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文化关照下的韩国电影

2020-05-25 18:46胡梦婷
鸭绿江·下半月 2020年3期
关键词:社会意义儒家文化

摘要:韩国灾难电影充分借鉴“好莱坞”灾难片的叙事方式,又别出心裁地融入儒家文化元素,日渐形成富有韩国本土韵味的类型化电影。本文通过通过对《流感》、《釜山行》、《隧道》这三部电影的分析,总结韩国灾难片的儒家文化关照以及社会意义,从而对历史进行反思和对未来做出预见。

关键词:韩国灾难电影;儒家文化;社会意义;心理救赎

一、灾难电影中儒家文化的溯源

韩国以电影电视韩剧为载体,将儒家文化中的核心理念通过影视剧中出神入化的表演、精巧的拍摄手法、细腻的人物刻画以及到位的情节拿捏而体现出来。纵观韩国近几年口碑和票房都叫好的灾难电影,如《汉江怪物》,《流感》,《隧道》等一系列韩国灾难电影,虽然都铺设了不同的灾难背景和描述了不同的灾难故事,但无论是穿上自然灾害还是人为灾难的外衣,它们都有一个共同内核——在灾难降临之下,受到灾难的韩国普通民众,用他们骨子里透露出的具有儒家文化作为内核支撑的传统民族精神,最终成功战胜了天灾人祸,扭转了形式局面,最终给观众以快乐圆满的情感交代。

以韩国灾难电影进行剖析,韩国灾难电影在充分借鉴“好莱坞”灾难片的叙事方式和拍摄手法基础之上,融入自己本民族的文化元素和文化特征,从而使得韩国灾难电影日渐形成具有本国特色和商业属性的类型化影片,在韩国电影市场中占有重要的份额。电影《流感》讲述了一个来自东南亚的偷渡集装箱,历经了千辛万苦来到韩国盆塘这座城市后,却几乎都已死亡,只有一名侥幸生存者携带者他的病毒摸爬打滚地闯入了城市之中,随即而来的便是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流感袭城。流感以呼吸道为主要的传播方式,死亡率高、传播速度快、治愈率低等现实情境使得原本井然有序的城市面貌在一夜间倾颓坍塌,城市秩序的混乱之下隐藏的,是人与人之间信任危机的失衡。人性的自私仿佛也在城市狼藉的背后所释放。女主角金海仁是大韩民国的一名普通医护人员,同时也是一位长期独自带着幼小女儿生活的坚强妈妈。面对突如其来的流感风暴,医生金海仁与消防员姜智久一同踏上了寻找病源与研发抗体之路,表面看是人们在与流感病毒对抗,实则是一场人性的博弈和心灵的救赎。支撑着韩国民众战胜灾难的温暖,正是来源于流淌在血液里“仁、义、忠、孝”的传统民族精神,是儒家文化的内核使得韩国影灾难电影在建构宏阔背景的同时又具有了细腻温暖、以情动人的特点。

韩国是受儒家文化影响较深的国家之一,儒家文化从中国传入韩国,历经风雨的洗礼和历史的沉淀,最终融入韩国每一位国民的血液之中,儒家文化成为他们备受推崇的精神支柱,塑造了独特的大韩民族性格,形成了家族共同体的社会结构[1]韩国虽然在思想层面受到了来自西方文化的冲击与洗礼,但是儒家文化却是早已在韩国国民心中生根发芽了的思想,于是在韩国文化产业中,将儒家文化的“人本与自然”与西方文化的“民主与自由”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韩国本民族的独一无二的文化特征,这一点在韩国影视产业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二、“礼乐中和”的人人关系

以电影作为“礼乐”的工具,用镜头讲述故事,对行为进行规范。在电影中增添对人物的细腻刻画,对情感的描述,是儒家思想中乐合乎礼的电影化表达。电影《釜山行》是一部具有东方美学特征的丧失大片。一列从首尔去往釜山的高速列车上不幸遭遇丧尸袭击,丧尸身上所携带的病毒传播速度迅速,顷刻间整个列车乃至城市都被丧失占领,由此上演一场丧尸袭击之下的生死逃亡大戏。影片的一开始,石宇是一个只为利益考虑的自私自利的角色,作为一名债券公司的基金经理,他在工作中向来都是牺牲别人的利益成就自己;作为一名父亲,他在处理与女儿之间的关系时也是冷漠至极;作为一名丈夫,他凭借自己的权利与即将离异的妻子争夺秀安的抚养权。剧情发展的高潮是在石宇、尚华与荣国组成三人组直面丧尸时,他们英勇无畏,迎难而上,团结协作,风雨工舟,用集体的力量与中间车厢里的丧尸奋力肉搏,最终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在这个过程中,石宇自私冷漠的个人利己主义在一次又一次团结协作的集体主义搏斗中逐渐消解,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承担着地那一份社会责任感所具有的厚重感,用自我牺牲的方式不仅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女儿秀安和孕妇盛京,成就了自我的高度和心灵上的救赎。结尾并非大团圆式结局法,更加渲染了灾难电影的现实可信度和悲剧气氛。代表着希望的孩童和孕育着生命的孕妇的存活,象征着未来仍然可期,缓解了灾难电影给人们心灵上所带来的创伤感应。

儒家文化以“仁”作为美学思想的核心,把体现美和善、情和礼、内容和形式的统一的“礼乐之和”作为音乐美学思想,其宗旨是礼乐所体现的社会秩序。“礼”规范行为,“乐”培养情感。在二者关系中,合乎礼,才有中和,才有美。这种中和之美主要体现在人与神、人与自然、人与人关系三个不同层面上。韩国灾难电影主要将镜头聚焦于自然灾害和人为灾害。无论是哪种灾害,灾难电影所要表达的无非是人与自然之间、人与人之间恒定的规律被破坏,关系秩序的失衡,由此造成了灾害的发生。灾难电影通过崇高美和悲剧美重叠的方式来表现对人类的命运关怀的一种哲学意义,这是灾难电影艺术表现的立足点[2]。伴随着灾难电影的还有灾难发生时的逃难与自救。人们在自救或互救的过程中,完成了对生命的敬畏,也完成了对自我心灵的救赎。在人物心理刻画上,电影中的人物心理随着情节的不断深入而有所变化。

三、“以家喻国”的家庭伦理观念

在家庭观念呈现上,影片《釜山行》以群像式家庭刻画为核心建构,以人物情感作为主线支撑。讲述了车厢内不同的家庭、亲情在面临灾难时,经历的考验与做出的选择。石宇与秀安的情感维系是对家庭关系中父女之情的刻画;而影片中另一对家庭故事在夫妻关系的支系下展开,壮汉大叔尚华在面对丧尸袭击时,拼劲自己的全力保护怀有身孕的妻子盛京,最后一刻把生的希望留给妻子,把死亡留给了自己;一对两鬓斑白的老年姐妹在生死抉择时也体现了家庭中亲情的维系作用。

夫妻关系是儒家文化中对于家庭观念最为核心的部分,电影《隧道》以夫妻关系为核心,对人为灾难进行描述,抨击了韩国社会中存在的豆腐渣工程。傍晚时分,丈夫李正洙载着女儿的生日蛋糕和一整天的疲惫,疾驰在通往家的方向的高速公路上。经过隧道时突逢隧道塌陷,李正洙不幸被困在其中,由此展开了长达35天的救援工作。在狭小逼仄的落石碓里,李正洙的心路历程从一开始的害怕恐惧,到感受到希望再到救援受阻后的绝望。世贤是一个韩国普通家庭主妇的形象,当得知丈夫受灾困在隧道时,她也曾哭泣也曾经不住打击,但是她更知道,女兒需要自己,丈夫需要自己,这个家需要自己。暴风雪里,她能帮到丈夫的是给救援队每位成员煎一个温暖的鸡蛋,倒一杯热;与困在隧道里的丈夫通话报平安;最后关头,通过电台用车载广播给予丈夫生的希望,可以说是妻子的相濡以沫让李正洙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和意义。导演在电影中处理夫妻关系并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相守,也并非大段的台词对话呈现,相反,世贤与正洙的爱的表达,都凝固在一点一滴的日常小事中,这也从侧面说明灾难电影想要表现的:唯有用一颗炽热的心和用温暖的方式,才能将灾难堆积的苍茫冰山慢慢融化。家庭的构建从一开始就起了对灾难电影进行消融的作用,它是抗击灾难最为坚固的一道基石。

受儒家传统思想的影响,韩国灾难电影将家庭与国家并置,以家喻国,强调家庭价值对弥合国家缝隙额作用。延尚昊导演在《家庭故事不是苦情戏,而是理所当然》中说道:“采用家族价值的原因,是我们面临的社会是十分悲观、残酷的。如此悲惨的现实里,我们能够依赖的是家庭,同时能够改变社会的力量的最小单位也是家庭。因此家庭故事不是苦情戏,而是理所应当。”家的故事在韩国灾难电影中十分常见,但却又经常是伴随着家庭的不完整,母爱/父爱的缺失而出现的。进入新世纪以后的韩国由于西式思想的入侵,对韩国传统文化体系打击严重,传统文化牢固构建成了韩国社会迫在眉睫的现实问题。韩国电影在灾难片的讲述上有着相似的叙事模式,都是以普通家庭为中心来展开一段灾难降临时的细腻刻画。较之好莱坞灾难大片,韩国灾难片更加重视家庭伦理观念和人物心理变化,他们更多的是社会中平凡人物的群像式刻画,而非拯救世界的个人英雄主义。

四、结语

儒家文化与韩国有着久远的历史渊源,儒家文化的“仁、礼、忠、孝”也被韩国灾难电影所符号化和影像化呈现,将好莱坞叙事融入儒家文化的内核也向来都是韩国电影在讲述故事时的拿手好戏。我们当今生活在一个和平与安逸的时代,当灾难真正降临时,难免会猝不及防和缺乏经验,此时的灾难电影对观众的心理預防与治疗有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对灾难的发生、冲突和解决都做好了细致的蓝图规划。

习近平总书记曾经指出: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心动,让人们的灵魂接受洗礼......我们的民族就永远健康向上、永远充满希望[3]。我们国家的灾难电影仍处于起步阶段,总结和发展韩国灾难电影的优势和长处,有利于帮助我们取长补短,去粗取精。

参考文献:

[1]田景,黄亨奎等.韩国文化论.[M].广东:中山大学出版社,2010.05

[2]许可.当代韩国灾难电影艺术研究.[D].云南:云南师范大学,2018.

[3]习近平.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理论--中国网.[N/OL],http://t.m.china.com.cn/convert/c_pGcNw8Q9.html,2015.10

作者简介:

胡梦婷,女,1997年4月4日,汉,安徽宣城人,硕士学位,杭州师范大学,研究方向:数字广告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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