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歆
一双幽色出凡尘,数粒秋烟二尺鳞。
不知你可有幸一览黄山之奇松?凛然栖息于嶙峋斜壁之上,自有拔地而起之势直指云霄,一支挺直苍凛的树干稳稳托起云冠般的针叶,似有顶天立地之气魄的英雄烈士,蓬勃劲发。荒芜冷硬的峭壁岩峦是它的鼻梁,青白苍茫的雾霭云海是它的眉宇,天地众生皆膜拜它的巍然风姿,好个华夏青松!
也许听过小儿吟诵朗朗上口的一阕诗词《南轩松》,“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传唱千年的,从来不止于堪堪几行文字,流传千古的,还有泱泱大国奇松劲松岁寒三友的美名。
梵高在给他的弟弟提奥写信时说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阅历浅薄的十五岁少年,却迫切地想要睁眼瞧那青松,那烈烈风骨。
陶铸先生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那一棵棵英姿勃发的松树,而是一位位坚韧刚强、通晓大义、无所畏惧、一身正气的共产主义革命者、建设者,是清正无私、伟大博爱的共产主义风格。
一帧帧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在我胸中风云般席卷:邱少云在草丛里强忍着燃着的棉衣一声不吭;黄继光挡住敌人枪口的胸口;郭纲琳英勇赴刑场时的声声痛斥;赵一曼遭日寇拷问时被鲜血湿透的棉衣和那穿入指甲缝、使她饱尝十指连心之痛的竹签;邓小平指点江山纵横捭阖的雄姿;袁隆平镂肝鉥肾,宝刀未老……
人生下来不是为了拖着锁链,而是为了展开双翼。
一批又一批循着先辈足迹的忠烈之士,如一排排苍翠沉静的防护林,抵御了历史深处扫荡华夏蟠龙的风沙,护佑着东方觉醒的巨龙、世界崛起的中国,又如白藏里梦游的落红、春日里梦醒的甘霖,滋养着共产主义的萌芽茁长为参天大树。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诚然如此。只是,决绝的坚持背后,寥落一人孑然一身的孤勇和苦涩,你曾见否?
壮士伟人松树般林立,其实无论追溯到哪个时代,他们都是孤独的人。
是的,孤独。当一个人舍弃小家,摒弃安定,背负更深的痛楚和更沉的责任,强敌面前,第一个扛起机枪冲锋陷阵;祸乱当前,第一个站出来指挥大局;“朱门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第一个跳出圈套痛斥时弊,革故鼎新。这样的孤独,早已不再是“谁念西风独自凉”的伤春悲秋,而是肩负时代的重量、作为时代领军者的壮烈。
而我们敬畏着这种壮烈的同时,也在逃脱着这种壮烈。
孤松是随处可见的,即便是桃李杏杉扎堆。只要作为一棵松树,一身风骨和烈性还未被玉树鲜葩洗刷殆尽,只要在冬风的咆哮声中依旧铁骨铮铮,他就是孤松,无可替代的孤松。
此番我再也无需用溢美之词歌颂,无论是青松,还是英雄壮士,都已被历史河畔的人们称颂了不知多少遍,坚忍不拔,自我牺牲,不求回报,还有敢于承担那份人人推卸的“孤独”,这是迄今无数为华夏千年文明和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英烈的全部写照。
我这个时代,又将涌现一批“孤松”,接过祖祖辈辈的衣钵,接过时代的重量,将瑰丽的华夏文明传承下去,将社会主义事业延续下去,生生不息,薪火相传。
我们都将是孤松。
我生活的时代,是最好的时代。
从此静窗闻细韵,孤松长伴读书人。
(指导老师:万红梅)