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及其影响

李建飞

摘 要：美国新一任政府上台以来，为了实现所谓“美国优先”的战略，不顾全世界的反对，重新拾起违背世界经济发展规律的贸易保护主义大棒，回顾历史，美国多次动用贸易保护主义工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斯姆特-霍利法案》（The Smoot-Hawley Tariff Act），被美国历史学家称为史上最具保护主义、最具破坏性的贸易立法之一。该法在美国政治、经济、外交史诸方面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斯姆特-霍利法案》的出台既与一战后美国国内农业市场供需失衡有关，也受美国两党政治的影响。法案招致1028名美国经济学家和著名企业家亨利·福特的联名反对，引发了一场报复性的风暴，并加剧了经济的大萧条，同时导致国会将贸易谈判权力下放给行政部门，是美国国会制定实际关税税率的最后一项立法。

关键词：斯姆特-霍利关税法;出台背景;影响

中图分类号：D9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0.16.067

1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

《斯姆特-霍利法案》，即1930年美国关税法，1930年6月17日通过的提高进口关税以保护美国企业和农民的法案，该法案的主要发起人是犹他州参议员里德·斯姆特（Reed Smoot），他是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俄勒冈州众议员威利斯·霍利（Willis Hawley）是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这是美国国会制定实际关税税率的最后一项立法。

在1928年的竞选活动中，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赫伯特·胡佛承诺通过提高农产品关税等措施帮助陷入困境的农民。“众议院在1929年5月以264票对147票通过了该法案，提高了农产品和工业品的关税，其中244票来自共和党，20票来自民主党。参议院一直到1930年3月才结束对这项法案的辩论，参议院法案以44票对42票通过，39名共和党人和5名民主党人投了赞成票。随后，会议委员会统一了这两个版本，主要是将关税提高到众议院通过的更高水平。众议院以222票对153票通过了会议法案，得到208名共和党人和14名民主党人的支持”。该法案于1930年6月17日经赫伯特·胡佛总统签署成为法律。法案将20000多种的进口商品的关税提升到历史最高水平。

在此期间，1028名美国经济学家联名签署了一份请愿书，请求胡佛总统否决该项法案。汽车业巨头亨利·福特在白宫花了一整个晚上力图说服胡佛否决该项法案，他称它为“一项愚蠢的经济政策”。而J.P.摩根的首席执行官托马斯·W·拉蒙特则形容当时他“就差跪下来乞求赫伯特·胡佛否决愚蠢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了”。不过，胡佛坚持认为新的关税法案能够改善国内经济局面，并认为新的关税所引起的任何严重后果，都可以通过允许他修改关税委员会建议的灵活规定来消除。于是，在1930年6月17日胡佛毅然决定签署生效。

而在该法案通过之后，许多国家对美国采取了报复性关税措施，使美国的进口额和出口额都骤降50%以上。一些经济学家认为，斯姆特-霍利法案是导致美欧之间贸易规模从1929年的历史高位急遽衰退到1932年历史低位的催化剂——这次衰退伴随着的是大萧条的开始。

在1932年的选举中，胡佛总统被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击败，斯姆特和霍利都失去了他们在国会的席位。罗斯福总统一上任就开始致力于降低关税，国会于1934年通过了《互惠贸易协定法案》。该法案将关税政策的权力移交给了白宫，授权总统与外国元首谈判，降低两端的关税。

2 斯姆特-霍利法案出台的影响

学者对《斯姆特-霍利关税法》实际提供的保护范围存在分歧，以及在关税是否引发了经济危机的问题上也存在分歧，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在国际关系处于危险时期的时候，来自其他国家的贸易报复让世界更深地陷入了大萧条，造成了国际贸易的急剧收缩。

2.1 美国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贸易立法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或许没有造成大萧条，但它的通过无疑加剧了大萧条，并成为上世纪30年代“以邻为壑”政策的象征，在国际关系处于危险时期的时候，该政策旨在以牺牲他人利益为代价来改善自己的命运，关税法案没有促进各国之间在政治或经济领域的信任与合作，反而引发了一场外国报复性的风暴。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修订开始后，来自工业部门特殊利益集团的增加保护的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一项旨在为农民提供救济的法案很快成为提高所有经济部门关税的手段。尘埃落定后，国会同意的关税水平超过了1922年通过的《福德-麥库姆法案》（Fordney-McCumber Act）确立的本已很高的税率，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贸易立法。

1930年6月16日，当《斯姆特-霍利关税法》签署成为法律时，大萧条刚刚开始，美国有430万人失业，到1932年，美国的失业率几乎达到24%，这个数字是1200万。5000多家银行倒闭，数十万人无家可归，住在被称为“胡佛村”的棚户区。关税实行后，加拿大、英国、德国、法国和其他工业国家以各自的关税和特殊的双边贸易协定作为报复，其结果是保护主义蔓延，这一政策和其他政策导致了国际贸易的急剧下降。例如，美国进口从1929年的44亿美元下降到1933年的15亿美元，下降了66%;出口从54亿美元下降到21亿美元，下降了61%。国民生产总值从1929年的1031亿美元下降到1931年的758亿美元，并在1933年跌至556亿美元的最低点。从欧洲的进口从1929年的13亿美元的高点下降到1932年的3.9亿美元，美国对欧洲的出口从1929年的23亿美元下降到1932年的7.84亿美元，1929年至1932年间，美国与欧洲的贸易下降了约三分之二。总的来说，世界贸易在1929年至1934年间下降了约66%。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还加剧了华尔街信心的丧失，对股市崩盘的影响很大。尽管该法案在签署前8个月就已经开始实施了，但股市早在1928年12月就开始期待这项法案了。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随着提高关税的法案看来可能通过，股市下跌，而当法案似乎可能失败时，股市上涨。

在政治或经济领域，斯姆特-霍利关税法在各国之间造成了不信任，导致合作减少。它导致了进一步的孤立主义，这将是延迟美国加入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关键。

当富兰克林·罗斯福在1932年竞选总统时，他反对高关税。到1934年，一种接受更自由贸易优势的新态度在美国国会形成，国会通过了《互惠贸易协定法》（RTAA）。法案授权美国总统与其他国家谈判双边关税削减协议。降低了关税水平，促进了贸易自由化，并加强了与外国政府的合作。

2.2 美国历史上国会制定实际关税税率的最后一项立法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是一个分水岭，它从根本上改变了现代美国的贸易政策。在法案颁布四年后，国会颁布了一项截然不同的贸易法——《1934年互惠贸易协定法》，授权总统与同意互惠关税削减的其他国家谈判并实施贸易协定。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的负面经验和影响，导致国会将贸易谈判权力下放给行政部门，作为对抗保护主义要求的压力阀。罗斯福总统现在确信斯姆特-霍利关税法在大萧条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认为国会不应该直接参与这些问题。1934年3月2日，罗斯福请求国会授权谈判关税协定。“其他国家政府越来越多地通过谈判达成互惠贸易协定来赢得它们在国际贸易中所占的份额。如果美国的农业和工业利益要保留在这瞬息万变的环境贸易，美国政府必须在交易与其他地方政府的迅速和果断的谈判基于仔细考虑项目，并授予相应识别机会在美国市场对外国产品补充自己。如果美国政府不能提供公平的机会，它的贸易将会被取代。如果它不能在某一时刻迅速改变它愿意同其他国家打交道的条件，它就不能充分保护其贸易不受歧视，不受损害其利益的讨价还价。”

总统的要求遭到了商业利益集团和共和党国会议员的强烈反对，他们既反对降低关税，也反对放弃另一项国会特权。然而，正如科德尔·赫尔所指出的那样：“在参众两院，公众舆论对《斯姆特-霍利关税法》的激烈反应帮助了我们。”

关税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在不影响经济其他领域的情况下，满足特殊利益要求是不可能的，一个请求引出另一个请求。国会意识到，它可能需要通过与行政部门分享贸易制定权来限制自己的权力，行政部门被认为对特殊利益集团的游说更有免疫力。

3月29日，众议院以274票对111票通过了《1934年互惠贸易协定法》，民主党控制的参议院于6月12日通过了该法案，这赋予了总统提高或降低现有关税至多50%的权力。在接下来的四年里，赫尔签订了18个这样的条约。1930年的关税被证明是国会最后一次确定适用于美国进口商品的具体税率。

《1934年互惠贸易协定法》的重要性有两个原因：首先，这是美国国会最早将贸易决策权直接授予总统的时期之一，在后来的几年里，这种做法随着国会批准总统贸易促进权，用于谈判其他贸易自由化协议。第二，区域贸易安排是关税及贸易总协定（关贸总协定）谈判框架的模式，在关贸总协定下，各国还将提供“让步”，即降低进口关税，以换取关贸总协定其他成员国作出类似的让步。主要的区别是互惠贸易协定涉及双边让步，而关贸总协定是在多边环境下谈判的。接下来是关贸总协定。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确实有一个可取之处：它促使人们对美国的贸易政策进行了重大反思。1934年，国会通过了《互惠贸易协定法》，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总统将其签署为法律。它的前提思想是，与其他国家谈判以降低关税促进经济增长。这一原则从此推动了美国的贸易政策;它反映在诸如关税和贸易总协定、世界贸易组织和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等方面。更低的关税和更开放的贸易被证明是过去70年全球经济扩张的主要驱动力。经济学家可能在争取胡佛的斗争中失败了，但他们赢得了更大范围内的竞赛，来诋毁保护主义和促进贸易自由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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