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协助海外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切入点及策略分析

顾小军 姜威 张子隽 李宗友 宋坪 蒋兆媛

摘要：中医药在我国抗击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疫情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截至2020年4月4日，新冠肺炎疫情已在全球上百个国家蔓延，造成重大生命财产损失。本文梳理了中医药协助海外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现状，结合中医药国际发展的情况，分析中医药协助海外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切入点及策略，为中外合作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提供参考建议。

关键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药;海外;国际合作

中图分类号：R2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707（2020）03-0001-04

Abstract： TCM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outbreak of 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 in China. As of April 4， 2020， COVID-19 has spread in hundreds of countries worldwide， causing serious loss of life and property. This article reviewed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assistance of TCM in combating COVID-19 in overseas countries， and analyzed the entry point and strategies of assistance of TCM in combating COVID-19 in overseas countries by combining the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of TCM，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the cooperative combat of China and overseas countries against COVID-19.

Key words： 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 TCM; overseas;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截至2020年4月4日，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上百个国家蔓延，呈持续爆发状态。我国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治工作中，中医药全程发挥了作用。全国确诊病例中，74 187人使用了中医药，占91.5%;湖北省新冠肺炎患者使用中医药有61 449人，占90.6%，显示出中医药确切的疗效，彰显了中医药的特色和优势[1]。

目前，新冠肺炎患者尚无特效药物，仅采用对症治疗，中医药早期介入和深度介入、中西医结合治疗成为提高新冠肺炎治愈率、降低病死率的重要方法[2]。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爆发的情况下，中医药正在尝试走出国门，协助其他国家抗击疫情。本文在梳理中医药协助海外抗疫现状的基础上，分析中医药协助海外抗疫的切入点，继而提出针对性的策略建议，为相关部门提供参考。

1  中医药协助海外抗疫的现状

1.1  分享中国特色诊疗方案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及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指导下，《新型冠状病毒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英文版面向海外发布，其中，中英对照版的中医方案部分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网站公开[3]。中国驻外使领馆也纷纷转发推荐，积极向世界介绍我国不断实践并完善的新冠肺炎中医药诊疗经验，与有需求的国家和地区互相分享。

1.2  远程视频交流救治经验

2020年2月12日，中欧双方卫生专家举行视频会议，共同研究应对新冠肺炎疫情[4];2020年3月10日，中国与太平洋岛国召开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卫生专家视频会议[5];2020年3月13日，与中东欧17国及马耳他共和国召开新冠肺炎疫情专家视频交流会[6];2020年3月24日，与拉美和加勒比地区25个国家就新冠肺炎疫情开展专家研讨[7];2020年3月26日，与基里巴斯共和国召开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卫生专家视频会议[8];2020年3月31日，与东盟国家举行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视频会议[9]，中方专家全面介绍了中国疫情的发展形势和防控、救治等方面的经验。

2020年3月18日舉行的中美中医师网络交流会上，中央指导组专家组成员、中国工程院院士、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张伯礼一行与美国的中医师们就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进行了交流[10]。2020年3月21日，由欧洲多家侨团联合举办的“中医药抗疫经验分享”视频会召开，全球5万多人参会，探讨了“如何中西医结合治疗新冠肺炎”“哪些中药可以起到预防作用”，以及如何应对欧盟对中药的严苛管制，将符合要求的中药运输到欧洲等议题[11]。

1.3  搭建中英双语中医药服务平台

为有效适应海外侨胞的中医服务需求，助力海外侨胞的疫情防控工作，首个中英文双语中医药服务平台“北京远程健康服务平台”微信公众号在2020年4月2日正式上线[12]。平台分为北京方案、北京服务和北京产品3个功能。其中，北京方案分为指南发布、防护视频、生活指导3个模块，向海外发布北京中医药防治、康复、护理全周期方案。北京服务分为远程咨询、千名专家、精品课件3个模块，可链接到北京市4家三甲中医医院，近千名中医药专家在平台上为海内外民众提供远程咨询服务，推送北京中医药疫情防控精品课件，提升海外中医从业者的服务能力。北京产品分为一键查询、一点对接、我要服务3个模块。针对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将中药产品分类、分途径推送。海内外民众可一键了解、查询中药企业的海外销售点分布，供需双方多途径、多渠道精准对接，实现中药产品服务。

1.4  捐赠中医药物资

新冠肺炎爆发后，中药在海外受到瞩目，中药企业订单量、诊所的传统中药需求量激增，板蓝根、金银花等传统中药则已脱销。截至2020年3月初，中国已向意大利、法国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捐赠了中成药、饮片、针灸针等药品和器具[13]。我国政府向意大利捐赠10万盒连花清瘟胶囊，用于治疗轻型和普通型新冠肺炎患者[14]。浙江中医药学会向意大利华侨华人青年会捐赠1万份预防性中药颗粒剂[15]，帮助侨胞提高免疫力，共抗疫情。

1.5  选派中医师赴外支援

目前，我国已派出中医专家前往意大利、柬埔寨等国抗疫。2020年3月18日，由浙江省组织的第二批援助意大利医疗队从上海出发，赶赴意大利疫情最严重的米兰市[16]。在专家组中，有2名中医师，并带去解毒泻肺合剂等治疗新冠肺炎的中药。2020年3月23日，包括广西国际壮医医院医生在内的中国援助柬埔寨抗疫医疗专家组抵达柬埔寨金边机场，协助柬埔寨抗击疫情[17]。

2  中医药协助海外抗疫切入点分析

2.1  因国制宜

在欧美多数国家，医药管理制度严格，包括中医药在内的传统医学被列为补充替代医学管理，中医师难以获得合法的医师身份，中药作为药品上市申请条件严苛，只能以保健品或者膳食补充剂等形式存在。虽然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一些已在欧盟注册上市的中药受到哄抢，但欧洲民众并不一定真正地认同中药。中医药协助欧美国家抗疫的关键是“疗效”，只有在减轻新冠肺炎症状、降低重症转化率、降低致死率、缩短住院天数等方面切实显现作用并拿出证据，才有可能使得欧美国家接受中医药。

以日本、韩国为代表的亚洲国家，较为重视本国传统医药发展。基于地理位置、经济社会发展等多种原因，中日韩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上保持紧密的战略合作尤为重要。2020年3月20日，中日韩三国外长就新冠肺炎问题举行了特别外长视频会议，就共同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深入交换了意见，提出“加强信息分享，开展药物、疫苗研发合作”[18]。基于上述背景，中日韩之间的中医药科学研究有望成为新冠肺炎疫情下中医药国际交流合作的重点，但鉴于日韩保护本国传统医药的基本前提，日韩对待中医药在本土的发展会呈现某种“提防”状态。

东盟各国与我国地缘相近，文化相亲。东盟国家具有丰富的药用资源与良好的传统医药使用传统，近几个世纪以来，华人华侨带去的中医理念和中药材，已经很好地融入到当地。中医药和当地传统医学相互交融，生根发展，并被东盟国家普遍接受。为抗击疫情，柬埔寨政府在请求中方给予抗疫援助时，明确希望中方提供包括中药制剂在内的防疫药品。新冠疫情发生后，马来西亚经营中药的某企业销售量增长了50%[19]，我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中的清肺排毒汤等方剂所需的很多中药材出现断货现象。中医药在东盟国家的发展基础较好，针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展开中医药合作，有益于中医药在东盟国家的进一步推广。

多数非洲国家的医疗卫生事业较落后，大都是传统草药医生、巫医与现代医疗手段并存。但总体看，非洲国家因长期遭受殖民统治，其医疗手段以现代医学为主导。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中国派出多支援非医疗队伍活跃在非洲的许多国家，如坦桑尼亚、赞比亚、莫桑比克等国，这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当地的医疗卫生条件，也为他们培养了一批医疗卫生人员。非洲是艾滋病、病毒性肝炎的高发区，中国医疗队运用中医辨证论治方法，综合运用中药、针灸等措施，取得了很好的疗效，为中医药在非洲的发展打下了较好的基础[20]。2019年9月11日，南非共和国开普敦西开普大学中医孔子学院正式举行揭牌仪式，这是非洲大陆首家中医孔子学院[21]，具有标志性意义。新冠肺炎疫情在海外蔓延，遏止其向非洲大陆医疗基础薄弱的国家蔓延是重中之重，中医药大有可为。尽管如此，以援助为主要内容的对非中医药合作交流并不是最佳路径，在此基础上拓宽合作领域，探寻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才是中医药在非洲良好发展的根本解决之策。

2.2  因人制宜

在历史上，既有很多使用中医药为国外政要名人诊治疾病并收获良好疗效的案例，也有为其介绍中医药，使其领略中医药疗效，继而促进国内外中医药交流与合作的案例。这是一个中医药国际传播的切入点，但操作难度极高。

国外本地民众并不十分接受中国传统文化，对中医药的历史与理论也并不清楚，对中医药的信任感薄弱。当所购中药没有达到其预期愿望，有可能加深其对中医药的不信任感，甚至转而攻击中医药。针对这类人群，中医药协助海外抗疫时要谨慎而行。

一直以来，华人华侨是向世界推广中医药的中坚力量，在中医药国际化进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推动了中医药在相关国家的立法进程。相对来说，华人华侨对中医药比较认可，愿意接受中医药治疗，而且在国外的中医从业者在行业内有一定的影响力，更容易以实际行动践行中医药海外抗疫实践。

3  对策与建议

3.1  开放包容，中西结合，互利共赢

此次中医药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方面的良好表现，为中医药更深入地走向世界提供了一个契机。但囿于不同国家及人群对中医药的认识差异，我国在推广中医药抗疫方面一定要有开放包容的心态。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继承好、发展好、利用好传统医学，用开放包容的心态促进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更好融合”[22]。宣傳中医药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作用时，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过分扩大中药的疗效，做到3个坚持：“坚持中西医并重”“坚持中西医结合”“坚持中西药并用”。与此同时，加强同世界卫生组织紧密合作，同相关国家密切沟通，分享中国抗疫及中医药参与抗疫的经验，加强传统医药科研及药品研发注册合作，协调防控措施，加强对外宣介，共同维护地区和世界公共卫生安全。

3.2  由简入繁，发动华人，逐步推广

以中医药接受度高的华人华侨、留学生为核心，为他们发放中医药健康包，助力抗击疫情;按照中医药诊疗方案，在遵守当地法律法规的前提或当地政府特许的情况下，为患有新冠肺炎的华人华侨、留学生诊治疾病，提高治愈率、降低重症转化率、降低致死率。借助他们的力量，影响更多的海外民众接纳中医药，并正确使用中医药，乃至进一步引起当地卫生管理部门的重视，加大中医药抗击疫情的研究，从而提升我国在中医药抗击疫情方面的国际合作，推动中医药国际化长远发展。

3.3  遠程视频，搭建平台，交流服务

在我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工作中，信息化的技术手段被运用在疫情防控、疾病诊疗、病房清洁、信息服务、病例数据统计等多方面，极大地提高了防治工作效率。在中医药协助海外抗疫的工作中，信息化技术手段依旧必不可少，一方面，我国的中医药专家可以通过远程视频的方式，与相关国家交流经验，指导或培训当地医生;另一方面，通过搭建面向海外的中医药服务平台，能够更快速、便捷、安全地为海外中国留学生、华人华侨群体乃至海外民众提供服务。

3.4  对接驻外使领馆，做好中医药服务

我国驻各国使领馆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工作方面做出了卓有成效的努力，着力保护海外华人的生命安全。在推动中医药海外抗疫的工作中，应继续发挥我国驻外使领馆的作用，与当地政府、媒体、企业等真诚沟通，介绍中国政府疫情防控工作，传达中国政府和人民抗击疫情的信心和决心，并积极推动国际合作共同抗击疫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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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4-28）

（修回日期：2020-05-13;编辑：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