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文化的美学转型

2020-06-23 03:28姚克中
美与时代·下 2020年3期
关键词:中国传统文化

摘  要: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以李泽厚先生为代表的实践美学已经不能满足时代的需要,以潘知常先生为代表的生命美学异军突起,以生命之爱来重塑中国人的美学信仰,上接先秦道家的“贵生”理念和儒家“仁学”,下承明清“情本美学”,又弥补了传统文化失爱少美的致命缺陷,从而构建了极具中国特色的生命美学。《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学派》就是生命美学发展的一次及时的总结。

关键词:生命美学;潘知常;中国传统文化

作为一個传统意义上的“70后”中国人,内心一直会焦虑于传统和现实的各种冲突:中国传统文化的弊端日显,外部的市场化和全球化压力日增,个体生命和集体价值的矛盾加剧,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丰硕的物质成果与精神生活的虚化形成对比,也加剧了这种焦灼。正当这种焦虑让人内心不安在的时刻,生命美学慰藉了许多人的心田,使人重拾自信,“满血复活”。尤其是眼前在这本《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学派》(潘知常、赵影主编,郑州大学出版社,2019年)集生命美学几十年发展的大成,蔚为大观,更足证生命美学的发展已经树大根深、枝繁叶茂。

根据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大多数人的需要从低到高分为七个层次: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与爱、尊重、求知、审美、自我实现的需要。大多数人都是循序渐进的,低层次的需要满足了,才会考虑更高层次的需要。审美,排在第六个层次,仅次于最高层次。遗憾的是,两千年里大多数中国人都在最低的两个层次里徘徊,离美还有很长的距离。虽然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对“什么是美,怎样实现美”还不甚了了。

故此,潘知常先生的“唯有美与爱与自由不可辜负”有其强烈的针对性。

第一次接触生命美学,是十年前读到他的《谁劫持了我们的美感》,当时,我特别关注的是该书的副标题:“潘知常揭秘四大奇书”。由此,我进入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美学解读——也是非常必要的“解毒”。《水浒传》《三国演义》里几乎没有美,没有爱,只有暴力和阴谋诡计,只有对人性和生命的漠视。

随后又读了他的《我爱故我在》,理解了爱与美的关系,看到了中国传统里爱和美的匮乏,看到了美学对于中国人的重要性。直到最近的《中国美学精神》(修订版)和这本文集《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学派》,才惊觉:一个新的学派早就诞生了!生命美学已经在中国美学的“百家争鸣”中遥遥领先了。从潘知常先生1985年发表第一篇关于生命美学的论文(或者是1991年出版专著《生命美学》)开始,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伟业的进程,生命美学已经开枝散叶蔚然成林了。

大数据更能说明问题,根据范藻先生的统计,在文津搜索系统里,“全部字段”栏中分别输入“生命美学”、“实践美学”“实践存在论美学”“新实践美学”“和谐美学”,查询到有关生命美学及其相关主题的专著有58本,论文达2200篇;相比之下,有关实践美学及其相关主题的专著有29本;论文3300篇[1]。

本书辑录了30多篇文章,可谓都是一时之选,作者阵容庞大,除了生命美学的领军人物潘知常教授,刘再复、袁世硕、俞吾金、陈伯海、劳承万、王世德、阎国忠、涂武生等学界巨擘赫然在列。还有刘悦笛、封孝伦、范藻、薛福兴、刘成纪等美学人物,也有熊芳芳女士这样的国家级优秀语文教师,“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一、生命美学完善了中国传统文化

生命美学之所以蓬勃发展,就是因为它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同时成功地补足了传统文化的缺陷。

中国传统文化的主体是儒家和道家,儒家强调“仁”的思想,“仁者,爱人”,虽然是差序格局下的“以人为本”,但也在理论上重视人伦。而道家思想从杨朱开始就强调“贵生”,即以生命为贵。潘知常先生也说:“在中国,真正历久弥新的主旋律始终只有一个:以‘仁释人。因此,中国的哲学就是生命哲学。”[2]

而近百年里,尽管一直都没有提出“生命美学”这个名称,但是,从王国维的“生命意志”开始,鲁迅的“进化的生命”、张竞生的“生命扩张”、宗白华的“生命形式”、方东美的“‘广大和谐的生命精神”、吕的“美是主体生命和情感在物象上的投射”、范寿康的“美的价值就是赋予生命的一种活动”、朱光潜(早期)的“人生的艺术化”……都已经在逐渐把目光集中“生命”这样一个焦点之上。生命美学,就是在中国近代哲人思想成果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中国传统文化是农业社会的产物,单一种植业决定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两个特质:“穷”和“一”。生产力水平低下导致产出低,而且在分配结果上两极分化严重,大多数中国人吃不饱穿不暖是两千多年里的常态。“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贫穷使得中国人只能变得非常实际,注重眼前利益,这就注定了审美只能是少数贵族的专利。正如南宋女诗人朱淑真所言:“蚕事正忙农事急,不知春色为谁妍。”

因为穷,才特别强调以“孝”为本的秩序,按照等级特权来分配财富。单一种植业主要“靠天吃饭”,经验非常重要,“天不变,道亦不变。”所以老人掌握着经验和权力,重等级而无平等,人与人之间只有各种人身依附关系。

因为穷,中国本土未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因为宗教需要对彼岸的构建、献祭仪式和献身精神,现实而功利的我们缺乏这些要素。孔子说了“未知生,焉知死?”“怪、力、乱、神,子不语”。

因为穷,没有爱的条件和能力,所以我们的传统里缺少爱。鲁迅说这是“无爱的人间”,充满了“无爱的悲哀和无所可爱的悲哀”。相反,无底线的恶性竞争倒是教会了人们去仇恨。武侠小说里各种寻仇成了主线,“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各种成王败寇,胜者为王,赢家全得。为了永绝后患,都注重“斩草除根”。因为穷,我们习惯了漠视生命。《水浒传》《三国演义》里各种以杀戮为荣的观念至今还深深地影响着国人。系列动画片《哪吒》在电视里反反复复地播放,主角哪吒动辄因琐事杀人,小孩子从小就对杀人如麻习以为常。就连大唐“诗仙”李白都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为自豪。革命影视里各种“视死如归”更是深入人心。战争中的“杀降”已成为千年恶习。

总之,相对闭塞的地理环境,加上单一种植业的影响,导致几千年一贯的独裁专制传统,个体没有自由,没有独立人格。如何审美?

在这样的大环境里,生命美学如何建立?

潘知常先生用一个字来回答:爱。

爱,就是关怀——终极关怀。潘知常先生的说法也很简洁:人类社会的终极关怀。而且,这是一种“以尊重所有人的生命权益作为终极关怀,也以尊重所有物的生命权益作为终极关怀”[3]。

爱,换个词,就是“以人为本”。人是目的又是手段,但最根本的還是目的,不能以手段损害目的。而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的致命缺陷,恰恰是把他人当作实现自己目的的手段,说白了,就是“不把人当人”。

作为生命美学的拓荒者,潘知常先生深切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对个体的束缚、冷漠和抹杀,也痛心于这种无视个体的文化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无尽的贫穷与匮乏;为生存而恶性竞争,不择手段;个体生命严重萎缩;整个社会缺乏生气与活力;个体丧失了主动性和创造能力。为此,他曾另辟蹊径,从长篇小说入手,痛斥“小说教”带给中国人的“三国气”和“水浒气”,书名就催人深思:“谁劫持了我们的美感?”

例如,《三国演义》里充满了权术崇拜:“君主驭臣之术、人臣事君之术、与国伐交之术、官场交接之术,政变之术、愚民之术、谄媚之术、韬晦之术、阿附结党之术、游说狡辩之术,一应俱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口蜜腹剑、背信弃义,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纵横捭阖、狭隘、诡计、狡诈,心思之黑、脸皮之厚,人心之恶,手段之毒,面具之繁,伪装之妙,前所未有,闻所未闻。”[4]

因为穷,我们被迫“近视”“短视”,而忽视了信仰、爱、美与艺术之类无限资源的追求。因为穷,我们无法通过相互尊重、相互信任和相互帮助们谋求生存机遇,而只能诉诸阴谋、欺诈、投机和其他种种卑鄙方式来谋求个体的生存机会。因为穷,每个人就只好“先下手为强”,只好“巧取豪夺”。这样就陷入了典型的囚徒困境:因为担心对方不择手段,自己只好“先下手为强”;而对方“先下手为强”也是因为担心我“先下手为强”。更为严重的是,没有人能够退出这场生命的博弈,每个人都必须永远以最坏的恶意推测别人。

个人竞争扩大到战争,中国自春秋以降,兵家和纵横家大行其道。“兵以诈立”“兵者,诡道也”。从此,中国的主流思想与诚信无缘,以诚信为本的工商业也不可能在中国发展起来。中国也就形成了近2000年的超稳定的农业社会结构。“抢椅子游戏”崇尚暴力和权术,因为缺少审美方面的制约,纵容了人性中的恶,这也是《三国演义》的失败之处。文末,潘知常先生打了个比方:西方的“人性野兽”被美女吻过,于是就变成了人;而中国的“人性野兽”却从来没有被美女吻过,仍旧是人性野兽。因此,中国人,需要通过审美来实现自我救赎。

潘知常指出,另一部名著《水浒》则反映了古代中国的又一个特点:“互害社会”(冉云飞语)。因为公权力不到位,彼此之间以互不信任为前提,世界变得狭隘而自私。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就只能是消灭对方。还是“先下手为强”。所谓“快意恩仇”,就是各种互相伤害,各种极端报复,蔑视生命。王伦心胸狭隘,“镇关西”欺压良善,潘巧云“红杏出墙”,都罪不至死。更有朱家、曾家、高家、黄文炳家、毛太公家、梁中书家、王太守家,统统没有例外,都是全家杀光。多少地方被“一把火烧成白地”。没有合作,没有宽恕,没有爱。相比之下,莎士比亚的经典《哈姆雷特》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人类开始了一个华丽的转身[5],报复不再是必须的,没有宽恕就没有未来。《哈姆雷特》在中国最早被翻译为《王子复仇记》,主题还是复仇。现在中学课本里通常的说法是“反映了资产积极的软弱性”,我们还不能理解哈姆雷特的犹豫其实是反映了人性的光辉。冯小刚的电影《夜宴》照搬了《哈姆雷特》的故事情节,却根本没有理解几百年前莎翁名著的精髓,也是一种悲剧。

潘知常先生援引西方名著,从美学角度批判《水浒》,解构我们的传统文化。雨果《悲惨世界》里的穷人冉·阿让,因为偷面包被判了五年,加上越狱,一共蹲了十九年的大牢。出狱之后“意气难平”,准备报复社会,和《水浒》里的林冲一样。而不同的是,他遇到了爱(教堂)。主教还宽恕了他的盗窃行为,用爱,让他的心中不再“充满黑暗”。相比之下,《水浒》强调的“义气”毫无博爱之心,没有忏悔意识,践踏私有财产,更破坏了公德。

按照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归属与爱”属于第三个层次。前两个层次恰恰是物质上的需要,“归属与爱”属于情感上的需求。联系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现状,已经“基本实现小康”好多年了,马上就要“全面小康”了。值此之际,潘知常先生早在许多年前就大声疾呼“让一部分人先爱起来”,着实有着先行者的意味。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物质生活极大丰富起来,为我们的爱提供了足够的条件和手段。但现实中我们大多数人还是“不会”爱。因为真正的爱,以独立、自由、平等为前提。

我们中国人,似乎从来都没有“独立”过。长期农业社会造成了根深蒂固的人身依附关系,“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单位有领导、有组织,从来就没有独立自主的意识。另一方面就是专制独裁的家长制“作风”,总是要替别人作主,根本就无视别人的独立性和独特性,其实还是把别人当手段,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可是,试问一个没有独立人格的个体,如何去“爱”别人?

当然,新文化运动呼吁个人冲破家庭的桎梏,实现人格独立,转型可期。但不幸的是“救亡”很快将压倒了“启蒙”,“革命”中断了正常的社会进步。

中国的“传统无意识”也一直在起作用,很少有人能够摆脱。直到今天,大学课堂上的“00后”,上台自我介绍时还说“我是XX班级的XX号”,还是羞于说出自己的名字,自我意识还没有充分觉醒。

我们的文化是关于生命的文化,却对生命缺少应有的尊重、敬畏和热爱。我们总是把生命当着实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潘知常教授应当是有感于此,乃创立“情本境界论”的生命美学,以“万物一体仁爱”的生命哲学实现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型。早在1991年出版的《生命美学》之中,潘知常先生就提出了“带着爱上路”的观点。中国文化必须引入“爱的维度”,用爱来化解中国人的戾气,实现中国传统文化的自我改造。“我必须说,讲美学而不讲‘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谓审美活动,无非就是:为爱作证。”[6]爱什么?我们都说是爱“人”,其实不只是爱“人”,更是爱人的“生命”。爱生命才是爱人的根本要义。至此,生命美学已然成型。

二、生命美学是改革开放“大时代”的伴生物

改革开放四十年,我国的社会生产力得到了空前的释放和发展,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中国人从温饱走向小康,恩格尔系数一路走低,人们的精神生活的需要从量上到质上都有了明显的提高,审美活动也日益丰富多彩起来。潘知常说:“相对于时代危机的问题始终没有被实践美学积极回应,相对于实践美学的为能够“吃饭”而愉悦,生命美学的问世与对于时代危机的回应与反思密切相关。”[7]

改革开放伟业,在思想领域是以“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开始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知道激励了多少新思想、新理念的诞生,1980年代初重新开始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催生了诸多新事物,而生命美学,就是这百花里的一朵、百家里的一家。虽然当时 以李泽厚先生为代表的实践美学独占鳌头,但随着我国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美的认识和需要也在不断提高,生命美学可以说是“应运而生”,并因为时代的发展而崭露头角。1980年代是人们记忆中永远激情四射的光辉岁月,从“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到“改革文学”,各种诗歌运动,中国摇滚乐的兴起,思想界的浪潮总是伴随着意识形态领域的波诡云谲而起伏不定,生命美学这一叶轻舟也这样扬帆起航、劈波斩浪。如同中国经济的大发展一样,20世纪90年代才是宏图大展之时,全面解决温饱问题的中国人开始了意识上的自我觉醒,正如潘知常先生所期待的那样,开始关注美,关注爱与自由。

从1992年起,中国就开始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国民经济的发展从此走上了快车道。市场经济不但改变了中国的生产方式,也极为深刻广泛地影响着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一方面,市场经济背后的基本理念会催生自由、美和爱在中国人内心的复苏并成长。另一方面,市场经济与传统文化的碰撞引发各种社会问题也会产生新的美学需求。作为情本境界生命论的美学,生命美学奠基于“万物一体仁爱”的生命哲学,它以“成人之美”和提升生命境界为主旨,正好契合了时代发展的需要。

与原来的计划经济相比,市场经济的基本特征之一就是分散化决策,分散化决策的前提则是理性人。作为对所有市场主体的人格化假设,理性人的核心观点在于强调人的自利本性:人在本质上是为自己的,正是千千万万个为自己的个人努力奋斗,才使得人类整体利益得到前所未有的增长。无论个人还是企业,作为市场主体,经济上要求独立核算,必须自主经营自负盈亏。长此以往,“个人意识”开始苏醒,这就开始了潘知常先生所说的美学上的“个体的觉醒”。“个体的觉醒”意味着美学研究的逻辑前提的“觉醒”,这也是生命美学的立身之本。“觉醒”的前提是独立,个体独立,是指的个体人在人格和生存能力上的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自主决策,自己独享成果的同时也独力承担后果。为此,他要学会把自己与别人区别开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追求自己利益的最大化(这也是“理性人”的核心主张)。另一方面,“理性人”要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必须“理性”地決策,那就是与他人合作,在专业化分工的框架内交换,这就要尊重他人的利益,在与他人的交往过程中发现自我,重塑自我。

市场经济把千千万万个素不相识的人调动起来,并没有统一的庞大的中央机器来指挥,靠的是“看不见的手”引导大家通力合作。分工和交换都是一种合作。积极的合作会导致关怀,导致人与人之间的爱。比如日本的企业制度,把东西方文化结合起来,融合东方传统的仁爱思想和西方现代的管理技术,创建了著名的“日本企业三大神器”:“终身雇佣制”、“年功序列制”和“企业内工会制”。这样的企业制度能有效避免劳资的直接冲突,增进员工之间和劳资之间的情感和认同,节约了大量的交易费用(摩擦成本)。

早在1991年出版的《生命美学》之中,潘知常先生就提出了“带着爱上路”的观点,并且大声疾呼:中国美学必须引入“爱的维度”,用爱来化解中国人的戾气,改造中国的传统文化。“我必须说,讲美学而不讲‘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谓审美活动,无非就是:为爱作证。”爱什么?我们都说是爱“人”,其实不只是爱“人”,更是爱人的“生命”。爱生命才是爱人的根本要义。因为生命至高无上,具有绝对的神圣性,它不可超越。“生命因为禀赋了象征着终极关怀的绝对之爱才有价值,这就是这个世界真实场景”“学会爱,参与爱,带着爱上路,是审美活动的最后抉择,也是这个世界的最后选择!”[8]

在随后出版的《我爱故我在——生命美学的精神视界》一书中,潘知常把爱阐释为终极关怀:终极关怀指向的是世间唯有人自身才去孜孜以求的问题,源于人类精神生活的根本需求,指向人类生存的根本问题,例如,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以及“人类希望什么”“人类将走向何处”之类从“人是目的”出发而导致的意义困惑。这里的终极关怀,关键在“终极”,它不是来世的彼岸的许诺,而是今生今世的现实关爱,是以“爱”作为起点但也贯穿于整个生命旅程,直到生命终点的行为。而且,这种关怀是全息的、整体的。个人失爱,失去的是周围相关人等的爱,相关人当然都有责任,因为他们没有付出足够的关怀。几乎每一个作出过激行为的人,都是需要悲悯的失爱者。例如,现实生活中的许多“留守儿童”,没有父母的陪伴,就是需要关怀的失爱之人。生命美学,是深深扎根于人类心灵的美学。

市场经济的逻辑是“主观为自己,客观为他人”。利他是手段,利己才是目标。正如张维迎教授总结的:一个人要想让自己幸福,就必须首先要让他人幸福。可是在现实的复杂的市场竞争过程中,手段往往会背离目标,产生“异化”现象。加之我国当前法治建设的滞后,就会导致损人利己现象的大面积出现,甚至产生很多“逆淘汰”现象,导致“劣币驱逐良币”,人们哀叹“好人难做”,还会得出“越老实越吃亏”的结论。人们甚至质疑市场经济,认为是市场经济本身带坏并加剧了这种社会风气。对此,潘知常先生在最近一次访谈中强调:“爱是自由的觉醒的必然产物。”他认为,自由的觉醒必然伴随着爱的觉醒。人不应该是别人达到目的的手段,而永远只是他自己的目的。因此,不允许自己被别人当作手段,也不允许把别人当作手段。真正的爱就是维护自由并且让他人也自由。其实这样的看法未免太理想化了。其实,市场经济最伟大而奇妙的地方就在于:通过交换与分工提供足够的激励,使利己和利他相容,使目标和手段真正做到有机统一。人,当然是自己的目的,但完全可以通过成为他人的手段而实现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专业化分工的奇妙之处:在“成人之美”的同时也“成己之美”,这就是“互利共赢”。市场经济原本就不是“零和博弈”,因为交换创造价值,分工提高效率。随着市场理念的逐步深入人心,生命美学也必将得到更大的发展。

经济上的飞速发展使中国人迅速摆脱了几千年来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贫穷的桎梏,人们解决温饱问题之后定然会有更高的追求,比如情感、精神和审美方面的。然而,旧有的以实践美学为主导的中国美学还是停留在计划经济和集体主义思维的基础上,无法满足人们不断提高的审美需要。生命美学以爱为纬,以自由为经,以守护“自由存在”并追问“自由存在”作为自身的美学使命。在生命美学看来,审美活动是人类生命活动的根本需要,也是人类生命活动的根本需要的满足。因此,生命美学开始得到越来越多中国人的认同。

尤其是,十八大报告提出要建设“美丽中国”,要为世界展示一个“最美丽的中国”。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社会主义现代化奋斗目标从“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进一步拓展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增加了“美丽”,明确将“美丽”作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和标志之一,这是针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做出的新的部署安排。这样就使得“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与现代化建设目标有了更好的对接,中国人民追求的美好生活也更趋完美。

这里的“美丽”,不仅仅是山青水秀风景好,虽然出发点是生态环境建设,但更多也是从人文角度考虑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需要一系列的物质前提。如今,我国已经基本解决了十几亿人的温饱问题,总体上实现了小康,不久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就意味着,人们幸福美好生活需要的物质保障已经基本具备。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我们既要创造更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也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

与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不同,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将人的需要分为三个层次: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和发展需要。生存需要是人维持其生命活动的需要,主要还是基本的生存资料的物质需求;享受需要是在生存需要得到满足的基础上对舒适与幸福生活的追求,这里面就包含了情感和精神上的需要,内在地也包含了审美的需要。其实这与马斯洛的理论并不矛盾,只是前者更细化。与“物质文化需要”相比,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本身就包含了更高的物质文化需要,但显而易见地又不止这些。享受需要是人性中本能的自发的追求,是“酒神精神”一面的扩张,而发展需要则体现了人性中自觉的一面,可以理解为是“日神精神”的扩展。这两种需要都属于生命美学中“个体的觉醒”的范畴。

事物的标准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们对美好生活需要的認知也一直处于不停的变化中。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国人生活必需品“四大件”的变迁。改革开放以前的“四大件”包括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又被形象地称为“三转一响”。到了20世纪80-90年代,“四大件”包括彩电、冰箱、洗衣机和录音机。而在21世纪初,“四大件”包括手机、电脑、汽车和房子。非常明显,随着物质财富的日渐丰裕,人们对生活质量和生命质量的关注一步一步地在提高。从“生存”处境到“生活”状态到“生命”境界,从感官到心灵,不断地在攀升。

而且,“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这种奇怪的现象从改革开放之初一直延续到现在,其实根本原因也完全可以归结为美学的缺位。现在中国人普遍认识到生理、心理层面的满足对于幸福美好生活的重要性,但是在更高层面,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美好生活最为根本的是要让心灵得到“安顿”,要建设好我们的精神家园。这也是“带着爱上路”的生命美学的价值所在。

70年来,中国经历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站起来”的是作为国家和民族的整体意义上的中国,而“个体的觉醒”还要等到“富起来”之后。从逻辑上说,“强起来”必然内在地包括“爱起来”和“美起来”的要求。潘知常先生从2014年起就在许多场公开演讲里不停地呼吁:“让一部分人先爱起来”“让一部分人先美起来”“让一部分人先信仰起来”。由此,我们还要从“适者生存”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进化到“美者优存”的生命美学里来,“以美学精神,投身现实事业”。

从另一个角度看,这70年又是中国人民艰苦奋斗、努力摆脱“挨打”“挨饿”和“挨骂”三个阶段的过程。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我们实现了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初步摆脱了一百多年来被动挨打的局面。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又使中国人摆脱了挨饿受冻的落后局面。如今的伟大中国繁荣富强、蒸蒸日上,却又面临着“挨骂”的尴尬境地。一方面是国内的“吃肉骂娘”现象,另一方面是国家间竞争以及文化差异带来的困惑。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作为社会主要矛盾的另一方,“不平衡不充分”其实是发展面临的永恒问题,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不可能被绝对地满足。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没有终点,“永远在路上”。

如前所述,应对国家间的文化竞争,我们的传统文化力有不逮,而生命美学是马克思主义关于生命美学的思考、西方美学尤其是现当代美学、中国古代的美学传统、中国百年来的生命美学探索以及中国当代的审美实践这五方之间的积极对话与融会贯通,是在“五方”基础之上的“接着讲”[9]。生命美学上承明清的“万物一体仁爱”的情本境界生命论,与西方马克思主义美学中的法兰克福学派更是血脉相通。生命美学既弥补了中国传统文化整体上只见森林不见树木的“不把人当人”的无主体缺陷,又摆脱了传统文化结构上封闭的一元化状态,而且激活了被计划经济淤塞的个人活力,形成了中国特色的新时代美学,能够更准确更自信地讲好中国故事,应对西方文化的挑战。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生命质量的审美提升。生命的成长、生命的困惑、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梦想……乃至“美好生活需要”的进入生命、唤醒生命、提升生命,都已经在期待着美学、呼唤着美学。令人欣慰的是,生命美学,已经整装待发!

三、一人培育、众人浇灌的美学之花

生命美学走到今天,其领军者,潘知常先生当然功不可没。在他的许多头衔中我以为最恰当的一个就是“爱的布道者”。作为一个纯粹的学者,他的世界里几乎只有这三件事:读书、写作与演讲。我曾经形容他的日程“不是在演讲,就是在去演讲的路上”,而在路上,他的时间也是读书写作。“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无论是当年的筚路蓝缕,还是今天的“冠盖满京华”,他一如既往地脚踏实地,勉力耕耘,丝毫不见任何懈怠。他敏锐地抓住一切机会“让一部分人先美(爱)起来”,在全国各地的许多高校、部门、企业,都能见到他的身影,网络上、各种电视媒体,乃至在听书节目“喜马拉雅”上都有了近10000000的粉丝。可以想见,他这样的学者早就超脱了名缰利锁,支撑他这样辛苦奔波的,是爱,是信仰。正因为他这种宗教徒一般的狂热,生命美学才能与时俱进,“野蛮生长”。

潘知常先生先后出版了学术著作30多部,发表学术论文二百余篇。在他而言,追求自由是生命的最大意义,因此,实现自由就是生命的最高境界。他早在1988年在《游心太玄——关于中国传统美感心态的札记》一文里就提出了“美在境界”,1989年更正式提出了美是自由的境界:“因此,美便似乎不是自由的形式,不是自由的和谐,不是自由的创造,也不是自由的象征,而是自由的境界。”[10]1991年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他的《生命美学》,其中更是用较长篇幅阐述了“美是自由的境界”,尤其是在1997年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的《诗与思的对话》一书之中,他这样阐述到:“假如说,实践活动实现的是自由的基础,认识活动实现的是自由的手段,审美活动实现的则是自由本身,只是不是现实的实现,而是理想的实现。进而言之,在对象方面,是实现为一种自由的境界。”[11]2012年在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没有美万万不能——美学导论》里,他所写下的最后一章,就是“美在境界”,并直接提出了“审美对象涉及的不是世界,而是境界”的命题。无疑,这些论述都是要說明:人是有意义的存在,而境界是判别意义的多少和高下的标尺,因为人是以境界追求为目的生活在世界之中的,是境界性的存在。

潘知常教授不仅在理论上孜孜以求,在实践上也不遑多让。“政府高参、企业顾问、媒介军师”这样的头衔说明,他把生命美学从理论上带到了现实生活中来。蜚声国内外的民生新闻节目“1860新闻眼”“直播南京”“南京零距离”,都与他的参与策划有关,南京的仙林大学城、河西新区的建设也凝聚了他的咨询策划的心血。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他在从事咨询策划实务时从不让学生代劳,而是自始至终一概由自己亲自动手。这在目前的众多教授、博导“老板”中也是很鲜见的。不仅仅是南京本地,潘知常教授还为政府形象的塑造做过众多很成功的策划。南京市民们非常熟悉南京的市民精神:“开明开放、诚朴诚信、博爱博雅、创业创新”;还有2003年“非典”时期南京市民抗击非典时非常熟悉的著名口号:“非典终将倒下,城市精神永存”;以及2003年的“万朵鲜花送雷锋”活动等。这些,其实都是出自潘知常教授之手。

2003年的“万朵鲜花送雷锋“的活动就是其中最成功的范例,并且成为了全国学雷锋活动的一个典型。宣传部门每年都要组织“学雷锋”,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潘教授建议他们“在精神文明建设中要计算投入产出”,要尽量少做或者不做“劳民伤财”的事情。宣传部门的领导很开明,就让潘教授负责策划,他就出了“万朵鲜花送雷锋”这么一个主意。具体来说就是,在全市宣布,从2003年3月2号到4月2日,在每个区的“文明办”都设二十四小时开通的热线电话,任何人只要你见到了身边的好人好事,都可以打电话推荐,经过核实后,如果事实属实的,就马上派香车美女给对方送鲜花。宣传部从厂家搞了几辆赞助的车,装成花车,找了几个漂亮女孩,天天去送花。结果,送了一个月,南京人都很欢迎。市民最大的感受,就是觉得生活变得可爱了,南京变得可爱了。这正是潘教授所要的效果,因为他在讲美学时经常强调,审美不是牛虻,而是蜜蜂,审美就是在生活里发现可爱的东西。潘知常教授经常讲,“确实,在生活中‘不如意事常八九,但是我们却一定要‘常念一二。社会上固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总还有‘一二好的地方,因此我们要‘常念一二,并且要将它‘储蓄起来,要储蓄爱、储蓄美、储蓄光明,并且把它们发扬光大”。后来,这个策划被中央“文明办”作为成功策划以文件附件的形式下发到全国,要求各地学习。

不仅如此,潘知常教授还参与了南京的第一届“世界历史名城博览会”的策划,使得“世界历史名城博览会”成为树立南京形象的一项重大活动。2004年潘知常教授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要把南京建设为“和平南京”,指出南京要左右开弓,要打两张牌,一张牌是“文化”,一张牌是“和平”。现在,经过他和其他人的共同努力,“文化南京”“和平南京”,已经成为全市的共识[12]。更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10月底,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发布,南京入选世界文学之都。这不仅弥补了中国的空白,也对弘扬中国文化都将产生十分重要的意义。

还值得一提的是,在借助生命美学的基本设想去剖析中国美学精神所置身的社会环境时,潘知常先生所提出的定律——“塔西佗陷阱”[,也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反响。2014年3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兰考县委常委扩大会的讲话中也提到了“塔西佗陷阱”。随之,国内的许多媒体更是把“塔西佗陷阱”“修昔底德陷阱”和“中等收入陷阱”并列,作为我们国家要避免坠入的三个“陷阱”,这无疑就使得 “塔西佗陷阱”成为网络热词和各级领导干部与各界学者在讲话与论著中经常提及的关键词。据米斯茹博士统计,在搜索引擎“百度”上输入该词,相关结果显示约833000个(截止到2017年12月31日)。在百度新闻的高级搜索上显示标题中含有该词的有711篇;在“人民网”有591篇有关“塔西佗陷阱”的页面;“中国知网”为244条,其中不乏硕士论文和为数不少的核心期刊论文。据“超星发现”软件统计,有关“塔西佗陷阱”这一名词的研究论述主要涉及政治、法律等人文社会学科领域,并被广泛运用于:“现代传媒对社会群体的引导”“政府如何应对新媒体的传播”以及“基层治理的困境”等方面。核心期刊论文的议题主要围绕:“群体性事件”“地方政府”“历史学家”“政府”“社会管理”“政府公信力”“突发事件”“信任”“自媒体”等展开。也因此,有媒体甚至把“塔西佗陷阱”称之为“一个中国美学教授命名的西方政治学定律”。2017年6月8日国务院研究室副主任韩文秀在长安讲坛上发表名为《“四个陷阱”的历史经验与中国发展面临的长期挑战》的报告,他说:与其他几大陷阱相比,“中等收入陷阱”“修昔底德陷阱、“金德尔伯格陷阱”等都有相应英文表述,都是西方人的发明。不同的是,“塔西佗陷阱”只有中文表述,外文中没有对应的概念。因为它是中国人的发明。对此,韩文秀先生认为:“中国学者作出这种概括有其道理,具有原创性,开了风气之先。

生命美学发展至今,当然不是潘知常先生一个人的功劳。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早在1995年,阎国忠先生就在《走出古典——当代中国美学论争述评》中给了生命美学以与实践美学等其它美学主张同等的地位。接着,在《文艺研究》1997年第1期,阎国忠先生又发表了《关于审美活动——评实践美学与生命美学的论争》,再后来,在2001年6期的《郑州大学学报》,阎国忠先生又发表了《何谓美学——100年来中国学者的追问》,不久,他又把这篇文章扩展成了一本专著:《美学建构中的尝试与问题》,把生命美学与其他六种美学模式并列,作为20世纪中国美学探索的主要成就。

王世德先生还曾经力排众议,全力支持他的硕士研究生封孝伦完成了自己的硕士学位论文《艺术是人类生命意识的表达》。王世德教授还热情地为范藻教授的新著《叩问意义之门——生命美学论纲》写了评论,而且明确表态说:“我赞同和欣赏新提出的生命美学观这一美学思潮。”王世德教授对于生命美学研究的支持还不仅仅是一时的,而是一贯的。2015年,他在《贵州大学学报》的第1期中,又发表了《喜读封孝伦新著〈生命之思〉》。这一次,他仍旧明确表态说自己“很赞同生命美学论”。

“时来天地皆同力”,不仅个人,这些年来许多机构和媒体不失时机地群策群力,举行各种活动,集合了各地学人的努力,有效地推动了生命美学的发展。

《光明日报》曾经在1998与2000年两次开设过生命美学的研究专栏,《学术月刊》在2002、2004、2014年也有过三次集中发表了三组关于生命美学的文章,刘再复、阎国忠、杨春时、张弘、林崗、潘知常、封孝伦、刘成纪、颜翔林、刘强、林早等均纷纷撰文参与。2015年,《贵州大学学报》也专门开设了生命美学的研究专栏。在2016年开设生命美学专栏的还有《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8年开设专栏的则有《美与时代》杂志,这无疑都是对于生命美学的呼应与支持。

值得一提的还有《上海文化》,从2015年10期开始,它开辟了专门的关于信仰问题的讨论专栏,在刊发潘知常《让一部分人在中国先信仰起来——关于中国文化的“信仰困局”》一文的基础上,发表了多篇讨论文章。其中包括著名学者陈伯海的《“小康社会”与“信仰困局”——“让一部分人在中国先信仰起来”之读后感》、著名学者阎国忠的《关于信仰问题的提纲》、著名学者毛佩琦的《构建信仰,重建中华文化的主体性》等。

2016年3月6日,由北京大学文化研究发展中心举办的“中国文化发展中的信仰建构”讨论会,专门就潘知常《让一部分人在中国先信仰起来——关于中国文化的“信仰困局”》一文展开讨论,任登第、阎国忠、毛佩琦、宋澎、李景林、孟宪实、郭英剑、牛宏宝、刘成纪、摩罗、郭家宏、周易玄、王一、潘知常教授等出席。

2016年 4月16日,“中国当代文化发展中的信仰问题”学术研讨会在上海开幕,由上海社科院文学所、《学术月刊》编辑部、《上海文化》编辑部主办。再次就潘知常《让一部分人在中国先信仰起来——关于中国文化的“信仰困局”》一文引发的关于信仰问题的讨论展开讨论。陈伯海、高瑞泉、陈卫平、李向平、李天纲、王杰、许明、毛时安、胡恵林、杨剑龙、王振复、陶飞亚、方汉文、包亚明、张曦、叶祝弟、潘知常教授等出席。《探索与争鸣》《思想界》《文汇报》《社会科学报》《文学报》《东方早报》也都与会共襄盛举。

2018年,《美与时代》编辑部为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主编赵影又发起编选《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学派》一书,并且热情邀请潘知常共同主编、共襄盛举。

这本书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博纳众家,而没有拘于狭隘的门派之见,入选的作者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派系上的关系。例如,生命美学的领军人物潘知常是多年的博士生导师,早已桃李满天下,但是在这本生命美学评论集中却没有他的任何一位弟子的文章入选,我不得不说:这真是学术界的一股清流,对得起美学这个学科。

参考文献:

[1]范藻.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学派[J].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6(1):32-38.

[2]潘知常.回应李泽厚先生对于生命美学的质疑(上篇)[EB/OL].[2019-10-08].https://mp.weixin.qq.com/s/rFu-WOZZ9dWkbs Q5FhE9kQ.

[3]潘知常.回应李泽厚先生对于生命美学的质疑(下篇)[EB/OL].[2019-10-09].https://mp.weixin.qq.com/s/2sLFdBg ZH5PNaVysFBsTVA.

[4]潘知常.头顶的星空:美学与终极关怀[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155.

[5]潘知常.我爱故我在:生命美学的视界[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9.

[6]潘知常.没有美万万不能——美学导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7]潘知常.生命美学:归来仍旧少年[J].美与时代(下),2018(12):33-47.

[8]潘知常.生命美学[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1.

[9]潘知常等.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学派[M].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2019.

[10]潘知常.众妙之门——中国美感心态的深层结构[M].郑州:黄河文艺出版社,1989.

[11]潘知常.诗与思的对话[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7.

[12]施颉婧.潘知常:“高参”、“军师”、“顾问”一肩挑[N].江苏科技报,2007-01-13.

作者简介:姚克中,哈尔滨理工大学。

编辑:宋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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