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槐花香

2020-06-04 12:51纪红
食品与生活 2020年5期
关键词:洋槐国槐刺槐

纪红

小学时写过一篇作文,题目就是《五月槐花香》,被老师作为范文在班里高声宣读。那时正值5 月,小学堂东边不远处的槐树林开满了繁花,那甜丝丝的香气, 坐在教室里也能闻得见,很是应景。

老家村庄的南部,是成片的将村庄围了半边的槐树林,春来即发秀圆秀圆的叶儿,开出成串成串的花儿,青春的叶子衬着白净的花,那真是青叶叠翠、花开如海、清香满村。小时候置身林中仰望,槐叶槐花都好像生长在天上,尤其是那洁白的、一树树丰盈沛然的花,被阳光润染着,像一个个小小天使落在凡尘。

槐树林中还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到母亲任教的小学大门口,母亲上下班就是走那条路。那一年春天,我从异地的中学回家,站在槐树林边等母亲下班,就见一群小鸟一样的可爱孩子簇拥着母亲下课回来,清澈的阳光、新亮的树叶、纯洁的槐花、孩子的笑声、母亲慈祥优雅的笑容,那样的美好情境,永志不忘……

是因为我心中的这份槐花情结吗?在我眼里,槐花无论开在城市或鄉村、山野或平原,总让我有怀乡之感、思亲之情。在我们山东,暮春时节槐花盛放,满树白花与绿叶相生,那生长的就全是我可亲可感的乡情。

母亲那时喜欢做野菜美食和品尝春味,每年自是要吃槐花的,最家常的做法是包槐花肉丁大包子。她喜欢将猪肉煮熟后切丁,或将猪肉馅炒个多半熟,然后与槐花调成馅,这样不仅除去生肉腥味,还无损槐花的清香,且能生发荤素相和的好滋味。这个好方法我一直在用,绝对认同。

需要说明的是,打小至今,我们能吃的槐花也称“洋槐花”,是豆科刺槐属乔木刺槐的花。

有资料记载:刺槐于光绪三至四年由日本引入南京,光绪二十三年又由德国人从欧洲引入青岛, 最初称之为“洋槐”,以别于中国本土树种国槐, 因其速生、易繁殖、适应性和抗逆性强而得以广泛引种栽培。

5 月洋槐花飘香的时候,国槐的新叶还很幼嫩,国槐花更是不见影迹,那要到7 月初才开花的。晚唐诗人韦庄有诗曰:“辞家柳絮三春半, 临路槐花七月初。”白居易有诗曰:“坐惜时节变, 蝉鸣槐花枝。”说的都是国槐花。

单位院子里高大的洋槐树长势良好,年年花开花香。鸟儿们喜欢飞来吃槐花,我闻着花香、看着鸟吃花也是一大满足。也植有很多国槐,树干高大,树冠完美。高大的国槐,枝繁叶茂,浓翠清朗,作为行道树,各个完整的树冠相对相合; 作为小树林,树冠则四面相合,都连接为绿叶的华盖,槐荫遍地,清幽可人。

还有一种红花刺槐,也是每年都开在单位大院里的。那是刺槐和毛刺槐的杂交种,据说有小毒,不堪入食。我曾矫情地写:是故乡洁白的槐花化来的吗?它们纯白了多少年、思凡了多少年, 在这样红的红尘里,终于染了白衫?那清芬呢?

那素馨呢?那香甜呢?我亲口尝了尝,与记忆里家园槐花的味道,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其实,又怎么能一样呢?红红与白白,异乡与他乡,自己在与不在的田园,我年少与我老大时的家乡。浩荡盛世,该是涉过多少重烟水,回首间,蓦然或悠然,业已隔了一统的时光河山。

最庆幸的是,这几年每年春天,好友静都喊上我去南部山区摘山野里的洋槐花。那座山头长满了洋槐树,洋槐花长得也肥美,摘也摘不完。花开时节蜜蜂群至,离老远都听得见蜜蜂的嗡嗡声,羡慕蜜蜂们能更多地享受到洋槐花香。我们一边摘洋槐花一边拉家常,再随口吃上几朵花, 觉得说出的话都香。

洋槐花肉圆子

市里也有山民来卖鲜洋槐花的,但市面上售卖的洋槐花总是盛开的。其实,洋槐花最好吃的是花蕾,不像花盛开时那么香腻,而是肉嘟嘟的、嫩嫩的,口感更好。将花蕾焯水后和入肉泥,加盐、葱姜碎和香油搅拌,团成肉圆入开水锅,浮起即熟,这洋槐花肉圆子味道不要太好哦,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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