法并未被很好地继承下来。 后来学者的一些研究, 在前期调查和后期描写方面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的问题。 例如, 多数著述是对新乡方言语言本体的研究, 缺少从社会语言学和文化语言学视角对新乡方言进行研究的文章。 而大部分文献对新乡方言的描写较为粗略, 仅呈现出概貌, 细节问题较少涉及, 如新乡各县(市)方言的同音字汇、 连读变调、 Z变韵音节的全面整理等。

(二)新乡方言研究的展望

结合新乡方言研究现状和汉语方言学的发展趋势, 未来的新乡方言研究应做好以下四点。

一是加强对词汇和语法方面的研究。 词汇方面, 亟须对新乡县、 辉县、 延津、 封丘和原阳的方言词汇进行调查并整理出相应的词汇系统。 词法方面, 在注重虚词和词类重叠外, 也要注重对圪头词、 分音词等进行考察; 句法方面, 除了比较句和疑问句外, 新乡方言的存在句也颇有特色, 值得注意。 二是要组织对封丘、 长垣和原阳三地中原官话的调查, 并将这一区域的方言和新乡晋语区的方言进行比较, 考察二者的异同以及新乡方言的归属。 三是拓展方言调查研究领域, 加强与地理语言学、 社会语言学和文化语言学等学科之间的对接。 具体如绘制新乡方言特征地图、 调查入声在市区的社会分布、 考察新乡方言词的文化内涵等。 四是在注重共时分析的同时也要注重历时考察, 注重与普通话比较的同时也要注重和其他方言之间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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