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明 夏伟 朱明
【摘要】每座城市都有独特的肌理,在更新转型发展和创新社会治理的时代背景下,城市的面貌和功能在不断地变化与更新。本文从智慧城市发展、老旧街区睦邻周边综合更新文化空间的规划实践,探索公共图书馆人工智能和建筑的空间再造的应用,不断调整和完善城市文化空间的功能,满足市民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
【关键词】智慧文化;智能空间;空间治理;文化遗产;图书馆
【中图分类号】G258.2 【文献标识码】A
在二十一世纪的某个节点上,预计世界85%的人口都会生活在城市里面。那么,在这样一个城市化的世界中,“智慧图书馆”(smart library)究竟意味着什么?图书馆+物联网+云计算+智能化设备,你会发现“智慧图书馆”将是一种“世界性地极致化”空间(worldly sophistication space),有非常强的多样性色彩,“智慧图书馆”通过物联网来实现智慧化的服务和管理。当代中国,在文化战略已上升至国家策略的高度,文化场馆不仅仅是城市地标,其社会作用和文化效应已成为时代的标志。
一、一种新的理论框架
“智慧城市”(smart City)在不同的国家、城市和社区的不同时期得以展现,其中“智慧文化”在定义城市和社区增长发展中的角色在理论和实践上已经得到广泛认可[1]。在当代中国“智慧文化”可以找到鲜明的案例,如让中国的文化消费成为一种新的发展动力,当不同元素互融中将形成不同场景,即文化场景(cultural scenes)定义了一个城市、一个社区的特征,发展元素与地方文化要素如何结合才能产生出有利于发展的场景。同样,在世界范围内找到了国外学者强有力的证据,特里·克拉克(Terry N.Clark)教授领衔的芝加哥学派在城市与社区研究中归纳了场景理论(a theory of scenes)。以文化价值观的外化符号从6个维度把握了场景(Scenes):(1)居住区(neighborhoods),非政府机构行政区域,而是居民集中居住区域;(2)物质结构(physical structures),向导的趋向生活文化设施,如文化广场、商场、艺、博、图等场馆;(3)人群(persons),不同階层、教育、性别、年龄等要素构成的独立行为人;(4)前三项的嵌入组合的活动,如文化讲坛、音乐会等;(5)前四项因素所表达的意义和价值,其体现地方发展经验中重要的目标;(6)公共性(publicness)强调由公共空间文化场景给予人群带来的可获得感[2]。事实上,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关于公共图书馆“第三空间”再造的理论被美国社会家雷·欧登伯格(Ray.Oldenburg)提出并广泛运用[3]。此外,“人工智能”的概念更早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首次被约翰麦肯锡(John McCarthy)等学者提出[4]。在国内业界学者吴建中在《中国图书馆学报》上发表了《中国图书馆发展的十个热点问题》一文,其在考量环境变化和转型发展的基础上提出了空间再造、人工智能等新话题的展望[5]。武大彭敏教授认为:人工智能图书馆不仅能提供传统的服务,还能基于大数据和语音识别与读者进行互动有助于“提升学习黏性”[6]。二十世纪的中国北京“国际智能空间大会”(Smart Worlds Congress)的召开[7],致力于云计算、智能信息、物联网、大数据等相关技术运用,实现智能空间(Smart space)中物理、赛博、社会和思维4种元素空间的相融合,图书馆向人工智能方向的转型让大家知道原来可以这么来做“智慧图书馆”。从文化发展的角度去理解,文化场景对人工智能与空间再造的输出结果,业界同仁基于服务效能背景下,去思考与探索“智慧文化”怎么盘活这些文化设施,来推动地方发展成为全球性的城市话语(urban language),它对于公共图书馆空间再造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城市演进中“智慧文化”的探索
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越来越多的农村居民迁移到城市,现今中国已有62%人口生活在城市,中国的发展也吸引着国外的公民移居我国的城市,形成了世界性的融合(worldly integration),城市的文化也是全球的文化,由不同的国内外移民文化组成。“智慧文化”构建对于文化设施的建设要求上提出了新高度:(1)建筑的形象和外观对于城市竞争力的重要性[8];(2)历史对于其创造新的本土和国家叙事具有重要意义,并由此强化身份认同[9];(3)文化与新传统的创造和环境的保护密切关联[10];(4)在经济上依赖于遗产所产生的场所以及这些场所所对于地产和文旅业的影响[11,12];(5)提供绝大部分人群获得智慧文化带来的收益,消除社会不平等[13]。正如哈里森(Harrison)[14]指出的,对中国而言,文化都是对未来的汇集和塑造的实践,改变了原有的社区文化空间是文旅融合、创意城市的发展潜力。建筑景观以一种盛行的全球文化方式延伸至创意城市的角度来看(以上海为例),正如上海图书馆和上海少年儿童图书馆新馆筹建,未来两处建筑将包含历史性城市景观(HUL)的原真性,原馆址的老建筑融合了旅游的怀旧感受以及对于历史发展的包容性和前瞻性。伴随着大城市在规模上的逐步扩大,上海表现为“City Center城市中心——Sub City Center次级城市中心”的发展范畴,城市发展从单核到多核的发展模式,文化设施也单一化向网络化的整体框架化发展。
(一)城市文化发展中协同机制价值
城市圈区域在协同机制作用下更新发展的最终目标是通过经济、文化、环境、社会各子系统在发展过程中所发生的协同作用,将资源最大程度地有效利用。而“智慧图书馆”建设协同机制的区域主要价值:(1)推动新技术发展与应用。在联合国千年发展计划(Millennium Development Goals)结束后发展时期[15]和图书馆事业发展南京宣言(2018)的框架下,以人工智能、互联网+、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技术运用有助于图书馆核心价值和功能的加快实现。新技术的应用将不断推动图书馆事业发展的进程,推动图书馆业务能力与服务能力的提升。新技术是图书馆实现“智慧”愿景与目标的助推器和加速器。图书馆员应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加快新技术应用与衔接,掌控新技术,为我所用[16];(2)推动全民阅读。在这样的背景下,国际图联发表了《图书馆与社会发展宣言》,强调图书馆要在社会发展的参与中实现自身的价值。从最近发表的一系列报道来看,图书馆尤其是公共图书馆的重心将逐渐从阅读向包括阅读在内的更广泛的素养转移,而且更加突出信息素养和技术素养,让更多的人能通过掌握这些技能增加工作机会,提高创业能力,提升生活品质[17];(3)助力服务转型。公共图书馆空间再造与转型是图书馆发展的重要战略举措。基于人工智能的空间再造可以为公共图书馆服务转型提供新的服务方式、服务方法和服务手段,使公共图书馆向着创新、融合、共享的文化综合体方向发展,赋予公共图书馆空间不断生长的新动力[18]。
(二)“智慧文化”更新策略
《上海城市总体规划(1999-2020年)》中明确了上海“一主四副”的发展目标,以知识服务替代旧工商业、优化区域产业结构框架的总体发展趋向,这一角度下更新空间利用模式与产业结构优化的方向相一致[19]。近年来,日趋完善的文化空间具备了良好的示范效应,正在投入建设的上海图书馆东馆、市少年儿童图书馆新馆、各区图书馆新馆、各类书房驿站、老旧文化设施改造项目亦以教育服务和科技服务的空间发展特点成为提升上海“智慧文化”的重要因素。其更新策略是:(1)文化系统多核心模式,在大上海计划里,区域文化环境的传承与创新同等重要,文化空间以知识创新为核心的文创背景下,选择继承与创新相结合的多核心模式构建全市区域文化子系统。通过空间关系构建历史脉络与文化创新之间的相互激发,促进良性的文化环境,演进多样性、历史性、科技性和交互性的“智慧空间”;(2)公共开放空间嵌入模式。城市空间规划中公共性始终是最值得关注的要点。上海在“一主四副”中对副中心区域基础设施的策略性方面提到:既有空间架构中嵌入“促进剂”作用的公共空间元素,又是一种尊重现有环境的渐进式更新方式。对公共空间体系的建设和更新,符合城市更新中最多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19]。如大上海计划时期上海政府的旧址、各区古镇遗址、文博图场馆的保护性修复和公共性开发,从物质和精神双重层面对文化继承力与创新力这一序参量上升的积极引导,是“智慧文化”协同更新的必经之路。
三、突出老旧文化设施空间再造的探索
历史街区的再规划通常指的是景观环境的重塑,此处实则要讲新的城市增长空间对历史文化再生是一个全新过程,新物质空间的生成是关乎片区人民“一茶一书一世界”的生活向往,老旧文化设施更新也是最直接反映出社会变化的实证。
(一)区域规划引领的更新个案
“老旧街区更新改造”并非是近年来的新词,全国各地也都有各自的成功经验,上海也同样经历过“平改坡”等单一的工程改造,城市演化中居民居住条件得以的改善,但是智慧城市建设中民众对于智慧文化设施的需求更为强烈。在国内历史街区的空间再生产中,政府从单一的空间改造转向多元的社区营造。
政府角色的转变以注重人文要素打造新的城市增长空间,如近年来,上海涌现出一批批新型文化空间最美、艺术、跨界……这些具有不同标签的文化空间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人们的文化和生活习惯。复兴中路517号,梧桐树下的它是百年古建,也是上海不可移动的文物建筑。2017年,经过上海著名建筑师俞挺的一番改造,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有历史底蕴,同时面向未来的“上海人”思南书局(图1),思南书局因其别具匠心的设计理念荣获2018上海公共文化空间大赛“最美公共文化空间奖”[20]。
厦门沙坡尾(图2)——自沙坡尾退渔以来,在空间再生产过程中,当地原住民诉求与泛化的城市精神等人文情怀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与厦门政府推动“美丽厦门,共同缔造”参与式社区规划的政策背景,以及基于互联网+的现代媒体发展密不可分[21]。沙坡尾的更新改造不仅提升厦门老城区的城市风貌,同时也增加片区老旧文化设施更新,促进了旅游到访量,智慧文化空间建设兼顾了空间治理与经济收益的诉求(desire)。
诸如全国范围内奋起的各类书房、书屋——在5G时代,以主客共享、政社共建推行的公益性文化空间,是推进智慧文化的一项实事工作,其目的在于进一步提升旅游城市的文化品位和文化气质。书屋发展中借鉴了优秀案例发展运行并引入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以推进“最多跑一次”向基层下沉文化设施,助力乡村振兴。并在城区文化广场里加入地方传统特色产品及文化的内涵,是面向游客展示其地方特色文化的一个文化窗口。智慧文化在城市、乡村片区的后更新机制(post-regeneration)的人文思考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空间再生产的最明显特征,能够让政府撤出更新平台之后启动自我循环模式。
(二)用文化设施带动城市转型
就地方而言,上海在2040年城市总体规划中早就明确指出:到2040年要建设成卓越的全球城市,国际金融、航运、科技、创新中心和智慧文化大城市。为实现目标,一方面市府致力和鼓励文化场馆建设;另一方面着手打造有影响力的文化、艺术活动和项目。在“一主四副”原有独特的历史格局下,对热点地块的历史建筑进行保护,以点带面地更新效果是有目共睹的,次级城市中心向周边地区延伸开始发生转变,面对当下可持续发展、包容性发展的全球共识,城市历史文化遗产密集区如何发展需在此框架下进行。我国在提出“城市修补”,并将历史文化遗产作为城市发展的一种驱动力,在新旧关系角度里强调历史的层积性和延续性在空间上的体现,应对文化空间处于不断变化的环境中,实现城市转型发展。其路径是:(1)尊重和传承历史层积性,将历史文化遗产(Historical and cultural heritage)作为活力激发点,驱动城市活力再生点的形成。如浦东陆家嘴这个新老建筑毗邻而立的区域,陆家嘴图书馆的融书房(图3)就是历史文化遗产的特色,文化空间改造后,空间特点和金融区位市场的需求将进一步增强历史文化遗产的吸引力、扩大城市活力的范围;(2)修补和营造空间的延续性,使区域特色更加突出,驱动城市活力的可持续性复兴。城市修补成为一个热门话题,但修补不是单纯的复古重建,而是通过空间中挖掘历史的元素,如浦东傅雷故居和傅雷图书馆在注重守护和修补其在空间上的延续性,形成跨越时间的多元留存,区域特质的显现,是本区域促进活力复兴的一种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3)关切社会结构的持续性,驱动包容性发展。城市发展中大拆大建带来的不仅是区域空间的断裂,也带来延续空间和文化的割裂式大换血。因此,在政策制定时,有意识地保护特定区域的多样性,作为城市活力的重要文化驱动力之一。如田子坊、七寶古镇、新场古镇等文化旅游空间和日常式民居混合形态,是城市发展的一种新的开拓。既尊重历史的形式和内涵,也尊重时代带来的新变化,一种新商业模式将历史文化驱动城市持续发展,也是包容性发展的题中之意[22]。
城市的更新不再是大拆大建,而是从内里出发,找回本质,在城市历史潮流中空间文化逐步层层叠加而成,在全国范围内孕育出具有多样性和自发性的区域特色城市文化,同时文化设施的更新发展在经济、政治、社会的支持下,取得权衡多方的优势。
四、结语
事实上,文化空间的确已经成为城市发展的一种新思维,公共图书馆的空间再造应从物理空间、服务、功能层面上出发,并在发展演进中将图书馆打造成为一个具有舒适、亲切、自由、包容特点的公共文化共享空间[18]。同时传承城市空间历史层积性、修补和营造新旧空间的延续性,激发城市文化空间,创造出新的文化共同体,满足未来人们对于和谐、包容的城市文化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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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金明(1982-),男,汉族,上海浦东,本科学历,馆员,上海浦東图书馆,研究方向:读者服务;夏伟(1978-),男,汉族,江苏靖江,本科学历,助理馆员,上海浦东图书馆 ,研究方向:读者服务;朱明(1969-),男,汉族,浙江余姚,高中学历,助理馆员,上海浦东图书馆,研究方向:读者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