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簸箕船，水上“不倒翁”

白勉 仇秀莉

峴港是越南中部的一个滨海城市。在岘港的海边，经常可以看到众多形似“大簸箕”的圆形小渔船。不用时，这些船就倒扣在海滩上，远远望去如同一个个小馒头。当地有一个热门旅游项目，就是坐簸箕船。岘港的秋盆河上有一座迦南岛，在一大片水椰林中，载着游客的簸箕船就像水中“不倒翁”一样，旋转、前进，东倒西歪，却不会倾覆。

传统的渔船只需向后划水就可以前进，而簸箕船船体是圆形，会在水上旋转，因此要想前进，必须采用弧形的划水方式，而且要掌握好划水的方向和力度。但一旦入了门，你就会觉得簸箕船的操纵十分有趣。

簸箕船不大，除了一个船夫外，船上一般只能坐一两名游客。有的船夫会在海面开阔处把船桨交给游客，让游客自己划船体验一下。很多游客手忙脚乱，船还是在原地打转。

还有船夫会在船上随着音乐翩然起舞，弄得小船摇摇晃晃。甚至会有船夫让游客坐在簸箕船的一边，自己在另一边故意晃动，使小船上下起伏，仿佛在巨浪中摇摆，游客随时会掉进海里似的。游客从船上下来时，往往大呼过瘾。

传说19世纪法国殖民越南时，对当地的渔船课以重税，当地渔民便用竹条编成圆形的“大簸箕”，乘着它出海打鱼。由于没有船头船尾，船身低、重量轻，簸箕船的每一项指标都达不到政府对渔船课税的标准，当地渔民因此得以逃避殖民者的渔船税。

簸箕船一般是渔民们的夫妻船。男人通常赤脚稳稳地立于船头，手握长桨划船，任凭风吹浪打纹丝不动，如同钉在船上一般；女人则负责将捕捞的小鱼、螃蟹、大虾放入小盆里。

簸箕船一般由当地专业的船工手工制造，这些船工的手艺往往世代相传。传统的簸箕船必须用嫩竹编制，因为嫩竹重量轻、韧性好。把嫩竹切成竹片后在阳光下晒干，然后像编竹筐一样编成巨大的“簸箕”。

编织簸箕船难度很高，船工要有强有力的双手再加上娴熟的技艺才行。船工家门前都打着短竹桩，作为编船的模子。这些短竹桩通常由竹子皮编织而成，底部刷上树胶或桐油防水。

编织簸箕船看似简单，其实要求很高，必须编得严密扎实，出海时才能经得起风浪的考验。编簸箕船时，首先要按尺寸把竹子切成段，刮去青皮层以备涂油；然后将竹子劈成篾片，晒干后放在露天晾晒。因为篾片淋雨后会变脆，容易折断，所以雨季必须准备大量的竹子，劈成篾片后放在屋内晾干。

编好簸箕船后，船工会先在上面涂一层焦油，再涂一层牛粪，晾干后用一种当地特有的树汁浸泡，最后放在太阳下暴晒使之干燥。经过这样多重处理的簸箕船防水性能非常好，往往在海上漂几十年都不会渗水。据说，一只质量上乘的簸箕船可以历经渔民三代人的传承。

近年来，随着科技的发展，很多新技术也被用到了簸箕船的制作上。除了传统的竹编簸箕船，还能看到用聚乙烯、玻璃纤维或金属制作的簸箕船，有的簸箕船上还装了船帆或发动机。

簸箕船不论作为渔船还是旅游船都很受欢迎，但由于渔业保护的要求，如今簸箕船作为渔船的功能逐渐萎缩。在不久的将来，簸箕船作为渔船很有可能会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仅作为越南特色的水上旅游项目继续存在。

（摘自《环球时报》2020年2月28日，郭旺启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