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英国特派记者 强薇
春夏交替之际,记者和孩子去公园散步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寻找结出绒球的蒲公英。摘下一朵,用力吹一口气,然后看着降落伞一样的种子随风飘散。英国不少公园都有大片的草坪,季节一到就开满各种野花,虽然大多数叫不上名字,却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随着一些地区对除草剂的禁用,近来英国的街道边也逐渐多了野花野草的踪影。英国人酷爱园艺,对路边杂草也格外垂怜。如果某天你在伦敦街头,忽然发现一处粉笔的笔迹,写着某种植物的名字,那代表着一位植物学家的格局和关切。
人类的农耕史几乎自始至终与除杂草的努力相伴。在都铎时代,许多英国贫穷妇女靠为权贵阶层的花园除杂草来赚钱。根据史料记载,16世纪,有“英国的凡尔赛宫”之称的王室官邸汉普顿宫,就雇了大量妇女除草。在维多利亚时代,一些英国穷人会挑拣有经济价值的杂草来卖钱,例如一些植物可作为宠物金丝雀的饲料。
随着化学的不断发展,人们发明了除草剂。此举看似可以“一劳永逸”地摆脱杂草,但也带来了诸多环境问题。近年来,许多国家的植物学家都开始呼吁禁用除草剂,而久居钢筋水泥森林的人们,也十分向往有植物为伴,哪怕是一束杂草。
2001年,法国一个植物组织发起了“我家街上的杂草”运动,为出现在大街小巷中的杂草标注名称,帮助人们认识这些植物的同时唤起全社会对生物多样性的重视,获得了不错的效果。不久前,住在伦敦的法国植物学家索菲·莱吉尔也效仿该运动,建立了“不只是杂草”网站,向人们介绍那些总是被忽略的“墙角植物”。
在英国,用粉笔在公共场所涂鸦是被法律禁止的。然而在多次努力下,索菲获得了“特权”,伦敦的哈克尼地区允许她用粉笔为街边的野花野草标注名字:带有黄色花蕊的白色小花是雏菊;小小叶子、花瓣紫红的是百里香;有着大红花瓣的是罂粟花……
这些不起眼的植物,是城市生态圈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英国《卫报》称,城市中的许多野生杂草所提供的花蜜和花粉,要远高于各种园林植物,是各类蜜蜂的主要食物来源。见缝插针的野花,它们的根部能为微生物和昆虫提供一处城市中的庇护所,昆虫又是鸟类和刺猬的食物。这一珍贵的食物链让人们意识到,杂草野花也有“四两拨千斤”的重要作用。
一份调查显示,只有6%的16岁至24岁英国年轻人能够认出一种野生紫罗兰的照片。为此,不少科普机构加大了力度,向年轻人介绍身边的花花草草。英国儿童喜爱的读物《小猪佩奇》中就有一个关于毛茛的故事,记者也是在陪孩子读完书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公园常见的黄色五瓣小花,就是毛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