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梦希,杨青松
(遵义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遵义 563006)
“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 是习近平总书记2015年2 月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上提出的原创性思想。获得感是指个体在物质或精神层面获得后而引发出一种积极的情感体验。大学生在学习上的获得感,不仅影响自身的身心健康,也将对社会和谐和稳定起到重要的作用。目前对大学生获得感的研究多数集中于理论探讨[1],或者局限于对思政课程获得感的实证调查[2],而对大学生在学习上的获得感还缺乏综合性的分析。心理资本是个人成长和发展重要的心理资源,包括积极资本和消极资本[3]。青少年积极心理资本越高,自我控制能力越强,学业成就也就越高[4]。因此,积极的心理资本将影响大学生学习获得感。消极心理资本作为不良心理资源,对消极情绪和行为具有负向预测作用[5]。学习获得感是学生在学习上的一种情感体验,消极的心理资本也将影响大学生学习获得感。此外,感恩是个体对他人或社会的支持做出善意回应的人格特质。感恩可以拓宽个体的认知水平,高感恩水平的个体相比低感恩个体,对他人或者环境给予的支持敏感程度会不同[6],前者具有更好适应性的认知和行为[7],学业成就相应也高[8]。因此,感恩可能调节心理资本与学习获得感之间的关系。本研究基于对贵州省、湖南省、四川省2012 名大学生的调查,旨在把心理资本和感恩相结合,探究它们与学习获得感的关系。
采用方便抽样的方法,于2019年4月至7月在贵州省、湖南省、四川省11所高校调查2012名大学生,调查对象在知情同意下参与调查,回收有效问卷1828份,回收率为90.85 %。
调查问卷由人口学问卷、学习获得感问卷、心理资本量表和感恩问卷组成。人口学问卷包括年龄、性别、居住地、独生子女、年级、专业、学习成绩排名,家庭月收入等。学习获得感问卷共有6个题目,考察近半年以来在学习方面的获得感,主要从学习成绩、学习兴趣、课堂收获三个领域,并分别与前几年或周围同学进行对比,采用李克特5 点计分,1表示差很多、2表示差一些、3表示没有变化、4表示好一些、5 表示好很多。计算6 个条目的总分,得分越高表示学习获得感就越大。探索性因素分析表明,KMO 值为0.81,Bartlett球度检验值为4 408.01,p<0.001,6个条目收敛于一个主成分,其能解释总体的方差为57.1%,6个条目的负荷值分别为0.75、0.67、0.77、0.78、0.78、0.79,在本次调查中,该问卷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5。心理资本由曾维希编制[3],量表包括神经质、宿命感、进取性和人际主动性四个维度,本次调查采用进取性维度,项目采用5点评定,即1表示很不符合、2表示不太符合、3表示不确定、4 表示比较符合、5 表示很符合,量表所得结果分数越高,代表该维度程度越突出。在本次测量中4 个维度克伦巴赫系数分别为0.77、0.80、0.82、0.76,总体克伦巴赫系数为0.73。感恩量表由McCullough 等人编制,魏昶等人[9]修订,该问卷包括6 个项目,采用7 级评分,1 表示完全不同意,7 表示完全同意,分数越高表示感恩倾向越强。在本次测量中克伦巴赫系数为0.85。
采用spss22.0 软件对大学生学习获得感、心理资本和感恩进行分析,主要包括方差分析、相关分析、回归分析和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 方法,以P<0.05为检验水准。
表1 大学生的基本情况
本次调查的学习获得感包括6 个题目,且为5 点计分,总分为30 分,中等水平为18 分。本次调查大学生学习获得感为(19.44±4.23)分,显著高于中等水平(t=14.56,P<0.001),属于中等偏上水平。大学生的学习获得感在居住地、年级、学习成绩、家庭月收入上均存在差异;事后多重比较发现:居住在农村或县镇,相比大中城市或小城市的大学生学习获得感要低(P<0.05);年级为大二,相比大一和大三的大学生,前者学习获得感较低(P<0.05);学习成绩越差,学习获得感越少(P<0.05);家庭月收入为12000 元以上或6000-12000 元的大学生学习获得感要高于3000-6000 元或3000 元以下的大学生,具体见表1。
采用Pearson 相关分析对大学生学习获得感与心理资本和感恩的关系进行分析,结果发现:大学生学习获得感与心理资本中神经质、宿命感均呈显著负相关(P<0.01);学习获得感与感恩和心理资本中进取性、人际主动性均为显著正相关(P<0.01);感恩与心理资本中进取性、人际主动性均为显著正相关(P<0.01);感恩与心理资本中神经质与宿命感为显著负相关(P<0.01),具体见表2。
表2 大学生学习获得感与心理资本、感恩的相关性(r 值)
基于大学生学习获得感与心理资本和感恩相关显著,但感恩与学习获得感相关系数不高,因此,本研究采用分层回归检验方法[10],进一步检验了感恩在心理资本和学习获得感之间的调节作用。首先,对自变量(心理资本四个维度)、调节变量(感恩)进行中心化处理,并将中心化处理的自变量和调节变量分别相乘获得交互项,分别把中心化处理的自变量和调节变量纳入分层回归第一层。其次,分别将交互项纳入分层回归的第二层。结果显示,感恩在进取性心理资本与学习获得感间具有显著调节效应,在心理资本其他维度上调节效应不显著,具体见表3。
表3 感恩在心理资本和学习获得感之间调节效应检验
采用简单效率进一步检验感恩在心理资本(进取性)与学习获得感间的调节作用。以均值加减一个标准差把调节变量(感恩)分为高分组和低分组,分别检验2 组对象心理资本(进取性)对学习获得感的预测作用,结果发现:当感恩水平较低时,进取性心理资本对学习获得感的影响不显著,(β=0.158,P>0.05);当感恩水平较高时,进取性心理资本对学习获得感的影响显著,(β=0.364,P<0.01)。同时,绘制简单效应分析图,具体见图1。
图1 感恩在心理资本(进取性)与学习获得感间的调节效应
虽然大学生学习获得感处在中等偏上水平,然而,与总分30 分还有一定差距,说明大学生学习获得感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居住在农村和县镇,相比大中城市的大学生学习获得感要低。相对来说,大中城市的教育资源比农村和县镇要好[11],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在学习方法和策略方面更为灵活、更具适应性,这将有助于提升学习获得感。年级为大二,相比大一和大三的大学生,前者学习获得感较低。这可能与他们的学习动力由高到低再到高的变化有关[12]。大一学生在学习内容、学习方式、教学环境等方面都将面对较大的变化,这些改变所带来的新鲜感,容易让他们在学习上有获得感;而对于大二学生,在心理上已经开始习惯大学的学习方式,而且在这一时期是大学情感纠纷和人际矛盾最为复杂的阶段,这些因素综合作用导致他们在这一阶段学习的兴趣和动机水平下降;对于大三的学生,在这个阶段开设了较多的专业课[13],很多实习也都安排在大三阶段,学习任务较为充实,且在这一阶段,大学生开始要面对就业、考研、考公务员的现实压力,这些因素迫使他们越来越珍惜大学的学习时间,有助于提升他们的学习获得感。另外,学习成绩越差,学习获得感越少。学习成绩差的大学生,多数对学习兴趣不高,有的还存在排斥心理,这导致他们学习获得感较少。家庭月收入越低,学习获得感越少。家庭经济越差的大学生,由于经济支持有限,导致学习条件和设备相对较差,这将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大学生学习的获得感。
积极的心理资本,如进取性和人际主动性,与学习获得感存在正向相关;消极的心理资本,如神经质和宿命感,与学习获得感存在负向相关。积极的心理资本作为个体成长的心理资源[14],一方面通过对自我效能感、职业生涯发展、工作绩效的积极影响[15],使得个体在生活中比较容易获得实质的收获;另一方面,通过提升积极的情绪体验,如幸福感和愉悦感[16],使得个体在精神层面获得收获。积极心理资本越多的大学生,在物质和精神层面都将获得更多的积极体验,意味着收获更多的学习获得感。消极的心理资本,作为个体不良资产,主要包括神经质和宿命感。神经质是指不稳定的情绪状态。神经质水平高的个体,更加容易诱发焦虑、抑郁、愤怒等情绪反应,导致适应环境能力较差[17]。这些消极情绪反应和行为都将不利于大学生在学习上取得收获。宿命感是一套悲观的价值取向,认为命运都是由上天所决定。这种价值取向将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个体在学习上的主观努力,而处于习得性无助的悲观状态,也容易消解个体通过学习获得的成绩,从而抑制了大学生的学习获得感。大学生学习获得感与感恩存在正向相关。感恩作为一种积极人格特质,是一种对生活或他人帮助感激的心理倾向[18]。感恩高的大学生,对生活持有更多的积极情绪,这种积极情绪会促进个体认知行为的积极转化,从而促使个体在生理、注意力、思维等方面得到改善,并在生活和学习中发挥积极影响力,拓展了个体心理资源和社会资源[19],有助于改善学习环境和提升学习收获。
大学生感恩在进取性心理资本与学习获得感之间起着调节作用。低感恩时,大学生心理资本对学习获得感的影响不显著;高感恩时,大学生心理资本对学习获得感的影响显著。与低感恩相比,高感恩的大学生学习获得感更容易受到其进取性心理资本的影响。对于高感恩的大学生,他们在认知和情绪上都表现较为积极,因此他们对自己的收获和外界的支持较为敏感[20],从而助长了心理资本对学习获得感的影响;而对于低感恩的大学生,因对社会和环境持有较多负面心态和情绪,从而抑制了心理资本对学习获得感的影响。
本研究得出以下结论:大学生学习获得感处在中等偏上水平;心理资本中神经质、宿命感负向预测学习获得感;心理资本中进取性、人际主动性正向预测了学习获得感;感恩调节了进取性心理资本对学习获得感的影响。
我们可以从中得出一些启示:提升大学生的学习获得感,应帮助他们提升积极的心理资本,如树立积极心态、拓建良好的人际关系等。同时,应注意减少消极的心理资本,如帮助大学生学会调节不良情绪状态、驳斥悲观的价值观。其次,除了通过改善心理资本外,更应注重培养大学生感恩意识,可以通过一些教育方式培养和提高大学生的感恩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