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
采访超哥的时候正值北京抗击疫情的关键时期,修理厂并没有什么生意。超哥戴着一副已经略微起球的口罩为我们拉开了修理厂的卷帘门,卷帘门的后方就停着那台银灰色的兰博基尼“Veneno”。之所以将“Veneno”加上引号,是因为这并不是一台真正的原厂出品的Veneno。
在2013年的日内瓦车展上,兰博基尼带来了全新车型Veneno,当时是为了纪念兰博基尼50周年而推出的庆生车款,全球限量生产12台,其中有3台硬顶版Veneno和9台敞篷版Veneno。按照兰博基尼用斗牛的名字来命名车型的传统,“Veneno”来自一头当时让著名斗牛士何塞·桑切斯身负重伤的蛮牛,而“Veneno”在西班牙语里是“毒药”的意思,所以,超哥更愿意将他所打造的全球第四台兰博基尼“Veneno”称为“毒药”。
除了是全球第四台兰博基尼毒药,它还是出现在中国大陆的第一台毒药。“我们赶在2018年9月5日完成了这台毒药的全部制作,那天是我的生日。”在此之前,毒药从未进入过中国大陆,由于这台车的珍贵程度和特殊性,兰博基尼官方对外公开的也只有长宽高和轴距尺寸,而且超哥也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Veneno的真车,能够供他参考的只有几台1:18的仿真模型和托朋友从意大利兰博基尼博物馆拍回来的上百张Veneno照片。这样的情况对于一位想要复刻兰博基尼Veneno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开始我想通过测量模型尺寸并放大18倍来获得毒药的实际尺寸,后来发现这行不通。首先,在尺寸被放大的同时,测量误差也会被无限放大;其次,模型生产厂在生产模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对模型进行‘艺术化处理,这使得模型只能用来参考,而不能作为精准比例测量的参照物。”留给超哥的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根据现有的实拍照片去拍摄相同角度的油泥模型照片,通过反复比对和修改,最终从视觉上确定这台毒药的尺寸数据。
比Aventador更加复杂的空气动力学设计让超哥在为之着迷的同时,复刻工程也变得更加困难。这要放在以前可能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幸好现在3D打印技术不断精进,让这些极其复杂的空气动力学套件可以成为现实。
“Veneno”在西班牙语里是“毒药”的意思。
事实上,这并不是这项工程最大的难点,毕竟对于一个完美主义者来说,任何部件在翻模之后与原厂的细微不同都意味着需要重新开始,最大的难点无非是跨越处女座心中的那道坎。除了形似,超哥更要这台毒药与原厂Veneno神似,甚至是完全相同。比如与原厂采用相同的碳纤维材质,又如工艺相当复杂的灯组造型,对于用料和工艺的苛求使得这台毒药的制作成本堪称天价。
“发动机、变速箱、转向等部分反倒是最好解决的,毕竟毒药是基于大牛而来。”对此,超哥并不否认这台毒药的一部分部件来自Aventador LP700-4,而有着Aventador LP700-4做基础,也让这台毒药跟其他国内复刻、自造车有了很大的区别,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称作是一台“真”的兰博基尼,而且还是一台真真切切可以在赛道上飞驰的超级跑车。
十四个月之后,全球第四台兰博基尼毒药在这个看似并不起眼的汽修厂呱呱墜地。“最后三个月时间我将汽修厂停业,整个团队都围绕着这台毒药运转,我更是天天都住在这里,每天只睡几个小时。要知道,心中有梦想的状态下是不会困的。”超哥说道。
虽然知道这是一台复刻产品,但是对于像我这种第一次亲眼见到“Veneno”的人来说,它带来的视觉冲击力还是极其震撼的,因为很难想象可以在这样一个汽修厂里见到如此神物。
就在我跟超哥聊天的时候,同来的摄影师一直在近距离仔细观察这台毒药,因为他前不久刚从位于意大利圣亚加塔·波隆尼的兰博基尼博物馆参观归来,很有发言权。“说实话,这台毒药跟博物馆的相比真的无比神似,同时放在一起,我可能都无法区分出究竟谁才是复刻的那台。”摄影师如是说。
如果把“真假兰博基尼”同时放在一起,几乎无法区分出复刻的那台。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超哥复刻毒药的行为竖起大拇指,在一小部分人看来,与仿冒国外奢侈品相类似的行为和一台兰博基尼诞生在名为“拉法名车”的汽修厂里一样充满了戏剧性,甚至还有点滑稽。但超哥对此似乎并不在意:“有人出高价想要购买这台毒药,但是都被我拒绝了。做这台车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喜爱,并不是为了赚钱。再说了,如果真的将它出售,我和那些做假奢侈品的就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与世界上另外三台兰博基尼Veneno不同的是,这台毒药没有富可敌国的主人,也没有光鲜亮丽的车库,但是它却是亲手制造出来的梦想,得到父爱一般的照顾。
当我们的目光还停留在这台毒药身上的时候,超哥将我们拉到了“拉法名车”的另一个角落,这里摆放着一台英美车队(BAR-Honda)在2004年征战F1时曾使用过的赛车车身,超哥说这是他的下一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