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云,孙丹丹,康 杰,周 洁,王全良,胡同秀*
(济宁医学院附属医院,山东 济宁 272009)
急性冠脉综合征(Acute Coronary Syndrome,ACS)指冠状动脉不稳定的粥样斑块破裂或糜烂引起血栓而导致的急性心肌缺血综合征。ACS发病率较高,《中国心血管病2017》报告[1]中指出,目前中国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心脏病患者共约1100万,为社会造成了较重的经济负担,急性心肌梗死的年住院费用为153.40亿元。研究[2]表明,40%的发生冠脉事件患者将在5年内死亡。美国心理护理学专家Mishel提出,疾病不确定感指缺乏判定与疾病有关事物的能力的一种认知状态[3],其伴随着疾病的诊断、治疗、预后而出现。相较于老年患者来说,中青年群体ACS发生率相对低,且其担任家庭、社会的重要角色,疾病对生活、工作产生的影响将更加复杂,加之心绞痛时往往伴有濒死感,因此,中青年群体的ACS患者疾病不确定感需要得到更多关注。应对方式指个体在处理内外环境要求及其相关的情绪困扰的一种策略、方法或手段[4],积极乐观的应对方式对于维持个体的心身健康和缓解环境压力具有重要的作用,可能与疾病不确定感有一定相关性,因此,本研究旨在描述中青年ACS患者的疾病不确定感与应对方式现状,并明确二者间的相关性,为后续降低疾病不确定感水平,建立积极的应对方式的相关干预提供基础数据支持。
采用便利抽样法,抽取于2018年7月~2018年11月入住心内科的急性冠脉综合征患者125例。纳入标准为:(1)患者在入院时被诊断为ACS;(2)年龄<60岁;(3)对本研究知情同意且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1)患者因病情变化或其它原因无法完成完整的量表测试;(2)无文字认知能力;(3)年龄<18岁;(4)伴有其他严重慢性疾病。
1.2.1 研究工具
(1)一般资料调查表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包括患者年龄、性别、文化程度、职业、婚姻状况、病程、医保方式、疾病分类等内容。
(2)Mishel疾病不确定感量表(Mishel Uncertainty in Illness Scale, MUIS-A)
此量表共包含15个条目、2个维度。其中不确定性(15个条目)、复杂性(10个条目),每个条目赋值1~5分,使用Likert 5级评分法进行得分,选项①非常同意5分、②同意4分、③不清楚3分、④不同意2分、⑤非常不同意1分,量表得分范围为25~125分,得分越高,患者疾病不确定感水平越高。25~58.3分为低水平,58.4~91.7分为中水平,91.8~125分为高水平。本量表的Chronbach’a系数为0.65~0.95[5]。
(3)应对方式问卷(Medical Coping Modes Questionnaire,MCMQ)
此问卷包含20个条目,共3个维度,即面对维度(8个条目)、回避维度(7个条目)、屈服维度(5个条目)。每个条目赋分1~4分,使用Likert 4级评分法进行得分,得分范围为20~80分。在3个维度中,该维度得分越高,说明患者越倾向于使用该维度应对疾病。沈晓红等[6]对此问卷中文版进行信效度测试显示,面对、回避、屈服3个分量表的Chronbach’a系数分别为0.69、0.60、0.76,重测信度分别为0.64、0.85、0.67。
1.2.2 资料收集方法
研究者使用统一的问卷指导语为研究对象发放问卷,问卷发放后30分钟内收集,共发放问卷125例,回收有效问卷112例,有效回收率为89.6%。
使用Epidata 3.1双人双录入数据,之后使用SPSS 22.0进行数据统计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使用均数±标准差表示,非正态分布使用中位数及四分位数表示,使用Pearson相关分析描述疾病不确定感与应对方式的相关性。
本研究中的112例患者中,18~30岁1例(0.9%),31~40岁7例(6.3%),41~50岁33例(29.5%),51~59岁所占比例最高,共71例(63.4%)。男性患者87例(77.7%),女性患者25例(23.3%)。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共24例(21.4%),初中文化程度最多,共45例(40.2%),高中20例(17.9%),专科15例(13.4%),本科8例(7.1%)。已婚108例(96.4%),离婚1例(0.9%),丧偶2例(1.8%),其它1例(0.9%)。患者职业中,农民所占比例最高,为52例(46.4%),干部14例(12.5%),工人20例(17.9%),个体10例(8.9%),其它16例(14.3%)。首次患病患者40例(35.7%),病程≤1年患者24例(21.4%),病程>1年患者12例(10.7%),病程>3年患者15例(13.4%),病程>5年患者21例(18.8%)。
心肌梗死患者共75例(67.0%),不稳定型心绞痛患者37例(33.0%)。
患者疾病不确定感总分为(85.01±12.03)分,处于中等偏高水平,且所有患者得分全部为中、高水平。在疾病不确定感的两个维度中,疾病不确定性维度条目标准得分(3.31±0.51)分,复杂性维度条目标准得分较高,为(3.53±0.51)分,得分率高于不确定性维度。详见表1。
表1 疾病不确定感现状(n=112,±s)
表1 疾病不确定感现状(n=112,±s)
项目 得分(images/BZ_42_1653_1825_1677_1864.png±s) 例数/标准得分(n/ images/BZ_42_1653_1825_1677_1864.png±s)构成比/得分率(%)程度得分低水平 —— 0 0中水平 79.32±8.03 81 72.3高水平 99.87±6.90 31 27.7维度得分不确定性维度 49.68±7.61 3.31±0.51 66.2复杂性维度 35.33±5.14 3.53±0.51 70.6疾病不确定感总分 85.01±12.03 112 100
应对方式的三个维度中,面对维度标准得分最高,三种应对方式得分均高于国内常模。在112例患者中,78例患者采取面对的应对方式去看待疾病,此类患者疾病不确定得分水平最低,为(84.85±11.67)分;29例患者采取回避的应对方式,仅有5例患者采取了屈服的应对方式面对疾病,其疾病不确定得分水平最高,为(86.00±12.06)分。详见表2。
表2 不同应对方式的疾病不确定感得分水平对比(n=112,±s)
表2 不同应对方式的疾病不确定感得分水平对比(n=112,±s)
应对方式 国内常模得分(images/BZ_42_1653_1825_1677_1864.png±s) 例数面对 19.48±3.81 19.78±3.16 2.47±0.39 84.85±11.67 78回避 14.44±2.97 15.40±2.81 2.20±0.40 85.28±13.52 29屈服 8.81±3.17 8.61±2.48 1.72±0.50 86.00±12.06 5±s) 应对方式得分(images/BZ_42_1653_1825_1677_1864.png±s) 应对方式标准得分(images/BZ_42_1653_1825_1677_1864.png±s) 疾病不确定感得分(x
疾病不确定感与应对方式的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面对维度与疾病不确定感的不确定性维度(r=-0.336)、复杂性维度(r=-0.273)以及总分(r=-0.302)呈负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回避维度分别与不确定性维度(r=-0.221)、复杂性维度(r=-0.140)以及总分(r=-0.423)呈正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屈服维度与疾病不确定感的两个维度及总分之间无显著相关性。详见表3。
表3 疾病不确定感与应对方式的Pearson相关分析
中青年ACS患者作为家庭的支柱,负担着较重的家庭责任,且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因此中青年ACS患者面对疾病,往往处于更大的焦虑与压力中。本研究中,中青年ACS患者疾病不确定感得分为(85.01±12.03)分,且全部患者处于中、高水平。张倩等[7]研究显示,中青年冠心病患者疾病不确定感得分为(89.82±12.28)分,与本研究结果相近;邹慕蔚等[8]对于老年心肌梗死的患者疾病不确定感现状进行调查表明,其不确定感水平总分为(73.5±19.1)分,低于本研究中的中青年ACS患者。患者的疾病不确定感主要来源于对于疾病状态的不明确、复杂的治疗与护理、缺乏疾病诊断与状态的相关信息、不可预测疾病发展与预后[9]。ACS包括心肌梗死以及不稳定性心绞痛,其症状均伴有胸口剧烈疼痛,心肌梗死患者甚至存在濒死感、窒息感,患者经历过此剧烈压榨性疼痛感觉后,造成了其对疾病较强的恐惧感[10],另外,本研究人群中,初中文化程度占比40.2%,职业为农民的占比46.4%,因此对于疾病信息获取渠道较窄,信息理解度较低,这造成患者对于疾病的状态存在疑虑与担忧,导致患者疾病不确定感程度的增加。其次,ACS患者不良预后的发生率较高,2018年,Batty等[11]研究表明,ACS患者的1年内全因死亡、再发心梗、中风、非计划性血流重建、主要出血事件等的发生率为29%,这亦导致患者疾病不确定感的增加。针对以上因素,医护人员首先应重视中青年ACS患者的心理状态,鼓励家庭成员参与治疗与护理过程,增加其家庭支持与社会支持,消除其焦虑、恐惧心理;其次,应加强对于ACS患者的疾病信息的提供[12],增加患者对于疾病状态、诊断、预后、治疗与护理措施的理解程度,鼓励患者正视疾病,通过健康教育影响其生活习惯、定期复查等以改善疾病预后。
应对方式包括面对、回避、屈服三个维度,本研究中的112例中青年ACS患者中,有78例患者采用面对的方式来应对疾病,所占比重最多,为69.6%,这与梁翠娥等[13]对于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应对方式的研究结果相近。相较于不同人群,中青年ACS患者应对方式有所差异,如冯娜[14]研究显示,回避是肺癌化疗患者最主要的应对方式,这可能与疾病的严重程度有关。相比于癌症人群,ACS具有明确有效的治疗方式,其预后可通过改善生活习惯、增加遵医依从性等进行一定程度的控制,因此,较多的病人采取面对的方式来应对疾病。
本研究结果表明,面对维度与疾病不确定感得分呈负相关,回避维度与不确定感得分呈正相关,即采用面对的应对方式,降低中青年ACS患者疾病不确定感水平,而采用回避的应对方式,将提高患者疾病不确定感水平,这与董嘉佳等[15]研究结果具有一致性。应对方式作为个体在受到应激源刺激后,保持心理平衡的一种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患者疾病不确定感水平。“面对”作为一种积极的应对方式,能使中青年的ACS患者正确、客观认知疾病,主动获取疾病相关知识、信息,提高疾病自我管理效能,从而缓解疾病所造成的压力,降低患者疾病不确定感水平;回避作为一种应激方式,个体潜意识中回避应激源的存在[16],不主动去关注疾病,不积极获取疾病相关知识与信息,对于治疗与护理操作亦不甚关注,因此,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疾病不确定感水平。这提示医护人员应主动评估患者心理状态,针对不同患者的心理状态、疾病知识与信息获取程度、对于医疗护理措施的了解程度等,提供个体化的健康教育指导,引导患者正确认识应激源,以鼓励患者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去面对疾病,从而提高患者对于疾病自我管理的效能,为改善患者预后打下坚实基础。
中青年ACS患者疾病不确定感处于中高水平,“面对”的应对方式与疾病不确定感水平呈负相关。医护人员应主动评估患者心理状态,针对不同患者的心理状态、疾病知识与信息获取程度、对于医疗护理措施的了解程度等,提供个体化的健康教育指导,引导患者正确认识应激源,增加患者对于疾病状态、诊断、预后、治疗与护理措施的理解程度,鼓励患者正视疾病,通过健康教育影响其生活习惯、定期复查等以改善疾病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