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晁秀梅
那是个略带伤感的夜晚。
倩芸又想起了她的初恋。
他过得好吗?如果正常,他早已娶妻生子,孩子大概也有六七岁了吧?恋爱是一种缘分,婚姻也是一种缘分,而他和她最终没能守住那份缘……她恨过他,可这种恨没过多久就在结婚、生子、带小孩和一些家庭琐事中渐渐淡忘。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已由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一位少妇时,她才发现,她已不再年轻。她开始刻意打扮自己,企图用那些化妆品来掩盖自己真实的年龄。每每此时,她丈夫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唉!女人呐,女人的虚荣心呐……”倩芸似乎没听到,她一个劲儿地朝丈夫打手势:“快,快过来,这里有一根白头发,快帮我弄掉。”她丈夫一脸苦笑,仍然保持着原地不动的姿势:“这是自然现象,干吗要去破坏它呢!”倩芸就失去了刚才的大度,她指着丈夫的鼻子尖一个劲儿地喊:“刘子健啊刘子健,这么多年了从你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好听的话来!你哪怕是说句假话哄哄我也好,可是……真是没情调!”她丈夫显然也被激怒:“我就这个样儿了,有本事,你找个水蜜桃和你一块儿过,哼!你以为你还十八吗!”
倩芸就为丈夫这句话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和他是通过一位老同学联系上的,他在电话那头表现得很激动,几乎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倩芸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柔和。他们谈了谈现在的工作、学习,后来,两人再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末了,他恳切希望他们能见见面。
倩芸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多年了,不知他是否还恋着从前,现在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倩芸的心就像小鹿一样跳个不停。他说,电话里有些事说起来多有不便,你周末来吧,我在南山公园等你,你下了车直接打我手机,我开车去接你……
班车到站时刚好9时50分,可倩芸打对方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对方老关机,倩芸就神情沮丧地在大街上溜达。倩芸设想了种种可能,或许他手机刚好没电了,或许刚好有个熟人找他,或许他妻子……倩芸不敢再往下想……
她和他联系上是在下午4时。
“哎呀呀,你看我这人,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我爱人看上了一件羊绒大衣,可那家商场没货了,我就陪她绕了好几个地方……”
倩芸的心就开始往下沉,再后来的话,倩芸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最后,对方说:“你现在哪儿呢?我和爱人开车去接你……”
倩芸略停顿了一下:“哦,不用了,恰巧我也把这事儿给忘了,我正在家看电视呢,怕你等着,所以才回个电话……”
倩芸觉得很委屈,她忽然想给丈夫打个电话。
“哎,你干吗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我和儿子买了韭菜,等着你回家包饺子呢……”不知为什么倩芸觉得丈夫其实挺可爱的。
离开车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倩芸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对面那家商场。倩芸给儿子买了许多好吃的,顺便买了二斤纯毛毛线,她想给丈夫织件毛衣,当把炽热的情与爱一针一针地织进毛衣里时,所有的日子就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