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lffy
当它在荒芜的土地上向着大海快速滋生成长时,除了遍布海湾的高楼,还有伴随着驼铃和海风的历史。瓦其夫传统集市,是卡塔尔最古老的阿拉伯市集;卡塔尔国家博物馆,证实了卡塔尔对传统文化的保留有着不同于其他海湾国家的视野和敏锐;贝聿铭设计的伊斯兰艺术博物馆,是迄今为止世界范围内最全面的以伊斯兰文化和艺术为主题的博物馆;卡塔拉文化村,致力于将传统的阿拉伯文化与新兴艺术相结合。那么,在一片粉色的余晖中,乘坐单桅帆船,在大海上远眺这一片原本只是个小渔村的海湾,可以猜想他们对于未来有过怎样的希冀。
1瓦其夫市場中的一家茶馆,是卡塔尔人夜间最喜欢相聚的地方。
多哈市郊的公路旁,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一行简单的英文在周围遍布阿拉伯语的广告中显得极为突兀:The Future Is Exciting,Ready?(未来无限精彩,你准备好了吗?)如果你环顾四周,一片低矮的乳黄色城镇漫向无边的天际,零星的棕榈树袅袅的水汽氤氲在苍白的阳光中。而注目远眺,多哈天际线若隐若现的摩天大楼群高耸入云,像极了在沙漠中闪现的海市蜃楼。这一条长达7公里的滨海路,如今是多哈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在带着波斯湾的温暖海风中,如一盘巨大的录影带般记录着卡塔尔“勇气、荣耀和转变”的故事。对于许多第一次到访卡塔尔的人来说,这里就像一块白板,没有历史的束缚,满是机会。但是,在另外一个没有太多人认识到的那一面,卡塔尔的历史和文化才使其具备了如今丰富的颜色和质地。现代化的崛起并没有让卡塔尔像西方典型的发展模式那样摧毁这些老一辈卡塔尔人在沙漠和海洋中的历史记忆和文化态度,卡塔尔人的社会结构、信仰和做事的动力仍然被历史和社会力量所塑造着。这些力量历经千年的时光,比近来的经济变化更加深刻。所以,当人们期待的异国风情、冒险的经历和东方化的阿拉伯特征在多哈城的不同角落显现时,我们似乎可以理解,为何在卡塔尔人的文化基因中,“你是谁”会比“你在做什么” 更为重要。
2 瓦其夫市场中的传统头巾摊贩。
3卡塔尔至今依旧保留着传统游牧民族的“马市”。
因此,当它在荒芜的土地上向着大海快速滋生成长时,在那个被卡塔尔人提及的无限精彩的未来中,除了遍布海湾的高楼,也必定还会有身披白纱的老者,在一片粉色的余晖中,伴随着驼铃和海风,自豪地向年轻人口述一个自我实现的历史。
在卡塔尔,建立和遵守自古以来的沙漠“部落”谱系是卡塔尔内部认可的一种社会形式,在曾经以沙漠和独桅帆船构建起的卡塔尔古老联盟和血脉联系中,传统的贝都因人建起的家园和生活并没有因为泥屋突然被高大的混凝土建筑取代而被摧毁,或因骆驼和白马被无处不在的四驱越野车取代而消亡。
4瓦其夫市场中的一个印度手工艺人,正在制作传统手链。
5深夜的瓦其夫市场,深巷中的卡塔尔人。
作为卡塔尔最古老的阿拉伯市集,瓦其夫传统集市便是所有来到此地的人们所向往的“一千零一夜”。在夜幕降临前,在深夜人群退去时,迷宫般的街巷就是旧时的模样。这里依旧会有身穿红衣推着独轮车的送货老人,在沿街的会客厅中男人们依旧会抽着水烟下棋,街巷的转角会遇见阿拉伯的香薰,袅袅烟雾之中安静走过的面纱少女。手工商贩们也不再稀罕于在人群之中呐喊,只顾屋内安静斜坐精雕与细作,深巷中的甜品屋飘来的依旧是百年前的蜂蜜香。古今融合的卡塔尔,传承或许更加生动。
贝都因人是卡塔尔本土阿拉伯文化的源泉。在当下不断发展的工业社会中,传统的沙漠游牧生活似乎变得越来越无关紧要,但却因为其象征意义和情感意义而被卡塔尔人高度重视,至少在传统精英的眼中如此。以致于骆驼、鹰隼和狩猎技能的价值被提升到了与其实际的经济用途并不成比例的水平。如今,居住在城内的卡塔尔人依旧会庆祝贝都因人的传统与文化,在瓦其夫传统集市中,也依旧能看到鹰隼、阿拉伯马和骆驼市场,市场中的鹰隼医院更是可以提供美容的服务。当造访卡塔尔的游人似乎要比卡塔尔人更加担忧其历史根基的缺失时,他们则用自己最擅长的贸易文化保留下了游牧民族的传统基因。
作为传统的沙漠游牧民族,曾经居住于此的阿拉伯人把对生活的期待转向了大海,生态与地理位置决定了当年的卡塔尔几乎完全依赖采珠。船员们一同驶离港口,挥舞五彩的旗帜,敲鼓呐喊,潜入海床寻找自然的恩赐。丰富的珍珠资源成就了最初的卡塔尔人,虽然除了文化“遗产”重现之外,原始采珠业基本上已在此地销声匿迹,但是在现代多哈的天际线上,仍然能够看到采珠文化和采珠经济的影响。
1余晖中的多哈老港,象征着卡塔尔历史的珍珠雕塑。
2卡塔尔国家博物馆门前的国旗。
3让·努维尔设计的卡塔尔国家博物馆,灵感源自沙漠中绽放的玫瑰。
多哈滨海大道的老港口,有一个巨大的混凝土蚌壳,大大张开,其中有一颗浑圆的珍珠。据说采珠船的船员们很爱唱号子,在海上采珠度过的漫长时期,这些号子能够维持严格的纪律和团结,一代一代传递,至今仍然留在卡塔尔人的记忆中。我还记得,在2006年多哈亚运会开幕式中的一幕,卡塔尔妇女们身着流动的黑纱,向着大海舞蹈。在歌声中,她们起舞,用棕榈叶夸张地击打着沙土,朝着大海呼唤她们在海上逝去的丈夫平安归来。几乎所有的卡塔尔人都会理解这种哀悼的呼唤。这种象征性的呼唤,有着深刻的文化意义,既代表了妇女们对逝去的丈夫的怀念,也是卡塔尔人对失去的过往的渴望。我们早已习惯通过书写来看历史,但是卡塔尔人则透过深厚而漫长的口述传统来观察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在卡塔尔国家博物馆的陈列中表现得尤其明显。
在瓦其夫老市场主入口那里,有很受游客和当地人欢迎的商店,店主据称是卡塔尔最后一个采珠人。店内布满了老照片,其中不乏店主年轻时的健身照。各类渔具、罕见的珍珠标本和珍珠产品,比老市场的其他任何商店都更像是逝去时光的一个泡沫。
上世纪40年代,当时驻扎在多哈的一位英国军官曾经如此描写这座沙漠中的城市:多哈,这是一个小渔村,村镇沿着海岸散落在几英里内,半数以上的房舍破烂不堪,市场中的屋舍也十分简陋,道路上尘土飞扬,电力短缺,当地人要跑到城外两三英里的地方,用皮囊或金属容器从井里取水。然而,从40年代的贫困,到50年代壮大的渔村,再到60年代的大城市,直到当下的国际都市,当年的那位英国军官应该不会预见,曾被西方世界称为“东方荒漠”的地区会成为当下全球发展最成功的经济体之一。
但是,伴随经济的发展,卡塔尔并没有成为文学作品中所形容的“历史缺失”或者“文化荒漠”之地。卡塔尔人自己从来没有忘记历史和曾经定义了卡塔尔文化的生活方式。所以,当下的多哈在大力地宣扬卡塔尔和伊斯兰文化,而这也证实了卡塔尔对传统文化的保留有着不同于其他海湾国家的视野和敏锐,这些项目中就包括新建的卡塔尔国家博物馆。
让·努维尔设计的卡塔尔国家博物馆,从“起源”“生活在卡塔尔”“卡塔尔当代史”三部分介绍了卡塔尔的发展全貌。馆内的建筑空间、音乐、诗歌、口述历史、气味、考古文物、画作、纪念艺术电影等,都在演绎着属于卡塔尔的故事。这座在荒芜之中诞生的后现代主义风格建筑,如同外观的灵感来源——沙漠玫瑰在最严酷的环境中绽放。尊重传统和经验,依旧是现代卡塔尔人的文化根本,现代的卡塔尔也在用各种魔幻的建筑来诠释自己的人文关注。
4卡塔尔老宫殿,这里也是当下卡塔尔人了解自我过往的地方。
5从卡塔尔老宫殿看到的国家博物馆一侧。
6至今依旧保存完好的卡塔尔老宫殿。
1伊斯蘭艺术博物馆外侧,多哈现代化的天际线在晨雾中出现。
2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内的游客与藏品。
在国家博物馆主建筑的旁边,便是现代卡塔尔创始人之子阿卜杜勒·本·阿勒萨尼的老宫殿。在“沙漠玫瑰”的呼应中,粉黄色的建筑在一片棕榈树的倒影下凸显出与当下多哈倾斜于未来的态度完全不同的风格。听不见烟熏火燎的嘈杂,满地的砂石,偶尔在炙热的阳光下穿行其间的阿拉伯男人,精美的门窗雕刻,这个曾经与沙漠、大海和自然抗争的民族,此刻显露出了自己极为柔情的一面。
人们愿意相信《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而我更情愿所有的故事都如当下的老王宫,安静避世如披着一层面纱。
从东亚飞往多哈,如果坐在飞机的左侧,降落前透过舷窗往下看,在多哈湾如曼哈顿般的天际线之间,会有一座与多哈市区相连的小岛,小岛上的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在波斯湾的清晨,在一片水汽之中,透着淡淡的粉色。如果乘坐渡轮远望,暮色中的博物馆穹顶外墙会如同面纱少女的两只眼睛,注视着每一位经过的游人。这似乎像极了卡塔尔人的待客之道,热情而拘谨。
贝聿铭先生设计的这座伊斯兰艺术博物馆,是迄今为止世界范围内最全面的以伊斯兰文化和艺术为主题的博物馆,其中收集并保存了来自三大洲的各种伊斯兰艺术品,横跨了7世纪到19世纪的时间长河。这也是当下的卡塔尔为新一代定义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方式,地理上的沙漠不会成为文化上的荒漠。
博物馆外墙用简洁的白色石灰石以几何式的方式堆叠而成,中央的穹顶连接起不同的空间,环形的坠灯灵感来自阿拉伯男人的传统头饰。中庭的银色穹顶之下,150英尺高的玻璃幕墙装饰四壁,人们在咖啡厅休憩,就可以望见波斯湾的碧海白沙。
馆内的镇馆之宝,是一件略显单调和粗糙的白瓷碗。卡塔尔人对于此陶器的评价则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这是当年的卡塔尔人,抑或是整个伊斯兰世界,对来自东亚陶瓷技艺的尝试和模仿,或许努力的结果曾让整个伊斯兰世界有过不甘和失落,但是写于碗上的这句话,是卡塔尔人从古至今对于“传承和改变”的需求。我们无法得知,眼前的这只近乎达到当时伊斯兰文明最高陶瓷技艺的作品,经过了多少日夜和双手的锻造,卡塔尔人在不断地学着思考、熟知历史和自在自为。人之“自在”,必将“自我”外显而成的“自在”转换为历史形式并融入其中。我想,这个白色瓷碗便是卡塔尔人对于历史和智慧尊重的极佳代表。
夕阳把整个天空染成了红色,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外,有着游客聚集地不多见的安宁。最后一次宣礼响起,黑夜沉沉地裹着这座粉色的城市,远处的棕榈树在微风中摇曳。
3夕阳西下,伊斯兰艺术博物馆上空飞过的群鸟。
4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内的镇馆之宝,代表着旧时阿拉伯世界对东方陶瓷的沉迷。
5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内,海边的咖啡厅。
从多哈市区前往沙漠内海,一个小时的路程,或许是为了提前让我们进入状态,司机在城内的公路上便开足了马力。在得知我们需要点音乐时,迎头扑来的居然是Niki Minaj。 司机来自巴基斯坦,刚满20岁,说着一口流利几乎不带口音的英语,和组成卡塔尔人口中绝大部分的外来务工人员一样,他也有着自己独有的骄傲和友善。在一个还相对保守的环境中,每日和客人通过欧美流行音乐互动,抑或在自己的空间中获取西方的流行资讯,似乎是在卡塔尔的年轻人于无穷无尽的身份冲击中最为热衷的事情。
到达沙漠营地之前,会经过卡塔尔的几个大型炼油厂。厂区的烟囱中喷出火苗,那是在燃烧掉炼油过程中产生的气体。在营地短暂地休憩,放掉车胎一半的气以防止车轮陷进沙漠,我们的车子开始驶向沙漠腹地。
1阿拉伯海岸,正在闲聊的卡塔尔人。
2卡塔尔沙漠内海,对岸就是沙特阿拉伯。
3两辆正从沙丘上俯冲而下的汽车。
卡塔尔以不断变换的沙丘闻名,沙漠中巨大的沙山从西北到东南,雕刻着卡塔尔荒凉的大地。从卫星图上看,整个國家被一条条巨大的沙丘斜线般切开,这便为冲沙提供了绝好的地理条件。无边的金黄沙丘如驼峰一般蔓延至天际,司机开足马力冲上沙丘的顶部,这里狭窄到近乎只有一辆车的宽度,车身的两边便是垂直落差十几米的60度大斜坡。在高速前行中,司机突然往左打了下方向盘,车轮急转,车身快速向左下的沙坡倾斜,还未及时反应,司机已调整方向,车子快速再次冲过沙丘顶部,急速地向右下方的沙丘底部冲去。车轮卷起的沙尘如黄色的泥浆拍打着车窗,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早已没有方向的概念,不断加速、失重和叫喊,身子在车内摇晃和碰撞,这也让年轻的司机有了更多的兴致,一辆庞大的冲沙越野车,灵巧得就如同在沙漠中急速奔跑的蝎子。
在失重与加速之后,会有一片平坦的沙漠,司机加速向前,在金黄的边界,突然闪现一抹碧蓝。往两边看,原先的砂石都已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来自阿拉伯海平静而深邃的海水。这个一半大海一半沙漠的国度,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将旷野的豪情与汪洋的温柔结合在了一起。地理环境的特征也造就了卡塔尔人独特的人文特质,我们印象之中的游牧弯刀民族,在现代的视野中,也懂得如何用细腻的心思和近乎强迫症的柔软去吟诵诗歌。
谢赫费萨尔·卡西姆·阿勒萨尼博物馆也称作老酋长博物馆,迈入其中的第一眼,立马就让我想起了牛津大学旁边的皮特河博物馆。同样作为私人收藏博物馆,几万件藏品在没有专业灯光的照明下随意放置在展厅的各个空间。谢赫费萨尔·卡西姆·阿勒萨尼本人也和皮特河博物馆的创始人Augustus Pitt Rivers一样热爱旅行。同样作为历史爱好者和探险家,在近半个世纪的游历中,把那些所到之地反映文化、习俗的物品作为私人收藏。唯一的区别在于谢赫费萨尔·卡西姆·阿勒萨尼专注于伊斯兰世界的艺术,而Augustus Pitt Rivers的藏品表现世界所有的文化。
4老酋长博物馆内,从叙利亚原封不动搬到卡塔尔的传统小院。
5老酋长博物馆内的藏品,这里珍藏着伊斯兰世界的人文风貌。
1老酋長博物馆内的叙利亚小院穹顶。
部分藏品以实物和照片展示了伊斯兰革命之前的女性日常和着装,当时的女性无论是装扮,还是生活习惯,都更偏向于西方,服装也更为开放和多彩。博物馆中的叙利亚小院,这是谢赫费萨尔·卡西姆·阿勒萨尼从叙利亚原封不动搬到卡塔尔的屋子。当叙利亚几乎在战争中摧毁,伊斯兰世界的文化瑰宝也无法幸免于枪火,这个跨过阿拉伯海来到他乡的小屋,以近乎完美的姿态向我们展示着艺术和历史的不朽。
极度爱车的谢赫费萨尔·卡西姆·阿勒萨尼在馆内有专门的一片区域用来保管自己的复古汽车。在博物馆不远处,有一片小农场,用来保护卡塔尔的国宝——剑羚。剑羚是白羚羊的一种,具有长长的角,锋利到能够刺穿硬木做的门。作为卡塔尔的国家象征,它能够在沙漠中穿越几百英里来追逐雨水。如今,保护剑羚已经成为所有卡塔尔人的一种执念。
2老酋长珍藏的世界各地造型奇特的复古汽车。
3博物馆内各个小物件,都是伊斯兰世界的一段历史。
“卡塔拉”是卡塔尔目前已知最早的称谓。自公元150年开始,“Catara” 开始出现在地理和历史地图指定的卡塔尔半岛上。
4卡塔尔文化村内的鸽子窝。
5当下的卡塔尔文化村,是卡塔尔展示自己现代和开放的场所。
这个位于多哈珍珠港岸边的文化村也致力于在卡塔尔将传统的阿拉伯文化与新兴艺术相结合。在这个阿拉伯传统特色气息浓厚的艺术之地,众多的穆斯林传统元素遍布角落,使艺术在这里充满神圣感。卡塔拉文化村由卡塔尔的老国王哈马德在位时投资建造,想最大限度地保留卡塔尔与阿拉伯世界的传统文化审美与社会功能,使东西方两种文化在这里得到碰撞与融合,让人们没有偏见地对待任何一种艺术门类与文化习惯。
在当下的中东,创意和思想似乎是最没有得到利用的资源,但是在卡塔拉文化村,这个借鉴了古罗马露天剧场设计的文化中心, 集歌剧院、音乐厅、博物馆、画廊、影院、艺术学校、文化创意市场于一体,卡塔尔的多项重大文化艺术活动都在这里举办。
我很期待这里会成为一个伊斯兰世界的独立思想中心,在那时,无论宗教、肤色和性别,人们可以在此谈论艺术和理想,不久后的世界杯或许能让卡塔尔站在阿拉伯体育世界的中心,而卡塔拉文化村则能让卡塔尔成为中东独立思想的展示中心。
从机场前往多哈市区,必定会经过多哈的海滨大道,没有一个人会忽视在海滨大道上沿着多哈湾拔地而起的高楼建筑。这块新月形的滨海土地已经成了过去20年卡塔尔的新名片。如果考虑到卡塔尔人口中众多的外来劳工,以及在海湾快速崛起高耸入云的建筑,我们很难不联想到曼哈顿的诞生和壮大。
要一睹多哈的现代天际线,在多哈老港乘坐单桅帆船是最好的方式,特别是日落时分,一片暖红中映出城市的多彩与喜悦。除了可以在合适的距离浏览外,也可以追忆老一辈的卡塔尔人,在大海上远眺这一片原本只是个小渔村的海湾时,对于未来他们有过怎样的希冀。从海底抽出的石油和天然气已经改变了卡塔尔的地理,创造出了全新的人文地理和气候。
走在多哈街头,如果不去注意传统的服饰,低调的卡塔尔人并不会在人群中显露自己。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历史先例可供参考的国度,卡塔尔的转变与发展变得高度符号化。但是,这里永远不缺少敏锐的眼光和拥抱世界的心怀,卡塔尔人终会很快要变得高调和自在,走到全世界的会议室中,走到现代宏大的道路上。那个时候,卡塔尔人就将会从自我实现的角度,而不是国家的角度来书写这片土地的历史。那个未来,才是一个无限精彩的未来。
1多哈湾的一艘木质船,对面是布满摩天大楼的多哈现代天际线。
2一轮日落正在多哈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