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梅,刘兴凤
(广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广东广州510430)
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有着一个世纪左右的历史,在不同的历史阶段表现出不同的鲜明特征,它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动态过程。其历史沿革主要有五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世纪后半叶至辛亥革命以前,其政策取向是教育救国,以“根本救济,端在教育”为原则,建立了现代意义上的大学。第二阶段是1911年辛亥革命后至新中国成立以前,其政策取向是西学东渐,高校国际交流呈上升趋势。第三阶段是新中国成立以后至改革开放前,其政策取向是学习苏联。第四阶段是中国改革开放后至加入WTO,其政策取向是对外开放。第五个阶段是中国加入WTO后至今,其政策取向是整体对外开放,一系列政策的出台推动了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总之,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受到各时期政治改革、经济转轨、社会转型、技术进步等方面的深刻影响。
2016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做好新时期教育对外开放工作的若干意见》,随后教育部印发《推进“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旨在推进“一带一路”的主体性、支撑性和落地性[1]。广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以下简称广州铁职院)是广东省唯一一所以培养轨道交通专业人才的高职院校,积极响应“一带一路”倡议,服务中国高铁“走出去”企业,输出轨道交通类专业标准。本文以广州铁职院为例,运用简·奈特(Jane Knight)的国际化高等教育理论,论述高职院校发挥其筑造国际化轨道交通教育和本土化人才高地的措施。
对外开放是国际化的应有之义,在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的政策逻辑主线当中,明确提出“走出去”与“引进来”。2014年,出台《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规划(2014-2020年)》,提出要扩大引进优质职业教育资源。2016年,发布《2016年职业教育与继续教育工作要点》,强调职业教育要内外结合平衡发展,做好对外交流的整体规划。职业教育“引进来”和“走出去”的模式主要是与境外合作院校开展办学项目、人员培训、师生交流等。目前我国职业教育已从“引进来”阶段走向“走出去”阶段。截至2017年,中国职业院校已在柬埔寨、泰国、赞比亚等国家开展海外办学[2]。
2007年,中国在十七大报告中明确指出人才强国战略是中国社会发展的重大战略。2011年,颁布《关于推进高等职业教育改革创新引领职业教育科学发展的实施意见》,提出高职院校应该服务国家经济发展“走出去”战略。2012年,印发《国家教育事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鼓励高职院校到境外办学。此时,高等教育国际化从立足自我培养到鼓励高等职业院校到境外办学,鼓励高等职业教育的国际合作。无锡商业技术学院与红豆集团共建西港特区培训中心,天津渤海职业技术学院在泰国、英国和印度成立的“鲁班工坊”[2]。
2014年,颁布《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明确要求职业教育办学主体推进与中国企业走出去相适应的职教模式改革,积极培养符合中国企业海外拓展的国际化技术技能人才。2016年,出台《推动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提出为共建“一带一路”提供人才支撑。2019年,出台《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建设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中国职业教育标准体系,提升职业教育服务能力。中国有色矿业集团与高职院校合作,成立全国第一个职业教育协同企业“走出去”的中赞职业学院,在当地开展学历教育与职业培训,为中赞产能合作、中国装备“走进”赞比亚提供属地化人才保障[3]。
综上,只有通过人才培养方式及目标的转变才能更好地服务我国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随着“一带一路”的深入推进,各国之间的商品、资本、服务、技术等大规模的流动十分频繁,在流动过程中对人才的需求提出了更多要求:转变职业教育发展的基本模式、培养具备通用技术能力的国际化人才,成为职业教育发展的关键。
根据加拿大著名高等教育国际化研究学者Jane Knight在《亚太国家高等教育国际化》和《跨境教育:不断变化的程序和提供者》中提出的国际化高等教育理论,国际化包括:实施人员、教育项目、教育提供者、计划工程与服务以及政策等5个流动性要素[4]。
第一,人员流动,实施主体为人,流动形式包括学生、教授、研究者和专家等,学生层面包括海外学习和实习等,教授专家层面包括访学交流和教育咨询等。
第二,教育项目流动,实施主体为教育项目,流动形式包括联合培养、结对子、特许专营和远程教育等。
第三,提供者流动,实施主体为教育机构、公司与企业等,流动形式包括建立海外分校或教育机构以及收购院校等。
第四,项目与服务的流动,实施主体为教育规划项目和教育服务,流动形式包括实施课程规划、科学研究、教育服务和能力建设等。
第五,政策流动,实施主体为国家或院校学术/管理政策等,流动形式包括人才培养、师资队伍、专业建设和援助培训等质量保障或激励政策。
轨道交通高职院校国际化动因主要包括社会文化、政治、学术、经济等4个层面(见表1),为学校发展提供了定位与方向[5]。
企业各部门制定的各类预算,是财务预算编制的重要凭据。以本公司为例,业务部门的预算为年度预算编制工作开展的基础,收入预算应以该指标为基础进行编制,在以上工作结束后才可对成本费用预算进行编制,成本费用与现金流量预算是企业财务预算工作的总结,而利润表、资产负债表预算为所有预算的综合体现形式。
表1 轨道交通高职院校国际化动机框架图
根据上述动因,轨道交通高职教育实现国际化符合“一带一路”的“五通”(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发展逻辑,然而当前推动国际化还面临诸多问题。
政府、企业和院校3个层面发展格局的不足导致人员流动不畅,主要包括:第一,政府或企业资助的“高铁走出去”轨道交通援外培训项目不足。第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部门和校际之间的轨道交通职业技能和文化交流渠道不足。第三,院校自身对文化交流等国际合作的重视不足,围绕轨道交通领域开展的访问游学、海外实习、交流互换、学术深造和国际比赛等项目提供的支持不力。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政府或中外办学服务机构对项目的推动不力导致项目孵化困难。究其原因,主要包括:第一,在政府层面,轨道交通专业中外合作办学项目的审批程序复杂且周期漫长,导致项目进展缓慢。第二,在高职教育领域,对于轨道交通人才社会宣传的不力导致受教育者陷入轨道交通就业前景面向“蓝领”而非专业“技术白领”的认识误区[6]。第三,轨道交通高职院校围绕自身特色和市场需求,与外方联合开展的双文凭、文凭+X证书等项目的市场调研和专业认证不足,文凭含金量的缩水导致“生源危机”,从而无法形成规模办学效应。
高职院校、教育机构、公司、企业等教育提供者的缺位导致院校国际化受阻。根据中外合作办学监管工作信息平台公布的数据,截至2018年12月31日,全国高职高专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共有741个,而经批准并报教育部备案的轨道交通类仅有8个,仅江苏、吉林和云南等7个省份的5所职业技术学院(南京铁道、四川交通、湖南铁道、吉林铁道和云南交通)提供城市轨道交通车辆技术、智能交通技术运用等4个专业的中俄、中加和中韩专科教育项目[7]。究其原因,主要有3点:一是在国家层面,“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五通”建设战略和合作共赢的意识不足;二是在轨道交通专业领域,交流平台的缺失导致联合办学的沟通渠道不足;三是在院校层面,轨道交通院校脱离“行业背景”和“产教结合”而“闭门造车”的办学思路导致人才培养规格与企业需求不相匹配。
围绕轨道交通专业开展的师资队伍、课程建设、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等领域的国际学术站位不高,进而导致人力开发缺乏高屋建瓴的顶层设计。究其原因,主要包括:第一,在国家层面,轨道交通领域的产学研合作体系有待完善。第二,在高职教育领域,轨道交通方向的“师、课、科、技”等国际学术资源有待整合。第三,在院校层面,具有双语教学资历和国际化素养的专业教师资源有待培训与开发。根据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公示的统计数据[8],2018年高职院校全日制来华留学规模达1.7万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成为招收留学生的主要生源地和境外办学的主要集聚地,加之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商谈拟建的1.6万公里铁路里程所产生的32万人才培养需求,对人才培养的跨文化交际、国际法规、大数据计算、社会服务、市场研发、海外学习/工作经历和外语能力等提出更高要求。
围绕轨道交通人才培养、专业建设、援助培训等制定的教育认证、保障体系和激励机制等政策法规有待完善。一是在国家层面,对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轨道交通高职教育援助渠道和模式的相关政策有待出台。二是在高职教育领域,中外合作项目的资源配置、层次类别、监督评估、学分转化等政策制度体系有待完善。三是在学院层面,围绕“一带一路”建设所需要的对外合作政策制度环境有待创建。
上述高职教育国际化要素分析和问题查找的特点是聚焦于国际化理论的人员流动、项目流动、提供者流动、计划工程和服务流动以及政策流动5个要素,以下将围绕广州铁职院的“4+4”模式,即组织策略的管理联盟(Management A lliance)、运行机制(Operation Mechanism)、支持服务(Support Service)和人力开发(Talent Development)4个维度(简称MOST)(见图1)以及政策策略的人才培养(Talent Cultivation)、师资队伍(Teaching Staff)、专业建设(Specialty Construction)和援助培训(Assistance Training)维度(见图2)开展实践,推动上述国际化要素的流动,实现国际化发展目标[9]。
图1 组织策略
图2 政策策略
广州铁职院依托轨道交通行业转制的优势,按照“走出去、引进来”的双向原则,对接独联体、东南亚、非洲和粤港澳大湾区4个区域,牵头成立华南“一带一路”轨道交通产教联盟(以下简称联盟,见图3),有效整合国内外优质教育教学资源,联合定制培养能够满足“高铁走出去”市场需求的国际化本土人才。联盟以服务“一带一路”建设为发展格局,以联盟的《章程》为管理准则,以广州铁职院为理事长单位的理事会制为管理模式,以国际化交流平台为载体,为国内外教育提供者广泛开展对外合作、增强文化互鉴提供了交流渠道。
图3 华南“一带一路”轨道交通产教联盟
依托高铁技能培训中心等资源,广州铁职院采取“培训、比赛、访问、游学”四体一体的过境服务模式,有效推动了人员流动。面向东南亚、非洲、粤港澳大湾区等区域提供轨道交通国际化培训;面向中国铁路工程总公司、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等中资企业,开展铁路援外培训项目8期、培训326人,包括埃塞俄比亚亚吉铁路供电和电务培训、赞比亚铁路官员和铁路运营管理人员培训,香港铁路有限公司定制接触网设计理论培训等;面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轨道交通职业技能提升开展国际比赛项目,组织学生参加马来西亚SOLIDWORKS技能大赛,获得冠亚军的优异成绩;面向马来西亚开展师生访问与游学交流项目,接待短期来校游学团40人次,组织短期出访游学团68人次,游学学生已在海外中资企业实习就业,形成了一定的国际品牌效应。
为了筑造轨道交通国际化技术技能人才高地,广州铁职院采取四位一体的融合发展模式打造国际化“学术共同体”。在师资共建领域,引进15名外籍教师讲授专业课程,选派教师赴白俄罗斯攻读博士学位,进行语言培训和访问交流;在课程开发领域,与俄罗斯国立交通大学共同研发铁路信号安全等课程标准,突出基础、专项和综合3个职业能力模块,同时引进乌克兰国立技术大学“云计算”并开设“一带一路”跨文化交流和国际法规等课程,充分发挥国内外教学资源的优势互补作用;在科学研究领域,与乌克兰国立技术大学、乌克兰国家科学院控制学研究所等联合开展“铁路行业关键岗位人员疲劳度检测算法和系统研究”、“基于视频动态信息算法的铁路智能模式识别监控系统研究与应用开发”等课题研究;在技术服务领域,与白俄罗斯国立交通大学合作共建“独联体国家轨道交通进口设备检测认证(中国)中心”,开展设备检测认证系统化服务,推动了计划工程和服务的国际流动。
为推动国际化合作迈上新台阶,广州铁职院强化制度、规范管理,围绕人才培养、师资队伍、专业建设和援助培训等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政策制度,旨在拓展职业教育援助的渠道和模式,输出铁道供电专业标准,推动轨道交通技术人才本土化培养。在人才培养方面,制定相关策略推动老挝国际留学生“1+2”培养模式;在师资队伍方面,制定相关政策培养专业教师赴非洲和东南亚国家海外授课,打造国际合作办学的示范性项目;在专业建设方面,制定相关政策深化与香港铁路有限公司、广东省铁道学会的相关合作,营造适用海外轨道交通发展的专业教学标准、课程体系、课程标准和专业教学资源库的学术环境;在援助培训方面,制定相关策略承接中资企业海外本土铁路员工培训项目,推进鲁班工坊建设,树立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品牌。
图4 轨道交通高职院校国际化路径
综上,“一带一路”倡议下轨道交通高职院校国际化是一项系统工程,其路径体系的构建是其是否取得成功的关键。广州铁职院始终遵循“解构内涵搭框架”、“厘清动因定方向”、“分析问题找原因”、“解决问题找方法”的思路围绕组织策略和学术策略全面推动国际化的“5个流动”(见图4),在实践中取得一定社会成效,提高了国际声誉和影响力,为服务“一带一路”建设做出应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